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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23部分阅读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二夫人能够沉冤得雪实属福泽深厚,奴婢不敢抢走功劳,承蒙二夫人厚爱奴婢受之有愧。”

    二夫人神色哀婉但依旧笑道:“当日我幽禁于此,也只有你才肯来看我,告之我绝处逢生,我才会抱有希望。不然我早已无牵无挂,断不会苟活于世,如今洗刷冤屈才能以示清白,这怎么会不是你的功劳呢?”

    说着掩面片刻继续悲叹道:“我已是垂鬓妇人,年老色衰,老爷又再添美妾自是不会再多看我一眼。唯一的孩儿毓坤下落不明,倒落得晚景凄凉之境。如今只望膝下能有个亲人常伴寿终以磨岁月,清平,我知晓你通情达理孝顺守德,若你不愿我断不会勉为其难。”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认女怀情

    第八十三章 认女怀情

    二夫人话中的凄迷之状已是呼之欲出,即使浓妆艳抹却也遮掩不了神情中的哀漫苦楚,我不禁动容道:“蒙二夫人错爱清平自愿服侍身侧,诚认亲之说唯恐于理不合惹人非议。”

    二夫人含悲亦笑道:“倘若你肯愿意老爷亦承明又何来闲话之谈,你虽是丫鬟但我不肯委屈与你,伺奉左右又岂能如亲儿贴心坦言。”

    闻此知是已成定局,我含笑起身道:“清平多谢干娘抬爱,受此一拜。”

    二夫人亦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躬身扶起我拭泪,眼角细纹舒展,和笑道:“快起来,能有你这样的乖女儿我心满意足,倒也不负余生了。”

    望着她慈眉善目少了平日凌厉狠绝的神情,我哀叹她不过也是一个善良的母亲,长久缺失丈夫的疼爱,亲身骨肉又分离无望,才会有如今的争恐抢夺。

    我默然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轻言笑道:“干娘若是温平长笑风华也绝不会逊于她人的。”

    二夫人听我语气亲善,索性半笑道:“就你这丫头嘴甜哄人开心,可要记下日后你也要称老爷为干爹,今晚老爷就会大摆酒宴宣布此事,你可不要失礼人前。”

    我微愣,不过是二夫人认干女儿,为何如此隆重?也不知道娘亲是否知晓,若是她不肯我该如何是好,暗道万不该感情用事草率莽撞而行,但事已至此我亦别无他法,点头称是道:“清平明白,干娘宽心。”

    她笑的眉飞色舞,拉着我的手轻轻拍打直直道好。

    我抬头笑着望二夫人却是看见身后的晚池,依旧是保持恭敬的姿态,看不清神色,只觉她的气息若有若无像是不曾存在过。

    好似感受到我的目光,晚池微微抬起双目莞尔一笑,可是她的笑容中我看清一抹凄凉,再一细看倒只是平常的笑容仿佛刚才是我眼花看错。

    这时听见门外的声响,浅微掀了帘子进来禀告,“二夫人,善本将玲珑百合花端来了。”

    我回头望去一身淡紫色花纹美服的浅微得体自若,先前听闻二夫人已不再相信她却还是留在身边伺候,不知何解?但见她神情亦无哀悯反而不卑不亢倒是令人敬佩。

    二夫人坐下轻笑道:“让他进来。”

    浅微领命转头时望了我一眼,我也不知她这一眼何故但不想追究。

    须臾片刻善本抱着玲珑百合花进来俯首行礼,花开得倒是极好,清雅幽香示意百年好合,在这个季节能将百合花照料成这般应该是位懂花惜花之人吧

    二夫人接过花盆放在窗台,凑近去一闻连连颔首,语带笑音道:“真是香啊,善本,这次能让这玲珑百合花起死回生,记你一功劳。”

    不想竟然是善本照料的,他的本事可不少。

    善本低头恭敬说道:“二夫人夸奖了,这是小人分内之事。”

    二夫人听后满意的笑着,“本夫人行事一向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晚池,赏。”

    话是对善本所言,但眼睛却是看向浅微,我不知道浅微做了何事令二夫人这样斥责,却见浅微听进了意思依是无所动容,能练成这般不动声色的气量忍度可见不俗。

    晚池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善本,善本垂头接过俯首谢赏。

    二夫人转头看向我,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她走到妆台前端起锦盒拿到我面前笑道:“清平,今日可是我认女之喜,这盒首饰为贺庆之礼便送与你,另外若是可以你即日搬到我这苑子住下可好。”

