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以候 作者:毕于易

    疏通好关系，只等她寒假回去参加考试。沈淳很遗憾他们的关系再难修复，但得知朱丹丹有了好的去向，总是叫人放心的。

    冬季的大型招聘会在学校体育馆举行。虽然年级同学差不都已签好单位，按照学校要求，沈淳还得去现场值守。走进场馆，只觉得人声沸沸，扑面而来。这声音因为是由数千人同时发出，嘤嘤嗡嗡之间，说的什么听不清，却有股不容小觑的蛮力。猛的遭遇到它，直撞得你阵眩晕。沈淳绕场周，在家青海单位的柜台前找到年级同学，便是副主席。两个人尽弃前嫌的搭上话。沈淳说，你不是早就找好工作了吗。副主席解释，之前只是达成了意向，等着对方来招聘会才正式签协议。沈淳问，你怎么非要去青海？副主席说，我是青海人，千好万好不如回家好啊。副主席又说，老沈，你还记得吗，我们上次进来体育馆还是去年迎新的时候……沈淳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走神。再回过神来，突然就能听懂这直在耳边响着的声音了。原来它不是在同你说话，而是类似背景声样的东西。以它为背景的是个什么地方呢？是个看不见的时间台。同学们正在这台排队候车，就要启程去往深远的未来。如果大家都离开，只剩他人在学校，将会是么可怕的情形！想到这里，沈淳不由得心生紧迫，也把复习抓得紧了。

    考研的第天晚上，沈淳失了眠。他试着听英语听力，喝热牛奶，折腾到十点还无法入睡，终于打电话跟候丽浦求援。谁知电话刚挂，候丽浦就到了。原来候丽浦直等在宿舍楼下，就是担心他有事找他。沈淳摸摸候丽浦冻得冰凉的手，赶紧去烧水给他洗漱。两个人起烫了脚，重新躺好。候丽浦小声安慰他，尽管放松去考，考完就可以去哈尔滨了哦。他们约好寒假去哈尔滨旅行，并且已经买好两天后的火车票。跳过最严重的考试去想最期待的旅行，考试果然也变得没那么吓人。他们的话渐渐少了，但是手直互相握着。沈淳心想，真好，他的右手握着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握在他的右手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13老街三日

    考研结束的当天晚上，他们便朝着哈尔滨出发了。虽然有候丽浦在车票预售的第天凌晨去学校售票点排队，直达哈尔滨的车票实在太抢手，刚刚开票就宣告售罄，他们只能去北京转车。沈淳从考场回到宿舍，候丽浦已经归置好房间，收拾完行李，把登山包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在自己身上，就留个相机包给沈淳负责。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晚饭也没敢吃，坐上环线公交，路饿到火车才买个汉堡充饥。但是两个人丝毫不觉得辛苦，只感到有按耐不住的激动，用不完的精神。直到上了火车，卸掉行李，再往床位上躺，这才觉出疲惫来。这两天说是沈淳考研，候丽浦样的紧绷着神经。现在终于可以彻底放松，顿时都瞌睡得不行，只盼赶紧发车好去洗漱休息。夜里沈淳被到的哨声搅醒过次，抬头看见对面床位里候丽浦微张着嘴，傻乎乎睡得正香，便也翻个身睡着了。

    车到北京，他们即刻去排队买哈尔滨的火车票。他们原计划买当天上午的车次，不料车票仍然紧张，只买到次日凌晨两点的硬座。突然出这整天时间，做什么才好呢。两个人边吃早饭边商量，不约而同的想起，何不回教学基地看看！他们说走就走，坐出租来到快速公交的乘车点，正好赶上班车马上发车。早高峰总是进城的，他们这出城的车子便畅通无阻，迅速开出了城区。路上，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只觉得路边笔直的树，远处的田野都老朋友似的迎接他们。再等到快速公交停靠在基地旁边的小镇，两个人下车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似乎是不敢相信可以和基地这样接近。然而真的故地重游，才发现基地已经有些走样。首先是院墙重新进行了粉刷，陌生的簇新着。印象中永远闹哄哄的大门此刻紧闭，门前空地停满面包车跟农用三轮，叫人拢不得身。熟悉的小卖部、饺子店也全都关着门。好像整个世界都集体失踪，唯独剩下他们两人。他们沿着基地门前的胡同往里走，不觉走到了采石厂。采石厂倒还是老样子，是这所有陌生里的点熟悉。他们说起那次球赛风波，真是又好笑、又感动。再有便是遗憾，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在起？两个人说着埋怨的话，怪对方不够积极，怪自己不够主动。说着说着都住了嘴，只用力握着对方的手，是许下个无声的承诺，承前启后、你知我知的。调头返回时，恰好有人从饺子店里出来。原来饺子店照常营业，不过遮着御寒的厚重门帘。他们喜出望外的进去吃饺子，只觉得功德圆满，不枉此行。好像这趟出门就是专程来基地还愿，差点忘了哈尔滨才是他们的目的地。

    转车去哈尔滨的经历就不那么愉快了。他们拖延到零点才去火车，整个候车大厅依然无隙地。左等右等眼看发车时间将至，车又放出晚点小时的消息。再咬牙坚持着，终于等到检票上车。还想着总算可以好好休息，殊不知车厢里头加难熬。人嘈杂、空气糟糕，过道塞满无座的乘客。他们着着就靠住你身后的椅背，恨不得把整个屁股都搁在你的肩膀。看见有乘务员过来验票，沈淳连忙跟她申请床位。乘务员让他们原地等通知。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消息。候丽浦提出去别的车厢看看。沈淳先还拉着不让，生怕给人占了座位。亏候丽浦坚持要去，走到列车长车厢，正好看见已经有人在补办卧铺手续。候丽浦赶紧排队，抢到最后两个床位。两人收拾行李，搬进卧铺车厢，心满意足的踏上旅程。

    第二天傍晚，当车厢连接处的窗户结起厚厚的冰花，他们知道，哈尔滨就要到了。按照候丽浦整理的旅行攻略，他们住进中央大街附近的快捷酒店。哈尔滨的夜生活比南方结束得早，只晚上□□点钟店铺便关门歇业。但也足够他们吃份砂锅，暖暖和和的回酒店休息。接下来的行程自然是把各大景点踩遍。虽然遇到阴天，登龙塔俯览市景视线不佳，走走透明的空中走廊，再看场立体电影也很过瘾。哈工大的校园果然气派，索非亚教堂也不负美名。在教堂广场等日落时，不知怎的，他们突然想起朱丹丹，她这会应该正在家准备公务员考试吧。期待已久的冰雪大世界，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未天黑，就撞见工人正抓紧用造雪机铺雪。原来东北的雪景也需要人造，这少有些遗憾。不过等到华灯亮起，那晶莹的世界立即惊艳了他们的眼球。何况里头还有各式娱乐项目可供消遣，观看俄罗斯演员的冰上表演，开卡丁车冲刺。套上雪橇，沈淳只能原地打转。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