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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25部分阅读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味,顿觉凉爽不少,春云吹散竹林雾,一声弹指浑无语。

    来到厨房,熟悉的油烟味阵阵传来,心底是有些凄然的,当着这样的旧时景色,那些欢愉过往历历如在眼前,却已成沧海桑田。

    踏进门槛,正好见到几人围在广玉兰树下,慢慢走过去探个究竟,原是守喜、守吉、守祥和守利四人,他们正玩得开心。

    只见摆在守喜面前的三个小杯,不停的变换移动,其中有两个石子被盖住,其他人只需猜到那个没有石子的空杯就算赢家。我看的仔细却是怎么也没猜对,你明明盯着这个没有石子的杯子,却不想凭空又有了,变幻无穷众人皆没猜对。

    我不由笑着出声疑惑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伙被我突然而来声音惊住,回过头来望向我,守喜抬头望着我笑说:“清平,你怎么来了。”

    守吉听闻忙使眼色向守喜,后向我弯腰屈膝行礼道:“小人见过清平小姐。”

    另外两个见守吉行礼都散开,低头行礼,我含笑的嘴唇慢慢隐退,这般生疏到教我无所适从。

    守喜见状站起来开口道:“你们怎么这样,这是清平啊”

    守吉惊慌中在守喜耳旁低语,“你不知道今早芳草不懂规矩,她还惩罚掌嘴了的吗?”说完悄悄的望向我,见我盯着,他小心得弓腰低首。

    我叹了一口气不去追究,面无表情的指着地面的杯子,问向守喜,“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守喜听进了守吉话倒有些毕恭毕敬,毫不含糊的说道:“这是家乡的小玩意了,只要集中盯着一个杯子,被猜的人也会随着你的目光动作集中,然后再瞬间换走,就这样在视线转移的过程中那么别人就会猜错了,不过是迷惑人的小把戏。”

    迷惑人的小把戏?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我挺直了身形,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好似瞬间明白了许多,语婵实在害人不浅哪

    没有再多说我就离去,正好看见巧落拿着食盒走过来,她看见我微行礼道:“奴婢见过清平小姐。”

    奴婢?多么可笑的称呼,我是百般不愿自称奴婢的,却听到巧落在向我称奴婢,事态境迁也抵不过那规矩俗物。

    见巧落依是俯身,我轻言道:“起身吧”

    巧落缓缓起身看着我,不语的从我身边走过,隐约从她身上透露着淡淡的花香。她的冷淡我是知晓,可是如今厨房众人的疏离直让我困苦难堪,转身随着巧落的步伐踏进厨房。

    往日人烟串动熙熙嚷嚷,现在却变得寂静无声死气沉沉,这个时候是厨房的休闲时刻,厨房内只有三个大婶坐在一起聊天。

    巧落放下食盒坐在一旁摘菜,似总有做不完的活。

    我望向闲聊的大婶们,其中一个着老红云绣大衣的李大婶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今早出去进菜的时候瞧见芷岚那丫头,哎呦真是可怜,住在百口桥那地方,听说她娘昨日就去了,一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

    姚大婶听到李大婶的话面带悲怆道:“这丫头也实在可怜,好不容易挨到去伺候二夫人,怎么就这么糊涂犯错了呢,还被剁了指头,这教她还这么活下去哟?”

    一直不说话有些发福的杨大婶听了这话,叹息道:“可不是,芷岚这丫头平日里挺乖顺的,倒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可这命啊,就是……”

    话还没说完抬眸的瞬间正好见我在听,忙站起来行礼道:“老奴见过清平小姐。”

    另外两人见杨大婶突然转了话音,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我,惊讶中俯身行礼,我上前几步含笑着说:“几位大婶无需多礼。”

    她们这才起身互相张望不说话,我眉心触动,一时语塞。

    我的到来让本就冷清的厨房顿时凝结,回想以前在厨房的日子虽是贫苦,但是大伙待我却是极好,有说有笑的不会成这般淡漠,满心的愁绪涌上喉头。

    转身跑出去却是看见娘的身影,脚步仿佛结冰似的不得动弹,娘见到我本是笑意的脸庞微有愠色,我轻声迟疑道:“娘……”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怀感凄清

    第九十一章 怀感凄清

    厨房内,偌大的几个灶台冒着白烟,各色蔬菜混合的味道只觉刺鼻难闻,压抑的氛围更是令人昏眩胸闷。忍住不适见娘面无表情的坐在我面前,整个厨房只有我们两人,其他人皆是知趣离开,我轻轻出声道:“娘,对不起。”

    娘闻言,眼中的焦距这才汇聚在我面上,欲语还休又望向他处,叹息道:“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听到此处,思索沉吟道:“平儿没有变过,不过是换了个身份,依旧是娘亲的平儿。”

    娘苦笑一声,复又道:“那你为什么要惩罚芳草,若是你以前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难道换了个身份你就真得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吗?”

