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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10部分阅读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三房之争,她们究竟忠诚与谁?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思量良久也没理清头绪,忽灵机一动抬眸道:“芷岚会不会是被冤枉的?”

    “你说什么?”娘愣住了,继而惊讶道:“芷岚自己都承认了,怎么会是冤枉的?”

    我呐呐的摇摇头,“平儿也不知道……平儿只是觉得……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不会的,事情都过去了。”娘拉过我抱住,“都怨娘,没能保护好你,娘以为你一直不说话,远离府上的争斗就会平平安安的在林府生存,却没想到你不但失忆,还比往日更加机灵,今日若不是有你在,娘哪能轻易逃脱冤屈,只是……只是你以后受二夫人差遣,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怨只怨娘没得能力看好你……”

    “娘……”我轻声打住娘的自怨自艾,展颜笑道:“可能是平儿多想了,只要平儿不做错事,二夫人就算鸡蛋里挑骨头也不能无凭无据就责罚我的,何况……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真犯了错,最大的惩罚无非是被逐出林府,这样还好些,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外面过着自由的日子,不用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您说是不是?”

    娘捂上我被芳草扯掉的那块头皮,揉着我的发丝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入了林府就是入了奴籍,没有身契是不能离开的,如果是犯错离府等于一辈子都是奴籍,外面天大地大也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你明白吗?”

    我颤抖着心乱如麻,原来我要出府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摆脱奴籍,现下连我唯一的希冀也报废了,我犹豫着问道:“我们怎样才能脱奴籍呢?”

    娘看了我一眼,毫不迟疑道:“等你存够了五十两银子且得了二夫人的恩典,兴许就能够脱籍,或是在二十岁之前嫁人也能行,像乔姿再过些日子等着阮东徐提亲就可以得到大少爷的恩典,摆脱奴籍了。”

    我默默的点头,不时在心里谋划,存够五十两哪得多久啊?娘这么多年都只存了三十两,更何况我们两人要脱籍就得一百两,就算我真能存够也还得看二夫人的面子,要是她不爽我照样走不了,第二种便是如乔姿那样嫁人,可好端端我找谁去嫁,这比第一种还难,我敛了神色,希望唯有寄托在第一种了。

    我开始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照我每个月二两银子来算,三年之内就可以存够五十两,只是因为每季度都要做新衣裳,加之看病也得要钱,打理好人际关系也得花钱,这零零总总每年真能剩下的最多只有十两银子罢了,也就是说我得存上五年时间。

    赚钱真是难啊?

    正当我一脸烦恼的为生计着急时,娘捧着一盒罐子到我面前,笑着道:“你从六岁就在府里做活,那时每月的例银一两,却被罗大姑克扣了些,所剩的也只有这多,娘都是让你自己存着,你数数,看有多少?”

    我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抱着钱罐全都倒在床上,听着这清脆的铜板声,心里那是个美滋滋啊,我慢慢的数着,娘就坐在床那头满眼带笑。

    一一数下来不过十五两银子,难道这就是我八年的月银吗?这这也太少了吧!那个肥婆简直就把我的月银快克扣完了,我大失所望。

    娘轻笑着道:“在林府没什么不好,总比外面的日子要强,你就踏踏实实的做好事,其他的都别想了,看这时辰该歇息了,快些睡吧。”

    我连连点头,把铜板放到罐子里,捂在棉被里抱着,只要我以后勤加工作,得了赏银慢慢的积少成多,待二夫人面前也稍表现好,没准哪天她老人家心情好就允我出府了。

    月色正朦胧,烛火且微黄,吹灭那虚若的灯火,安静的屋内正如现在的心情一样波澜不惊。

    事到如今走一步是一步,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微闭双眼,似有许多画面和人在脑海里晃悠,想要抓住却如清风般从指间流逝,缘来梦里不知身是客。

    翌日,早早就到了厨房,大家各司其职都忙碌着,远远看到采菊向这边行来,我打招呼问道:“你肚子疼得好些了吗?”

    采菊淡淡而笑,“不过是受了风寒,又乱七八糟的瞎吃了杂粮,才会闹肚子,让你见笑了。”

    我忙笑道:“跟我客气是怎么,要是还不好就先告假几日,反正不是那么忙。”

    凌云在后插话进来,“我也是这么说的,昨日疼得都下不了地,偏偏要早起来,劝也劝不住她。”

    采菊拧了凌云的脸颊,笑道:“哪就那娇贵了,吃了些药没怎么难受了。”

    凌云摸摸脸颊,撇一撇嘴道:“要是再疼起来我可不管你了。”

    采菊轻笑几声,“瞧你,趁这会我病的时候就端起姐姐的架子来了呢?”

