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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3部分阅读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 作者:淘肉文

    几只兔子,并一只小鹿。

    胤礽朝他咧嘴一笑,“胤祉的骑射功夫果然进步了许多。”

    三个阿哥聚齐了,福全便领着他们返回御营,这时,侍卫们才拖着死透了的老虎从密林里走了出来。至于那个探子,已经先行回报了康熙,从另一条路,先秘密押解返回京中,未敢轻举妄动。

    胤褆愣愣地看着侍卫们从密林里拖出来的老虎,皇子们专用的羽箭插在老虎身上。那一刻,胤褆在马上身形微晃,随后便转头看得胤礽带着点揶揄地笑容,立刻涨红了脸。

    “二哥!那老虎是你杀的?”胤祉小小年纪,看到老虎兴奋的哇哇叫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胤礽。

    胤礽站在旁边,却只是抬头浅笑,淡定从容。

    福全见胤褆脸色僵硬,心里笑少年血气方刚,这般好强,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三位阿哥此次出猎,都表现的这样出色,想来皇上已经在御营等着给你们庆贺了。走吧,我们赶快回去。”

    胤礽欠了欠身,笑道:“我们年级尚小,比起父皇和皇伯父,还差得远呢。”

    福全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太子心大,非福全所能及。”

    实力不济,乃因年级尚小,待以后羽翼丰满,或便可翱翔九天。胤礽这话,表面是谦虚,内里却

    又含了三分傲气,不卑不亢,反倒让福全暗自对胤礽多了丝好感。

    这个太子,倒也不似他以前以为的那样,定被皇上宠坏了。

    8

    8、宴酣时王爷提亲

    皇太子殿下独自射杀老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御营,康熙听了,高兴地连连说了三个“好”,随口说下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入胤礽的营帐里。胤礽留下了一部分,又挑出几件灵巧的小玩意儿给胤祉,另选了一把象牙包金嵌珊瑚珠的匕首,差人给胤褆送去。

    胤礽自己则重新梳洗完毕,又换了衣服,这才往康熙的营帐去谢恩。

    此时已是黄昏,御营前的空地上,八旗子弟架起篝火,将白日猎下的獐子野兔之类的野物,开肠

    破肚,抹上调味用的香料,在火上熏烤。

    胤礽经过时,一个侍卫突然上前行礼,随后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烹好的野味捧起,道:“奴才哈图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胤礽先是一怔,随后微一挑眉,打量起这个哈图来。

    哈图身形修长,但看面孔却极为年轻,似乎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疏朗,有股子胤礽熟悉的柔和气质。他突然想到,这个哈图正是方才随他一同围猎中,那两个察觉到树上探子的人之一,不禁玩味地笑了起来。

    “哈图?本宫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胤礽问道。

    “回太子爷,奴才的老爷爷是赫舍里硕色,和孝诚仁皇后属同族……”哈图点到为止,这话并未说完。

    胤礽微一恍惚,随后才明白过来,这哈图竟与他的额娘是本家,他此刻上前的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你倒是个人才。行啦。本宫记得你了,你现在是御前二等侍卫?待本宫回宫,自会和索额图大人提起你。”胤礽说罢,示意何柱儿将烤好的野味送回他的营帐去,随后往康熙的营帐走去。

    哈图?

    胤礽回忆起方才那少年细致的眉眼,灵动又恭谨地神情,以及包裹在马褂里修长结实的身材,轻轻笑了起来,倒是他以前会喜欢的类型。

    进了营帐,康熙正玩味的拿了个铜质的牌子握在手里把玩,嘴角微勾,但眼底却有一抹愠怒之意,让胤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胤礽上前行了礼,随后康熙放下手中的铜牌,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康熙又细细问了当初射虎时的一些细节,以及被胤礽伤了的那探子的情况。胤礽一一答了。许是

    觉得胤礽年纪尚小,康熙未与他细说那探子的事情,只嘱咐他不要将此事说出去。随后便让他坐到自己身旁,将几个重要的大臣召了进来。

    “这是从昨日在围场里发现的探子身上搜出来的,你们先看看。”康熙随手将手中的铜牌扔给熊赐履,由他开始一一穿看下去,随后几个大臣皆是变了脸色。

    索额图面容闪烁,有些迟疑地看了坐在一旁的胤礽一眼。

    康熙知他的意思,淡淡说道:“无妨,那探子就是太子抓到的,这些事,让他听听也好。”

    索额图听罢,这才说道:“以这铜牌的样式和上面的文字来看,奴才以为,这探子应是准噶尔部噶尔丹的部下。”

    康熙自然早已知道那探子的身份,待索额图将对方身份点出来,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噶尔丹欺人太甚!”