    我心底苦涩不已,原来娘是这么的介意,深吸口气我无奈道:“平儿不在乎那些虚名,只在乎身边人的体谅,惩罚芳草不过是不许他人小瞧了我去。”

    娘无声无息的起身走至我身边,低头望向我轻道:“若是娘要你放弃做二夫人的义女,你可愿意?”

    我勉强而笑,内心的波荡阵阵传来,胸口的痛楚压的我透不过气来,握紧的双手骨节苍白,瞥向他处温言道:“平儿并非不愿,只是时机未到。”

    娘淡淡冷笑连连向后退去,满脸的悲愤指着我道:“说到底你就是贪慕虚荣,你可知道主子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你可知道多少人连靠近她们身边都会粉身碎骨?为何你还要前仆后继,你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如今你只是惩罚芳草掌嘴,那么日后呢?你还会昧着良心做出什么?难道你忘记你答应过娘要安守本分了吗?”

    娘已是涕流满面,浑身颤抖吁吁。面对娘的指责,我竟然找不出一丝借口安慰自己。

    黯然起身道:“平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平儿了,无论做何事都有原因,平儿的品行娘还为此怀疑吗?”

    娘摇头失声痛苦不已,“娘从没怀疑过你的品行,只是你待在二夫人身边如何能全身而退,难道你忘记你这些日子受到的伤害了吗?”

    我咬紧了双唇,“平儿不会忘记的。”

    娘眼眸含泪苦笑一声,道:“那日,你亲眼见到语婵死于非命,才来到娘身边,睡梦中说着不想这样。娘知道你的痛苦,故意做你以前想出来的菜,就是让你记住你永远都是厨房的丫鬟,成不了主子的。你昨日才醒来,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吗?娘真的不想看见你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娘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娘的声声斥责直指向我,我一直摇着头,心口却是绞痛不止。昨晚,娘哭得昏倒在我床前,我却不能好好照顾她,还害她现在涕零如雨。

    我懊悔的噙满了泪水,上前环住她的腰哭道:“娘,平儿不会有事了,您要相信平儿……相信平儿……”

    娘松开我的手,泪眼迷离道:“娘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要娘,还是要你的干娘。”娘咬重最后的“干娘”二字,面含悲切双眼通红。

    我惊讶的摇头,脱离娘的怀抱,为何让我做这样的抉择?眼圈一红就如断线的珍珠落下泪来,嘴里似含了黄连有苦难言,心中已然冰凉无味,连连后退凄然道:“娘……”

    娘见我迟疑不决,缓缓闭上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肆无忌惮落下,滴滴透心,沙哑开口道:“你若是执意如此,娘断不会为、难、你……”

    我怔怔的望向娘模糊的面容,良久的寂静过后,娘微睁开双眼。我只看到里面若一潭死水,胸中苦闷气息难平,我想说话可终是一字未落。

    艰难的踏出门口,就见到厨房的一干人都守在门外,泪眼模糊中看到那火红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清平姐姐。”凌云看我摇摇欲坠的身形就要来搀扶我。

    我避开她的手失魂落魄的向前迈着,不想再看其他人的神情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屋中的,双腿麻木的坐在窗台,目光死死的盯着百格窗,长久的睁眼让我的眼睛早已干涸。

    不知坐了多久,只听到扣门的声音,我不想回应望向远处的天空,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嘴角苦笑恐怕那是遥不可及的吧

    隐隐听到身后脚步渐进,那人沉吟良久也未说话,我想若是你知晓我现在的处境就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二夫人请小姐去韶颜楼。”

    呵果然没有一事是称心如意的,我没有回头淡淡道:“以前的清平是怎样的呢?”

    晚池听到我干瘪粗噶的声线,停顿后缓缓道:“她虽是不说话但却是很善良。”

    闻言我转过去头仰视晚池,只见她秀颈上的银质项链晃晃刺眼,桃花玉面的妆容清雅脱俗,于我第一次与她相见仿佛判若两人。

    闻得她话中意思,我嗤之以鼻道:“是吗?想不到这林府还有善良的人。”

    晚池毫无畏惧直视我的双目,恳切直言道:“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还是在西苑的观井台,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怔怔道:“我很想知道我的过去,你能告诉我吗?”