    “哪有?”凌云嘟囔着,“平时多是你照顾我,这次你生病我也多该殷勤点,不然你老说我是小孩子。”

    我忍俊不禁的笑起来,采菊打笑道:“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说的话把清平也逗笑了。”

    “没有没有。”我笑着摆手道:“你本就是我们当中最小的,说你是小孩子可是在称赞你。”

    凌云噘着嘴表明我的话不受用,我也只笑着不做声,古代不比现代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成熟似大人,听到小孩子的称号就很不乐意,这是属于文化差异吗?我大惑不解。

    等厨房众姊妹送完早膳后,我就围着炕桌吃早餐。

    几位大婶也围过来拿着针线包做起绣工来,姚大婶着深紫镶边纱绣罗衣,后来听说是府上老爷身边守忠家的娘子,他们还有一个十六来岁的女儿名瑞烟,只是鲜少来厨房,至今未得见。

    姚大婶坐下就开始描花样,李大婶笑着道:“是给瑞烟做新衣裳吧!”

    姚大婶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丫头最近总是东跑西窜的,以前的旧棉袄也不爱穿,我就想着该给她换新衣裳了,还有我那口子也快回来了,我还得赶着给他做几件。”

    李大婶觑着眼,“你家口子常年跟随老爷东奔西走的,得的好处定不少,哪就稀罕你这粗制棉布了,还有瑞烟,那丫头随你,越长越漂亮,就是这气性高了些,前两日看见她大冷天就只穿了一点,见了我也不问好,将来是有出息的,你这花样子她们小辈看不上。”

    姚大婶眯着眼穿针,不时皱了眉头,“瑞烟对我倒孝顺,小姑娘家的爱漂亮没什么不好,你瞧瞧,这府里哪个丫鬟不是爱打扮,穿体面了也不教人欺负。”

    从后走来的杨大婶也笑着道:“是这个理,姚婶子爱女心切,李婶子就少说几句,瑞烟是有福的,爹爹是老爷跟前的红人,她娘又时时念叨着,生怕她受气。”

    李婶子馋笑几声,“我瞧着也是,我这不是给出主意吗?就怕她闺女不喜欢她娘绣的花样,省的返工重做,倒不如交给织衣房的,碧萼初画都是小姑娘,晓得城里的新进花样,绣的真真好看,瑞烟一定喜欢。”

    姚大婶瞥了一眼道:“李婶子,你这做事怎么越老越糊涂,在厨房就说这种话,教人听了心寒。”

    李大婶不明所以讪讪然的笑着。

    杨大婶忙小声道:“念着一起在厨房共事多年,我就给你个警醒的,你收了织衣房的苗妈妈好处,专门给她揽活不是,她年纪大了,眼力不好,你怎么就推到我们跟前来,说是给那些小丫头做,其实就是苗妈妈做,趁她快要出去能做多少是多少,那绣的样子怎就入的了眼,你也清楚,就为了赚那黑心钱,把我们套进去,是不?”

    李大婶听着脸上白一阵,哆嗦着嘴不再说话。

    姚大婶也不看她就道:“这事我们都晓得,苗妈妈不仅这么跟你说,还跟采买房的常妈妈这么说,常妈妈总要外出办货,她就托常妈妈给她在外揽私活,把些作废的样品拿出去卖,结果外面的买主晓得了差点就要闹到府里来。”

    “后来怎么着?”李大婶吓得惊慌问道。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细数罪名

    (我总是在尝试修改不尽人意的地方,特别头痛的就是章节名字,亲们可以帮我想想吗?纠结啊)

    “后来还能怎么着?”杨大婶不以为意的开口道:“那人听说做工出自林府,不敢前来闹事,常妈妈就赔了些银子算是私了了,本来常妈妈要告到二夫人那去,可这事闹大了二人都不好过,我看这回常妈妈恨不得扒了苗妈妈的皮。”

    李大婶长吁口气松了下来,拍着胸脯道:“还好咱门府里有来头,这要真让二夫人知道,我这老脸也没了。”

    姚大婶笑着道:“亏你还晓得自己这张脸皮,越来越不像话,连我们都肯算计,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吃的,成了包公的铡刀还不认人了。”

