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你以前说的那些菜做给卿夫人,她挺欢喜还赏了不少银两给厨房。”
我细细的听着点头道:“那就好,平儿过些日子就再写些菜谱送来。”
娘轻拍着我的手,“好好,难为你在月桂轩还惦记着厨房。”
我脸色微红,“这是应该的。”
娘欣慰的看着我,仔细一看她的鬓角竟有几丝白发,我心头一酸,几日不在身边定是为了不少心。
转眼看到火火一个人在那忙乎,跟娘道声就到火火身边,“火火,怎么看到我都不跟我打招呼了,我可是心心念着你在,瞧我这一有空闲就来看你了”
火火轻盈笑着,嘴角旁的浅浅酒窝若隐若现,“我又没怪你,只是你这几日都没来看我,还以为你就要将我忘了呢?”
我听后打趣笑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的啊?日后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去我那的,谁都知道你是福管家的小女断是不会拦你的。”
“嗯我只担心三少爷他会找你麻烦,你在他那真的没受气吗?”
看着她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我掩嘴笑道:“放心啦刚开始他是拿我出气,不过现今好像变了个样,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不过你知道我有办法对付他的。”
火火听我这样说安然浅笑,“我只担心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你才几日不见都瘦了好多,我去给你拿好吃的。”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感叹能结交如此朋友实属幸事,火火端了些我平日里爱吃的菜,有红烧脆皮里脊、酒酿桂圆丸子、素什锦、梅菜豆腐扣肉。
一看到这些菜我就垂涎三尺般的拿起筷子吃起来,还是待在厨房好,每日都有这些好菜可以吃,“火火,你对我可真好,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火火咧嘴娇笑道:“净瞎说,你真不害臊,在厨房里也不收敛些。”
我嫣然一笑颔首道:“不打紧,大伙都在忙着呢?可没闲工夫管我们在这窃窃私语,近日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向我透,我快闷死了。”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妙争闲气
第六十四章 妙争闲气
火火眼眸含笑,将八卦精神进行到底,对我小声低语道:“你知道那个新来的夫人吗?任是将‘四’改为了‘卿’,于是大伙便都称其卿夫人,听说因为自持年轻貌美而老爷更是宠爱宽纵,却不想得罪了二夫人,如今这两位夫人势成水火,又成一番明争暗斗的局势呢。”
我边吃边听着很是惬意,倒是多亏了这卿夫人,不然二夫人肯定要找我问话的,现今转移了二夫人的视线,我倒乐的逍遥自在。
“你这个小包打听,府上的事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待在这厨房真是太屈才了,日后长大了可得另谋出路肯定会前途无量的。”
火火掩嘴笑道:“就你巧嘴俐牙的,我再提醒你不要太接近毓汐小姐,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当心点。”
“安啦”我打了个马虎眼,早就知道火火和她有过节,却没想到成见这么深,不再多说,转眼间看见守吉守祥也在低头耳语,随即问道:“原来这里的下人也喜欢像我们这样说悄悄话。”
火火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轻笑道:“他们俩老这样,我觉得他们倒是挺配的一对。”
听完我差点将嘴里的饭喷出来,瞧这火火罪恶的,暗叹原来你才是一代腐女的祖师爷,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实在是佩服,忙陪笑道:“火火说的在理,的确有这可能。”
她听完我的话很是受用笑意不止,我也随着她笑,突然感觉到异样的眼光,我四处巡查,原是夭桃时不时的朝我瞥来,见我望过去,她眼神回避的闪躲,我脸微微一肃,小声问火火道:“夭桃近日在厨房有没有闹事?”
火火摇摇头,“好像安静了很多,没生事端。”
我“嗯”了声,平稳注目于夭桃,她脸上的疤痕渐渐淡平,只是印迹还在,且有意用两颊的发丝遮掩,不仔细看容貌依旧冠绝。
弹指一挥间,与火火闲聊时候已不早,同众人拜别立马飞奔回月桂轩,要是再不去只怕我就要受罚了,细想想真看不出来这小少爷究竟是怎样,这般别扭异于常态。
来正间门前,一群丫鬟下人守在门槛,默默无闻的面色表情不一,我心生疑虑,道:“怎么都不在里间伺候,站在外面做什么?”
