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总之都愿逗留数日玩个尽兴。
这段时间三里桥一带可就热闹得紧,平常稍显冷清的客栈、鸡毛店一铺难求。
“那去年你是怎么寻到客栈的?”
“我七哥托人提前打点……”话还没说完,骆易诧异地看向馔玉楼门口进来的几位客人,“噫,那不是樊琇么?”
大司农府籍田令樊承业的三女儿樊琇也在国子学就读,与他们是同窗。
此刻樊琇正与小二吩咐什么,并未瞧见堂中坐了一桌自己的同窗们。
一名同窗笑出声:“今早她家人替她向夫子告假说中暑了,我怎么瞧着她神清气爽的。”
“八成是昨日下午就出城,今日在南郊玩了一天呢。”骆易与几位同窗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他们倒也不是凭空揣测,樊琇手中捧着一盏盛着红叶诗笺的并蒂莲花灯,这可是去南郊游玩的铁证。
“南郊送暑”游园时,若有人手捧并蒂莲花灯,那便意味着此人有意借游园“交朋识友”。
将写着诗词或简单字句的红叶笺投进别人手中的莲花灯里,便是意欲结识的意思,若双方都觉眼缘投契,接下来便可结伴游玩,这就从陌生到熟悉了。
这是“南郊送暑”时少年少女们最热衷的玩乐之一。
樊琇这姑娘模样娇俏,性子也大方健谈,在书院人缘还不错。骆易等几名同窗虽都猜到她派人对夫子谎称中暑而逃了今日课去南郊玩,却也没谁打算向夫子告密。
那头,樊琇与小二说完话,抬眼就见几位同窗正望着自己笑,便行过来与他们寒暄。
“……好啦,我老实交代,昨日放课后直接出城去三里桥住下,今日玩了整日才回的,”樊琇倒也不瞒,笑吟吟自揭了底,“你们知道就行,在夫子面前可别说漏嘴。”
骆易道:“放心吧。”
“诶樊琇,今日南郊热闹吗?可有什么趣事?”
“明后两日都是休沐,你怎不说多玩两天再回城?”
同窗们七嘴八舌好奇发问。
樊琇笑道:“自然热闹啦。趣事挺多,改日再说给你们听。天太热,明后俩日休沐我就老实在家呆着吧。”
骆易随口问:“诶对了,你既才回城,怎的不回家,反倒来独自这里?”
“咳咳,我求了我奶奶好几日,她才同意派人帮我向夫子告假,还帮忙瞒着我爹,”樊琇俏皮地眨眨眼,“她老人家今日在这里听戏,我既承了她庇护,自该过来接她一道回去,聊表孝心嘛。”
*****
馔玉楼后院有大戏园子,从午时开锣,唱戏的、说书的、变堂彩戏法各种班子接连登场,至夜放散。
所以后头的热闹可不比这前头大堂逊色半分,从天亮到天黑都是人来人往、宾客满座的。
结束与同窗们寒暄笑谈后,樊琇熟门熟路进了后头戏园子,在戏台对面二楼雅阁内寻到自家奶奶。
她摒开自家侍女,卖乖地替奶奶捶着肩,同时低头在奶奶耳畔,压抑着雀跃欣喜,极力轻声道:“奶奶,我们今日在南郊见着成王与信王府二姑娘了。两人都做寻常打扮,未带随护。”
其实她今日去南郊是为旁的事。无意间遇见赵荞、赵昂这两人,这算是意外收获。
那两人今日都特地着了中等布料的宽袖夏衫,无贵重佩饰,按说看起来应当与周遭人群里那些闲散富家子没有区别。
奈何成王殿下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风采实在出挑,当真是披个麻袋也遮不住,往人堆里一站便是实打实的鹤立鸡群,想看不见都难。
“哼,我说什么来着?就那泼皮野脚的性子,自投罗网真是半点不稀奇。竟还能说动成王同她一道下山,送咱们个大便宜,”樊家老太太眯着眼冷笑,“确定没带随护?暗卫有么?”
樊琇歪着头笑觑着奶奶的侧脸,颇有点邀功的小得意:“他俩在轻漪湖旁看别人玩莲花灯时,我特地让人撞了成王一下。他险些落水也没见有暗卫现身来护,可以确定他俩是背着人从泉山偷跑下来的。后来我又派人跟到近前听了他俩说话,他俩已订下轻漪湖旁那座‘水陌朱楼’,明日午后会在那里喝酒听曲。我留了尾巴跟着。”
“意外之喜啊。明日正好将这两位一并‘送走’。”樊家老太太面上每一根皱纹里都是笑意,随手指了指几案右侧的座位,“坐下慢慢说。”
内卫总统领林秋霞的手下从落网刺客们口中审出的“暗杀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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