    李大婶假模假样的掌嘴,“瞧我这见钱眼开的德行,狠狠的拍醒我自己,我……”

    “得了!”杨大婶拿下李大婶的手,“我们还不清楚你,下回别再犯了,这些碎银子你也别稀罕,都退给苗妈妈,日后再不来往就是,我瞧着她要再这么干,迟早惹祸上身,你就不要与她沾边了。”

    李大婶连连点头,“我省得的。”

    “呀!”姚大婶低叫一声,咬着食指腹。

    “怎么了?”杨大婶立马放下工活,低声道:“眼睛不好就少做些,你年纪大了,哪跟小姑娘一样穿针仔细。”

    姚大婶皱眉吮吸指腹,一言不发。

    我在桌脚边刚扒完饭,笑着要帮忙道:“姚大婶,我来吧,我眼睛好穿针。”

    接过一摞针线对着光线穿引起来,姚大婶笑着道:“你这孩子倒上心。”

    我干笑几声,又道:“刚看杂役房的钗萝摆了几株植栽来,很醒目,就想照着画些花样子,姚大婶若是满意就描着绣绣看,春日里的八宝香、梨花雪还有豆瓣绿都是很好看的,瑞烟不定瞧的上。”

    姚大婶笑意更浓了,“行行,都说你的花样画的好,我们也长见识瞧瞧。”

    “就是。”杨大婶微微一笑附和道:“清平这丫头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我尴尬的笑着穿线,为了我的离府大计,多在厨房凝聚人气。

    等着穿完线,我的眼睛已是冒金星,感觉面前全是细细长长的线丝,苦叫连连的趴在桌上。

    这时,听到她们回来的声音,我纹丝不动的趴在桌上闭眼,不然真要眼花了。

    火火第一个嚷着,“三少爷怎么可以这样,这次太玩过了。”

    “能有什么法子?”采菊幽幽的张口道:“算是轻罚了,没有伤到身体,只是……”

    凌云抽泣的抹眼泪,“我一路走过来……看到倚苔、韵藻她们……她们都笑我,呜呜……我以后怎么办……采菊,火火……呜呜……”

    闻声我忙回头,凌云一张像是墨洗的黑花脸映入眼睑,我不由皱眉,这……这又是三少爷干的好事?

    火火气急败坏的猛力坐下,又“哎呦”一声,揉着屁股,“太过分了,凌云这样在东林苑走一摆过来,多少人都瞧见了,她们也就会幸灾乐祸,看着也不安慰下,想想她们哪个没受三少爷的欺负,我们就没那样笑话。”

    感情火火气愤的是旁人的冷眼旁观。

    采菊轻声劝言道:“算了,火火,府里多的是根红顶白,我们人微言轻说不了她们,凌云,先把脸洗洗再说。”

    凌云如花似玉的脸颊闪着大粒大粒的黑泪水,又怕抹到眼睛里,不敢擦拭过重,牵着采菊的手向井台走去。

    我问向火火,“凌云不会有事吧?”

    火火噘着嘴喝水,“没事的,凌云就这点好,受了气好的很快,只是三少爷越玩越过分了。”

    “玩?”我张大嘴疑惑的盯着火火,“你说三少爷是拿这作游戏来玩?”

    “是啊!”火火郁闷的扁扁嘴,“不然三少爷哪里就有理由惩罚凌云了,每日受罚的不止凌云,还有善乐、善让、善省几个,只是他们都学乖了,见着三少爷脸色不好就闪开了,而冷翠、纨琦、迎萱、银瓶都是伺候他的,他每天变着花样玩,前些日子我去给大小姐送膳的时候就看见迎萱被吓坏了,他把那蛇丢在迎萱身上,吓得她当场就倒地了,还有还有……”

    火火眼睛都不眨的数落着三少爷的罪名,唾沫子横飞的喷到我脸上。

    “……跟我玩的最好的揽月就是其中之一,后来被撤掉了,因为三少爷不好读书,就要揽月作诗给他,好向三夫人交差,揽月打小就能实习文字,跟你一样很会作诗,只是三夫人知晓三少爷是代笔,就提醒揽月不许再作,让三少爷自己学习,结果三少爷以为是揽月告状给三夫人,以后每每看到她都要作弄,揽月害怕的再也不敢去伺候,被调去了杂役房,你说揽月多冤哪!”