他们被我高亮的声音唬了一跳,纨琦捂着我的嘴巴,“嘘姐姐小点声音,吵醒了三少爷受罚的可是我们。”
我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捂紧了,她连忙放手,嘴角扯笑道:“对不住,我也是怕姐姐又给得罪了三少爷。”
我眯着眼尴尬的笑了几声,“三少爷在里间休息的话你们也下去吧,守在这儿得守到何时?”
纨琦垂下眼皮道:“姐姐有所不知,三少爷午休时咱们就要在门外随时伺候,等着传唤,姐姐是贴身一等丫鬟,就更应如此。可姐姐刚来,这些规矩都没熟记,也怨妹妹们没说清,害的姐姐昨日睡过了头。”
我听她语气平缓轻调,可讥讽之意明显,不由皱紧眉头,那们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这关键的只字不提,等我受了罚就这样说,存心给我脸色看。
我双眉一挑,笑道:“这个怨不得妹妹的,是姐姐记性不好,妹妹说过了没记清罢了。”
自己都要被自己恶心了,这姐姐妹妹喊的竟这么顺溜。
纨琦笑意僵硬,似在回忆自己究竟说过没。我已问向迎萱道:“三少爷从百师阁回来说了些话没?”
迎萱一身素净的装扮,淡淡浅笑道:“三少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只说不用我们伺候了。”
银瓶接着道:“我正觉得奇怪,一回来脸色就不好,脸红的跟发烧似的,平日都是我伺候换衣,这次竟说以后都要自己来,你们说奇不奇怪?”
“是啊”迎萱轻柔的回眸朝里间望了一眼,“三少爷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脸上还带着伤,要是三夫人瞧见了该以为我们没伺候好,怎么办呢?”
迎萱看起来有些着急了,我一头雾水的盯着她们,咬着拇指思索,从昨日到现在就这么别扭,既不说话也不要人伺候,既不发火也不戏弄,实在是怪哉
看大家都蹙眉紧锁,我摇头晃脑道:“大家都别紧张,下去休息吧,等三少爷醒来再商议问问情况,现在待在这干着急也无用。”
纨琦不禁冷笑道:“姐姐说的倒轻松,我看三少爷这样子姐姐八成脱不了干系。”
我咬着牙愤恨道:“你说这话可要拿出证据来,要不,咱们一起进去问问三少爷,看到底是不是跟我相关。”
我拉着她的胳膊就要冲进去,纨琦脸色瞬间惨白,挣脱的向后退去,我使劲力气就拖着她向里冲,几个丫鬟见这形势慌乱的拉扯我们。
银瓶急道:“姐姐,别这样,吵醒了三少爷咱们都不好过。”
我不闻不顾,拉扯纨琦的衣袖卖力向里屋去,她低吼道:“清平,你放开我你放手”
我冷哼一声,依旧不放手,“是你说三少爷这样子跟我脱不了干系,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对峙。”
纨琦见我真有此意吓的方寸大乱,一阵虚弱的摇摇坠地,抱紧我的小腿,乞怜道:“好姐姐,我不敢了,我不敢胡说了。”
我缓下神色,冷眼看着她,“记住你说的话,还不放开我的腿。”
纨琦唯唯诺诺撒手,缓口气的软坐在地上,我不再做声,静默良久,其他人慢慢扶起地上的纨琦,我拍拍手轻声道:“我先回了,三少爷起来了就过来通知我,明白吗?”
