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戟指中原 作者:伟伟

    第三十回黄巾贼密林抢劫小树林吕布问道

    吕布只觉头脑yī zhèn 眩晕。吕布毕竟是凡胎,肚内空空,已经太久没有补充食物啦。

    进得林中,便听得片杂乱的声音。

    “老二,上!”

    “郑老大,我刚吃饱,还没缓过气来呢?叫他们上吧!”

    “每次叫你都左推右推的,你是否被曹军吓破了胆?”

    “你俩,上,拦住zhè gè 家伙!”

    “zhè gè 家伙还有马骑?身上肯定有油水!”

    “快,围起来,莫让他跑了!”

    “住!你zhè gè 大家伙!”

    “听到了吗,住!”

    吕布头脑仍旧昏沉,恍惚中听到有人说话,然后呼啦群人围了上来,大概有十个人,对着他说话的是个黄巾裹头,手持长刀,额头上有伤,用白布缠绕着的贼人。

    zhè gè 贼人正是在羊角村抢羊的黄巾余孽郑老大,他在羊角村被吕布飞石吓退,纠合批黄巾余党,又被曹军驱逐,现正好流窜在此处遇着吕布。

    “快!拉其下马!”郑老大颐指气使指着吕布说道。

    赤兔扬起四蹄,长嘶起来,“嘭”的声,吕布被人重重地拖下马。

    吕布没有反抗,他只是在昏沉中感觉到有三个贼人上前用力将他扯下马来。

    吕布不想反抗,他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着个字:死!既然都想选择死了,怎么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活在世间如此煎熬,倒不如刀来个tòng kuài !吕布无神地望着眼前闪烁的刀光,脑海中闪过丝奇怪的念头:若是天欲亡我,便让我死于贼人之手!

    “zhè gè 大个头,怎么身上湿淋淋的?”贼搜着吕布的身体嚷道。

    “莫不是水鬼?”贼吃惊地捂住嘴巴说。

    “啊”那搜吕布身的贼人吓了跳,停在那里不敢动手。

    “啪”的声脆响,同时听到郑老大骂道:“你zhè gè 胆小鬼,敢乱我军心,再胡说八道把你扔到河里作鬼!”

    “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把黑呼呼的东西。”搜身的贼人将吕布腰间所佩呲铁刀取下奉上给郑老大。

    “哦,好重唷!是何宝物?”郑老大急切地抢过来,轻轻拔出呲铁宝刀。

    在夜色映照中,呲铁刀通体黝黑,发出质朴古韵色泽。

    “唉!把破刀,真他妈晦气,遇到个穷光蛋!”郑老大见到刀身没有光泽,把刀向地下扔,无好气地说道。

    “大哥,这匹马可是好马呀!”个贼人围着赤兔转了个圈,大声赞叹道。

    “xiōng dì 们走,牵马走!”郑老大大喝声。

    赤兔缓缓地被贼人牵着向前走去。

    “推我上去!”郑老大挺着肥肥的肚腩捉着缰绳大叫道。

    众人推他上得赤兔,便听到赤兔声长嘶,四蹄踢踏,向前飞跃而去,马身不断晃动。

    “啊!jiù mìng 呀!jiù mìng 呀!快来人呀!这是只癫马!呀啊!”郑老大坐在马上,如同腾云驾雾般,感觉完全没有安全感,整个人如坐针毡,不禁惊呼起来,最后的声已经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向前打了个滚,撞在棵小树的树杈上才止住身体。

    众贼慌忙跑来扶住郑老大,只见他头上的伤口爆裂,血渗出来,满身都是擦伤的痕迹,在“哎呀、哎唷”地惨叫着。

    赤兔马静静地在离众贼三十米zuǒ yòu 处,马尾休闲地摆动着。

    郑老大见到赤兔仍在那里,怒火中烧,忍着痛楚跳起来大叫道:“捉住这只疯马,今晚吃烤马肉!”

    “这只斩千刀的疯马”郑老大呲牙咧嘴地边骂边追上前去。

    众贼齐声欢呼,齐冲向赤兔。

    赤兔见到众贼追来,马上向前奔去,但速度并不快,似是引开众贼离开吕布。

    随着众贼咆哮而去,树林里面回复了平静,听得有虫子在鸣叫,树叶在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扬,吕布的心情却是跌到了谷底,心想:连众贼也不杀我,我便要自己了断吧!