    我耷拉着脑袋点头,三少爷还当真是……蛮不讲理。

    千万不要让这只混世魔王撞到我手上,不然……咬咬牙。

    “你在这里乱说什么?”娘一脸严肃的板着脸走进屋,对着火火轻声道:“再敢乱嚼舌根福管家也保不住你的。”

    火火朝我暗地吐了吐舌头,我打个眼神拉着娘的胳膊,笑道:“我们再不说就是了。”

    娘听着笑起来,在我耳旁喃喃道:“以为你聪明了些,怎么就不知道防微杜渐,不管在哪都不要乱说主子的不是,俗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真要被有心之人听去,你是晓得后果的。”

    我谦逊的点点头,望了望四周,倒是大意了,厨房里还有二夫人的人,那么也说不定就有三夫人或是三少爷的人,要是有人打我小报告我就挂了。

    娘见我听得诚恳,拿过一篓龙芽给我,“把这些龙芽拿去洗净,敢嫩的摘,老黄芽就去掉。”

    “好的!我马上去。”我很快应声,拎过篓子朝火火挤了眼神就跑出去。

    火火讪笑着随我跑开。

    井台旁,采菊在替凌云擦墨痕,一面低声细语道:“……傻妹妹,万事开头难,你年纪还小,只要多勤快些,等着今年新丫鬟进府,就可以不用伺候三少爷了。”

    凌云止了哭泣声,断续道:“我知道……可是还有三个月……我就怕我坚持不下去……”

    “别胡说!”采菊瞪了一眼,柔笑道:“时间过得很快的,三个月就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都是没准信的事,你要相信我,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会有好日子的。”

    “真的吗?”凌云目光闪着期盼,拉着采菊的手摇晃道:“好姐姐,你可别骗我。”

    采菊捂着袖口低笑几声,“我何时骗过你,听我的,凡事多忍着点,学着些,不要棒子面煮葫芦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凌云重重的点头。

    我与火火笑着来到采菊和凌云身边,见凌云心情好了些,我就笑道:“来,帮我折龙芽。”

    凌云理好头发,吸吸鼻子笑了起来,“好嘞!龙芽嫩丝清炒的可好吃了。”

    火火笑嘻嘻的道:“清炒的没味道,你们知道怎么做好吃吗?”

    我笑着摇头,火火乐意姗姗的笑道:“龙芽一定要用初寅一刻时的露水煮沸,清香沸腾时再用山珍浸泡半刻去去味儿,蘸上甜辣乾酱糊着芸豆卷一起吃才是最好吃的。”

    我吞了吞口水,听着就馋。

    火火犹自兴奋道:“龙芽还可以煲汤,用最嫩的茎叶和姜汁炒香,喷喷的不黏不糊,放凉后调味到叶芹心、草菇和银耳籽冬笋中,与山鸡罐煨,小火慢炖,浸味后放菊花瓣、八宝丁、南荠、燕菜和精虾蟹粉入料,就成了一道罐煨百味山鸡寿汤。”

    我瞪大了眼盯着滔滔不绝的火火,她好吃是厨房出了名的,没有想到她好吃的境界是把这些菜名和做法全都烂熟于心了。

    我忍不住的竖起两根大拇指,赞!

    火火自鸣得意的抹了一把口水,“好想吃,咱门快些洗净让萧大娘做,也能分得一杯羹。”

    说着就拿过我手上的菜篓,认真的折拣起来。

    凌云听火火说的味觉大起,“我也要吃。”同火火帮忙。

    另一旁的采菊含着微笑不语,我扭头盯着她看了许久,她走神似的不曾察觉。

    又看穿堂那边移步来的夭桃和香苒,刚准备踏进门槛,巧落突然横空插进一只脚来。

    三人一同入门,那垂花门并不宽,两人走时绰绰有余,但三人行就拥挤了。

    我有些担忧的拉过采菊的胳膊投了眼色。

    采菊吃惊身子一抖,见我神情凝重也回过头去,不由拧起眉头。

    彼时,夭桃在门槛正中间,右手边是香苒,左手边正是不肯退步的巧落,她低沉的叫道:“让开。”

    巧落凝眸笑着,向后退了一步,让夭桃和香苒先进。

    夭桃嘴角扯出笑意,挽着香苒的手昂首挺胸的迈进,瞧见我和采菊在观望她们,陡然放缓了脚步,挽过香苒的手臂加重几分力,又低首瞥眼望向身后趋步的巧落,眼底愤恨一闪,握紧了香苒的胳膊。

    “呀!”香苒吃痛的低叫一声,“夭桃……”

    “嗯?”夭桃一怔,意识过来诧异的谦色道:“我恍神了。”

    香苒摸着麻木的左膀噌了眼夭桃,见我们都在井旁,走过来问道:“怎么都在这?”