她们只点头不出声,我理好衣襟朝院门走去,手里捏着一把汗儿。
回了屋坐在窗台练起字来,竟心气平和冲淡了几日来的阴霾,恍惚中走了半会的神,沉寂的屋内冷清难言,偶尔几只鸟儿飞过,空气中清馨水气尚未散尽,蝉纱帘动微风起,吹走了面前几张纸,我很快回神起身跑去屋外。
寻了会才找全,幸好无人,不然被人看见自己的字迹要汗颜死了,方要进屋时,闻得隔壁秋锦屋子里的声音,“……我真不知道三夫人在想什么,为何一定要把我许配给善勤,明知道善勤喜欢的是……”
听到这我好奇的凑近秋锦门外,随之晓伊的声音响起:“你小点声,须知隔墙有耳。”
我惊的一缩,做贼心虚的蹲身贴墙,暗暗拍着自己受惊的心,晓伊也太强了,就要往屋回时,秋锦抱怨道:“我不管,三夫人也忒偏心了,给杜梨就找了好人家,给我就这样随便安插个人了。”
晓伊强笑着安抚秋锦道:“别气了,这还不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么,又没说真要把你许配给善勤,再说善勤这人也挺不错的,老实厚道,跟咱们平日也相熟,若是日后真要过去了,受了气咱们姐们替你做主。”
“晓伊连你也取笑我。”秋锦恼羞成怒的拔高声量,“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善勤的,不说他有心上人,就算没有我也不愿嫁给下人。”
“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晓伊停顿半会,又轻声道:“你一直都有这个心愿,这里的丫鬟又哪个没有呢,像咱们这样的人,只是空有长相什么也不会,除了伺候主子最期盼的就是寻得好良人。”
秋锦微不可闻的叹口气,“你晓得这个理,那你还跟善本……”
话未说完,晓伊不答,仿佛过了很久,晓伊才道:“实不相瞒,我跟善本本是同乡,自小就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后家境变迁才来林府做丫鬟,哪知几年后善本也意外来府,我俩一见就相认了,一直暗地来往,林府有规矩,丫鬟下人不许私通,所以我们见面的少又隐秘,倒从未被人发现过。”
我一心听着晓伊的心思,心头猛地一酸悔恨不已,勾起那些往事,晓伊这么善良待我也真诚,我怎就好意思揭穿她跟善本的事,这个错误我该如何补救,只用力低头掩饰自己哀戚之色。
里间秋锦说道:“你隐藏的够深,难怪连我也不知道你这事,好在三夫人惯纵,没有惩罚你,只是这规矩连累你跟善本再也见不了了面。”
晓伊付之一笑道:“三夫人的恩德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也不强求什么了,只要跟善本都在林府就行,平平安安的,就算要我伺候三夫人一生我也愿意。”
“你可真傻。”秋锦劝解道:“这屋里就你这个傻子,岂不闻林府这么多貌美如花的丫鬟都争着往上爬,你不争取就要被取代,而不被取代的唯一法子就是嫁给主子。”
晓伊不禁诧异道:“秋锦,你竟有这个念头?”
秋锦笑了起来,“说你傻你还真傻,你晓得以前伺候老爷的金缕吗?不就是因为敢勾引老爷被二夫人知道,就给乱棍杖毙了。还有个胆子大的千惠,好好伺候二夫人不是挺好的,非敢在二夫人眼皮底子上爬上老爷的床,不过好在她命硬,半死不活的被贬出去了。大少爷虽是人好,可他不染尘俗我不做妄想,三少爷又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也认清了,林府的主子我没这念头,但也不能委屈自己许给下人。”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做好了打算吗?”晓伊疑惑问道。
秋锦敛色反问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咱们林府全是些貌美的丫鬟吗?”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困发幽情
第六十五章 困发幽情
“为什么?”晓伊想也没想的厉声问道。
我十分愕然的凝神屏气,只闻秋锦幽幽的柔和声音道:“因为咱们都是有用的,对林府而言。”
“林府向来只收美貌的丫鬟,面容一丝瑕疵都入不得府,你想想,丫鬟既不许配小厮,又特别在意年龄和相貌,有的还能嫁给达官权贵或商贾要人,这些些还由不得你怀疑吗?”
我躲在门外骤然一惊,心底有根抵触的神经在拉扯我,突然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林府就是变相的ji院,专收相貌姣好的女子,去讨好贵族。我抖索的摇头,不可能的若真是这样,那些出阁的女子怎么没有告发,相反来林府的女子络绎不绝。而且这么大个事,若要操纵起来绝非易事。
念头只在片刻,又听里间晓伊吃惊的声音响起,“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猜想的?还是你知道什么?”