    彼时,准噶尔部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噶尔丹野心勃勃,连年征战,已经夺下了喀什噶尔后,又夺占叶尔羌,基本控制了南疆地区,并将战火燃到了漠北。

    只是台湾那边战事方起,三藩事平也不过几年,国库正是艰难的时候,还暂时管不了蒙古的那些个不服管的部落。

    上辈子,胤礽年纪尚小,正是一心读书的年纪,虽然知道些政事,却不曾亲自涉及。而这一世,却因为之前的表现出挑,康熙倒动了提前让胤礽了解些事情的心思。胤礽也不负期望,少说多

    做,一直以来都是滴水不露,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见康熙这般生气,几个大臣自然先说点好听的,让年轻气盛的皇帝陛下消消气,随后则是此时的形势分析,各种情况的推演,蒙古那位王公的态度分析,于此时的胤礽来说,多少有些枯燥无味。

    毕竟,他是知道的,康熙三十五年,那位戎马一生的噶尔丹大汗就会兵败身亡,下场凄惨。这时候,无论分析些什么,于胤礽看来,也只能算作一种推演罢了。要真的腾出空来,收拾这些,还要等着台湾那边事了了才行,到那时,北边的局势可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是以,这一场君臣之间认认真真的分析,在胤礽看来,多少有些枯燥无味。

    议完事,众位大臣退了下去,康熙转头看着胤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太子方才可听懂了大臣们的意思?”

    胤礽回过神来,看康熙冷着脸,便知道自己又把他惹恼了,急忙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跳下来,走到康熙身边。

    “噶尔丹狼子野心,恐怕已经有了觊觎咱们大清江山的意思,不过儿臣觉得,噶尔丹哪里比得上皇阿玛厉害。皇阿玛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噶尔丹真的敢来,一定会被皇阿玛打得落花流水!”胤礽一边满眼憧憬的望着他,一边在心里狠狠打了个冷战,这些年,他已经很久没装小孩子了,突然要用这种方法,委实让他觉得浑身都难受起来。

    只不过,康熙从来都吃他这一套,听着胤礽稚气的话语,哈哈大笑起来,“保成都这样说了,你皇阿玛一定会打败噶尔丹的!”

    男人正是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即使偶遇挫折,却也带着豪迈之气,被胤礽崇拜地眼神望着,立刻笑了起来。胤礽仰着头看他,似乎便看到当初那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男人。

    这话说得康熙心情大好,这才带着胤礽出了营帐,外面已经点燃了篝火,八旗的将士们各自围着篝火,笑闹,唱着军歌。

    康熙拉着胤礽的手,面带笑容地走到最大的一堆篝火前,宗室里的几位长辈以及胤褆胤祉都已经等在了那里,火上架着整只的小鹿,滴下金黄|色的油脂。

    太子射虎的事早已传遍了八旗,几个宗室的长辈见了胤礽多多少少夸奖了一番。随后,胤礽和胤祉胤褆坐到一起,分食面前的小鹿。

    胤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虽然嫉恨胤礽在围猎上出尽了风头,但见那做工精巧的象牙匕首,心里又多少有几分欣喜,想不到他这个地位高于自己的弟弟,竟还有这么想着自己。是以,胤礽过来的时候,胤褆的表情带着些尴尬的别扭。

    胤礽见此,低头一笑,趁着别人不注意轻轻拽了拽胤褆的袖子。

    “弟弟送去的礼物,大哥可喜欢?”胤礽压低了声音问道。

    胤褆身形一僵,脸上挤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太子客气了,那么贵重的礼物,胤褆受之有愧……。”

    “大哥可是生弟弟的气了?”胤礽装作微微恼怒的模样,微微抿着嘴,露出一副倔强地不肯示弱,又分明心里计较的模样,彻底让胤褆傻了眼睛。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胤褆挠挠头。