    采菊笑道:“都爱吃龙芽,争着摘嫩茎呢!”

    “那好,我把食盒放进屋也来摘。”香苒笑吟吟的提起食盒就向厨屋里去。

    夭桃侧身等着巧落上前,我见巧落着了件深蓝色的褂子,领口绣了朵铃兰的花纹,绣工细致,打扮亦不俗,偷偷的多看了几眼。

    巧落一面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一面笑向夭桃道:“我让步退了,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夭桃大迈一步,与巧落的肩膀碰撞一起,咬牙道:“卑鄙!”

    巧落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绕过夭桃的身子,就要向前走几步被她逮过来,“你给我站住。”

    夭桃声音太大,火火与凌云听到都回过头来望向她们俩,我与采菊听着浑身一抖索,不迭的跑上前,失声道:“快放手。”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祸抱偷惭

    采菊拉过夭桃的手,局促不安的小声道:“有话好好说,别在厨房门口闹。”

    夭桃冷冷的转过脸,视线缓缓的向四周移出,醒悟过来甩下手,瞬间又冷怒,道:“你真厉害!”

    巧落笑着走了,发丝在风中柔柔的拂过,带着清鼻的香气,慢慢被风吹散。

    夭桃睨着明亮的大眼睛剜在巧落的身后,面上的疤痕渐渐结痂,偶现狰狞。

    那边,火火与凌云小声的嘀咕几句,又折起龙芽来,我撇了撇夭桃转去井台旁。

    听到火火还在低絮道:“……要是夭桃和巧落真打起来,你会帮谁?”

    凌云闷着头,边折芽茎边想道:“我谁也不帮,这是她们自个的事,采菊时常教导我不要强出头。”

    我神色平静的回望身后的采菊,采菊也听到凌云的话朝我苦涩的一笑。

    火火又娇声道:“要是我的话……我一定帮巧落,夭桃她……”

    我拿手肘戳了戳她的脊背,“不要乱说。”挑眉示意夭桃还没走远呢?

    火火看着夭桃的背影消失在厨屋,才笑道:“夭桃她不受人近,是历来的事。”

    “是吗?”凌云听着有些质疑道:“可我不喜欢巧落,我不喜欢她阴沉的性子,看着就不舒服。”

    “巧落再怎么阴沉也比夭桃的欺善怕恶强。”火火揪着眉头,数落道:“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说什么是去给织衣房送膳,我看就是去巴结红绡姐姐的。”

    “这话怎么说?”我拿着龙芽诧异的问道。

    火火低着头专注的摘嫩芽,看着挺带劲,可折的用力像是出气,一面又忿忿道:“不是我爱说别人的闲话,可是夭桃她太不是了。”

    话说到一半,火火猛然抬头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急着跺脚犹豫低声道:“夭桃仗着这几日能上织衣房,跟着红绡姐姐打下手,以前在厨房可没见这勤快,但这也就算了,可是她不该拿人的手软,不是吗?”

    我悄然的瞥了一眼采菊,她神色自若埋头不语,联想起方才听几位大婶的话,隐隐了然火火的意指。

    凌云听不明,急道:“别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

    火火鼓着腮帮子,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我也是听黄毛丫头说的,夭桃得了苗妈妈的好处四处接活,打上织衣房的名号给善初善心他们做新衣,苗妈妈年纪大看不清,做的不如从前,以为善初他们好欺负竟是哄话欺骗,上当了也不敢嚷出去,夭桃这样是为虎作伥。”

    我连连点头,这件事连夭桃也参与了,目前为止厨房就有两人参与,林府腐风败行,二位夫人又互相争斗,估计也是自顾不暇。

    采菊忽又悄声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你暂时别声张,注意些。”

    我眸子突亮,采菊的反应可是敏捷。

    火火就着点头,凌云担心的望着采菊,就要说话。

    这时,香苒刚走过来,看了我们篓子里的龙芽,灿笑道:“人多好办事,看你们四人一会的功夫就都摘完了,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采菊拍掉手中沾上的叶茎,“帮忙倒是其次,能帮忙吃才好。”

    香苒笑意眼睑,脸颊绯红,“姐姐是拿我说笑话,吃谁都会的。”