“你先别激动,别把人嚷进来了。”秋锦放缓语气道:“你先听我说,这些只是我的猜想,你别声张出去了,我私下调查过,这事查不出任何眉目,而且那日杜梨姐姐来的时候我也打探过,可毫无所获,所以我也只是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清楚。”
“秋锦,你可不要吓我,这么大个事不是随便说说的。”晓伊几乎就要吼出来,“老爷常年不在府,二夫人和三夫人又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你就当我胡说八道。”秋锦无可奈何的轻声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晓得有这么个事,咱们都是姊妹,有这心思我也不会藏着掖着,你就不要随便说出去了。”
“你还不放心我。”晓伊怪腔道:“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说的。这事不可靠,我就吞在肚子里,当什么也没听到。”
二人说着都笑了起来,我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秋锦说的这事到底靠不靠谱,可是她说的合情合理,与林府情况诸多相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我苦恼了几日,三少爷也甚少要我去请安,相对过了几日安逸舒适的日子,白天上午就去百师阁听课,下午回到自己屋中练习写字,闲来无事就装饰屋中。
回顾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里屋,蝉纱修饰轻点罗帐,芙蓉花语缭绕窗台,彩绘丽景浓照碧墙,合欢锦布铺满梨桌,在这么玲珑碧宇鸟语花香的屋中才能激发我的灵感,睡觉都踏实安稳,拿起笔墨在纸上挥洒四个大字——小家碧玉,贴在门楣上,日后这里便是我的新居。
不过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早善乐过来,我还以为是来叫我去伺候的,谁知打开门扇,善乐抱着一堆衣物放在我手里,说是三少爷赔给我的衣裳,我傻愣愣的望着善乐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天要下红雨了吧居然真赔给我,他又有什么计谋吗?
仔细检查衣服过后没有可疑之处,暗叹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不厚道了,只是这实在匪夷所思不免让我起疑,不过既然他命人送过来,我要是不穿岂不是对不起他老人家吗?
随即穿上这绫罗绸缎,以前都是些粗衣罗裙,难得穿回锦衣华服,对视铜镜,许是这些日子没有受累,脸色都变得白皙光滑,不似从前那般瘦削,清眸似水若新月,加上锻炼的效果明显长高了几许,看起来颇有神采。
往下看一身浅青银线碧莲罗裙,许是尺寸略大袖口倒显得宽松飘逸,拿起白玉海棠缎带系住腰身,看上去倒似“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抿嘴浅笑,在镜中打量着自己,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正值观赏之际,听到扣门的声音,打开门却是素屏姑姑,她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反笑道:“真是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你这一身倒是清新雅致,若珠似玉。”
见素屏姑姑如此夸赞,我含羞低头道:“素屏姑姑可是折煞清平了,哪有您说的那般好。”
“好不好自不是我说的算,得大家公认才行,我今儿个过来是三夫人有事找你,现在就跟我过去吧”
我连忙点头道:“清平这就去向三夫人请安。”
素屏姑姑又认真打量我几眼才带头领路。
一路无言,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三夫人了,不知今日有何事找我,只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安。
我忍不住微微好奇的问道:“听闻近些日子三夫人身体不适,却不知今日找清平有何事,还望素屏姑姑告知一二,以免说错话惹得三夫人不快。”
素屏姑姑心下已然明了,盯着我道:“你这丫头说话到挺机灵,知道向我这打听消息,也罢,我便告知与你,三夫人找你过去是有关二夫人中饱私囊贪赃货款被幽禁之事。”
闻言顿时惊恐不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林府的暗事层出不穷,让人不得一刻融缓,又暗想二夫人竟然犯下这么大个罪名,只是这中饱私囊之罪恐怕该立马便要送官查办才对,如今却只是幽禁,看来老爷对她尚有情意,可二夫人被幽禁又与我何干,三夫人找我却是实属难测。
待相宜通传后打帘子入三夫人屋内,一股淡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虽是被檀香所掩盖,但鼻子敏感的我还是闻出来了。
只见三夫人一身茜红色桃形扭珠的妆花缎宽袖长裙,衣身绣有饱满金盏菊,腰上束着镶金玫瑰腰带,典雅雍容的斜靠在贵妃椅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清平给二夫人请安。”俯下身子我轻声道。
三夫人“嗯”了声才抬眸望向我,不禁微微蹙眉道:“看来你跟着毓离身边好处倒得的不少,人倒是长匀称了,只怕心眼也跟着长。”
我听她这口气便知不好惹,乍然之下很是惊异,但很快谨慎轻言道:“奴婢知罪,望三夫人责罚。”
三夫人敛容正色道:“你何罪之有,倒是说来听听。”
我微微踌躇,又不知道在唱得哪出戏,跟这些人斗心眼脑细胞都死了不少,只能隐隐猜测道:“奴婢近些时日没有去伺候三少爷。”
三夫人闻言不觉失笑道:“你倒是挺清楚的,不过这只是其一,你身为奴婢竟敢要主子送你衣裳,这是其二,明是在我这伺候却暗地里与大少爷勾结这是其三,单这三条罪就有你好受的,你倒是服与不服。”
闻言不禁神色大变,心头悚然惊慌,前面两项我承认,只是最后一条从何而来,说我与大少爷勾结纯属无稽之谈,可由三夫人口中说来,只怕这事不是空|岤来风,那么三夫人又是如何知晓呢?