    “大哥,你就别装了,方才还在我面前显摆,说太子哥哥送你的比我的好。”胤祉听两人在说小

    话,笑嘻嘻地凑过来,拉着胤礽的手,将一个核桃大小的翡翠手玩塞进胤礽手里,“小弟知道太子哥哥什么也不缺,没什么可以回礼的,这个小件虽然不怎么值钱,但做工还算细致,送给太子哥哥当个玩物。”

    胤礽笑着接下,收进腰间挂着的荷包里,胤褆见此,脸色更是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攥紧了手伸进胤礽的荷包里。

    “等回京了,你再看。”胤褆的脸一直红的脖子根儿,看得胤礽好笑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回宫之前,康熙照例在张三营行宫宴请蒙古王公。

    胤礽心不在焉地坐着康熙身旁,伸手在荷包里摸索着,想着胤褆送给他的礼物,心里倒是有几分好奇,不知他到底送了什么给自己,如此郑重。

    是以,宴上诸多庆祝活动,胤礽一直未曾仔细看过。

    直到科尔沁王爷卓索图走到康熙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将胤礽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主

    上,奴才卓索图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主上能够答应。”

    康熙捏着酒樽,看了一眼在下面跪着的卓索图,轻轻蹙紧了眉,他之前接到探子的来报,这位卓索图王爷前段时间,与噶尔丹往来密切,他顾及此时的形势,未曾动他,却不想,今日这卓索图倒是自己撞了上来。

    “有什么事,讲。”康熙面色不变,淡淡答道。

    “奴才家有一小女儿,名叫塔娜,今年九岁了,听说了太子殿下射杀老虎的威名,愿意下嫁给太子殿下,做福晋或者做妾室,都可以,希望主上成全。”

    蒙古草原上,素来民风剽悍,王爷家的那些个格格们又个个是在草原上自由自在长大的孩子,散漫惯了。八九岁便吵着闹着要嫁人的,央着自己的父亲到男方家里提亲的事,倒也不是先例,是以在场的众位王公们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胤礽反倒是懵了一下,他可不记得,当年曾有过这么一出,实在不知,其中哪里出了问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拒绝。比起娇贵傲气的蒙古格格,胤礽自然更喜欢当年温柔贤惠的石氏多些,免得日后后院失火,让他心烦。

    康熙听罢,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半是谴责地用蒙语说道:“卓索图,你也太宠你这个格格了。罢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告诉你的塔娜格格,想要嫁给大清朝的太子殿下,也要有真材实料才行。朕的太子,当得起大清朝最好的女人!等再过两三年,朕给太子选妃的时候,她如果还愿意嫁给太子,尽可到京城里去,让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好好看看她!”

    卓索图眼前一亮,向康熙深深鞠了一躬,“中原有句话叫君无戏言,主上,我们草原上的姑娘都

    是诚信又长情的好姑娘,三年之后,奴才一定会带着我的塔娜去京城拜见太子殿下的。”

    康熙听罢,笑了起来,“这是当然,君无戏言!”

    胤礽在旁边听得嘴角抽搐,脸色忍不住微微发红,却又不好意思发难。他现在毕竟只是个小辈,又是这样正式的场合,自然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这样干坐着,听着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亦作为筹码,翻来覆去的玩弄。

    不过好在蒙古格格虽然矜贵,但毕竟比不得宗室里的格格,而胤礽贵为皇太子,若是以后塔娜当真要嫁给胤礽,做个侧福晋,也就不算辱没她了。一个侧福晋,充其量也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女人罢了。是以,此时的康熙和胤礽都未曾把这个九岁的小女孩放在心上。

    待到宴会结束,终于到了回宫的时候,胤礽被康熙叫到銮驾上。

    “保成如今也要当大孩子了,已经有姑娘青睐于你了,你如今可有心仪之人?朕记得前些年里,遇到节日,你也见过不少宗室里的闺秀。前年瓜尔佳氏的小格格倒是才貌双全,小小年纪就精通满蒙汉三语,且熟读经史,看样子倒是个贤惠的。”康熙轻声调侃道。

    “父皇莫再取笑儿臣了,儿臣现在年纪尚小,还不曾有过这些……”胤礽被康熙调侃地燥红了脸,心下却是苦涩,看样子,早在这般年纪的时候,他那位父皇就已经相中了他前世的那位妻子了。