    我见状忙不迭道:“清平不敢收此大礼,若是收下岂不有违初衷,外人只以为我是那攀龙附凤之人,干娘好意清平心领还望收回。”

    二夫人呵呵一笑,“你是什么人林府上下又岂会不晓,何况既知是干娘心意若是不收外人只会说干娘小气,认女这么大的事连些身外之物都不肯送,岂不被人耻笑。”

    说着就要拉着我的手放到我手心,又含笑道:“如今你的身份也不一样了,既是我的干女儿便是这林府的主子,偶尔也得打赏下人,听话,快收下。”

    手上托着沉甸甸的首饰却宛如千金重,我维持柔和的笑容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轻言笑道:“清平谢过干娘的礼物。”

    二夫人带笑悠然道:“如今我还是府上的二夫人,你若是缺什么只要开口我定会送与你。”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二夫人面向晚池道:“晚池,待会记得吩咐红绡按照清平的尺寸做些衣裳。”

    晚池躬身应了是,二夫人又道:“你呢?明日就搬到我这韶颜楼来与干娘作伴。”

    我眉目倏然跳动,狡兔三窟短短一月我的家四处迁移,地位也是一升再升,如今竟成了主子,暗叹事态无常由不得人不服。

    我漫不经心称是,无言望向窗台上的玲珑百合,在昏暗的夕阳隐射下发出浅黄|色的光辉,连清雅的百合花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屋檐下都受其感染失了风采,那么人呢?

    从二夫人的住处漫幽着出来,天已将黑,晚池掌灯一路相送到回廊,她默默的尾随身后,看样子是不想与我说话了。

    踏过层层的台阶,我放缓了脚步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晚池脸色微霁,“奴婢不敢。”

    我连连冷笑,“你不是说过我们认识的吗?既是相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晚池倏地抬头道:“你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我耸了耸肩,“我要是记得就不会是在这样的处境下跟你聊天了吧”

    晚池脸色变了变,神色很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谦卑道:“天色不晚了,奴婢送小姐回屋。”她掌灯照亮前方就踏上台阶。

    我听着语婵的称谓身子不由僵硬了,“等等”语婵独自走了几步,我才想起一事连忙叫住她,夺过她手上的掌灯,“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晚上的晚宴我不会迟到的。”

    转过左边回廊,没等晚池在后面叫喊,我已跑开了,提着气死风灯就向韶颜楼别院的偏房去,那里正是昨晚失火的语婵住处。

    我慢慢恢复紊乱的气息,摸索着入了垂花门。昨日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现今却是萧条凄惨,烧焦味不绝如缕,昏黄的吊灯映面冰冷。

    语婵已亡那么清平在地下也可安息,可是为何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结束,而是藏着更大的危机。更何况放蛇谋害我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他在明我在暗只怕还会动手,若是不能查出来我依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只见语婵房屋的四周挂满白绸,大概是织衣房的那群姐妹做的,虽然她谋害了清平,但不可否认她能得这些姐妹料理后事也算是庆幸的。

    我踏过门槛,就闻得几声低低啜泣,从屋内出来几个丫鬟,繁珠、绿柄、梅梢和藏莺,是二夫人身边的四个二等丫鬟,皆是一副精神不济的垂头丧气。

    我上前两步还未张口,她们一见到我就俯下身子道:“二小姐万福。”

    我鄂楞不及,不是说今晚才宣布此事的吗?何以大家都知道了。见繁珠她们都还蹲着身子,我才回想起晚池那意味不明的俯身,既然晚池早已知晓,那么这事也该传遍了。

    心下又一惊,会不会娘也知道了?

    “起来吧”不想她们蹲得太久,我有些别扭的唤她们起身。

    四人互相使了眼色也不出声,我正想问繁珠厨房知不知道这回事,繁珠却看了我一眼然后退了一小步,抿紧唇埋下头。我苦涩的一笑,到底是疏远了的啊

    “你们回吧我进屋去看看。”冷淡的抛下话就与她们擦肩而过。

    黯神轻轻推门进去,微弱的光线好似有一人影伫立,那人也听到推门的声音,转头过来才看清略显模糊的面容,竟是浅微。

    刚刚二房的所有丫鬟都瞧见了,就是未见浅微。她也看到我了,抬步走过来轻柔道:“恭喜你,清平。”

    似想了无数开场台词,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来。但也唯独她不是唤我小姐的,我缓了缓神色道:“浅微姑娘与语婵姑娘的感情可好。”

    她目光平静的望向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同服侍二夫人又怎能没有感情呢?”