我按捺住心思俯首道:“奴婢绝对没有与大少爷勾结,望三夫人明察。”
三夫人淡淡冷笑道:“这么说前面两条你都承认咯,你倒是本事不少,昨日我去毓离那正好瞧见善乐拿着一些衣物,遂问他拿些女子的衣裳何用,他竟敢撒谎说是给毓汐的,他们兄妹二人一向不和怎会送给毓汐,当下没有多问谁知竟然穿到你身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素屏姑姑和三夫人见到这衣裳表情微变,万不该穿到这来的。
看三夫人似无责怪之意才松了一口气,稍稍安心道:“奴婢待会便换下衣裳还给三少爷,日后绝不再犯。”
三夫人话锋一转莞尔笑道:“这倒不必,既是毓离所送你收着便是,这衣裳倒是挺适合你的,真是人比花娇,趁着年轻多打扮一下,免得年老色衰的时候再打扮也是无人欣赏,只能夜伴长灯倒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三夫人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的便是二夫人幽禁一事,我也不点破恭顺道:“奴婢多谢三夫人美意,谨遵三夫人的教诲。”
“看来你已经知道姐姐幽禁之事,想不到姐姐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竟敢犯下弥天大错,在账簿中做手脚贪污钱财,如今老爷若不是看在她是知府县令的女儿,绝不会善罢甘休。”三夫人咬牙切齿的愤恨说着。
我听着却是如芒刺背,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被她看穿我已知晓二夫人被幽禁,不知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还是这位夫人道行高深,三夫人表面和善可亲说话却是步步为营,比之二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为何她要向我透露这件事的细节,到教我不知所措。
而三夫人所言是因为二夫人乃是知县之女,才没有被送官查办,先前还揣测是因昔日情分来着,看来我实在没看清这林府形势,只得小心道:“至从奴婢来伺候三少爷,便没再见过二夫人,这件事奴婢也是刚刚从素屏姑姑那听说。”
三夫人不置可否的冷言笑道:“哦可是你毕竟是姐姐的人,到底主仆一场你若是不去看看她岂不是太不懂礼了,虽然我跟姐姐争斗这么多年,但是我在心底还是挺尊重她的,不如这样吧,你便代我去看看她。”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红豆相思
第六十六章 红豆相思
我凝眉肃然不知她葫芦里又是卖的何药,竟然这个时候要我去看二夫人,却不容推辞只得点头道:“奴婢明白,这就去看二夫人。”
微俯身行礼正欲退下的时候,三夫人又问道:“这些日子在百师阁那学的如何?”
我以为她问的是三少爷,旋即恭敬答道:“三少爷近日很是用功,连先生也赞不绝口。”
三夫人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听闻你很得先生垂青,有时单独留下来授课,还教你练习书法,有这回事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这位夫人,在这里一点隐私都没有,见我点头称是后,三夫人继续说道:“练字可得讲究心气,欲速则不达,笔力转折皆是点睛之笔,更重要的是多观察名家之作,看的多自然手到擒来,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压抑的氛围,隧急道:“奴婢明白,奴婢多谢三夫人指点。”
她见我很识相挥挥手示意我退下,我如蒙大赦行礼后快速离开这里,三夫人这种神秘莫测的气息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走到外面无人处深吐一口气,暗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正要转弯拐角的时候见晓伊端来茶水,忽然想到我现在要去二夫人那,说不定可以见到善本,他俩深情至深,若不是我也不会成现般状况,至从那事后他们可能一直都没见面,我吸了口气,上前将她拉至一旁,平心静气的低语说道:“晓伊姐姐,你这些日子可有见过善本?”
她听后身形一颤险些将茶杯摔碎,还好我眼疾手快扶住她,晓伊四处张望才小声道:“清平,你不要命了,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蠢话。”
见她紧张的神色,我低首想了想,柔声道:“你不要激动,三夫人命我前去二夫人处,也许可以看见善本,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的吗?