    晚池神情一变,又思味良久微微笑道:“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晚池面对窗外,有些飘忽的说道:“记得那日在观井台我险些落井,还好你及时出声救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你会说话。慢慢的我们开始熟识,你知道我在井台挑水,总是会偷偷帮我,记得有年冬天我的双手冻疮出血,你不忍于此做完厨房的活就来帮我挑水。那时你瘦小单薄的身影微颤着倒在雪地里,我赶到的时候你整个人就要被雪埋藏。当时我害怕极了,看见你毫无血色的蜷缩在那,哆嗦的嘴唇我才知道……你还活着。”

    晚池依旧是面带笑容平静的述说着,可是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处乞讨飘零,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外面是任人打骂的乞丐。过惯了挨打揍骂的生活,我才知道活着只是奢侈的事,很难想象受尽拳打脚踢和恶疾缠身的我竟然还没死,原来我的命贱得连老天爷都不肯收。”

    停顿须臾后,她望向我凄迷的笑着,“似乎上天开始眷恋我,无意中我得知林府要招收丫鬟,我知道能做林府的丫鬟日后便不愁吃穿了。我想尽办法偷偷混进来,本以为好运降临谁知因为我毫无底细来路不明就要被撵走。”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出入,若是不能做林府的丫鬟我还会过着无止境漂泊的日子,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相熟的丫鬟,并且得知她对花粉过敏。可想而知,毫无防备的她最终被我害的毁容遣走,我才能替补她成为林府的丫鬟,却也只是最低贱的挑水丫鬟,可是那个善良的人却被我害的面有瑕疵,为了生存我早已出卖自己的良心,直到你的出现……”

    我静静的听她说完,心底竟是麻木的。望向她含笑着流泪的脸颊,哑声道:“每个人都有过去,若是总缅怀过往,如何能向前看呢?”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安慰晚池,毕竟清平与她的往事我确实不清楚。况且这世间每日都在发生惨绝人寰的事,而每个人都会为了活着苟延残喘,不是说活着才有希望吗?忽又自叹一声,何时我变得这么冷情了。

    晚池擦干泪水颔首笑道:“是啊有的时候我倒宁愿像你这样失忆对过去一无所知,可是我不是你,不过也庆幸失忆的那人是你,看你现今的模样我为你高兴。”

    听她说的含糊像是有难言之隐,我低低问道:“你为何这样说,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她静静道:“我们虽然熟识但你有许多事并不告诉我,通常你受到委屈才会来找我诉说,其他的事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你。”

    “是吗?”我低迷的笑着,“原来我们的关系这么密切,可是,我竟然全都不记得了。”

    晚池拿衣袖拭泪,片刻犹豫道:“记不记得都不要紧,只要心还在就行。”

    我“嗤”的一笑,良心吗?别过头轻道:“我们该去韶颜楼了。”起身伫立待脚步缓和后提裙欲离。

    晚池没有看我轻轻的吐道:“你还是原先的那个清平吗?”

    我前行的身子一怔,转而笑着望向她,“你说呢?你觉得我还是原先的那个清平吗?”

    她脸色一白垂下头,良久才沉吟的向后迈了一只脚,弯腰恭敬的向我福礼,“奴婢不知。”

    我冷冷的笑着盯向她,这么正规的虚礼就是肯定我不再是原来的清平,要与我划开界限了。

    我摆摆头,苦笑着踏出门槛,一路上遇见几个新的面孔,见到是我皆是恭敬行礼。

    我没有搭理缓缓趋步,晚池跟在后面,我边走边问:“为何韶颜楼多了些新面孔。”

    晚池在身后道:“二夫人对于以前那些伺候的人都已不信任了。”

    我笑一笑,“那么你是如何得以近身伺候二夫人的呢?”

    她停住脚步无语,我也不顾她径直而走,转弯经过回廊时见到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怀中抱着毛茸茸的动物向我走来。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突生变相

    第九十二章 突生变相

    我才看清她约十六七岁,一身白地水云衔红珊瑚纱绣长裙,胸前淡紫水绣成朵,腰际挽成七彩丝绸随风而舞。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搭配一支绿雪含春簪,右髻处三色翡翠珠络摇曳,额前点缀绿宝石活灵活现,冰肌玉莹的面上杏眼含情,梨花般的下颚柔和生花,好是个妙人。

    她见我在打量,对我微微一笑,怀中雪白的兔子乖顺闭暇,她身后的一身海蓝烟罗云绣水裙的丫鬟,见我竟然没有行礼冲上前喝道:“大胆奴婢,见到表小姐竟敢不行礼。”