    她迟疑了会转而望向西边的窗外,自语道:“想不到短短数日芷岚先是被逐出林府,接着语婵惨死,如今只剩我一人,似乎明明中只有天意。”

    我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毫无起伏的双目,我冷下脸来,“是天意还是人为又岂是我们能看清的,不过倘若问心无愧又何惧之。”

    浅微眉心蹙动思忖着道:“有多少人可以问心无愧呢?身如柳絮任风吹,不过是身不由己。”

    我沉默片刻,又道:“浅微姑娘倒是看得透彻,身不由己就可以道尽一切是非。”

    她苍然一笑之,靠近我轻吐道:“我虽是不了解清平,但你给我的感觉倒像是另一个人。”

    我一惊神色凛然,她盯着我复又道:“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害了你,语婵便是如此。”

    她果然知道事情的内幕,我正色道:“浅微姑娘既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为何不禀告给老爷,你若真的拿语婵当姐妹又怎可让她含冤受死。”

    她凄然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属实,真相往往会迷惑人的眼睛。”说完便衣诀飘飘的离开,我望向她的倩影慢慢笼罩在昏暗的幕色中,心底起了一丝涟漪……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唱一台戏

    第八十四章 唱一台戏

    展眼晚宴在迩,就有晚池来报:“筵宴齐备,请二小姐更衣前去。”

    我笑了笑,退入里房更衣。方由晚池导引,早见灯光火树之中,诸般罗列非常。园内各处,张灯结彩,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一路行至半月湖搭台,方闻得锣鼓喜乐之声,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诸灯上下争辉,皆系纱绫扎成,真叹富贵万仪。

    彼时月色如洗,灯火的映照只觉在座的人皆是红光满面,可是满桌的喜宴各人心事不予言表。

    二夫人携我缓缓而来,身后只跟着晚池,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趋步,细想我一个丫鬟竟也有这样风光的时候,万众瞩目的登场自然要表现得大方文雅。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向我扫来,我淡然笑之,有风吹过飘起垂丝遮挡了视线。我含笑着波澜不惊拨至耳际,上前微微行礼拜见林老爷,“清平见过干爹。”声音清甜爽朗。

    林老爷轻轻扶起,亦含笑道:“好,韶华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干女儿,我这干爹可是也跟着沾光。”

    二夫人略施了一礼,满目含笑道:“老爷说笑了,可是我沾了清平的光,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干女儿。”

    说着携我坐上主位,原来是这样的舒服,极目望去正好瞧见戏台的班子。上次老爷的喜宴还记忆犹新,当时我站在毓汐的身后,三少爷还跟我撒野让我伺候来着。如今事态境迁,我也坐上了席位,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抬眸望去对坐,他们兄妹三人坐在一起,毓汐脸色不佳低头不语,大少爷只是望向戏台听戏,三少爷则低着头嚼菜看不清神色。

    而他们三人后头皆带着丫鬟伺候,有满汀、湘帘和冷翠。

    三夫人正翻看戏目,低头笑着道:“这可是老爷叫我点了戏,我就点自己喜欢看得了。”

    卿夫人附和道:“当然,能让姐姐中意的戏自是不错了,也教我们听听长了见识。”

    林老爷乐呵呵的笑着,漫不经心的看着戏幽幽的鼓掌,仿佛并未听进。

    三夫人将戏单细细的看起来,对二夫人道:“今儿个大喜,当然是要点喜剧了,我就给点了《绿牡丹》、《玉簪记》、《风筝误》和《救风尘》,姐姐可看看,还需要加戏吗?”

    三夫人合上戏单,递给身后的秋锦,秋锦再转给戏目二夫人。

    二夫人挡了手,笑道:“妹妹博学多才,你点的戏到底是好看,也都是文戏,我就爱听。”

    “那就好了。”三夫人温婉的笑着,与秋锦耳语几句,秋锦才跑下去交给龄官。

    三夫人又道:“今晚是姐姐的好日子,本该是由姐姐来点戏的,妹妹越僭代劳在先,要是点的几出都不入耳,姐姐可别笑话。”

    “妹妹言重了。”二夫人只是淡淡的回应,望向正要开腔的戏台。

    卿夫人就笑道:“听说这德春堂的白雨斋和茂英花旦文戏尤其唱得好,姐姐点的这几出肯定是中听。”

    二夫人不以为意道:“妹妹这话就说错了,白雨斋和茂英花旦精通的是武戏,文戏还数沈满月唱得好。”