晓伊低低惊呼一声:“休要再胡说了,你不是不知道林府的规矩?“
想不到这里的人皆把规矩视为神武,圣神不可侵犯,可是规矩也是人定的,只有开了这道先河府上的人才会前仆后继,毕竟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林府怎能将情根斩断。
我苦笑不已道:“晓伊姐姐,你知道都是我才害得你们这般,你若是对善本还有情,便听我一言,什么繁文缛节、林府规矩都视如虚物,你也想知道善本究竟如何了,对吧?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行事,没有人会察觉的,你就相信我吧”
晓伊听我诚词恳切才稍稍放心,“我是怕你被发现了,到时连你也要受罚。”
我摇摇头笑道:“我会很小心的,你快说说,有什么话或东西要我交给善本。”
晓伊脸色羞涩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荷包,轻放在我手中背过头娇羞道:“那你便将这荷包交予善本。”
我掩嘴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荷包上精致的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案,不禁好笑,这个晓伊明明很想念善本,轻轻打开荷包见里面装着许多粒红豆,竟有这般明显的心思,看来已经是用情至深了。
我笑着打趣道:“我顺便还为你带上一句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哎呀休要胡说了。”晓伊脸上更是映红了,也不理睬我的话端起托盘径直走去,待转身时回头巧笑道:“清平,谢谢你。”说完便看不见人影。
我微微一笑,是我谢谢你才对,忙将手上装有红豆的荷包放进宽松的衣袖里,转头笑着离去,只是这个点该去百师阁了,可是三夫人吩咐我现在就要去二夫人那,还是先找三少爷商量下让他给我请个假。
来到三少爷的庭院见大伙都已起床,便向善让问道:“三少爷起来了吗?我有事找他。”
善让不似善乐那般油嘴滑舌惹人讨厌,只是跟在三少爷身边久了多少会像他主子那样目中无人,见到是我倒有些不自在的道:“三少爷就快起了,你在外等候,我去通报。”
见善乐态度尚好我随即道谢。
不多时三少爷便穿戴整齐的出来,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锦服,许是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不过倒更显随意洒脱,脸上的红肿已然不见,肌肤倒是更加水嫩如牛奶般光滑。
见到我先是有些拘谨待仔细打量我后,见我穿的是他赔的衣裳,棱眉微挑不耐道:“这衣裳我可是赔给你了,日后不许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心里不禁好笑,感情这小少爷是怕我将他扯坏我衣裳之事告诉别人才会赔给我,这些天的别扭也是因为这个事吗?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实在没能忍住嗤的一笑。
他见我竟敢这般笑微蹙眉发怒,我见状立刻抢声正襟道:“是,奴婢明白,三少爷请放心。”
他神色略转不语向前走去,又转头突然开口道:“我记得前些日子罚你抄写家规十遍,你可有抄完?”
我猛然才想起还有这等事,怎么办,我完全忘记了,低眸悄悄打量他得神色,小声絮叨:“……奴婢忘记了。”
三少爷听后没有发怒,别样的转身,我才想到我来这的目的了,正事要紧,忙上前叫道:“三少爷,奴婢想向您请一天假,顺便去百师阁的时候,代为转告先生说奴婢有事不能前去。”
三少爷闻言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这些日子我是太纵容你了,不但没有惩罚你,还没有要你过来伺候,你倒是敢在我面前提条件了。”
看他这种表情感觉比发怒还危险,要是继续说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你以为我想去吗?