    表小姐?何许人也,我微微迟疑盯着那丫鬟,倒是个秀气的丫鬟,水灵的眼睛极其有神,只是说话趾高气扬的,看来是被这温柔的表小姐宠坏了。

    她见我不说话,鼓着脸颊正欲指责,那表小姐拉着她说道:“暮瑶,不得无礼,这位姑娘不是丫鬟。”

    听得这表小姐的话意,我转而含笑望向她,暮瑶歪头问道:“小姐,她不是丫鬟难道还是小姐不成,可是林府只有一个小姐啊”

    表小姐温柔浅笑,转向我轻言道:“想必你就是姑母刚认的义女清平了,算来我们该是亲戚了。”

    原来是二夫人娘家的表小姐,我忙欠身道:“清平见过表小姐,倒不敢与表小姐攀亲。”

    那表小姐单手抱住怀中的小兔子,挥袖扶起我促狭笑道:“你这样是要与我客套了,我这才来姑母家就听闻得了个机灵可爱的妹子,不巧正好叫我碰着了。”

    听她温柔的笑语,只觉如沐春风,这才是苏州大家闺秀该有的蕙质兰心。

    那暮瑶丫鬟见我们谈笑风生,略不懂的问道:“小姐,您怎么就知道她是那清平小姐,您以前也没见过她啊?”

    表小姐嘴角轻扬带笑,“就你这丫头不长眼,你且看她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这番装扮又怎么会是丫鬟呢?”

    我听完低头望着自己的穿着,又正好衣襟,嫣然一笑道:“表小姐好口才,清平折服不已。”

    表小姐盈盈而笑道:“什么表小姐,这样生分的称谓可是教我难堪了,若是不介意只管叫我纤寻姐姐便是。”

    感受她热心亲近的态度,我抿嘴而笑,也不推脱道:“清平何其有幸识得纤寻姐姐。”

    纤寻摇摇头靠近我欢喜道:“看你,又和我生分了不是?”

    我暗自苦笑这个纤寻却是太热情了,倒令我有些不安,毕竟我吃过这个当,以前火火和毓汐也是这般待我的。

    不想再和她攀谈下去,正欲开口却是身后的晚池赶上前来,行礼道:“晚池见过表小姐。”

    纤寻含笑着抬手道:“快起身吧,无需这么拘礼了。”

    许是纤寻的幅度有些大惊醒了怀中的白兔,那兔儿猛的睁开眼凶悍的跳向晚池,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未等我缓过神来,晚池本是躬着得身子亦是未防御,眼睁睁的望着兔儿扑到自己的身上,只听见晚池惊慌中的抽气声。

    纤寻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着急的就要从晚池身上抓住那兔儿,可是它好似要缠在晚池身上,暮瑶怕自己的小姐抗不住兔儿的烈性受到伤害,迈上前帮忙抢夺。

    我缓和后望着这混乱的一幕手足无措,终是在一身巨响中画面才得已转圜,原是晚池抵不住的摔倒在地。

    我见晚池左手臂红肿一片,低下身子关怀的扶起她,“忍着痛,我带你去找温伯伯包扎。”

    晚池听完我的话脸色刷的苍白,连连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只见晚池右手深陷覆盖左臂伤口处,上面似乎还有血渍还在滴落,可是她却忍着痛也不肯听我的话。

    纤寻安抚了兔儿后交由暮瑶抱着,见晚池毫无血色的脸颊,蹙眉哀伤轻言道:“这玉兔儿定是发疯了,晚池你还是跟清平去清理伤口,不然破风了可是不堪设想。”

    晚池一改恭顺的往态,后退着恐慌的摇头,额上的冷汗闪烁寒光,“不碍事的,奴婢自己会处理,奴婢告退。”说完扶上手臂略行礼转身仓促的跑去。

    留下呆愣着得我们,我望向地上被撕碎残留的衣料,蹲下身拾起,方才见那兔儿只肯扑在她左手臂不放就觉得奇怪,再看晚池不该有的表情更感觉事有古怪。

    只见除了沾有血渍的碎衣裳外,居然还有白色带药味的绷带。凝眸思忖,只有受伤了才会绑着绷带的,而晚池执意不肯随我去包扎也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受伤了,莫非是因为她这伤有问题?

    “清平,你还好吗?”纤寻突兀的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将那带药味的绷带悄悄藏进衣袖,缓缓起身转头望向纤寻。

    我方要说话却是看到兔儿安稳乖顺的躺在暮瑶的怀里,仿佛刚才那发疯似的扑人不是它,只是兔儿一向温顺,为何它会那么激烈的扑向晚池呢?