    这样一想,胤礽的心里竟突然有些赌了。毕竟就在昨日,他还遐想过向自己表示尽忠的侍卫,前世于这位妻子,胤礽从来是放任不管,根本懒得理会。瓜尔佳氏气质高贵,如高岭之花,端庄贤淑,可是却败在太过于高贵上。胤礽看惯了宫里那些矜持地女人,素来更爱妩媚娇柔的妖娆女子或者筋骨坚韧的男子,对瓜尔佳氏,几乎没怎么上过心。如今回忆起来,几乎记不得瓜尔佳氏的模样了。

    “小什么小?朕向你这么大时,已经登基做皇帝了,再过三四年,太子也就到了大婚的时候了。”康熙笑眯眯地摸了摸胤礽的头,“不用说你,大阿哥那边,朕和惠妃都已经在物色了。你且不用害羞,这人呐,总要走这一遭,成了家,人也就稳重些了。”

    胤礽听罢,嘴角抽搐地挤出一个“青涩”的笑容来,无奈地看着康熙。

    9

    9、慈宁宫太子问心

    二十日的围猎结束,几个阿哥都晒黑了不少,胤礽回了毓庆宫,又过起了枯燥无味的储君生活。不过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烦恼纷至沓来。

    毓庆宫里,何柱儿打听了消息回来,凑到胤礽耳边,轻声道:“主子,万岁爷今儿去了卫氏那儿,奴才听说是卫氏这两天有些胎气不稳,太医说是不大好。”

    “哦?”胤礽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如今是康熙二十一年的下半年,阿哥们添到了七个,待到明年二月,胤禩就要出生了。小八啊,胤礽眯起眼睛,心里倒是动了杀机。他这个八弟当初在他被废前期,可是使了不少劲啊。

    比起性子直爽,直来直往的胤褆,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手段决绝的胤禩更让胤礽觉得忌惮起来。皇子幼年早殇在宫中是常有的事,胤礽开始寻思着,要不要想个法子,把胤禩先弄死。此时,胤礽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不够机警,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卫氏还在辛者库的时候,就想个法儿把她杀了,永绝后患才好。

    胤礽心里想着,轻轻叹了口气。他记得上辈子,自己年纪大了些以后,曾经在御花园中,惊鸿一瞥见过一次卫氏。那女人生的倒是漂亮,眉目细致,气质矜贵,哪里像是辛者库出身的模样,也难怪卫氏早年,颇被他那位父皇宠了些时候,只是卫氏毕竟出身极低,待胤禩年纪稍长,康熙便对卫氏有意疏远起来,即使偶尔掀了牌子,也是算好了日子,不肯再让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留下皇嗣。

    说来,胤禩倒是遗传了卫氏的长相多些,眉目清秀,十五六岁时,最是温润如水……

    年少时的生活毕竟安逸了些,这四五年来,胤礽似乎越发过得舒服,加上储君的位置牢靠,既然卫氏已经怀了龙嗣,他便很难动得了那辛者库的女人,是以胤礽绝了搞阴谋诡计的心思,思绪便渐渐飘远了。

    “主子?主子?”何柱儿见胤礽想心事走了神,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两声,这才将引入拉了回来。

    胤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肖像自己的弟弟,饶是从来肆意妄为如他,此时心里也多少有些羞愤。

    自重生回来,他顶着这副小孩儿身体,还未碰过什么人呢。四五年的禁欲生活啊,自他成亲以后,身边从来没断过人的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身体不想,心里却总还是痒痒的,算了,再等三四年吧,到时候,还可以把那个气质柔和的侍卫哈图调到毓庆宫来。

    “主子?”何柱儿见胤礽脸上色彩变幻不停,吓得他又叫了一声,只当是太子爷又跟几年前似的,魔障了。

    听着小太监尖锐得嗓音,胤礽皱着眉,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嚷什么嚷,没看爷正心烦着呢。”

    毕竟年纪小,胤礽也未真使力,何柱儿倒是没疼着,却仍是装模作样地揉揉屁股,看得胤礽越发觉得碍眼,挥了挥手,将何柱儿轰了出去,“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爷的眼。”