    望着地上的呲铁刀,吕布心情百转千回,会想到貂蝉,会想到曹军,会想到羊角村的美好生活,头痛欲裂,大吼声,滚到地上取过呲铁刀,拔出宝刀,只见到呲铁刀玄光大现。

    吕布便慢慢举刀过肩,此时听得有jiǎo bù 声轻轻走过来,把飘逸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如佛音。

    “阿弥陀佛,施主,何事如此不济?”林中走来个老僧,肩挎百搭袋,步履稳健自小径而至。

    “和尚?”吕布心头楞,刀便停在颈上。

    “施主,且放下手中刀,有何烦恼要轻生?”

    吕布见此僧长得慈眉善目,双目明亮睿智,两条眉毛向下弯弯搭起,正望着自己轻轻问道。

    “大和尚,与你无干,休要管我!”吕布指着和尚道。

    “阿弥陀佛,蝼蚁尚且偷生,施主有何怨情,且道来。”僧人双手合十道。

    “这”吕布望着老僧明亮睿智的双目,不知为何感到此僧无限qīn qiē ,便慢慢放下手中刀,问道:“汝是何人,来此何干?”

    “阿弥陀佛,贫僧普净,汜水关镇国寺长老,现云游天下,路过此处恰逢施主。”

    普净边说边从袋中取出干粮包点递于吕布手中。

    吕布接过包点,只觉肚子咕咕作响,忍不住将包点塞入口中裹腹。

    “阿弥陀佛,未知施主因何自寻短见?”

    “唉,言难尽呀!”吕布见到普净,感觉如此qīn qiē ,如同迷航船只遇到信号灯塔,双目复含恨,轻轻说出原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净静静听完吕布将前事道来,双手合十道:“吕施主,汝当放下屠刀,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

    “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吕布喃喃自语,心中却是想起了贼人张开,自己原是要将此贼拳打死的,被貂蝉劝阻便放过此人。不想此人竟然在紧急关头拼了性命救护貂蝉,虽曾作贼,但人品其实极纯朴。如果自己照以往性情杀之,后果便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吕布轻轻颔首,只觉普净说得极对。

    “阿弥陀佛,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爱，何忧何怖?”

    吕布想到貂蝉,心头不禁有点难过,轻声道:“想我吕布身武艺天下闻名,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在人世苟活?”

    “吕施主,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人的名字只是表面的种形式。”普净轻轻说道。

    “哦,此话怎讲?”吕布停下咀嚼包点,不解地问道。

    “阿弥陀佛,因为如果你是天下闻名人物的话，你将是有限的、被限制的,你将是个被囚禁的人。在你成为天下闻名人物的时候，你无法爱,个野心勃勃的头脑无法爱,因为你首先必须实现你自己的野心。”

    “啊?”吕布张大嘴巴,心中不断咀嚼普净的说话。

    “阿弥陀佛,你必须为此牺牲切,你将jì xù 牺牲你的爱。”

    风声在林中静止,吕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剧烈,僧人所说的内容是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

    良久,吕布方问道上:“现今我待如何?”

    “如果你真的想爱和被爱的话……像你现在zhè gè 样子是不可能的；你必须消失,你必须离开,这样就剩下个干净的「无」、个新鲜的「无」,只有这样，爱的花才能开放。”

    “我要消失?离开?”吕布喃喃自语。

    “顺其自然,不要选择，生活怎么来，你就怎么过,不要做任何努力达到任何地方,享受此刻的全部，不要去管未来或者过去。这样你的灵魂里面就会升起首乐曲，最低音阶和最高音阶在你里面会合，然后你就拥有种富足。”

    吕布认真地听着普净说的每句话,心中似明非明。

    “阿弥陀佛,贫僧就此别过,施主自当珍重。”普净双手合十,与吕布就此别过,飘然而去。

    吕布在地上待了半晌,方起身来,吃了些食物始觉huī fù 了些体力,心中已无自尽之意,心想:老僧说的也对,我于林中遇贼,只望贼人了结我的性命,我不作任何选择,偏偏点事都没有发生,我自己毫发无伤,如果我当时出手,可能反而会命丧当场。

    正思想间,听得身后马声长嘶,团影子如风奔至,正是自己的赤兔神驹。

    吕布见到赤兔马,如同见到年的老朋友,心中大慰,拍拍马头,亲亲马脸,突听有杂乱的jiǎo bù 声响起。

    “那疯马定是跑回主人处,快去看看!”

