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定是他。”

    亚修边听着边吃完最后口食物，他抬起头，玻璃窗外马路对面，有个背着双肩包的金发的小伙子正向这边探头探脑。

    金发青年穿过马路，径直走进了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气氛瞬时紧张了两秒，又渐渐放松……小伙子穿着休闲帽衫、牛仔裤，背着旅行背包，揣着水壶，脸的不谙世事，看起来像正在独自旅行的大学生。

    餐馆主人从吧台后走向他，不知道该问“你是那个专员吗”还是“你想吃点什么”，在她犹豫时，金发青年已经主动微笑着迎上去，从裤兜里掏出张卡片：“您定是罗斯女士了，我是协会派来的专员，叫我卡尔就可以，非常高兴这次能与大家合作……”

    猎人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他身上，还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认为“吸血鬼专员”也许是个谣言，毕竟这年轻人好像点吸血鬼的气质都没有。

    名叫卡尔的小伙子几步到猎人中间，有点害羞地抓了抓头：“可能你们听说了，我并不是人类，而是血族。这次你们可能会遇到很我的同类，所以现在……你们对血族特征和习性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可以尽量解答！”

    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就在卡尔尴尬地想找个角落坐下时，终于有人开口了。那人问了他些点关于血族雾化和化形的事情，卡尔毫不避讳，知无不言，即使被猎人和驱魔师们团团围住也不见点惊慌。

    “抱歉，我也有问题，”过了会，亚修慢慢踱过去，“请问，你能不能解除伪装？”

    卡尔愣了下：“伪装？”

    “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变回怪物的本来面目。”

    几个驱魔师向亚修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不管怎么说，卡尔毕竟是来合作的，既然大家目的致，何必得罪协会或者领辖血族呢。

    “哦，你是指不刻意维持心神稳固，以猎杀状态示人？”卡尔说，“很遗憾，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现在的模样并不叫‘伪装’，维持人类面色是成年血族的天然能力，不用刻意去做。还有，我不能随便展示猎杀状态，不是不愿意，而是真的不能，除非我被什么控制了，导致丧失神智，或者是被饿到失控的地步，又或者情绪极端激动等等……如果我们起执行任务时遇到战斗，也许你有机会看到。”

    亚修感谢了卡尔的回答，没再问，脑子里浮现出噩梦里银发怪物的模样。

    接近午夜时，猎人和驱魔师分批次离开家庭餐厅。他们的目的地是家琴行以及它附近的民宅，等驱魔师的抑制术施法完毕，猎人们就可以找到正确入口并且快速突入。

    月光照亮预置的法阵，琴行墙壁上浮现出个平时不存在的入口。行动开始后亚修没有看到那个吸血鬼专员。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对话，金发青年不太好意思在人们面前露出猎杀状态。

    亚修冲在前面探查秘密建筑中的每处，只想找到银发的怪物，根本不参与搜捕巫师。他第个遭遇了吸血鬼，但并不是银发的那个。

    他看到扇厚重的铁门，门后传来细小的刮擦声。他毫不犹豫地对着门锁开了枪，锁具刚有松动，门里的东西立刻向他扑来。他的第二枪正中怪物胸口，她跌倒在地时，亚修才看出这是个矮小的女孩——或者说，个外貌是女孩的吸血鬼。

    她双眼通红，獠牙外露，衣不蔽体，除了胸前炸裂的大洞外，身上还遍布着无数细小的伤口。亚修愣了下，又在她额头补上枪，特质的纵纹银弹彻底轰烂了她的头，她终于停止了濒死挣扎。quot;

    亚修蹲下来观察，发现她身上插着几条软管，软管头刺在双手和大腿上的动脉处，另头断裂了，似乎刚刚从什么东西上脱落。亚修没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只能继续端起枪，慢慢向门后黑暗的甬道中前进。

    没走几步，又是扇打开的门，门上有几道血手印，从高度和大小看，正是刚才的女吸血鬼留下的。亚修毫不犹豫地走进门内，举起枪，他没有看到巫师，也没有任何敌人扑上来。

    这是个宽敞的大厅，四壁与角落堆放着各类书籍、法器、半人高的符文石板，还立着不同文化的邪神雕像，不同宗教的物品都集中在这里，仿佛为了镇守房间中心的东西——两张推车手术床，上方悬着无影灯。这地方简直像把手术室与古祭坛糅合在了起。

    其中张手术床上有挣扎痕迹，旁边的工具台片狼藉，地上是几大滩纯黑色的血，大概刚才的女孩就曾经躺在这里。

    再走近点，亚修才发现另张手术床上躺着人，那人身形单薄，远看很不明显。

    亚修绕到手术床正对面，心跳几乎要骤停。双鲜红色的眼睛正盯着他。

    怪物就躺在那里。

    它眼窝深陷，表情木讷，被强光笼罩的皮肤显得比从前加苍白。

    事隔十几年再看到这张脸，亚修仍然遍体生寒，他想象过无数次再见到怪物的情形，他认为自己会愤怒地拔出匕首，以牙还牙，或至少立刻扣下扳机……可是现在，他却好像变回了刚满十岁的小男孩，在黑暗的楼梯边，被骇人的场面吓得浑身僵硬。

    很快，他重新控制住了手臂肌肉，举起枪靠近了几步。红眼睛依然直直盯着他，怪物微皱着眉，好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还认得我吗？”亚修好不容易才掩饰住声音里的颤抖。

    怪物声不吭，淡金色的睫毛垂下来，稍稍遮住了可怕的红眼睛。亚修现在才发现，他的头发并不是银色，而是非常淡的、几近于银白的金色，这种颜色让他看起来稍显柔和，比起怪物倒像是人……但亚修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他记得凶手的长相，记得非常牢。

    亚修慢慢走近，将十几年前那把匕首展示在怪物眼前。“那么……你还记得它吗？”

    怪物的头动了动，幅度太小了，看不出是要表达什么，然他又重重眨了几下眼。亚修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点头。

    这很不对劲……将匕首贴在怪物颈间时，亚修却迟疑了。

    其实哪怕真是找错了人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它们都是来自奥术秘盟的怪物，杀个是个，何况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找错。他疑惑的是，明明几天前还有人目睹了银发吸血鬼残杀了两名猎人……为什么现在这怪物就变成了这样？

    虚弱、沉默、顺从，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即使举起枪也体会不到复仇的快意。

    “等等！”门外传来卡尔的声音。金发的年轻血族抢在其他猎人前面冲了进来，像阵风似的扑到手术床边，手臂护在怪物的身前。

    “你不能杀他！他很重要！”

    第3章

    如果能早几秒钟动手，现在怪物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