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看穿了我的疑虑,伊索斯道,“在这监牢里,我亲眼见过他折磨人的手段……在他的手下,最忠诚的奴仆也保守不了秘密,再坚贞的战士也会被驯化成他的条狗。”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瞳孔放大,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度可怕的场面。
“军长大人,你认为尤里扬斯将我们抓起来的目的是什么?”
“养狗。”
我动了动嘴皮,吐出两个字。
之前的考虑简单得可笑,我简直是被麻痹了心智。
幽灵军团在不死军中拥有着其他军种无法替代的杀伤力,在作战中也会第时间掌握至关重要的秘密讯息,旦被利用,它会是把摧毁不死军的利刃,让捍卫波斯的军力出现个巨大的破绽。
火把上发出龟裂的细响,扰得人烦躁不安。
捏紧手里的树干,我吹了吹火把,尽量靠近伊索斯的身体,避免血液过快凝结。逐渐的,他的血色稍微变浅了些。伊索斯动了动手指,试着伸缩骨骼从铁索里挣脱,我听见咯咯的响声,但他并没有成功。
“还需要点时间。”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地声。
“没关系,我在这儿守着你。外面在举行葬礼,不会有人到这儿来。”我挪开视线,盯着窜跳的火苗,集中纷乱的思绪,个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型。
“伊索斯,旦你脱身,就将牢房的钥匙偷来,但让其他人先不要轻举妄动。等等,等到尤里扬斯登基的那天晚上行动。我会想办法拖住他,用某种信号通知你们。”
”明白。”伊索斯的回答干脆利落,沉默了下,追问:“但…你怎么拖住他,军长?”
火似迎面烧着了发丝,我的嘴角抽:“我自有我的办法。”
“军长,千万别为了我们牺牲自己。”他艰难的动弹了下肩膀,直起脊背,本正经的盯着我。伊索斯比我晚些入团,直对我毕恭毕敬,唯命是从,还是头次,他对我露出这种劝诫的神色。
能拖住弗拉维兹的最好方法就是我自己。单假若伊索斯知道我打算怎么做,他定会对我敬意全毁,从此以后都看不起我。
我尴尬地引开话题,指了指他的血:“开始变红了,感觉好些了吗?”
伊索斯点了点头。
“能动了以后自己止血。等我的消息。”我起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等等,军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不管我们是否能成功的逃走,你必须知道这个秘密。”伊索斯咽了口唾沫,声音因急切而分外干涩。
我停住脚步,心跳莫名加快了。
我直觉,伊索斯要告诉我个非比寻常的消息。
“快点说,我不能在这儿留。”
“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来自大月氏的遗族部落吗?我骗了你,军长大人……我来自皇家卫队,是国王陛下的近身侍卫。”
我阵错愕:“伊索斯?你?”
话音刚落,我的脑中念闪过,立即便会了过来。毋庸置疑的,这是唯有权命令个御前侍卫隐瞒身份加入不死军团的那个人的意思。
“是国王陛下。”他牵了牵嘴角,“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我私下告诉了你这个秘密。军长。你不是孤儿,你流着王室的血液,是波斯的王子。”
时间巨大的惊讶如浪潮般淹没了我,让我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是比千零夜还要离奇的天方夜谭。
“伊索斯,这个笑话好笑极了,可惜你说的不是时候。”我冷冷的嗤之以鼻,吹灭了手中火种,头也不回的走出几步,便听背后铁索铿锵作响起来。
“是真的!请你相信我!”伊索斯的低呼自黑暗中传来,“我听见国王陛下对你的养父——哈塔米丞相亲口说的。他那时希望拔擢你当他的近侍,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扶植你,让你熟悉宫廷礼仪,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王子的名位。”
他的语气十分凝重,丝毫也不像掺假,甚至还提到了我的养父。我震惊的伫立在那儿,魂游天外。良久,我才意识到,伊索斯说的也许是事实。
堪比神话的事实。
我动了动嘴唇,压抑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声线仍有丝丝颤抖:“王子?那么我的父亲是谁?”
个猜测雷鸣般的在心中滚滚而来。
“当然是国王陛下。军长大人。”
“不,不可能!国王陛下至今未婚……”我摇了摇头,几乎失语,回想起当日他召见我时,低头审度着我的姿态。他高贵威严,像高不可攀的密特拉。
“他和个侍女有过个私生子,在沙赫尔维大祭司当年发动政变时被霍兹米尔王子带出了宫外,那时正值我刚加入皇家卫队!军长大人……”伊索斯的声音很轻,却字句有如霹雳,“虽然你不在他身边长大,但陛下非常在意你,否则也不会在你执意加入不死军后,派我前来暗中保护你的安危。所以……请你务必惜命,保全自己,安然回到波斯,否则,我实在难以承担这份罪责。”
我疾步朝扇窗子冲去,纵身翻出了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飞也般匿入密林之中,直到体力将近耗尽才停住,靠在颗树边大口喘息。
这消息好比块沉石入腹,让我消化不得。
夕之间,我有了渴求年的父亲,他竟是国王陛下,夕之间,我从个无根无系的外族孤儿摇身变成为了王室血脉。
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似乎没有丝其他的情绪,又或者只是太情绪瞬间向我扑来,让我失去了感知能力。
四周树影摇曳,幽暗昏惑,让我心疑自己只是置身梦中,而在上空骤然响起的午夜钟声却提醒我,这是在现实。
皇家仪仗队从教堂里呈两列鱼贯而出,白色的花瓣漫天飞舞,黑色幡旗迎风飘荡。聚集在此地哀悼的部分人纷纷散去,犹如大群蝙蝠从他们曾乃以生存的洞巢内被驱走。
弗拉维兹兀自在教堂门口,驻足巡视着四周———也许是在找我。
我如梦初醒,有点紧张地朝密林外走去,就在这时,阵悉悉簌簌的动静若隐若现,似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朝我靠近过来。
唯恐是遭到了跟踪,我半蹲下腰,做好了伏击的姿势。
然而抬眼,我便整个人如遭雷劈。
个金发白衣的颀长人影正半隐于树影之间,淡薄的月光勾画出他的轮廓,
恍若个神子从黑夜的云翳间现世,周身都弥漫着虚幻的光雾。
我瞪大双眼望着那张魂牵梦绕的面孔,双膝发软,下子跪在地上。
我定是在做梦。
大脑片空白,不断盘亘着这个念头,直到双冰冷的手像年前样扶住我的肩膀,颅内轰然间灰飞烟灭至虚无。金发的末梢细细掠过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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