    何柱儿一听,立刻溜了,徒留下胤礽,为他那不能调/教美人儿的可怜境况深深叹着气。

    十月初三是皇太后的生辰,宫里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大清早,康熙领着一众阿哥格格嫔妃们去给博尔济吉特氏请安祝寿,随后就是一应常规的项目。平日里功课繁忙,胤礽难得一下子见到了所有的兄弟们。

    胤褆和胤祉年纪长些,几年里和胤礽玩得要好,一见了面,就凑到一起,说些近日里的见闻趣事,顺便试探试探各自的功课进度,不用说,自然是胤礽的进度快些。

    小胤禛眼看快四岁了,小豆丁似的拽着佟佳氏的衣袖,一见到胤礽,便奶声奶气地道:“太子哥哥,抱……”

    胤礽先行了礼,随后笑着将他抱进怀里,小家伙儿已经不是刚出生时那会儿的小孩子了,抱在怀里只觉得沉甸甸的,身上带着些奶香气,正是最可爱的年纪。

    “你这白眼狼,只记得你的太子二哥,眼里可还有你大哥三哥?”胤褆见胤禛只对胤礽亲厚,心里多少有些泛酸,凑过去掐了掐胤禛的脸颊。

    胤祉站在一旁笑道:“说来也怪,胤禛好像一生下来,就与二哥最亲厚。”

    问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安,和长辈们寒暄了几句,几个阿哥平日里里功课繁忙,难得有了放风的机会,除了胤礽,胤褆和胤祉很快就坐不住了。

    皇太后见此,便笑着让他们几个年纪稍长的,先退下去了。于是胤褆胤礽胤祉三个加上小拖油瓶胤禛便优哉游哉地逛御花园去了。

    这里胤禛年纪最小,走了一阵,便累得打着哈欠,胤礽叫胤禛的||乳|母将他抱起来,几个人在御花园里的一处凉亭歇下。

    胤禛揉着眼睛,趁着这个功夫,又从||乳|母怀里蹭下来,窝进胤礽怀里。胤礽无奈,只好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胤褆年纪稍长,已经知道了些事理,见周围终于没了长辈,挥了挥手,将太监宫女们都撵出了凉亭,这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胤礽说:“听说,明年二月,阿玛临幸过的那个辛者库就要生孩子了,皇额娘说,那女人长得可漂亮了,又妩媚又端庄,怪不得把父皇给迷住了呢。”

    胤祉听了这话,也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说来也奇怪了,父皇到底是在哪里碰到了她的啊,我额娘说,她可是个辛者库的罪籍。”

    眼看着两个小屁孩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胤礽虽然知道一点当时的事情,却也不能说出来,只好笑着调侃,将话题转移,皇家的阿哥们议论父皇的妃子,就算他们几个年纪小,却也不太成体统啊。

    “怎地,大哥这是也想给我们找个漂亮嫂子吗?听父皇说,惠妃娘娘可是中意户部尚书科尔坤家的女儿?”

    说起婚事,胤褆“噌”地红了脸,再不敢问卫氏的事情,只是连连摆手,“瞎说什么呢,这还有好几年的事呢,我年纪尚小,你们可别到处瞎说。”

    “哎呀呀,大阿哥脸红了。”胤祉嬉皮笑脸地调侃,胤褆恼羞成怒,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行啦,胤禛还在呢,莫要教坏了小孩子。”

    几个人,正兀自开着玩笑,胤礽突地感到怀着的胤禛不适地扭动了几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胤禛正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出神。

    远处,德妃乌雅氏正抱着六阿哥胤祚从御花园路过,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太子哥哥……佟额娘说,德妃娘娘才是我的亲额娘,这是真的吗?”胤禛揪着胤礽的袖子,小声问道。

    胤礽愣了愣,想到上辈子德妃对胤禛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些怜惜,轻轻点了点头,“是,你佟额娘没骗你,德妃娘娘才是你的亲额娘。”

    德妃生胤禛时,品级较低,是以胤禛出生后,一直是寄养在佟贵妃那里,德妃爱子心切,前几年还常去看望,只是后来见胤禛与佟佳氏感情深厚,免不了犯了酸,待到六阿哥胤祚出生后,德妃对胤禛的感情,越发淡了,以至于到了后期,德妃根本不把胤禛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

