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重生] 作者:墨香铜臭

    阶的暗梯，三人顺暗梯依次而下，呈现在魏无羡眼前的，是个干燥宽阔的地下室，脚步声在地下室里激出空旷的回音。禁书室里矗立着排排书格，格子上稀稀拉拉分类放着书，落着灰，似乎许年都无人翻动了。

    蓝曦臣则把他们带到排书格之前，道：“这格全都是异谱志。”

    禁书室里有张书案，书案上只有盏纸灯。蓝忘机取了格上年无人问津的纸笔，默写三份那段旋律的曲谱。三人围坐在那张书案边分工合作，每人负责几十本，本本，页页地对照禁书上誊抄罗列的曲谱，寻找与其相合的部分。

    然而，两个时辰过后，三个人都没有找到与那段旋律吻合的曲谱。也就是没有找出它的来源。

    魏无羡边目十行地过谱，边心道：“难道蓝家的藏书阁禁书室的异谱志也没有收录这支曲子？不可能，如果连蓝家都没有收藏，其他地方是没可能收藏。总不会金光瑶自己创了支神曲？这样的话就麻烦了，但他虽然聪明，却终归是半路出家，不至于聪明到能自创……”

    魏无羡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许久，有些眼花，手头还剩下几本，打算先搁搁再看。蓝忘机已看完了他的那叠，默默将魏无羡搁下的几册拿了过去，低头继续翻找。蓝曦臣缓缓抬眼，看到了这幕，似乎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蓝忘机道：“这本。”

    他将手中的书册递了过来，魏无羡登时打起了精神，可认真看了看他翻开的那两页，对比手中的残谱，道：“完全不样啊？”

    蓝忘机起来，坐到了他身边，指给他看：“看前后两页。”

    他们的头凑在起，蓝忘机就在他耳边说话，魏无羡的手抖，书册险些落下。好容易才定住心神，逼着自己把眼睛从蓝忘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挪开，仔细分辨，道：“啊，前后两页！”

    这本谱册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不妥，可若是熟悉音律之人，留些心思，就能看出，翻开的这页，前页的曲子和后页的曲子是接不上的。

    魏无羡取出笛子，照着谱子吹了段，果然，两段曲调是断开的。前页的半截谱和后页的半截谱，根本不是同支曲子。这两页中间应该还有页，被人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地撕走了。

    这个人撕得很细心，没留下半点残页，难以被人发觉。魏无羡翻过书册，只见深蓝色的书封皮上，写着三个字的书名。

    魏无羡道：“《乱魄抄》？这是什么书？书里面的曲子调子好怪。”

    蓝忘机道：“本东瀛秘曲集。”

    魏无羡道：“东瀛那边的秘曲？难怪调子和我们这边不大样。”

    蓝曦臣神色复杂，道：“……《乱魄抄》，相传是位修士，乘船漂流至海外，在东瀛之地流浪数年，搜集而成的本邪曲集。这本书里的曲子，如果演奏的时候附以灵力，能作害人之用，或日益消瘦，或心情烦躁，或气血激荡，或五感失灵……灵力高强者，能在七响之内，取人性命。”

    ☆、第64章 优柔第十四2

    魏无羡拍桌道：“就是这个！”

    他心中高兴，拍的这下十分突兀，震倒了书案上的纸灯，蓝忘机眼疾手快地将它扶了起来。

    魏无羡道：“蓝宗主，这本《乱魄抄》里面，有没有支曲子，能扰人心神、使人元神激荡、气血翻腾、暴躁易怒之类的？”

    蓝曦臣道：“……应该是有的。”

    魏无羡又道：“金光瑶灵力不行，没法在七响之内取人性命，而且这样下手太明显了，他肯定不会挑选这种杀伤力强的邪曲。但是如果他借着为赤锋尊弹奏清心玄曲、助他平定心神的理由，连续弹奏三个月，这支曲子，有没有可能像服用慢性毒药样，催化赤锋尊的发作？”

    蓝曦臣道：“……有。”

    魏无羡道：“那么，推测就很合理了。那段不属于《洗华》的残谱，就是出自于这本《乱魄抄》失落的页。《乱魄抄》上所记载的东瀛邪曲都颇为复杂难习，他没有时间在禁书室抄录，只得撕走——不，不对，金光瑶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撕走了这页，并不是因为他记不住，而是为了死无对证。确保万有天东窗事发，或者被人当场揪住，也无法判断这段旋律的来源。

    “他所做的切都极其谨慎，当着你的面，坦然弹奏的是完整的《洗华》。赤锋尊并非醉心风雅之人，他听蓝宗主你弹过《洗华》，应该对旋律有大致的印象，因此，金光瑶不能直接弹奏邪曲，而是把两支风格迥异、功效也完全相反的曲子糅合到起，竟然还能糅合得好不突兀浑然体，音律天赋着实颇高。我猜，他在《洗华》段落里只使用很少的灵力，而在邪曲的段落里才发力。赤锋尊毕竟不精于此道，自然无法分辨出，其中有段，已经被金光瑶篡改为催命邪曲！”

    沉默半晌，蓝曦臣低声道：“……他虽然时常出入云深不知处，但，藏书阁底的禁书室，我并没有告诉过他。”

    他答得越来越艰难，魏无羡道：“蓝宗主……恕我直言。敛芳尊是在岐山温氏的不夜天城里做过卧底的，而且，是位无比成功的卧底。他连温若寒的密室都能找到，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在他面前，蓝家藏书阁的禁书室……真的不算什么。”

    蓝忘机则道：“兄长。当年你转移藏书时，是否，在途中遇到过他？”

    聂明玦的共情里，蓝曦臣说过，他之前是见过金光瑶的，明显印象颇佳，而且还说了“毕生之耻”。算算时间，也只能让人联想到蓝曦臣携藏书出逃的事了。

    当年岐山温氏作乱，人心惶惶，蓝曦臣携未被焚毁的藏书拼死出逃，或许途中落难，受过金光瑶的恩惠。所以他才如此信任金光瑶的为人，连清心音都能教给他。

    而若果真如此，很有可能金光瑶在那时就从手忙脚乱的蓝曦臣处得知了些事情。在决心除掉聂明玦时想起来蓝家所藏的这批禁书邪曲，再仗着蓝家家主义弟的身份出入藏书阁，直到找到他要的东西。

    蓝曦臣把写着那段残谱的纸拿在手里，盯了阵，道：“明天，我去试验，看看这段残谱，是否真的会影响人的心智。”

    事到如今，这几乎是他对金光瑶信任的最后筹码了。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只手遮住了额头，忍耐着什么般，沉声道：“……忘机，我所知的金光瑶，和你们所知的金光瑶，还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瑶，完全是不同的三个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