    凌云笑道:“刚刚火火说了两种做法,我喜欢第二种,不过罐煨百味山鸡寿汤应该是做个二夫人的,我们连残汤都够不着。”

    “谁说的!”火火高嚷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们四人异口同声道。

    火火笑着睁大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告诉你们。”

    有猫腻?我环手抱胸的盯着火火,她朝我抛了个大媚眼。

    隔了几日后。

    “喵……喵……”

    轻轻地下床穿好衣服,看娘睡得熟,踮起脚尖,拿着布鞋偷偷地出门,要是被娘看见我这副模样,只怕以为我是做贼呢,不过是做那偷食的贼。

    拖火火的洪福,她的鬼主意就是让我们晚间去厨房偷吃。

    就这样我们偷食了三日,都没被人发现,只是每日去厨房的时候娘都会说少了点,我每每找借口说是让猫儿偷食了,心里却在暗笑我们便是那猫儿,所以便以这猫叫为口号集合。

    听到这猫叫便知道是火火来了,不敢说话拉着她快步跑去厨房。

    跑了一小段停下来,弓着腰板抚着肚子笑道:“这样的人生才精彩嘛,我还是第一次做小偷呢。”

    火火听后假嗔道:“要不是有你在我才不敢这么做,不过好刺激。”

    我心驰神往亦是嘴角带笑,“你这丫头还赖我了,我看你这样熟练,只怕不是惯犯是常犯吧!”

    火火一听这话老不乐意了,插着小腰指着我哼道:“明明你也有份,现在倒全赖到我一个人的头上,哪有你这样的。”

    看火火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生怕她这时激动的把周围的人吵醒了,忙捂着她的嘴巴,小声道:“嘘!小声点,你想我们被捉到吗?好了,算是我的错,咱们还是先行动。”

    火火很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我忙把手放下,四周的的漆黑我不自觉的就往火火身边靠近,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的意思。

    只见在清朗月色的笼罩下叶叶萧萧,戌时凉生露气微浓,暗滴花梢如潮。

    片刻后掏出从娘那里拿的钥匙,将厨房门打开,拿出火折子点上一盏灯。

    因为这几日没有人发现,于是我们便放大胆子敢点灯了,感觉这哪里像是偷食,就像是在自家拿东西似的。

    不过厨房是我家,爱护靠大家,在家偷食不算偷吧,这样想着心里平衡多了。

    记得那晚我们吃的是罐煨百味山鸡寿汤,味道是意犹未尽,今日剩下的是锅烧海参汤,上午闻得时候十里飘香,可惜吃不着,那种可望而不可求的滋味真是憋屈了。

    我们犹如饿鬼上身的将火炉子点着,加热,耐心的干瞪眼,又搓搓手眼看汤里冒气泡,兴奋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碗瓢动手。

    正准备享受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瞬间三魂都吓没了。

    还好我敏捷的拉着火火闪到桌子底下躲起来,暗暗拍拍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肝,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敢到厨房来,打扰我们食汤的雅致,默默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你。

    来人进来了也不说话,只看到一双镶金边的湖蓝色鞋子站在我面前,感觉这人好像知道我们躲在下面故意站在我们面前,这样想着心里对这人更是讨厌了。

    但还是将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却听见上方响起玩味的笑声:“小青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你看,都到厨房了,要不你自己找点你想吃的吧。”

    嗯?好恶心啊,居然将蛇带到厨房来,有毛病吧!

    正在鄙夷时,那人继续自言自语道:“哦!我听到了,你说下面有好吃的是吧,好,我马上把你放到下面去。”

    “啊!不要,三少爷,我怕蛇。”火火听到那人要放蛇立刻吓得跑出去,还把我也拉出去了。

    出来后乍一看还以为那人是位粉雕玉砌的美女呢,要不是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浅短的黑发随意披着慵懒至极,白,如白雪般吹弹可破的肌肤,晶莹剔透如月光凌波仙子,浅褐色的眼睛如清澈的碧潭般望穿秋水,浓密翘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忽闪忽闪,红,鲜艳的红唇浑然天成似要滴出血来,妖异的慑人心魄,嘴角上翘似笑非笑。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恶毒狠绝,“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怒目瞪视中。

    真希望那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显而易见这位美少年便是这林府人人畏惧的三少爷林毓离是也,更是经常欺负我们家小妹妹凌云的罪魁祸首。

    火火见我还傻愣着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背,行礼道:“火火见过三少爷。”