    一时之间,几个阿哥们都沉默了下来。

    惠妃是康熙早年几个晋升较早的妃子之一,是以胤褆倒不曾遇到这种情况。

    可是胤礽早年丧母,胤祉小时候因了那一阵宫中天花流行,是以被寄养在内大臣卓尔济家里,与亲母的感情不好不坏。胤禛的话一出口,胤礽胤祉想到自己的额娘,都多少有些暗自伤神。

    气氛和心情都败得差不多了,几个阿哥没了劲头,各自散去。胤礽派人将胤禛带回慈宁宫,也极其无奈地回了毓庆宫,想到自己从未见过的额娘,竟也难得有了丝怅惘。

    转眼又是一年,二月初十,胤禩顺利出生,不出意外地被送到了惠妃那里。

    三藩平定的喜事让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的,也因此冲淡了小阿哥出生的消息,皇宫里,一个生母身份低微的阿哥委实得不到多少人的重视。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胤礽。

    胤禩出生没几天,太子殿下便跑到延熹宫看他这个小八弟。小婴孩儿出生才一两天,刚睁开眼睛,只是躺在床上依依呀呀地叫唤,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被。这些年,宫里每个弟弟出生的时候,胤礽都会凑过去逗弄一会儿,一边想着这人长大后的模样,一边趁机对当年阴过自己的人,下下“毒手”,蹂躏一番。

    不过,对于胤禩,胤礽却是当真怀着杀意的。“舍得一身剐,敢把太子拉下马”,这话当初可是他那个九弟私下里说过的,不用说,这一定是胤禩在背后煽动。胤礽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戳了戳胤禩胖嘟嘟的脸颊。胤禩的一张小脸,又软又嫩,一个指头戳下去,便是一个小窝。

    小孩子都是人来疯,见着胤礽过来,依依呀呀叫唤地更厉害,小胳膊小腿到处扑腾,竟也没被胤礽戳疼了,反而咧嘴朝他笑了起来,口水滴答在衣襟上,看得胤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惠妃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胤礽的力道,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柔和地道,“这孩子,倒是不怕生。”

    胤礽笑了笑,也不说话。

    因了惠妃一直在旁边看着,胤礽倒也不好多欺负胤禩,只是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回去的路上,躺在床上的小婴儿和前世那个温文尔雅却咄咄逼人的成年男子一直在胤礽的脑子里乱晃。

    这样小的孩子,在宫里面,四岁之前,不小心得病死掉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胤礽攥紧了拳头,心里怦怦跳的厉害,如果现在,把他这个要命的八弟杀了,或许几十年后九龙夺嫡的盛世,便不会发生了。

    老九老十是个好驾驭的,只要杀了胤禩……

    胤礽闭了闭眼睛,对何柱儿说:“去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到了慈宁宫,一直养在皇太后身边的五阿哥胤祺似乎生了病,几个太医都围在皇太后那边忙着。胤礽见了,便叫人通报了一声,先不去打扰,径直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乌库妈妈,保成来给您请安了。”胤礽走过去,行了礼,站在太皇太后面前。

    老人见了胤礽,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招了招手,让胤礽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叫人上了些小孩子爱吃的吃食给胤礽。

    “保成怎地突然到慈宁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来问你的乌库妈妈?”

    胤礽想到来因,轻轻点了点头,面露严肃之色,“保成有一事,在心中想了很久,却仍然想不通,所有便想着,来问我乌库妈妈。”

    “哦?有什么事?把咱们的小太子也难到了?”

    胤礽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起身跪了下来,“保成近日读史,得闻扶苏,刘据,李承乾之事,只觉背脊发凉,夜不能寐,请乌库妈妈指点。”

    此话一出,这位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也沉默了下来,只轻轻叹了口气,将胤礽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久久的没有说话。

    就在胤礽以为,老人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开口道:“保成,你皇阿玛总不至于此。”

    胤礽在心中苦笑道:怎么不至于此?上一世,他与他的皇阿玛,不就是最终走到了那一步吗?咸安宫十数年的幽禁生活,那种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寂寞,他实在不想再忍受了。

    “保成,圣人言: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皇阿玛待你之心,你可当真不懂?罢了,你年纪尚小,乌库妈妈老了,以后也教不了你什么,你只需记得,日后若有什么,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说罢,老人攥了攥手里的佛珠,面容如一汪枯井,波澜不惊,只清淡地说了这样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喃喃念诵着经文,房间里只剩下佛珠在老人手中滑动的声响,静谧至极。

    胤礽见此,只得行了礼告退了。

    无欲则刚吗?

