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 作者:千绮夏

    无妨，我并不介意躺在清友身下。”

    就在我惊疑不定、头脑片混乱之时，他却借机靠得近，依旧副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模样。

    就像是在暖暖春日邀请友人同踏青赏花般风雅，他只是云淡风轻、淡定自如的将手臂搭上我的肩头，眼神却狂乱得荡开了层层涟漪。

    宛如诱哄无知孩童样，是裹着糖衣的炮弹，他在我耳边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统统满足你——只要你满足我。”

    这种仿佛被人当作女子戏耍了场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我，时之间，我来不及分辨太，怒极反笑，只是报复性的狠狠的咬上了沈泽棠那噙着笑的嘴唇，手指粗鲁却灵活的拽拉下他那碍事的外衣——

    第13章 往事

    华灯初上，我独自人漫步在黄昏的街头。

    有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吭哧吭哧”的从我身边挥汗如雨的跑过，带起丝打着旋儿的夜风。耳边传来街边小贩叫卖瓜子汽水的声音，熙熙攘攘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恍恍惚惚的随着人群挪动着，神情麻木、恍若梦中。

    午后书房里的禁秘□□、青年掩映在宽大衣袍下的细腻肌肤、染上污浊的玉石镇纸……凌乱荒唐的记忆始终在脑海里遍遍回放着，提醒着我自己做过的“好事”！

    在这之前，我是如何都没有料到沈泽棠竟然对我抱有这种心思，没有料到他竟然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想到自己在冲动之下用镇纸对顾家未来的二姑爷做出了如此肮脏下流的事情，我就知道自己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了。

    真希望这只是场荒谬的噩梦！

    “这位小哥，买票吗？看在已经开场过半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只要半的价钱就可以拿到上好的贵宾座的票！”

    回过神时，已经随着拥挤的人潮在了玉兰剧院门口，几个兜售黄牛票的票贩子以为我也是来听戏的，只不过错过了入场时间，忙围着我说个不停。

    “今晚这场可是名角儿慕琴笙的成名之作《贵妃醉酒》，买了我这票，你绝对不吃亏！”

    票贩子还在个劲儿的游说着我买他手中的票，我只是疲惫的摆了摆手，索性朝剧院旁紧挨着的条僻静的巷子走了过去。

    与外边街头的嘈杂相反，巷子里寂寥得犹如另外个世界。

    阵阵凉风夹杂着夜来香的香气吹拂着我的面颊，背靠着冰凉坚硬的石墙，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颈间，却落了个空，我低头看，这才想起自己的玉佩已经被顾蕴玉要走了。

    心底无端的升起了股空茫又怅然的莫名愁绪，在这无人小巷的夏夜，和着薰风飘入耳中的是胡琴“咿咿呀呀”的声音以及戏子凄茫哀怨的声音——

    万分寂寥。

    在这刻，我几乎要被这忽然涌上心间的沉重又无望的思念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哥哥还在的话，会不会也跟我仰望着头顶同片星空？会不会也像戏台子上的慕琴笙样粉墨登场？会不会也挂念在意着我的喜怒哀乐？

    就算是自欺欺人的也好，这刻，我么希望哥哥能出现在我眼前，牵住我的手，抱住我，带我回家。

    然而久远却历历在目的回忆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哥哥、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我唯的哥哥，早就在十年前的那个冬夜离开了我，去往了另个世界。

    我兀自沉浸在这难以言喻的抑郁情绪里，直到耳边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只见开在巷子这边剧院的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几个凶神恶煞、绝非善类的男人走了出来，被他们护在身后走出来的是个穿着暗色长袍的中年人以及个矮个子的留着胡子的男人。

    “小岛先生，今日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无碍。‘杨贵妃’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啊，可惜今日……”

    中年人似乎颇为看重这个叫“小岛”的男人，闻言和蔼又不失风度的劝解道：“不过区区个戏子而已，改日另择良机定会让他出来与先生好好聚。”

    “宋先生的话，向来是诺千金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中年人笑而不语的应下，簇拥着小岛朝停在巷外的汽车走去，见他们往这边走来，我忙将自己隐没在旁墙角的阴影之中。

    万幸身酒气扑鼻、谈笑风生的二人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死角的我，只是兴致颇高的上了汽车，中年人似乎想起什么，在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耳边吩咐几句，终是扬长而去。

    我刚想走出去，便眼尖的看见之前跟在中年人身边的两个面目狰狞的手下再次折返了回来。

    半晌过后，我听见剧院的后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青年漫不尽心的慵懒嗓音：“怎么，我陪你们家主子喝完了还不算？”

    我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那头传来声急促又短暂的叫声，我惊魂未定的探身望去，只见朦胧黑暗中，个人按住还穿着戏服的青年的头撞击在旁坚硬的墙壁上，另人皮笑肉不笑的训话道：“今天是宋爷看在小岛先生的面子上，没有对你动粗的，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你……”

    青年刚发出个音节，便再次被人按住头往墙上撞去，在旁的人接着说道：“这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提醒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人前卖笑人后卖屁股的小小戏子，早晚有天要把自己洗干净了哭着求着爬宋爷的床。”

    不堪入耳的话不知刺激到了我的哪根神经，我猛地大胆冲了出去，在那两个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狠狠脚踹上了拽住慕琴笙头的男人，然后抓住慕琴笙的手，路亡命似的狂奔出巷子招手就上了辆黄包车。

    在问出慕琴笙的住所之后，黄包车夫便在我的催促下拉着我们步步生风的朝目的地跑去。

    路上，我们二人始终都没有说话。

    我甚至都没有仔细看慕琴笙应该伤的不轻的脸，只是后知后觉的出了身冷汗，暗自盘算着刚刚那个宋爷该不会就是威名远扬的青龙帮的那个“宋爷”吧？

    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又惹祸上身了……

    黄包车在处掩映在重重树影下的幽僻院落停下，拿钱打发走黄包车夫后，我扶着失魂落魄的慕琴笙走了进去。

    个老妈子闻声迎了出来，在看见慕琴笙青紫流血的脸孔后，大惊小怪的叫着：“夭寿哟！这又是受了哪门子的委屈？老身这就去给主子请个靠得住的大夫回来看看？”

    慕琴笙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气若游丝的说：“王妈，不用管我。”

    老妈子狐疑的扫视着扶住慕琴笙的我，看了眼疲惫不堪的慕琴笙，心疼的作罢道：“既然主子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