    再看纤寻一脸担忧的神情,骤然想起二夫人不待见动物,还对猫过敏。可是表小姐却一直抱在身上进出。我很快掩饰心中猜疑,环顾四周,问道:“纤寻姐姐可是刚从干娘那出来。”

    纤寻静静平息慌乱之色,笑靥如花温婉道:“可不是呢?我竟然一时大意忘记姑母对动物过敏,还没聊上几句就被撵出来了,现下准备换套衣裳再去请安呢。”

    我微微一笑,这个纤寻并不像是个马虎大意的人,方才只看一眼我身上的穿着就知晓我的身份,况且她既是二夫人娘家的人,又怎么会不了解二夫人的脾性,还大老远的抱着兔儿来探亲,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敛容含笑道:“干娘一向闻不得动物身上的气味,纤寻姐姐远道而来竟是要让干娘受苦来着,这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一顿责骂呢?”

    纤寻闻言表情微变,舒展后亦是浅笑道:“你这丫头可是在吃干醋呢?倒是嫌我抢了你的风头,夺了姑母的疼爱。”

    我眉心舒动,憨笑道:“这话该是从何说起,纤寻姐姐只管取笑我。”

    “跟你逗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不成。”纤寻拂袖遮掩低笑几声,眼睑柔华带情。

    “纤寻姐姐休要再笑话我了,清平当真经不起玩笑话儿的,不想玩笑话也成真话了呢。”我意有所指的望着她默然而笑。

    纤寻轻摆衣袖,低首抚弄胸前的几缕发丝,“不跟你这丫头较真了,姑母还等着我陪她用晚膳呢?过会换了衣裳再去找你闲聊。”

    我顺首娇笑目送她们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这个表小姐的突然到访又会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晚池的伤势,她这伤也来的稀奇,不过要不是这兔儿我还真不知她受了伤。

    拢好袖口中的绷带,想想只需交给温伯就可知道她是受了什么伤。

    韶颜楼偏厅。

    正由绿柄通传,我摆弄着衣角靠墙,古代的礼仪就是麻烦,来了还得通传良久。

    迎面方是繁珠指引领着采菊和凌云端菜而来,我站直了身形,她们朝我福了礼没有多说话,我笑着让了路口通行,繁珠就吩咐她们先进去,自个留在屋外。

    我道:“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繁珠笑着回道:“二夫人进餐时都是由浅微姐姐她们服侍的,我们不能进去。”

    我点了头,若有所思的想想,浅微二夫人不再信任,芷兰又是逐出了府,语婵也死了,怎么二房的几个一等丫鬟没一个好下场的?现晚池又是莫名奇妙的晋升,这么大的恩典林府是没有几个人了,所以,看来晚池这个时候受伤是有一点问题了。

    繁珠见我不吭声,正欲行礼告退,我忙问道:“你知道晚池为什么会能伺候二夫人吗?我记得,藏莺和梅梢几个都是在争这个位置的。”

    繁珠小声凄凉道:“争得上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不是白白的送命了,现在她们都是退避三舍,觉得这个位置邪门,生怕自己能顶上去,现在倒好,居然还有人巴巴的原意上去呢。”

    我稍作思量,轻声道:“除了晚池还有谁也晋升了?”

    繁珠看了我一眼,正要说话,绿柄掀了帘子从里屋出来禀告,“二小姐,二夫人请您进去。”

    我“嗯”了声,别过繁珠就入了厅房,正好看见采菊和凌云在桌上摆菜。

    二夫人只着家常便服,宽松的明蓝衣袖倒显得消瘦几许,脸上的妆容淡淡敷匀,瞧见我进来,笑着站起拉着我的手笑道:“来的正好,就陪我一起用晚膳吧”

    我随着坐下,低头望着桌上荤淡皆宜的菜色,浅浅一笑道:“清平生了个好鼻子呢,闻到干娘这的菜香就赶紧过来了。”

    二夫人笑意正浓,“你啊,就长了张巧嘴,厨房里的菜色你哪一样没闻得。”

    我微微沉吟,拾起桌上的银镀八仙如意筷。

    凌云正忙将一盘红菱麻辣鸡块放置我面前,回想做这道菜时娘亲让我和火火去西苑蓄养棚抓母鸡。头次见到那么多的母鸡我不免很激动,可能鸡也欺生四处乱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搞定,可那火火只需一分钟就捉到了。当时我就发现火火这丫不简单,去当饲养员也绰绰有余。

    想起这些过往只觉那时的时光真的很美好,突然右手肘处被轻轻碰了一下,我回过神来,见二夫人盯着我看,似乎说了些话我没听到。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玲珑迷局