    只是,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上,退不得,只能一步一步地闯下去,赢了是孤家寡人,输了便是万劫不复。若要做到无欲则刚,谈何容易?胤礽皱着眉,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两日后,太皇太后启行五台山,指明了要胤礽一起去。

    胤礽听了,只是低声吩咐何柱儿准备行李,第二日便出发。

    临走前,胤褆跑到毓庆宫,极没好气的和胤礽发了一顿火。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乌库妈妈要去五台山,我可听老三说过了,前几日你还背着我们去慈宁宫给乌库妈妈请安,真不顾兄弟情义!好歹也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啊!”

    胤礽无奈地看着胤褆气呼呼地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边念念有词,“不行,我得去找乌库妈妈求求情,我也要去五台山,凭什么这次就带你一个,好歹我还比你大两岁啊,怎地不能带上我?”说罢,风风火火的,转头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记得上辈子,五台山一行,康熙只带了一个皇子,胤礽目送胤褆匆匆离开,本以为他定然无功而返,没想到,不一会儿传来了消息,慈宁宫那位,竟然点头答应了,让胤礽愣了半响,心里竟升起一丝凉意。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太皇太后又是什么意思?

    重生以后,胤礽第一次觉察到历史的方向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少数服从多数,改成乌库妈妈,哈哈感觉蛮可爱的一个词,比皇玛嬷亲切。

    话说上一章哪里写的不好咩?怎么留言那么少啊tat哪里不好乃们要说出来哇~这样搞得人家好纠结,掩面。

    10

    10、染风寒皇子心事

    出了京城,帝王的銮驾一路往南,胤礽与胤褆被分在了一辆车上,随着浩浩荡荡的随驾人员,往五台山的方向进发。

    二月的天气,仍是春寒未消,胤礽抱住镂花包金手炉,窝在马车上,一脸恹恹地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之前的事太过于消耗心力,他此时竟觉得精力不振起来。

    “保成?保成?别睡了~快起来看,那边的山上飞着的可是海东青?”胤褆难得出一趟远门,又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兴奋异常,叽叽喳喳地一直与胤礽念叨个不停。

    外面车轮滚滚,人流攒动,马车扬起的沙尘从马车的缝隙里渗进来,气味很是一般。胤礽轻轻咳了一声,眯着眼睛,表情越发恍惚。

    这一阵,他仍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太皇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老八又到底该不该杀?这一步棋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重要以至于让他有些彷徨失措,毕竟这样的契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而以他现在的状况,甚至无人可以商量,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此时想来,胤礽竟觉得这一世的处境比上一世还要艰难。

    心事重了,胤礽便显得焦躁起来,马车颠簸,时间久了,胤礽被颠得浑身难受,全身都酸痛起来,只得不停地挪动身体。

    胤褆见了,又去缠他,拖着他的胳膊左右乱晃,几个服侍的宫女太监见了这情况,也只能装作没看见罢了。胤礽被胤褆搅得烦不胜烦,只好大吼着发了脾气,“你是大清的皇阿哥怎地这么没有规矩?给我乖乖回去坐好,别在本宫面前胡闹!”这一段话,语气神色用词,都像极了康熙,吓得胤褆打了个哆嗦,随后见胤礽真的恼了,便乖乖地一旁坐好。

    “哎,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像皇阿玛了。”胤褆酸溜溜地特意在太子殿下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听得胤礽格外刺耳。

    这个太子,生来就是个活靶子,搞得好像他乐意当时的。越想越气,胤礽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小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体力不济,待过了晌午,胤礽便昏昏沉沉,竟就睡了过去,恍恍惚惚的,他似乎还能感到胤褆凑过来摸他的额头,随后马车上响起了一声惊呼。

    这胤褆,真是越来越一惊一乍的了。胤礽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咸安宫一片静寂,胤礽侧卧在榻上,李佳氏蹲在他身边,轻柔地给他捶着脚,咸安宫一片静谧,看守的侍卫见胤礽失了势,在外面大声聊天,讥笑近日来听到的趣事。