迟疑后只得低头小声道:“奴婢不敢,只是三夫人命奴婢现在就去二夫人那,遂来告知三少爷。”
三少爷轻蔑一笑,冷眼瞅着我道:“你少拿我娘来压我,我不吃这套。”
我眉心微低,这可如何是好,他这几日都不唤我去伺候,还以为他以后都不予我作对了呢?谁知他不耐的嚷道:“要去便快去,看着你就烦。”
我愣神莫名其妙的听着,又赶紧行礼道:“奴婢谢过三少爷。”
他无语点头,我就起身绕过他身边,不料他突然伸手叫嚷道:“等等……”
话还没说完,我见他突然伸出手阻止,又怕他来找我麻烦,下意识的后退不料力度太大呈惯性就要向后仰去。
“啊”我惊叫一声,顺势张手等待落地的声音,却是感受到腰上一紧,原是被三少爷抱住了,心下暗自道好险。
缓过神来见他神色莫名,脸上又略带红晕,我慢慢站直身体向后退去,他适时松手尴尬的望向别处。
见他没有说话,我整理衣裳往前走去,走至不远感觉袖中轻了不少,伸进去一摸原来那荷包已然消失,忙停下来想到刚才的情景,驻步回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少爷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荷包,我不由紧张皱眉,跑过去大声喝道:“慢着那是我的。”不想让他看见里面的红豆,作势就要跳高从他手上抢过来。
他见我反应如此激烈,扬手一挥闪身退离几步,可想而知我肯定没有抢到手,他立刻打开里面的荷包倒在手上,微蹙眉问道:“这个可是红豆?”
我生怕他随手就要扔掉,那可是晓伊的心血,怎能到我手上就被毁掉了,随即苦苦哀求道:“三少爷,那个荷包是奴婢的,求您还给奴婢。”
三少爷望着我紧张哀求的神色不满的喝道:“看来这就是红豆了,我虽不懂什么学问,但还是知道这红豆又名相思豆,是不是?”
我只想保住那荷包和红豆忙垂眸点头,上前就要夺过他手中的荷包,他气愤不已握拳举高威胁道:“你若是再敢抢夺,我便毁了这东西。”
我矍然耸动,眉目间尽是慌乱之色,忙停住脚步望着他高举的拳头,亦是失色道:“不要这东西对奴婢很重要,求三少爷还给奴婢。”
他听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愤恨不已,白皙的额前更是鼓出青筋,咬牙寒声道:“哼你个小丫鬟竟敢收藏这种肮脏东西,简直不知羞耻,我现在就毁了它。”说完便用力甩手将红豆抛洒至空中。
“不要”我嘶声力竭的喊道,漫天的红豆如散花般在空中起舞,颗颗滴落似梦境般支离破碎,我心如止水泪水湿了两颊,全身的气力在红豆落地那一瞬间被骤然抽光,软弱的缓缓跪倒在地。
这些红豆都是晓伊爱情的象征,是她心心呵护而成,竟被他如此无情的抛弃碎裂,教我如何原谅自己,我胸中一痛,痛得冷汗涔涔泪流满面,抬起眼冷冽的望着这个始作俑者,目光所及之处寒意森然。
他见我如此神情不禁微愣,随即甩袖将荷包仍至我面前踏步离去。
我擦干泪低下头捡起荷包,轻轻拍打上面的灰尘,趴在地上一粒粒的拾起地上不完整的红豆,小心的擦拭干净放进荷包内,直到双腿麻木抽的的生疼也要将所有的红豆捡完,额头的汗水顺着两颊无声滴落……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
已经有多久没来过二夫人的韶颜楼,第一次过来是娘亲被芷岚栽赃受罚,不过一月时间这里便物是人非,记忆犹新处本该是琳琅满目堆砌的珠玉字画,那时的风光可谓一时无两,二夫人嚣张跋扈的气焰令人闻风丧胆。
如今却如同幽禁冷宫的弃妇孤独苍凉,倚在窗前头发也没有梳理,以前满头珠钗玉石也变得歪斜凌乱暗失光泽。本该一身华服的她却是只着中衣完全看不出从前的影子,见到这般情景说不出是何感受,只叹:风往沉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浅微见我神情呆滞,轻轻开口道:“我先前就提醒过你二夫人谁都不肯见,你也看到了,还是回去吧”
我不顾她走到二夫人面前微俯身道:“清平给二夫人请安。”
二夫人听见有声音缓缓回过头来,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毫无血色的脸上未施脂粉仿佛老了十岁。原先细柳的黛眉如今黯然失色,眼窝深陷眼角的鱼尾纹如同沟壑,嘴角却是上翘,带着失落无助浅笑道:“清平?你来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来看我这罪妇。”
望着二夫人的神情我寒心不已,原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如此之大,后暗想到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丈夫都抱得娇妾,怎肯管这迟暮的老人呢?
而身边那唯一的儿子也不知去向,她竟落成这般凄凉田地,这大概就是作为封建社会女人的悲哀,我不禁同情道:“二夫人该保重身体要紧,万不可伤神劳累。”
她凝视我片刻,凄然冷笑,“一尺深红蒙麹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这诗还真是贴切呢?你说是不是?”