    我也跟着微微一俯身,忽然想到他刚刚说什么小青蛇,可是他身上哪来的青蛇踪迹,分明是刚刚故意将我们吓出来的。

    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吓唬我们,实在是太过分了,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如此。

    哀悯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给了他那么绝色的容颜,雪白的肌肤,被他全糟蹋浪费了。

    三少爷也不叫我们起身,晃悠悠的找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嚣张跋扈道:“你们两个丫鬟倒是胆子大,敢偷偷跑到厨房来偷东西,我待会就去告诉二娘让她把你们抓起来送官。”

    不行了,腿都蹲酸了。

    听见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吓唬我们,我慢慢微笑道:“三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先叫我们起身吧,这其实是一场误会。”

    三少爷转头看着火火道:“火火,你起身,至于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还有去告诉二娘,说我抓了一个贼。”

    什么?我鼓着眼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气死我了,我的腿啊!

    火火起身后望着我,有些怕怕的求情道:“三少爷,清平她不是贼,您就放过她吧,我们只是……只是来厨房打扫的。”

    这丫头,紧张到说谎都不会了,谁这么晚了还来出来扫地啊!

    只见这三少爷本来还不生气的,一听到说是我的名字立刻暴跳如雷,狠狠的瞪着我笑道:“你就是清平,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娘还整天说你有多好呢,原来不过是个贼,看来我得立刻将你抓起来到我娘那去,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他立刻走到柴房拿了一根粗麻绳,就要将我捆来。

    看他那架势似真要将我捉起来问罪,此时不跳更待何时,我起身抓起他那白皙的双手张开猫牙朝他咬去。

    他一惊,似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反应退后一步,我趁机夺过麻绳,反手将他套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瑕。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危如朝露

    我心乱如麻的叫嚷道:“火火,快来帮忙。”见火火吓傻了眼,我继续厉色道:“快来帮忙,帮我把他绑起来。”

    三少爷拼命的挣扎怒喝道:“你这个贱丫头,放开我,我要宰了你。”

    他的挣扎让我使不上劲,不顾他的愤怒,我怒形于色的叫道:“火火,快来,我快没劲了,先将他绑起来再说,一切后果我承担。”

    火火见我又急又忙,张皇失措还是上前过来帮我,不时担心问道:“清平,你这样做,三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把他放了吧!”

    “清平,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三少爷见火火过来帮我,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但他一个人又怎么抵得住两个人的力量,终于在我们不懈的努力下将他像粽子般绑了起来。

    长吁口气,擦拭额头的汗珠,这家伙还真难搞定。

    被绑的三少爷还是在那挣扎,使劲浑身力气似要将那粗麻绳挣断,看他涨红的双脸比苹果还要红,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看着怎么感觉有点像拐卖儿童,心理的内疚因子又冒出来了。

    但是那三少爷还在不停叫嚣,“你这个贱丫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只要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不,我要折磨你到死。”边咒骂还边用那空闲的双脚踢来踢去。

    看这情势我又找来一根麻绳将他的双腿也绑起来,他还在不停的踢我。

    “啊!我的头,你给我老实点,再不老实我剁了你的脚。”扶着被他踢到的头瞪着眼吓唬他道。

    这三少爷完全不为所动,还在那乱动。

    我烦了,粗鲁的压住他的腿利索的绑好,他见唯一的双腿也动弹不得,提高嗓门叫嚷道:“你狠,不要让我出去,我出去就杀了你,你听到没有,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放……唔唔……”

    听他的叫喊声头都要炸了,随便从桌上拿一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终于清静了,我歪着头坐在板凳上。

    火火看我将那又脏又烂的抹布堵在三少爷的嘴上,惊恐道:“清平,你别这样,你看,你把那脏抹布堵在三少爷的嘴里,好恶心,你换一个堵吧。”

    听火火这么说,我确实做的太不厚道了,别人绑架至少用的布都是干净的,我却用这烂布,这不是当时情急之下慌了神才这样做的吗?

    准备将它拿出来的时候,抬头又看到他喷火的双眼怒视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我又觉得没什么了,这少爷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又嚣张跋扈的欺负下人,让他吃点苦当是磨砺,内心便没那么内疚。

    转而对火火道:“火火,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这还算轻的了,你看,我既没怎么让他辛苦,绑着他就不会乱动了,还没劳累他,让他舒舒服服得靠在墙上不用站着那么辛苦,最重要的是更没饿着他,那抹布里搞不好还有剩菜剩饭可以吃呢?”