    卿夫人听着脸上一红,呐呐的闭了嘴。

    三夫人笑道:“妹妹初来苏州,还未了解这的风情,难免不晓得这些个内里。”

    卿夫人微微的笑着,撇头从夏荷的手上取了香油摸起来,一时间无人说话了。

    我夹在几人中间,只觉戏台还未开腔,这边就激烈上阵戏码了。

    不一会儿,就听高亢的锣鼓一声响,龄官报了戏目《绿牡丹》,从后台浓妆艳抹的花旦甩着水袖登场,咦咦呀呀唱得情真意切。

    我摇头晃脑的嗡嗡听不进去,肚子却饿了,正要举筷,三夫人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轻声道:“瞧我都给忘了,还没恭喜姐姐喜得义女呢,妹妹先干为敬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二夫人也笑着举杯道:“姐姐谢过妹妹,日后还望妹妹多多疼爱清平。”

    卿夫人坐在老爷右侧,喜笑着举杯,“妹妹也恭贺姐姐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儿。”

    二夫人皆是含笑着举杯饮酒答谢,这些繁文缛节我也懒得去听。

    只是我坐在主位毫无自由,暗想其实当主子没什么好的,还不如丫鬟可以四处瞥眼,只能正襟危坐还得满脸假笑,脸上的笑肌的要僵硬了。

    又换了一段戏文,就要上《玉簪记》,老爷突然问道:“听闻清平一直都在婉柔那伺候毓离学习,毓离可有调皮捣蛋惹的先生不快,你也跟我说说他的学习近况。”

    三少爷听见林老爷在问我,抬头望了我一眼,抢在我前面道:“爹,孩儿哪有捣乱,再说离儿本就不喜读书。”

    三夫人听着微嗔了眼三少爷。

    我含笑恭敬的说道:“三少爷天生聪颖,断文识字不在话下,只是他亦无心于此,也许应涉猎其他范畴才能大展拳脚。”

    林老爷点头正待说话,三少爷又抢声瞪了我一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哼我瘪瘪嘴,不识好歹的家伙,要不是林老爷问起我才懒得管你。

    二夫人看三少爷眼神,不满的冷言道:“瞧毓离说的,如今清平算是你的义妹,你该多宽待才是,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难道妹妹没有向他提及吗?这般撒泼”

    我知道二夫人将这气直接出在三夫人身上,三夫人听后狠狠的剜了三少爷一眼。然后陪笑道:“却是妹妹的过错,本来清平伺候的毓离挺好的,如今突然转变身份一时没有适应,望姐姐不要动怒,回头妹妹会好好教导。”

    三夫人话中机锋已是咄咄逼人了,二夫人将眉一皱,言声道:“清平性子温和只怕在毓离那没少受气,既然她已是姐姐的干女儿,妹妹理应好好管教毓离勿忘身份,可不能白白受气。”

    这两人真是何时何地都能讥讽起来,若不是顾及礼仪只怕要打起来。

    只见三夫人不怒反笑道:“妹妹明白姐姐是疼爱清平,可是妹妹亦是从没拿她当外人看待。不但让她跟毓汐结拜姐妹,还准许她一起读书识习,清平你来说说,我可有亏待于你?”

    我正待夹着面前的红烧鱼,见三夫人直接将这个地雷抛给了我。我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伸出的筷子又要拿回来。

    正待说话,大少爷却是轻笑道:“清平与我们一起读书深受先生赞扬,还将练字心得传授与她,可见她的为人处事颇得人心,更能得二娘和三娘的疼爱亦是难得。”

    听见大少爷为我说好话,我感激的瞥了一眼,恰巧望见他身后的满汀亦是保持不变的笑容,我笑了笑不语。

    而一旁的卿夫人这时笑着开口道:“我虽是不常待在府中,但她的事情却是随处可闻,二位姐姐这样疼爱清平倒是要羡煞旁人了。”

    此话一出满桌的人皆是笑着应声,但独这林老爷处在三个女人当中不闻不问的继续饮酒看戏,犹如隔岸观火,暗叹这老爷的无视本事高,喝的过猛连咳嗽几声。

    二夫人坐在左侧轻轻的拍打后背温柔道:“老爷喝慢点,当心身体。”

    二夫人对老爷的情谊还是没变,这么温柔的声音倒是不常见。

    林老爷顺气后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韶华心细,这酒可是自罚冤枉了你,渊儒当是赔礼谢罪。”

    看来这老爷的唬人功夫也不赖,就这样拉着二夫人的手,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她哄得娇羞了脸。