我听她这样开口,心下微微酸涩,二夫人又慢慢回忆道:“我本是县令之女,偶然机缘下结识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不顾家人反对,不顾他已有娘妻,不顾他商贾之人,甘愿作他小妾,十八岁嫁入林府,一晃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忙于生意甚少归家,有时候两三年都不回来,独守空房日夜煎熬,纵使掌管林府锦衣华食,但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日夜盼望枕边有人暖床的女人,一个乞求得到丈夫疼爱呵护的女人。”
二夫人心中怨气积郁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来,停顿哽咽继续道:“我的孩儿毓坤被害的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这么多年我也不抱希望了。可是他是我的丈夫,他竟然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情分只在他一巴掌毁灭了,你教我情何以堪,这便是我一心要嫁的丈夫,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啦怨不得人只怨自己有眼无珠爱上了他”
二夫人慢慢的回忆过去的种种潸然泪下,悲怆不已,我心底也是冰凉透澈,为何受伤的总是女子。
我轻轻的扶上她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是吗?二夫人这样子老爷也看不见,您不是为他而活,而是为自己活,既然已经清楚事实何不冷静下来考虑接下来的生活,毕竟绝处才能逢生。”
听闻我这般说二夫人眼睛闪有光亮,拉着我道:“对你说的很对,绝处逢生,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清平,你一定要帮我。”
我神色一凛,不明所以疑惑道:“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帮不了二夫人的忙。”
她微微蹙眉,轻轻摇了摇头:“若是你不能帮我,这府中便没人能帮我了。”她起身站起倒了杯花茶,见到浅微站在门口吩咐道:“浅微,你去厨房让他们做些清淡点的食物给我。”
浅微应声称是依言离去,不多时二夫人即刻道:“现在我谁都不相信了,我只相信你,清平,你不会害我的吧”
我笑容一僵,原来二夫人是故意调走浅微的,看来事态严重超出我的想象,不然二夫人也不会紧张到神经兮兮的,我微微一笑从容答道:“清平不敢谋害二夫人,却不知究竟是何事令二夫人如此慌乱。”
只见她面色冷凝如铁,“我怀疑有人在账簿上做手脚诬陷我中饱私囊,可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你一定要帮我找出那个人。”
许是二夫人有些慌神说话都语无伦次的,我略沉吟道:“二夫人稍安勿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奴婢,这样奴婢才可以帮助您。”
她目光微寒,抬眸小声道:“老爷不在的这些日子账簿一直交由我保管,可是昨日老爷突然说要查账,我依言将账簿交给他,后来哪知他看完后竟然说我贪污家财作假帐,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还扬言要将我送到官府,若不是我爹是县老爷他一定会这么做,如今却只能将我幽禁于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我听后恍若不禁,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若真的不是二夫人所为那定是脏脏嫁祸了,居然又用这招,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烂招。
我握紧拳头,思量后冷静问道:“照二夫人所言,这件事的关键便在于那本账簿了,如今那本账簿可在老爷手上?”她点头不语,我仔细想想,然后思忖道:“敢问二夫人那本账簿先前放在何处?”
二夫人起身走到沉香木雕花衣柜里,拿出一个锦盒,轻言道:“因为账簿事关林府账目清单,兹事体大,我不敢马虎,便将这个锦盒藏在衣柜的暗格里,需要机关才能打开暗格,每次我都是趁身边没人伺候的时候写入账簿,这次我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为何账簿会被人做了手脚。”
没人知道不代表没人发现,账簿被动了手脚说明定是有人知道账簿藏在何处,只是那账簿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难道连经商的林老爷都完全看不出纰漏吗?还是做得天衣无缝不易察觉。
我大胆问道:“那么这些日子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二夫人慢慢回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陪着老爷去玉福临打理生意,那些账目也是每日照常写进,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唯有与柳飞卿那贱人偶尔争执几句,莫非是她存心报复来诬陷我。”
我苦笑着摇头,精明如二夫人在自身遇到困难时也失去了原有的思考方式,我慢慢回应道:“这么短的时日应该不可能是卿夫人所为,能够瞒天过海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是早有预谋的。”
“若不是柳飞卿,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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