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攻略 作者:凤九幽

    “那好，我近日查案，得到些线索，需要问问夫人。夫人需得平心静气，万不可太过生气或者难过，好不好？”卢栎隐隐叹息，“实是有些事时间很久，我担心旁人不知，您与大人最亲近，若有人知道，怕也只有您了。”

    柏夫人重重捏了他的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我便问了。”卢栎正色。

    柏夫人却做了个等下的姿势，给程妈妈递了个眼色。

    程妈妈明白，让房间里的人都下去，亲自安排人在院外四周远远守着，这才进来行礼，“可以了。”

    柏夫人点头。

    卢栎便问，“八年前，柏大人收到样东西，可能是朋友所托，可能是悄悄送来，这份东西非常重要，柏大人谨慎，担心会有意外或牵连他人，必不会与任何人提起，包括夫人您。夫人先不要否定，试着想想，八年前，有没有段时间，柏大人举止有些不对？比如会不安，警惕心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当成大事……”

    柏夫人微微皱了眉，摇了摇头。

    卢栎又道，“夫人请细细回想，任何异样都可以，只要反常就……”

    柏夫人听着卢栎说话，突然‘啊’了声，似想起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便拿过程妈妈的手，急急在她手里写了几个字。

    第105章 簪子

    程妈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夫人说的可是八年前冬月大人染了风寒之事？”

    柏夫人双目微阖，轻轻点头。

    程妈妈敛眉回忆片刻，才朝卢栎福身行礼，“大人曾在八年前病过次，只是染了风寒，并不严重……夫人不便说话，老奴便逾矩了。”

    卢栎颌首，“程妈妈请讲。”

    “八年前，下元节后，大人突然很忙，不是在衙门上差，就是在书房翻阅卷宗，夫人劝说深冬日寒，年节将至，事情是办不完的，让大人休息，大人却不肯听，夫人只好与书房备些炭盆，时常送些热食提醒大人注意保暖，可大人还是积劳成疾，风寒入骨，病了。”

    程妈妈回想着当时的事，“大人病了，夫人便把大人移到内院来休养，请大夫过来看过，说是风邪入体，小小的风寒之症，几剂药便可康复，不是什么大事。可大人表现却很不般，很担忧，很难过的样子。大人夜里常做恶梦，也常惊醒，惊醒后很难入睡，总与夫人提起大少爷要如何照顾，家财要怎么保管，铺子里哪个掌柜精明忠心，接下来几年该要怎样等等，甚至还曾提起死后怎么办丧，像在交待后事……”

    “大人行事向沉稳，从未有这等慌张时候，夫人起先也觉得有些不对，可大人渐渐病好，这些症状就没了，夫人便笑言，可见是病了知道害怕担心了……”

    “大人病情反复，将近过年才好，期间情绪总是那般，因是在病中，恢复后切回转，夫人便以为只是生病之过，奴婢也未觉得哪里不对，方才先生提起，夫人想起这段时间，奴婢这才也觉得有些不妥。”

    卢栎眉心微凝，“这段时间之前，可有人来拜访过柏大人？”

    “大人公务忙碌，每日里处理事情颇，来往宾客是不少……”

    “可有比较特殊的，比如积年不来往，突然到访的？”

    “这个……”程妈妈想了会儿，面色有些歉然，“奴婢不知。”

    卢栎看向柏夫人，柏夫人也摇摇头，表示实在记不清了。

    见二人实在想不起，卢栎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改问，“柏大人可有与夫人提起过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柏夫人又摇了摇头。

    程妈妈补充，“大人公私分的很开，从不会将任上事务带回内宅……”

    “大人临出事前这段，表现可有异常？”

    程妈妈肯定，“这倒是没有。”她还特意看了看柏夫人确认，柏夫人也点头。

    “之前也没有交过什么东西让夫人保管？”

    柏夫人摇摇头，叹气，的确没有。

    “可能大人另有想法，或只是不经意提起，夫人身子刚好，不要用力去想了，回头若能想起来，着人告诉我即可，想不起来也不打紧。”事既如此，卢栎也不能强求，又与柏夫人聊起其它事。

    比如柏大人平日性格，对收受贿赂的看法。

    柏夫人在程妈妈手上写字，程妈妈代为回答。柏明涛是个心气极正的官员，最为反对收受贿赂，压榨民脂民膏，但凡任上有案子，尤其有关贪污行贿，必是要严惩的，还说花用贪来的脏银会烂手，纵死不改此志！

    卢栎沉吟，“如若大人……私下藏起大笔银钱……”

    程妈妈眉眼微竖，“断不可能！”

    说完自觉态度不好，赶紧行礼请罪，“奴婢时失态，还望先生不要怪罪。只是我家大人与夫人感情实在极好，家里银钱，帐目皆是透明，大人断不可能私自藏蓄钱财。再者大人乃家之主，任何事情都可做主，别说本性就不爱女色不好玩，就算真有那等爱好，咱们夫人也极是大度，断不会不允，大人没有理由私自藏钱财……”

    卢栎也觉得不寻常，便又与柏夫人，程妈妈聊了很久，仍然是关于柏大人之事。

    柏许坐在旁相陪，时不时补充些。

    几人聊了很久，直到外面来报，新任兴元府尹张大人过来了。

    柏许赶紧起出去迎，不想刚走出柏夫人的院子，张大人已经带人进来了。

    柏许有些不高兴，“张大人留步，此乃家母休养之处，家母有病在身，恐不能待客。”

    这位张大人穿着朱色官服，佩着金玉腰带，眉深色重，官威十足。“本官正是来拜会嫂夫人，柏大人不在，有些交接事宜需要与嫂夫人讲明。”

    他以官阶相压，柏许不好再拦，便让人去屋里报信。不时，程妈妈亲自过来相请，“张大人有礼，我家夫人有请。”

    张大人冷哼声，甩了袖子往房间里走。

    待进了房间，发现果然如熊烈传信般，里面除了柏夫人和她的丫鬟仆妇，还有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个威武倨傲气宇轩昂极不好惹，另外两个是清秀少年，个周身锦绣派富贵，个眉目清润紧挨着柏夫人床。这挨着柏夫人床的，大概就是消息上的卢栎了。

    张大人没理任何人，只敷衍拱手行了个礼，“柏夫人安好。本官乃新上任兴元府尹，因柏大人去世匆忙，应事务未有准确交接，本官只得封了府衙书房，细细归整。柏大人意外去世令人扼腕，然逝者已矣，家属该好生相送令其无牵无挂再入轮回才是，怎么本官却听闻柏家有意深查柏大人死因？”

    房间内片安静。

    柏夫人沉吟不语，程妈妈眉眼低垂，柏许有些急，看向了卢栎。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