    二夫人轻轻抽回手别过脸轻言道:“老爷切莫说这样的话,韶华不敢让老爷受罚,日后也不要再提这事了。”

    三夫人看二人亲亲我我的,微微一笑开口道:“是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妹妹只望姐姐和老爷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卿夫人随即适时开口,“妹妹以前对姐姐多有得罪,还望姐姐海涵不计前嫌。”

    二夫人盈盈而笑,望向他们笑着说道:“二位妹妹这样说倒是要与姐姐生分了,我们同是伺候老爷何来得罪之说,姐姐可不是那般计较的人。”

    老爷看到这副和谐的画面,爽朗笑道:“好好,得三位夫人常伴左右倒是尽享天伦之乐,来,都把杯子举起来同饮,今日实在畅快也。”

    三位夫人见老爷难得这样欢畅皆是面带喜色,举杯同饮和气相声。

    看着这似戏台的画面我忍着心中的笑意,一直惦记着面前的红烧鱼,心想终于可以安心吃了。

    这时,巧落、采菊、凌云和香苒鱼贯着端上新菜来,一眼望去全是那日我在厨房做的菜色,暗想娘做这些我以前想出的菜色又是何意?

    巧落一盘盘的端上菜来恭敬说道:“老爷,三位夫人,这道菜叫‘红梅什锦寿卷’,又名‘锦上添花’,这个是‘富贵吉祥糕’,‘如意蛋花’,芙蓉三鲜汤、梅花豆腐和红藕香簟。”巧落边端上菜边解说着名字。

    林老爷只见这些菜色奇怪,不禁问道:“今日这菜可是新奇,取名也吉利,厨房又有新的人手帮忙吗?”

    巧落卑恭的轻轻说道:“倒不是新的人手,这些菜不过是清平小姐以前在厨房做活的时候想得,是萧大娘亲自所做特此恭喜之意。”

    闻言我握住的筷子险些掉落,娘竟是这样的心思。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戏曲花脸

    第八十五章 戏曲花脸

    二夫人含笑着说道:“老爷,这些菜色我也食过,甚为可口香甜,我记得当时清平还为这些菜提了首小诗,倒也讨喜。”

    “哦?”林老爷意味深长的笑道:“说来听听。”

    巧落望了我一眼巧颜笑道:“禀老爷,清平小姐题的诗为‘新林锦花舒,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红藕香玉簟’,说得便是这几道菜色。”

    我微微颤抖,只感觉巧落说的每个字都深深的刺伤了我,周遭的喧哗声震的我耳膜生疼。娘不会原谅我的,好像听见身旁的二夫人在对我说话,我却是没听清。

    二夫人在桌下轻轻的拍了我的腿温和道:“清平,老爷在问你话怎么不回?”

    我猛的抬头却见满桌的人皆是望向我,我才惊觉原来我是这样的格格不入,内心苦笑,难道我只有做丫鬟的命吗?即使成了主子又如何?不过是四不像。

    二夫人见我不做声,笑着举起杯子,“来来来,大家都吃酒,清平这孩子小,上不了台面,你们这样看着她,她更不好意思了。”

    卿夫人掩袖而笑,“倒是年轻,年纪轻轻的就会作诗,真是奇了,老爷说是不是?”

    林老爷目光聚集,只握着酒杯“呵呵”的笑,并不应声。

    我听卿夫人的话外之意不由把头垂得更低了,心里十分沉重。

    二夫人就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毓乾六岁不就是填了首《青云赋》吗?当时老爷笑得合不拢嘴,被传到坊间,毓乾的雅公子可是家喻户晓了。”

    林老爷点点了头,慈爱的望向大少爷,眼里溢满欣慰。

    大少爷淡笑道:“二娘赞誉了。”

    三夫人也凑合笑道:“毓乾就是太谦逊了,我看外面的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姐都是极仰慕你的呢?也不晓得毓乾究竟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三夫人半开玩笑的话惹得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少爷只是温和的笑着,吃着面前的糕点恍若不闻。

    我见大家都注目大少爷,方定了心神,待巧落采菊等人传完膳告退,戏台上又上演了《风筝误》。

    一声锣鼓,就有杂戏上台连翻跟头,林老爷一声“好”的大叫,连几位夫人齐齐鼓掌,好是热闹。

    二夫人笑盈盈的在我耳旁道:“别光顾着低头了,看看戏台,这出可是白雨斋反串的戏角,好不容易看到的,你也听听。”