    三少爷听见我这番说,白玉似雪的脸颊气得直翻白眼,搞不好还要口吐白沫了。

    其实刚刚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目的就是让他自觉点。

    见他没先前那么激动挣扎,站起身走在他身边,温柔的说道:“三少爷,我知道吃着抹布的滋味不好受,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不再乱叫乱动,我就给你取下来,成交的话眨下眼睛。”

    看他很是不甘心的眨了眼睛,我好笑的取下那抹布。

    他见嘴上抹布拿走,“哇”的声就吐出来了。

    火火好心的替他拍着后背。

    我忙端起桌上的水给他涮口,涮了几大碗水后他感觉舒服了又准备叫嚷。

    我仰起手上的抹布晃到他眼前作势威胁的轻笑道:“哎!哎!听话,不要乱叫,不然你恐怕又要吃苦头了。”

    他这次倒是很自觉的没有说话,看他的表现我很是满意,微笑道:“你只要乖乖的,我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做笔交易吧!”

    见我说完望向他,他很是知趣的开口,不过表情冷冷,语气淡淡,貌似酷酷的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是还是人质的危机感。

    “说!反正你说也得死,不说也得死。”

    听他居然脾气还敢这么冲,一股无名火就要窜上来,不过我修养好,深呼吸抬手慢慢压下去,继续演戏似的假笑道:“哦?听三少爷这么说,我真的好害怕啊,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向您磕头,拽着您的衣服求您原谅我,放过我呢?”

    说完还含情脉脉作无辜状的望着他。

    他见我这样说得意的轻蔑道:“哼!你知道就好,那还不放开我,我还可以勉强留你全尸。”

    真是个小白,这么容易就被我糊到了,看他拽拽的表情,我也不想逗他,何必难为一个小孩子呢,何况还是个这么绝色的小孩子,再说我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

    于是轻轻的和善说道:“嗯?可是怎么办呢,我真是替您感到惋惜,这么小小的年纪,还长得这般美貌,要是就这么废了,不是很可惜吗?”掩面做痛首状。

    “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你快放开我,放开我。”三少爷这次倒是聪明了听出了我话里的含义,又开始挣扎麻绳。

    我眼底闪过危险的信号一步步走近他,这小少爷还挺高的,踮起脚尖抬头直直的望着他说:“嘘!小声点,别白费劲了,我可不敢对你做什么,其实我刚刚说的交易很简单,只要你将今晚的事不透露任何人,可以息事宁人,我便立刻放了你,那样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如何?”

    他望着我的眼睛像要吃了我似的,一字一句冷眼喝道:“你、做、梦,想要我放过你,除非我死。”

    哼!我不以为意眼神凛冽慢悠悠的吐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是决不会杀你的。”

    我转过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慢慢道:“我忽然想起来你刚刚说要慢慢的折磨我至死,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那么你知不知道要让一个人改口有很多种方法,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一种叫炮烙的刑罚,将你衣服拔光放在那烟筒上捆着,涂油添碳不停的加热,你的背就被那滚烫的烟火烤熟了,真是惨不忍睹,我还准备改良下,在你的背上涮上我精制的辣椒酱,那样一定很美味,像三少爷这样的人间极品闻起来就想流口水,尝起来一定很香。”

    看他面色欲白,眼神惶恐。

    我继续寒声道:“还有一种刑罚叫人瓮,咯!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很大的米缸,我准备将你剁手剁脚剁舌放入那缸中,并且放些水和青菜,撒点盐,用你这矜贵的血泡成的腌菜一定很好吃,只是你会被盐水泡得皮肤溃烂腐臭,那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越说这三少爷的脸就越苍白如白纸般毫无颜色,原本鲜艳的红嘴也变成白色。

    我一口气接着说:“不知道这两种刑罚你喜欢哪个,还是我们一一试试,说真的我还没用过这两种呢,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要是三少爷你都能挺住的话,我这还有好多刑罚呢,堪比满清十大酷刑,我还想知道到底哪种刑罚是最痛苦的,火火,来帮忙。”

    说完转头望着火火。

    一旁担惊受怕的火火早就被我的说辞吓傻了眼,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颤抖的嘴唇小声道:“清平……你说的……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种刑罚……”

    当然有啦,不然我怎么会说的这么清楚,那满清十大酷刑比这还恐怖呢?

    但这个时候戏还得继续演,于是冷面缓缓道:“当然这些是听说的,我还真没试过,现在正好有个免费的试验品,而且工具也齐全,?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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