    第九十三章 玲珑迷局

    我转而望向站立身旁摆菜的采菊,她竟是好意提醒我,我面向她感谢而笑,她恭敬垂首面无表情。至从知道她的疏离后我竟然未曾与她说过话了,在厨房几个丫头中,除了火火的真诚以对,凌云的单纯外,也唯有她是最能知晓我心意的,可是如今终归是有了芥蒂。

    “怎么了,可是菜色不合胃口。”二夫人开口道。

    我回神摆首笑说:“哪里会呢,这些菜可都是我喜欢吃的,只怕自己不雅观的吃像扰了干娘的兴致。”

    二夫人眉目舒展,“在自己家还客套呢,喜欢吃就好,看你这瘦弱的身子该好好补补才是。”

    我笑着不语夹住面前的一块辣子鸡,轻咬一口直辣入喉头,一股难言的呛辣味涌上眼眶。

    娘知道我好辣,虽是叫我不要常吃,可是奈不住我的食味每每还是会放足辣料,这熟悉的辣子鸡这次尝食却又是一番滋味,一滴苦涩的清冷滑落,仿佛连辣味也一齐冲洗,竟是毫无感觉。

    二夫人见我不适急忙问道:“怎么好好的就要落泪了呢?”

    我放下筷子,举起衣袖轻轻擦拭,咧嘴微笑道:“没事,不过是辣子鸡有些辣,呛到眼睛了,喝口水就好了。”

    采菊听到我的话赶紧给我斟了杯茶,我接过来掩饰心中波动的情绪,慢慢的一饮而尽。

    二夫人这才稍稍安心,望向采菊言道:“吩咐厨房日后做给清平的食物不许放辣。”

    采菊俯首应声称是,我定了神色,放下茶杯,略略思量道:“清平知道干娘关怀,可人生百态,酸甜苦辣更是四字箴言,辣为尾是以苦尽甘来之味,清平怎么能不尝试呢?”

    二夫人不想我会说出这句话来,默默含笑道:“倒也是个理字,你的这种心态却是极好,人生百态不可改,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的话。”

    我淡然一笑,握起筷子夹菜,随后幽笑道:“来的路上碰见纤寻姐姐,相聊几句发觉很是投缘,她可真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清平好生羡慕。”

    二夫人亦是满目带笑道:“纤寻这丫头倒是几年没见越发标志了,见你们这般合缘也好做个伴相互玩乐。”

    我点点头,笑着说:“日后得纤寻姐姐作伴也好学学她卓尔不凡的气质,纤寻姐姐见多识广又心细如尘,清平跟着她也能长长见识。”

    二夫人笑意越发欣慰,“也不知你从哪学的一些词,尽捡好听的说。纤寻这丫头打小就才华出众,现下长大倒是糊涂了,过来一趟还抱着个动物来,这不存心气我吗?”

    望着二夫人假嗔的怒意,我坦然笑怀,“纤寻姐姐这是大智若愚,满腹才学倒把琐事给忘了。再说干娘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生气了。”

    二夫人呵呵的笑着,“你呀,你呀,嘴巴最是讨人欢喜了。”

    我垂下头道:“干娘取笑了。”

    二夫人只是带着宠溺的笑着不做声,又尝了几口菜色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饮啜。

    微勾起的小指细长略翘,艳丽的红甲护油在傍晚的灯火下妖冶不羁,托称中指的透明红宝石戒指折射异样光彩。

    我望的出神,想着林府为珠宝世家,各位夫人的首饰虽是琳琅满目,高贵华丽。但二夫人手指上戴的这颗红宝石戒指却是与众不同,毫无杂质的戒面通透无瑕,饱满的大粒宝石碾琢精细,抛光切工皆是一流。如此大块的宝石更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极上层之品,恐怕也价格不菲。

    二夫人见我盯着她的手指看,慢慢放下杯盏,“行了,你们收拾下就退下吧”

    话是对屋内的采菊和凌云所说,但我知是失了礼仪,忙不迭的低头敛色。

    采菊、凌云依言行礼收拾起来,见二夫人就要起身,我迅速站起虚扶住她的胳膊。

    暗想晚池不在,二夫人身边竟然连个随身伺候的丫鬟都不许,该说是晚池得二夫人信赖好,还是说二夫人疑心太大,不宜相信其他丫鬟了。

    只是不知晚池有何本事能一跃成二夫人身边的红人呢?