    我嘴角噙着笑“嗯”了声,抬头就见戏台那方,白衣水袖的绝代女子莲步款款,低眉拂袖间的万众风情系堆眼角,莲花玉指频转,一挥袖一回眸一转身一气呵成,足尖点花,纤手微展,长袖击鼓,跃空而舞……轻启朱唇,凄迷婉转之情尽于此,哀声绵延不绝。

    “不是说是喜剧吗?”我看得失神,情不自禁的问道,话一脱口就意识失态。

    众人被我的话腔吸引皆投神过来,三夫人笑着解释道:“第一折是《离别》,自然伤感,等第四折《重逢》就是喜剧了。”

    我尴尬点头,心头有些厌烦,只想快点离开这境地,一把夺过面前的酒杯猛的饮酒,喉头处一阵辛辣呛鼻,让我咳的眼泪都要落下来,胀的满脸通红。

    二夫人见状着急的给我顺气,“这傻孩子,不会喝酒还喝的这么急干嘛?来,喝口水。”

    晚池忙倒了杯在我面前,我摇摇头继续喝了一口酒,只想大醉一场。待慢慢适应后才能品尝出酒的甘醇,一连喝了几口倒是让人冷静下来,不想说话望向戏台。

    已是第四折《重逢》,佳人才子的大团圆,只是我一句听不懂,不免烦躁不安。却听见林老爷又发话了,“毓汐可是不适?看你面色不佳要不回去休息。”

    毓汐自坐到现在就一言不发,见自己的爹在问话,茫然无措的抬头,“爹,汐儿没事,多谢爹爹关心。”

    卿夫人笑着说道:“我好似想起来毓汐就是那日在台上奏琴高歌的小仙女,妹妹真是羡慕姐姐有这样个矜丽脱俗的女儿。”

    三夫人见卿夫人这样夸奖抿嘴浅笑道:“妹妹过誉了,毓汐还是个孩子哪里似什么小仙女,你要是这样夸奖她只怕她要高兴的真的飞天了。”

    卿夫人颔首带笑道:“听闻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毓汐不但继承姐姐如花美貌,还琴艺精湛歌喉空灵,不失为才貌双全的美人儿,能教导出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姐姐倒是花了一番心思。”

    自从那日在婉碧楼后花园听她们一起聊天,还以为会水火不容,不想这卿夫人处处讨好三夫人,内中隐情也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毓汐突然开口道:“爹,娘,不如让女儿再弹奏一曲,庆贺今日之喜,让清平来唱歌助兴。”

    说完眼带笑意的望向我,我愣鄂不及,二夫人笑着说道:“毓汐可真会说笑,这清平哪会唱歌啊,你太抬举她了。”

    毓汐雪白的脸色泛起酒红,淡淡笑道:“二娘有所不知,清平才是真真的才艺双绝,上次那首《倾国倾城》的词曲便是由她所作,而且她的歌喉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沉吟良久,目光只是望向戏台不语,最后的一出戏乃是《救风尘》。

    一开场,就有十来个戏官面带戏曲花脸变换无穷,一直都探不明白究竟是如何变化的这样快呢?

    身旁突然问到一阵香气扑鼻,这种香气好似有种魔力让人越发想闻,却是毓汐早已站在我的身旁,拉起我的胳膊,笑着说:“清平,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合奏么?”

    我未及反应,就由她拉住我站起,许是酒精作祟大脑一片晕眩。

    我任由她拉着下楼,跑的太快不小心踩到裙角险些摔下,双手赶紧扶着栏杆。

    这一惊吓倒让我瞬间抖擞清醒,还未站稳忽然背后被重重推了一掌,来不及回头身子就这样前倾滚下,闭眼的刹那脑中画面不断交缠……夹杂着十几道惊慌的叫喊……

    再次醒来只感觉这棉被盖得好柔软,床垫也是轻飘舒适,想睁开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无奈中只得闭着眼睛感受周围压抑的气氛。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滴滴泪水落在我的脸颊,冰凉刺骨。

    有人握着我的手在颤抖,是娘亲,我感觉得出来。我听到她哭得嗓音都嘶哑了,声嘶力竭的干瘪粗声,如深渊冰涧刺痛着我的心脏。

    她幽幽开口,那沙哑的嗓音磨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平儿,你醒醒啊,娘求你了,你醒醒啊……”

    我想说话,可是嘴巴好似被针缝起来了,双瓣紧紧的闭拢竟然张不开。

    “萧大娘,清平会醒来的,她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二夫人悲泣的声音。

    娘还在耳旁哭泣不止,我却是烦闷积郁,这时三夫人也在房内轻柔道:“萧大娘可不要伤了身体,温叔不是说清平会醒来的吗?她要是醒来看见你这样该如何是好?”