    “快,快,跟上!”

    “今晚定要捉到那疯马!”

    “疯马就在前面!”

    吕布心知定是刚才那伙贼人,滚鞍上马,直驰而前。

    “呔!你这水鬼,见到我大哥还不快快下马?”贼人举刀大叫道。

    郑老大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双手负在身后,头昂得高高的,踱上前来,额角的鲜血还未干,慢悠悠道:“滚——下——来!”

    黑暗中的吕布如同具塑像样,静静地坐在马上,英俊的脸上无丝表情。

    “你耳朵聋了吗?”贼怒骂道。

    “滚下来!”郑老大想不到刚才毫无反抗之力的懦夫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便断喝声,冲上前来,双目盯着这具如塑像般的人。

    无形的杀气在黑暗中漫延开来,可惜的是郑老大完全感觉不到,他只知道这刻zhè gè 讨厌的家伙居然无视自己,胆敢违抗自己的命令,自己的脸面全让这人给丢了,定要好好收拾zhè gè 不知好歹的大家伙。

    “你是个聋子吗?zhè gè 笨家伙”郑老气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世上有这么神经的人,这人分明jiù shì 个软柿子,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物,今晚定要将这人好好的折磨下,在自己手下面前立立威,以后也好扩大人马。

    郑老大想得美极了,盛怒之下扑到吕布马前,双手便去拉吕布的衣衫,只想将吕布扯下马来,狠狠地jiāo xùn zhè gè 不知好歹的人。

    郑老大肥肥的双手向吕布腰际抓去。

    手还未及衣衫,赤兔亦已感觉到其急促的喘气,身体上的汗水味以及手背上粗黑的汗毛。

    丝轻风掠过,轻轻地只听得“刷”的声响。

    玄光于夜色中闪而逝。

    快!实在是太快啦!无人能够看清吕布是如何出手的,因为刀已然入鞘。

    吕布仍旧动不动地坐在马上,头仍旧望着远方,好像没有动过样。

    郑老大的双手仍然呈现出向吕布腰际抓来的动作,但是头颅已经与身体完全分离,血水喷溅出来,如同喷泉涌出,头颅“扑”地掉于地上,骨碌碌地向外滚去,没了头的躯体终于如无了支撑的物件,直直跌落于吕布马下,已身首异处。

    “啊!”

    “杀人啦!”

    “大哥!”

    “郑老大!”

    “上呀!”

    “杀死他!”

    众人如同热水即时开了锅般齐声惊呼,齐举刀枪砍刺过来。

    吕布早有zhǔn bèi ,赤兔马掠而过,玄光再次现出。

    “啊!啊,哦!”几声惨叫,数个贼人被呲铁刀精准地于颈部划过,皆狂叫声伏于地上,死于非命。

    赤兔马回转身来,径直奔向余下贼人,众贼见到吕布招便杀死数个同伴,哪里还敢出手,发声喊四散奔逃,皆害怕走迟了遭吕布毒手。

    林子里面片漆黑,风起了。

    “不要选择，生活怎么来，你就怎么过”吕布心里面闪过老僧普净的句话,举着呲铁刀的手望着淌血的刀身,心里面若有所思,人生便是战斗,生逢乱世,哪有苟且偷生的机会,如若不杀人,人便要杀我,天下,唯武至尊,纵然我不去欺人,人便来欺我,只有杀戮,别人才会怕,才会对我俯首低眉。不过张开亦让我明白个道理,放过别人或许真是能放过自己,其实对别人狠,未尝不是对自己狠,老僧普净也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我定会记住zhè gè jiāo xùn 的。

    吕布有缘得遇老僧普净点化,终明点道理,但会否停止切干戈,退出江湖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