    正想着,采菊和凌云已收拾完毕躬身离去。

    二夫人由我扶着也不说话静静的站立,片刻后瞅着我道:“听说今早毓汐昏迷不醒,温叔去看也只说是染了风寒气血不足,过几日便能醒来,依你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何不妥。”

    我听后面上一沉,若是前面的话都只是嘘寒问暖般的铺垫,那么现在才是入了正题,这也就是在百师阁使眼色要我前来的目的了。

    二夫人望着我等着我的话,没有多想我轻轻道:“毓汐这些时日身子本就不大好,体质虚弱更易感染风寒。既然温伯也说并无大碍过几日就好,我想应该没有不妥,只是寻常发病罢了。”

    说完暗自观察二夫人的面色,心里却是很好奇,温伯没有透露出去亦是清理之中。可是火火既然是三夫人的人,她明明知道是我做的,为何没有告诉三夫人呢?

    又一想恐怕她说了,三夫人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找我算账。今时今日我虽只是义女,但三夫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向我讨说法,不过就算她来了我也不会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夫人来回走了几步似有所思,凝神望着我,“你也不要怪我多疑,只是如今她们早已联合勾结在一起,目的无非就是要对付我。我若是稍有不慎掉以轻心,只怕不会再像上次幽禁那么简单。”

    见二夫人面色凝重,我也不敢松懈怠慢。我知晓二夫人指的是三夫人和卿夫人,自从上次晚宴两位夫人言语之间的恭维显露无疑,想必精明的二夫人也早已看了出来。

    我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悠悠说道:“防人之心却是不可无,干娘禀前车之鉴亦是理所应当。三夫人和卿夫人虽是气味相投,但却也未必存了害人之心,干娘若是处处提防只怕扰己清梦。”

    二夫人听后漫不经心的点头,“你总是不愿说他人坏话,可曾想过那何婉柔并不若表面上和善,我与她争斗多年,兴许只是嘴上占得便宜,可是却从未赢得半毫。她面上亲切宽厚,内里却是阴险狡猾,企图谋夺林府家财,现在又得柳飞卿那小贱人相助,以她二人之力我难以独善其身。”

    对于三夫人的霹雳手段我从未怀疑,不然以二夫人逼人的气势压制于她,她却毫发未伤依旧在林府顺风顺水,这样一个狠角色也难怪二夫人会惶恐不安。

    我即刻安慰道:“二夫人稍安勿躁,凡事都逃不过个理字,现下干爹在林府掌事,三夫人有所顾忌也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自干爹冤枉您之后,想必心有愧疚对您该是更加宽容。”

    经我如此一说,二夫人面上忧心之色稍稍消退,只是话中讥讽尚存,“她明着不敢乱来,可暗地里的阴谋却是层出不穷。上次账簿调换一事也只有她能做的不动声色,又得柳飞卿在旁推波助澜,使尽媚术在老爷耳边说了不少胡话,我才会吃了那哑巴亏。”

    我心下察觉,账簿一事未待查明,二夫人却好似笃定般不容置疑。不过我也不好逆了她的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既是三夫人所为,干娘可知为何那真账簿会被发现在语婵屋内,而语婵又是被何人所杀害的呢?”

    二夫人待我说完面色已是沉重,紧蹙眉头思味良久,只道:“我想语婵才是何婉柔的细作,她偷了账簿又栽赃嫁祸于我,定是受了何婉柔的教唆,至于她的死因……”

    二夫人拖长了尾音,幽幽的笑道:“她这死因却是蹊跷,若不是她死了,又怎么会发现调换的那本真账簿呢?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解除幽禁了,语婵的死倒是还了我一个清白。”

    我呐呐的点头,的确是这样,语婵的被害间接查出二夫人是被冤枉的,而那本账簿更是离奇,这一切切的阴谋都是层出不穷,且皆与账簿相关。

    从我娘因为误会偷那凤凰金钗而被打,后来查出是芷兰所偷才会剁指逐府,可当时犹记得还是很多疑点未查明,凤凰金钗又是打开账簿盒子的唯一钥匙,这一串串似乎都是在步步的进行着。

    只因为守喜所玩的那迷惑人的小把戏才使我茅塞顿开,所以我可以确定的是,芷兰并不是要偷金钗,而是要调换账簿,为了转移视线,就放到我娘的食盒中造成那假象。但是,在语婵死后的屋中发现了真的账簿,那么,二夫人说的就极为准确,真正偷账簿的并不是芷兰,而是语婵

    可最不解的事,芷兰何以要替语婵瞒下来,宁愿剁指都不愿揪出语婵。她们同是伺候二夫人多年,纵使感情再深厚也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还害得自己受伤被赶,究其原因,也只有去问住在百口桥的芷兰了。

    我想了太久,二夫人提高了声量的问道:“你去何婉柔那伺候也有些时日了,可有发现情况?”