    娘见三夫人说这话倒是慢慢冷静下来,抽气哽咽的声音渐渐缓平。依旧喃喃道:“平儿真的会醒来吗?她真的会醒来吗……”

    没有人回应,因为大家都不确定,直到娘情绪激动扑在我的身上痛哭,“平儿……你醒醒……你要给娘醒过来,你不是说要照顾娘的吗?你不能就这样躺着……”

    娘摇晃着我平躺的身子,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听到众人齐声惊呼“萧大娘”

    随着这声惊呼我也没了意识,大脑转忽的不听使唤又沉沉的入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他站立良久,我吃力的微抬了眼睛。只看到那月白色的衣角,眼皮又沉重不堪,模模糊糊的一片,他说了几句话,听得不太真切倒以为是幻觉,就这样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睡到了半夜。

    周围听不见呼吸的声音,暗想屋内应该没人了,我微睁开双眸,黯淡的蜡烛飘忽不定,待适应弱光后揭开被子来看,还是我的房间。

    熟悉的彩绘墙壁,漫花缠绕的窗台,合欢锦布铺设的梨木桌,我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这屋里被弄的乱七八糟,谁这么好心都给我收拾好了。

    慢慢的起身双腿还有些发麻抽痛,忍着痛走至妆台穿好衣裳,望着漆黑的夜色半点星光全无,原来连星星都受不了这烦闷的气候要躲藏起来。

    好似看见窗外火红的小人影向我屋内走来,鬼死神差的我忙移到床上掀过被子闭眼躺下。

    门“吱呀”声被推开了,听见火火轻踏的脚步声至我的床边,片刻后却依是无言,我看不见她的神色也猜不出她这个时候来干嘛,只能假寐着。

    时间滴答的流逝,火火一动不动的待在我身边。就在我又昏昏沉沉时,她慢慢的离开了,我侧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吹灭蜡烛出门,腿脚不灵话的来到毓汐的住处,有些事情是该到了揭开的时候,若是任其放纵只会以为我是那可欺之人。

    穿过游廊进了垂花门,只见毓汐的屋内亮堂灼热,想必是睡不着的。做了这么多亏心之事又岂能在黑暗中安然睡熟呢?

    我冷笑着走进,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毓汐一改往日温和静雅的形象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我,真是自不量力”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虚情假面

    第八十六章 虚情假面

    我神色一黯,顿住脚步,听到里面传来火火的声音,亦是激愤不已,“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不要以为你做这么多事就没人知道,你迟早毁了自己。”

    又闻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毓汐一字一字冷眼道:“我让你记住这个耳光,记住你不过是我娘身边的一条走狗。”

    我紧绷着的身子一颤,火火她……她是三夫人的人?

    毓汐的声音过后里面没什么动静,我犹豫着推门而入时,听见里面的桌椅茶杯哐铛落地打破这夜色的宁静,只听衣服相互嘶澎撞烈粗鲁扭打的声音。我倒吸一口冷气,两个小女孩打起架倒是够狠的。

    我举起双掌猛的推开门扇,只见她二人脸色都带彩的倒在地上,一个掐着脖子,一个咬着手臂,见到是我全都满脸惊讶慌乱站起身来。

    我嘴角带笑的一步步走进,毓汐只尴尬瞬间,就上前拉起我的手娇笑道:“清平,你全好了,我好担心你”

    又闻到那股花香只觉烦躁恶心,我不言,弯腰扶起地上横着的凳子坐下,倒了一杯花茶喝下才觉得没那么难受。

    抬头看见毓汐白嫩欲滴的脸上红了一块伤痕,我低低的笑着,又拿过一个茶杯斟满茶,轻轻触碰摇晃杯底递到毓汐面前,轻笑道:“来,喝口茶,消消气”

    毓汐望着我欣喜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含笑道:“都怪我没有拉着你才会让你摔下。”

    我无言,片刻后浅笑道:“是啊?这件事真得怪你,让我这么快就好了。”

    毓汐听我这样说脸色微变,但还是笑的童真无邪,“清平,我知道你怨我偏要拉着你下楼,但那不过是意外,我当时喝了酒语无伦次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若是男子定会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倾倒,可惜我不是。暗暗摇头一笑道:“你不记得了又怎么记得当时没能拉住我呢?”

