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 作者:痴迷一生
再浸入汞水中。
待3个月之后,破茧的时刻来临。
这听起来好像不难,但是从白沐学蛊毒开始至今,从未真的成功过,每每不是喂养死了蓝衣斑斓蝶,就是毒死了虫卵,那蛊毒书上的配方不尽不实,只以“适量”二字以代之,白沐为此大为苦恼。
这金光蛊是蛊毒中的个分水岭,是中级蛊毒术与高级蛊毒术完全不同的,最具代表性的蛊毒。
初级蛊毒代表破坏,中级蛊毒代表补元,但它们都是照本宣科的,每种材料都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能成蛊。
但是,高级蛊毒不同,它是变化的,没有只蛊虫是相同的,它们即使叫同个名字,也因为制作者放入材料的分量、时间、甚至是次序不同而不同,强者很强,弱者连诞生都艰难无比。
因此,先祖设下奇门遁甲作为门户,只有真正制作成金光蛊,成为高级蛊毒师的弟子才算是出师,才能离开师门驻地。
这既是保护,也是限制。
没本事,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
就差没有明说了。
阴冷的月光照在小小的水瓮中,渲染出带着诡秘的银色光晕。少年独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眼里既有期待,又有无措和彷徨。待月上中天的时候,阴气大盛,那水瓮里突生波澜。
只听得‘咯咯咯’的响声从瓮中传出,伴随着水瓮的摇晃,之后依稀传出类似纸张撕裂的声音,再是噬咬、咀嚼的‘咔咔’声,在这死了般的深夜里,显得分外的诡秘恐怖。
白沐没有太大的感想,他成长的环境是不正常的,常入墓穴里,先祖甚至在某个墓室尚且留了些尸骸以作蛊毒的材料,他对这些常人眼里的阴晦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你三观被彻底地扭曲,认为切不正常也是正常的时候,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人所害怕的,不过是敬而远之的切危险而未知的东西罢了。
没久,水瓮的摇晃停止了。
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蝴蝶从中翩然而出,美丽得不真实。只见它扇着翅膀,飞了圈,金色的翅膀上掉落圈的细粉,像下了场金粉雨,但那看似美好的雨却带着剧毒。
地的花草尽数枯萎。
白沐有些心疼,密林里先祖被施了术法,尽数是死物,但是竹屋外的这小片空地是活的。竹叶青和女儿红时不时地带回些果实、根茎,他将果肉吃尽了,将种子与根茎种下,花了好久才得片花草。
结果,顷刻间就死了小半。
这怎么能叫他不心疼呢?
还好,金光蛊只最初是有剧毒的。白沐伸出细白的手,那手骨肉细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显出种半透明的苍白,那金色的蝴蝶就翩然而至,施施然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友好而亲昵。
白沐望着手背上金色的蝴蝶,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终是成功了呢!他的金光蛊。
他也该是出去了......
不知家里,可好?
忆起家里人,白沐只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没带太的东西,除了必要的财物外,白沐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嗯,自制的,有绸缎,也有粗布,索性照着师父留下的衣服做,又有陈年的老布料作材料,还算勉强能穿。只是,太过干净了些,没有点绣花样子。
反而是各种蛊毒白沐带了不少,以为护持。
他的体质不适合习武,身体虽康健,根骨却不好。出门在外,加需要自保的手段。
少年肩膀上各自着只红嘴儿灰鸟,颇为伶俐地蹦蹦跳跳着,其后跟随着他的奴仆,离开了住了十年的竹屋、密林。
桎梏了他许年的无形的力量,在引路的金光蛊的翩翩起舞下,难得慷慨地留出了道缝隙,足够行人离开了。死寂的密林在这之后真正陷入死寂中,没有活物的声息,伴着地下古老的墓穴,逐渐陷入深沉的安眠中。
白沐徒步走了两天才离开森林的范围,对于四体不勤的他来说,真是极苦的差事了。李甲是个无能的,也没见他做什么,只拿个不大的包袱,就累得和死狗样。
好不容易遇见村庄,却没想到那庄子分外的荒凉。
刚好是新茬收税的酷吏经过,将村庄里能入口的东西洗劫空,比那漫天蝗灾还干净,兼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恨得村里的汉子们眼睛通红。
在这个时候入村的白沐原本是不受欢迎的,谁家有余的粮食供给他吃?但在他拿出真金白银之后,地里刨食了辈子的老农们就特别‘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以及粗糙的饭食和热水。
白沐坐在简陋的土胚房里,抬头看看窗户上发黄的纸,风吹,就掀起小片,晃悠悠的,不大牢靠的样子。床是木头的,桌椅也是,但年头久了,上面的油污层盖层,反而显出种别样的光亮来。
耳边是两只肥鸟叽叽喳喳的抱怨声,把这环境从头到脚嫌弃了边,尴尬得眼前老实巴交的农人无地自容。
“没事了,这里很好,你自去休息吧!”
白沐心里也嫌弃,但也不好言,那老农年岁比他的父亲都要大。
“哎,啊哎,您有事喊句,我,就来。”老农羞愧着满脸,双手却紧紧地握着那块儿足有五两重银锭,那值5贯钱,五千文铜板,能换十来石的米粮,若是再次些的粟米,就差不能够全村吃个半饱。
虽然自知眼前的少年公子哥给得了,但想想家里的婆娘小子,他咬咬牙,也就狠下了心,转身出门了。
竹叶青:“阿沐,冤大头。”
女儿红:“阿沐,傻瓜。”
白沐:......
“公子你给了,小心他们把我们当肥羊宰,这些底下人油滑着呢!我给我爹打下手收租子的时候,不是家两家的想要赖租子,在地上打滚,哭喊着要自杀的都有,对于这些贱皮子,就要狠,打怕了就不敢了......”
李甲先是信誓旦旦地劝说,后来讲起自家的事情,越发收不住嘴巴了,地主与农民的斗争,源于阶级与利益,从来就富有戏剧性。
“你以为就他们连饭都没吃饱的模样能暗害了我?”
白沐满脸嘲讽,他自信于实力,对般二般的人不放在眼里。
李甲虽然心下不认同,也不敢劝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单纯,让他全心全意为少年考虑,也是做不到的。少年终究是见识少些,不知道出门的忌讳,穷疯了、饿疯了的人比恶鬼也是不逞让的。
白沐自顾自把玩手上的碧玉似的长青虫子,心思不属。
夜晚很平静,但过分地安静了。
农家里的鸡犬大鹅什么的,被卖得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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