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蛋匪类 作者:风花雪悦

    羽时愣了下，倒是宫子羽先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了，“三哥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三宝朝几个下属挥挥手，他们便抱个拳退出去了，林三宝把肩上黑色斗篷解下来披到他肩上，“你伤还没好。”

    “好了好了，有我们澄大小姐服侍，哪里敢不好？”

    宫子羽笑着揉揉小澄的头发，小澄得意洋洋地扬起笑脸来邀功，“对啊对啊，我每天都跟着子羽哥哥照顾他呢！”

    林三宝也跟着笑了，他看看宫子羽怀里的小孩，“你喂他吃东西吧，我出去了。”

    “等等。”宫子羽喊住他，“他快吃完了，接着该给他洗下屁股，可我怕他踹我……你知道的，我现在要是挨他脚可就糟了。”

    “……嗯。”现在林三宝对宫子羽比从前没底气，只能听话地撩起衣摆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宝宝，把他放进暖水盆。

    “哎呀你手要这样兜着他……别勒着他肚子他刚吃完米糊……好好，小澄你给他擦下，别用力啊，他屁股已经长疹子了很痛的……”

    宫子羽坐在椅子上指挥着大小给小宝宝洗澡，两人都是生手，忙得头热汗，才总算把小宝宝洗干净了，小澄拿棉布给他擦干身子后，宫子羽又给他擦了药粉，才动作轻轻柔地给他穿回衣服。

    林三宝看着宫子羽那双洁白纤长的玉葱般的手指做这种粗活，竟看得有点入迷，直到小澄笑眯眯地扯着他袖子说话他才回过神来，“三哥三哥，弟弟叫什么名字？”

    “啊？”林三宝怔，他可没想到起名这个问题。

    “是该给他起个名字的。”宫子羽曲起食指扣在唇上笑，“我听到贺将军他们喊宝宝，还以为是叫你呢！”

    “怎么可能这样叫我！”林三宝脸红，咳咳两声掩饰过尴尬，“改名字这种事情留给小王爷做吧，我又不是读书人，待会给他改坏名就糟了。”

    宫子羽撇了林三宝眼，“哟，林将军还信这‘不怕生坏命，就怕起坏名’的老话？”

    “总之谨慎点没有不好……”

    小澄看着两人斗嘴，忍不住插嘴，“三哥三哥，小澄的名字是谁起的？”

    “你？”林三宝却是想了想，“是父亲的个故交好友帮你起的。”

    “那三哥呢？”

    “当然是父亲……”

    “那子羽哥哥呢？”

    “班主啊，宫商角徵羽，都是曲调名，徵字太难写，就改成子羽了呗。”

    “啊，好厉害，比三哥的有文化！”

    “……”

    三人有辄没辄地聊着天，聊到后来小澄就趴在林三宝大腿上睡着了。宫子羽把怀里熟睡的小宝宝托稳了，起身来，“你抱小澄，我抱小宝，我们回家吧。”

    这句“回家吧”比千言万语都来得重，林三宝只觉得鼻头发酸，便迅速弯腰低头把小澄抱起来，抢先步走出了军营。

    宫子羽慢慢走在他身后，不紧跟着，也不落后太远，就在他眼角余光能看到的位置。

    其实我不要求你全副身心都只装载着我，但我可否占据这么个位置，让我可以直看着你，而你也能总感觉到我呢？

    两人路默默走路，林三宝走了会便故意放慢脚步等宫子羽，宫子羽就与他并肩而行了，“三宝，陆展翔不是坏人。”

    “我知道。”林三宝用雪氂盖住小澄的头脸，“他只是太执着。”

    “他带我跳下崖以后，又用力地把我打了回去，其实他不想害我的。”宫子羽忽然停下脚步，转了个弯走到路边处亭子坐下，林三宝以为他累了，也跟着坐下。

    “那天，小王爷跟我说了句话。”宫子羽坐好了，把小宝宝裹得紧了些，“他说，因为我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阻挠你，所以才把你推得越来越远。”

    林三宝愣，没想到海宴平连这个也跟他说了，“我没有资格评论到底忍辱负重跟慷慨就义哪个伟大，但无论是谁，都只能选择其中个，若是两头不到岸，只会成了苟且偷生。陆展翔就是不想落在中间，才会选择死全尽忠义，我也不想做个半吊子，我会拼上切为小王爷完成理想，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注定要辜负我，就像陆展翔辜负他妻子样？”宫子羽叹气，“我真的完全不能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的想法，仗功成万骨枯的戏我唱了，但真要我为了这些王侯将相的美梦而牺牲，我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小王爷不只是单纯的美梦，他有他的抱负，我为此折服，才会甘愿牺牲所有。”

    “他有他的抱负，你就没有自己的追求？”宫子羽反问。

    有那么瞬间，林三宝想冲口而出说“有”，但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即使有，我也会割舍。这就是我的选择，你无法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只求你不要挡我的路，我能陪你死，但这世界上，我有比生命加重视的东西。”

    宫子羽敛着眉眼凝视林三宝，这张当山贼过分英俊，当将军又略显年轻的脸啊……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眼角的红色刺青。

    “如果是我先遇见你，是我先在你眼边刺上图案，你说那好。”宫子羽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手收回来了，寒风刺骨，指尖发冷。“总之，以后都不要再闹你了，就是这个意思吧？”

    林三宝僵硬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宫子羽起来，“回去吧。”

    “回去吧”跟“回家吧”，字之差，便是咫尺天涯。

    海宴平盯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的小宝宝左看右看，最后投降地耸耸肩，“我不知道改什么名字好，还是你们自己改吧。”

    “王爷你又开玩笑。”林三宝把海宴平那歪着的脑袋扶正，“别跟我说你还要看生辰八字来取名啊？”

    “哎哟，我跟这小孩又没有什么渊源，心里没感情，改不出好名字。”海宴平回头打量林三宝跟宫子羽，“哪像你们，个杀父仇人，个故人遗孤，还是你们来改的好。”

    “王爷意思是，他不想承担那改坏别人名字的责任，所以林三宝还是你来担这份重任好了。”宫子羽笑道，“三宝，你再不答应，只怕王爷要下军令了。”

    海宴平不置可否地笑笑，拍了下林三宝肩膀，“我出去了，你们慢聊。”

    林三宝也拉不住海宴平，只能留下来了，宫子羽给小宝宝掖好被子，又打量了下这个客房，“待会得叫下人在这里设张床，小宝个人在这里睡很不安全，半夜翻身掉下床了可怎么办……三宝，你想好名字了没有啊，要不我就直小宝小宝地喊他了哦？”

    林三宝哭笑不得，“别，这真的就分不清喊的谁了……”

    宫子羽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