    她拉着我的手垂下脸色变了又变,如同那唱戏的脸谱。见她不说话了,我瞥眼望见站在一旁垂首的火火,看不清脸色。

    我淡然微笑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唱对台戏呢?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火火知道我是对她说,抬眸望向我的眼神不语,又若有所思的望向别处。

    毓汐回头望了她一眼轻蔑笑道:“她不过是个丫鬟竟敢欺到我身上来了,就算是总管的女儿又如何?终究只是个下人。”

    闻言,我握紧的茶杯手上骨节泛白,但依旧面不改色的挑眉轻笑道:“是啊可是谁又能想到丫鬟也有成为主子的一天呢?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也是轮流在转,不过是投的一副臭皮囊罢了。”

    毓汐听我的口气忙转过身去,背着我婉言道:“清平,你可不要听那些迷信儿的东西。”

    我不动声色的抬头望向她纤瘦的背影脱口而出,“迷信总好过信口开河,更比心口不一要来得好。”

    毓汐猛的转头盯着我看,眼神也转换成恶毒狠绝,凛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林毓汐我勉强一笑,淡淡道:“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又何必做出这副委屈可怜的嘴脸。”

    她煞是满脸阴笑,不可否认她笑起来依旧是那么明艳可人。她冷哼一声又道:“我可真是低估你了,不过是低估你的命有多贱,这样都还不死。”

    我似笑非笑,头也不抬道:“那也没办法,事与愿违,我却是高估你了,只是不知高估你的自作聪明呢?还是高估你的自以为是。”

    毓汐愤恨的望向我,眼睛通红似要将我活剥生吃了。猛的坐在我对面冷眼道:“若不是这次没能将你摔死,你又怎知道是我做的,哼你不过就是投了条贱命。”

    对于她的话我不置可否,微微冷笑道:“你还当真以为自己做那么多事就没人知道吗?若不是早就对你有所提防,我又怎能随你的意做场戏给你看呢?”

    毓汐愣神不及,转瞬蹙眉疑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想不到我做的天衣无缝竟然都被你察觉到了。”

    我听闻后只是一笑置之,淡然摇头道:“你的计划确实很完美周详,先是借故自己的病情掐死我,就算我真的死了他人也不会责备于你。接着又引来那么多蛇,倒是够狠毒,可是我竟然都能逃过大劫,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呢?只是百密一疏你万不该送那琼玉给我。”

    见她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继续凝视着她含笑道:“之所以我会怀疑到你,无非是我没有佩戴那块琼玉,而是放在桌上,那些蛇竟然都围绕着那块琼玉,想必你也是知道那琼玉里含有某种成分可以引来那些蛇,假若我戴在身上恐怕早已被咬的体无完肤,呵最可笑的是你三番两次的要置我于死地我竟然都能安然无事。”

    其实这些我也只是猜想,蛇困那日我就奇怪为何蛇群都围着桌上的那块琼玉,而更让人疑惑的是温老头说毓汐并无大碍,我相信温老头的医术不会断错脉。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装病了,况且连着两日险殇都与毓汐有关,所以为了试探她我故意踩上自己的裙角,让她有可趁之机再次下手。

    毓汐听后骤然站起来到我身边,嗤之以鼻的冷哼道:“就算你知道这么多事又如何?你不过是个丫鬟,无凭无据你能告发我吗?”

    我盈盈立起冷静道:“我是不能告发你,可是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丫鬟,你却费尽心思假意接近我,让我对你疏于防范,再伺机连着几日要害我性命又是何故?”

    她肃然正色道:“谁说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我套进来了,她停一停又冷笑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看的起你才当你是姐妹,还妄想飞上高枝和我平起平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迅速的拔下头上的珠钗要向我刺来,电光石火间我躲闪不及。只见她身子一软倒在桌凳上,脸色发白的气喘吁吁,双目似火的指着我道:“你你下毒”

    我仰头亦笑,看着她这副虚弱的神情,我走过去伸出右手的中指,鄙夷道:“这毒藏在指甲里是不是天衣无缝呢?只怪你太掉以轻心,让我一招致命。你费神做那么多事我却只用这小小的一根手指就可以让你死,说来还真是不够痛快。不过念在你过去的假意,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死得更早,因为这毒叫……七日断肠。”我咬重最后四个字轻轻在她耳旁吐出。

    她骤然变色,浑身颤抖不止,脸上尽是颓败的姿容,想伸出双手掐死我却是哆嗦着倒在桌上,嘴角抽搐着冷言喝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我双眸微沉,嘴角轻佻含笑着说道:“七日之后你才会死,到时只要我找出你谋害我的证据,那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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