    直到何柱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激动地连请安都忘记了,大喊道:“爷!大阿哥被万岁爷圈起来了!三阿哥派人传了信儿来,再过几个月您就能出来了!八爷也被皇上训斥了,想来这一会儿是定然要失了圣心的。”

    胤礽听了,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近乎癫狂。“哈哈哈,本宫就知道,本宫就知道,一个辛者库的孩子,怎么可能比的过我,哈哈哈,胤褆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想要取我而代之,竟还想杀我,皇阿玛怎么中了他的计策。人人都道本宫失了势,如今看来,皇阿玛心里是向着我的,向着我的!”

    再醒来时,胤礽已经躺在行宫的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呻吟着抱住了头,喉咙里烧得厉害,让他皱紧了眉。他本能地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

    胤礽睁开眼,入眼处是处还算华丽的宫殿,明黄|色的袍子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了片刻,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保成醒了?”康熙见胤礽睁开眼,笑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笑道:“还好,已经退烧了。你这孩子,怎地身体不适,也不知道说一声,若不是胤褆发现你不太对,恐怕当真要累病了才是。”

    那些久远的记忆,就如同庄周梦蝶一般,一时之间,胤礽竟分不出,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梦境。

    “皇阿玛……”胤礽哑着嗓子唤道,伸手紧紧攥住康熙的衣襟。

    上一世,权利与欲望让他们兄弟相残,如今胤礽想来,竟觉得背后冒着冷汗。十一岁的胤上一刻还在自己眼前乱晃,怎地转瞬间,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还有……皇阿玛……他的皇阿玛……

    “好孩子,怎么了?”将胤礽抱进怀里,轻轻安抚,康熙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痛地神色,这孩子从小就老成的厉害,即使他倾注了再多的关爱,他的保成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绝望神色,让他心疼不已。

    “儿臣做了个噩梦,梦见父皇把儿臣关起来,不要儿臣了。”胤礽轻轻搂住康熙的脖颈,竟将心中的煎熬脱口而出,

    让康熙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别怕,那不过是个梦罢了。有朕陪着你,保成就不怕了。”

    “嗯……儿臣知道,父皇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如果有坏人要欺负儿臣,父皇一定会把他打跑的。”胤礽依偎在康熙的怀里,渐渐回过神来,轻轻闭上了眼,低声说,手指却在康熙的后背弯成僵硬的弧度,几近颤抖。

    “这是当然!你是朕的孩子,朕是大清的皇帝,你是大清的太子,怎会有人敢欺负你呢?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可如果准备对付我的人是我的兄弟,我的阿玛呢?

    胤礽在心里苦笑,轻轻闭了闭眼,低声应了一声。

    康熙见胤礽没太有精神,只当他是大病一场,有些累了,于是将他放回到床上,扯过棉被帮他盖好,温声道:“保成如果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等醒了,朕便派人送你回宫去。在外面毕竟没有家里舒服。”

    胤礽一听,立时睁开了眼,下意识地道:“儿臣不回去!儿臣要陪皇阿玛和皇玛嬷去五台山。”

    康熙皱了皱眉,低声道:“可是你病了啊,外面毕竟比不得宫里,好些个药材太医配不齐,何况沿途劳累,你的病如何能好的了?保成乖,先回去,这五台山,你总还有机会能来的。”

    “不要,儿臣……儿臣不回去。”胤礽咬牙拒绝,他也不知怎地,或许是害怕此行有胤褆跟着,若他又不在,可别出了问题,又或者是怕,回到那个没了皇帝,也没了太皇太后的皇宫,他真的会忍不住对胤禩做出些什么来。

    胤礽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可要他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毒手,且那孩子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样的事,他如何也不愿做出来。前世的癫狂犹在眼前,只有看着这个爱他的父皇,看着那个与自己交好的哥哥,胤礽才会觉得此时的一切,真的不是黄粱一梦,才有信心,即使不主动干涉历史,也能将这太子之位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上辈子,他当够了太子,野心勃勃的,想去当皇帝,而这一世,他只愿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不必与父皇决裂,搅得满心伤痕不可复。

    “保成听话!你难道想要抗旨不成!朕这可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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