    我楞了会,明白二夫人的意思是派我去调查三夫人策划私相授受一事。我如实回答道:“三夫人那并无异常,只是发现,伺候三少爷的四个二等丫鬟全都跟各房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互相牵扯,也不晋升,暗觉稀奇,但是查不出情况来。”

    二夫人笑了笑,“难为你这么短的时日就看出来了,正因为此,我才会派你去盯着何婉柔的动静,她并非等闲之辈,做事极为小心,我也料到你查不出什么。正好,你又回到我身边,也是希望你能帮助我共同对付她,就算她跟柳飞卿勾结我也不会任由她算计。”

    二夫人握紧了拳头,双眼怔怔,突然又笑了起来,“何况,除了你还有人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望向二夫人信心十足的模样,是谁呢?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茶韵观人

    第九十四章 茶韵观人

    方想询问那人是谁,门外响起阵阵扣门的声音,一个清丽的丫鬟缓缓进来,屈膝行礼道:“禀二夫人,表小姐来了。”

    被这突然的声音打断,我回头端详这丫鬟的容貌,眉眼间有种似曾相见的感觉。小巧的瓜子脸上双眸动人,略挺的鼻梁下有张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笑意的脸颊宛若含苞的睡莲,让人垂怜爱惜,这模子的刻画竟是如此的熟悉,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见过?

    二夫人见闻拂袖道:“起身吧,让她进来。”

    不多时,纤寻带着丫鬟暮瑶进屋,换了身简约的月白色蔷薇逶迤大袖衫,头发只挽成梳长鬓,披下的垂发平添几抹灵秀风情之意,毫无杂质的月容上眼眸尽显温婉。含笑的嘴角轻轻吐纳妙音,“姑母,纤寻给您请安了。”

    二夫人扶起纤寻微俯的身子,笑道:“你这孩子到我这了还行礼,可是怪姑母方才撵了你。”

    纤寻轻轻一笑,“哪有这回事,本就是纤寻一时大意犯了错,您身子无恙就好。”

    二夫人爱溺的笑笑,“行了,下回注意就是了。”

    纤寻眼眸含笑的应了是,从暮瑶手上取过一个精致雕纹的木盒罐子,“这是纤寻晒制的珠兰花茶,知道姑母平时最爱饮茶,这不特意送过来当是赔罪的吗?”

    二夫人含笑着接过木盒,“你这丫头倒是心细,几年不见这制茶的手艺定是越发精湛了。”

    轻轻打开盒盖,一阵浓郁隽永的花香飘逸,“这花茶很是芳香,快跟姑母说说,你这花茶怎么制成的?”

    纤寻笑得优雅,“能这样香,关键还是这珠兰花,是纤寻自己在高山溪流地栽养的,何时照阳,何时露水,何时取尖,都极为讲究。”

    “哦?说来听听。”二夫人明显来了兴致,“姑母爱饮茶,可不知还有这些旁道,得你这样说,都想学学这手艺了。”

    纤寻垂眸低低拂袖的笑着,“姑母爱听,可别嫌纤寻唠叨了。”

    二夫人坐在首座,笑得亲切点头,暮瑶笑着插嘴道:“我家小姐一说起这茶道就滔滔不绝了,二夫人和清平小姐莫要见怪。”

    纤寻睨了眼暮瑶,二夫人笑道:“不见怪,不见怪,难得来一次,我正想听听,清平也是茶中高手,你们正好切磋切磋。”

    我闻言即刻道:“干娘可是折煞清平了,清平哪里懂得这些花茶。”

    纤寻听二夫人说我也懂,眼睛骤然一亮,“姑母看人准不会错的,想不到妹妹懂得这样多。”

    我尴尬的笑着,我哪里懂了,不过是爸爸平时爱喝茶,上次二夫人喝的西湖龙井正是我爸爸最爱喝的,就略研究了些名茶而已,误被二夫人以为我也懂茶。

    纤寻有些兴奋的望向我,细细说了起来,“这珠兰花种植在高山云雾缭绕溪水环山而流之地,待鲜叶芽稍长到一芽三叶初展时,即可开园。采回的鲜叶进行‘捡尖’,即折下一芽带二叶的‘尖头’,且芽尖和叶尖长度相齐,以保证成茶能形成‘二叶抱一芽’的外形,采摘要在午后晴天,经杀青、毛烘、足烘、复焙四道工序……”

    纤寻一一的讲解,听得二夫人津津有味,制茶的工艺相传已久,且博?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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