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为还是很困惑。
有时他与贺渊一道在甲板上吹风透气时,忍不住会嘀咕两句。
“千金之子,贵在持重修身,讷言敏行、擅思慎独、求知上进、克己循礼,”韩灵摇头叹息,“她真是一样不沾边。我有时实在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贺渊神色淡漠地看着河面:“早同你说过,她做事看起来乱七八糟,其实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等到她觉得该向别人解释时,自然会说。”
他明白,这些日子赵荞没心没肺地成天与人瞎扯淡,没事就招惹他,其实是因无法消解心中紧张与焦虑的缘故。
眼下苗头既已隐隐指向守护国门的北境戍边军,不管她之前那些推测是对是错,事情都已上升到极其严峻的层面,一招不慎就可能酿出大祸。
他懂她的如履薄冰。也懂她不甘轻易示弱,不愿让人看出她暂时无措无助的那点心思。
所以他也没有贸然劝解宽慰,只由得她借由与自己胡闹来稍稍宣泄心中重压。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着痕迹地惯着她。
反正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惯到得心应手的地步了。
*****
昭宁二年元月廿九清晨,船行半个月水路后,在原州叶城南河渡码头靠岸。
原州漕运司官员核验了几艘货船上的货物,又一一检查船客们的路引名牒后予以放行。
检查完路引下了船,赵荞偷觑到后头果然如预料那般有“尾巴”,便伸手去扯贺渊衣袖:“欸,你……”
后头有个急匆匆前行的人挤了赵荞一下,她稍稍踉跄,原本是要去扯贺渊衣袖的手却莫名揪住他的腰带。
贺渊也在电光火石间环臂护住了她的腰背,扶她站定后倏地松开怀抱,垂眸瞪人:“你看看你手放哪儿了?”
“我手放哪儿,我自己会不知道么?要你说?”赵荞憋着笑意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开,“这是个意外。但你也没吃亏啊。你想想,我只是揪到你的腰带,可你却摸到……”
她这些日子在船上有事没事就爱找茬在口头上调戏他一番,已经习惯成自然。
而贺渊也从初时的面红耳赤被磨砺到如今的波澜不惊,有时甚至会稍稍还以同样颜色。
“我手摸到哪儿我自己不知道?要你说?”他淡声回嘴。
“哟,照你的性子,这种时候不是该红着脸说‘抱歉,一时情急,冒昧唐突’?”赵荞斜眼笑睨他,“贺七啊贺七,你变了。”
贺渊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近墨者黑。”
都是被这小流氓带坏的,她还好意思提。
眼见他又想落荒而逃,赵荞小跑上去扯住他衣袖。
贺渊僵硬止步,却没回头:“你还闹?”着恼沉嗓之下藏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赵荞松开揪住他衣袖的手,抿唇正色:“不闹了。我是想说,后头有尾巴从船上跟下来了。”
“知道,”贺渊回眸,眉梢疑惑上挑,“要我去灭口?”
“当我疯了吗?”赵荞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我初次到原州,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落脚。内卫在此地既有暗桩,想来你对这里比我了解些。有没有哪里是既能让他们跟,对咱们来说又安全的地方?”
贺渊回眸与她四目相接,颔首应道:“去城北折柳客栈。”
*****
折柳客栈在叶城城北客栈最集中的几条街巷中,外观看起来与周围大多数中等客栈没什么区别。
连揽客小二热情吆喝的话都与隔壁客栈小二没太大出入。
也就门口那两柄交叉悬挂的桃木剑看起来稍稍特别些,但也并不会太过突兀。
为免身后的尾巴起疑,赵荞眼珠滴溜溜一转,扬声笑道:“唔,你这小郎君还算乖巧,知道要心疼自家夫人的。”
贺渊自然懂她这话是说给后头的人听的,可看着韩灵、阮结香等人暗自忍笑的模样,登时只觉由内而外地不自在。
“你话可真多,赵、大、春。”
虽众人都知这是赵荞路引名牒上的假名字,还是当初赵荞自己想出来的,也确实如她所言符合说书班主的身份。
可这么猝不及防听贺渊一字一顿地唤出来,莫名别扭又好笑,阮结香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名字起得文雅又怎么样?再好也只是区区赵门贺郎!”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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