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站在楼下。

    他沉默了片刻，方才踱步上楼。

    旧楼没有电梯。龙祖必须徒步上楼。但这对于十大天王之一的龙祖而言，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咚咚。

    他敲响了房门。

    开门者不是旁人，正是女儿龙香。

    “你——”龙香穿着很随意的睡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站在门口的龙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在白城，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龙祖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屋坐坐？”

    龙香让开身子，邀请龙祖进屋。然后帮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旁边。

    “环境挺不错。”龙祖环顾四周，抿唇道。“看来他对你的事儿，还是挺上心的。”

    龙香心情复杂，脸上的表情也纠结极了。

    从她离开龙祖。对外面的事儿，就没有了了解渠道。

    一切只能通过阎王去打听。

    可阎王早已经退出江湖，成了盛天的一个小保安。

    又能知道多少呢？

    “你怎么样？”龙香轻声问道。

    “你也纠结不了几天了。”龙祖并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反而气定神闲道。“明晚，我会与唐欢打最后一仗。不论谁输谁赢，你都将获得解脱。”

    龙香张了张嘴。忽然深深看了龙祖一眼：“你觉得，这就是解脱？”

    而不是宣判死刑么？

    龙祖闻言，只是点上一支烟，神情凝重道：“我没得选。他也没得选。你应该看得开一些。”

    “为什么不是你看得开一些？”龙香咬唇道。“为什么你一步不肯让？为什么在你的眼里，名声和脸面，永远超过家人和生命？”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龙祖刚要激动。却眼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心一软，摇摇头说道。“多说无益。我就是过来陪你坐坐。聊会天。”

    这对父女，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客厅。话不多。偶尔几句，也会引起伤心往事。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龙祖笑了笑，掐灭香烟道。“和爸爸抱一个？”

    龙祖伸出双臂。

    龙香愣神。

    她怔怔地望向龙祖。她的父亲。

    心中五味杂陈。

    从父亲入狱到出狱。

    龙香亲眼见证了父亲的变化。

    他做了很多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儿。也一次又一次地错过良机。

    他就像一个明知故犯的罪人。

    死不悔改地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她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如此为之。

    难道只有强硬地对抗世界的这一切。才能证明他的强大。他的骄傲吗？

    难道，这才是强者的尊严么？

    “再见，女儿。”

    ……

    夜色漆黑，宛若泼墨一般，连那苍穹之上，也仿佛是无尽的深渊。

    收拾了一切的龙祖现身了。

    正是他居住了多年的龙家老宅。

    这里已经被官方封锁了。

    擅自闯入，是违法的，甚至是犯罪。

    可他依旧步履悠闲的闯入，撕开了封条，闲庭信步地来到了客厅。

    这是他结婚时的新房。也是他当父亲时，办喜宴的地方。

    这座别墅，承载了他太多感情。

    他希望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也许是结束别人。

    但不论如何，龙祖对这座别墅的感情，异常深厚。

    他最终还是没能将白城官员的犯罪证据公诸于众。

    逆鳞在背后下了很大的功夫。甚至将他的信息网，全部截断。那些对他唯命是从的部下，也一个一个，从这个世界人间蒸发。

    此刻的龙祖，就仿佛是一个孤家寡人。萧索悲凉，老无所依。

    他放下手中拎着的蔬菜瓜果。然后径直进入厨房生火、做饭。

    龙祖的厨艺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合格的厨师。

    在老婆怀孕并顺利生下龙香期间。家里的一切饮食起居，全靠他一个人承担。

    因此也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

    晚餐是很朴素的三菜一汤。冬瓜圆子汤、尖椒炒肉、炒干豆腐，还有一个麻辣牛肉片。

    很家常，但很下饭。

    当唐欢来到龙家时，为了更好的迎战而没吃饭碗的他一阵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