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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番外第107部分阅读

    俊男坊+番外 作者:淘肉文

    拿了这两部手机就能把你那些黑龙骑弄出来了?”

    “尚不能。”佩衿摇了摇头。

    玫果泄了气,“那不是白高兴么,原来是两个废品。”

    “这倒不是,只是当年师傅怕这水晶落入敌人之手,毁了黑龙骑,对水晶施了咒,师傅尚未来得及交待如何解咒,就仙逝了,所以我们还得寻解咒之法。”

    玫果头痛不已,满以为寻到地图就万事大吉了,不想还有这么多名堂,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好歹这事也算有了进展。

    当晚,三人就在房中用过餐。

    饭后,佩衿瞥着瑾睿,“你还不走吗?”

    瑾睿起身抚平衣袖上褶皱,淡淡的道:“自是要走。”

    佩衿扬了眉,撇向身边玫果,一脸喜色。

    如果没有国仇家恨,玫果瑾睿和佩衿两兄弟一起时,日子会是过得最美好的。

    第085章 冥红的退让

    “郡主,冥公子来了。”门外丫头轻敲了敲门。

    “请。”玫果忙坐正身子,上次有被冥红闯了好事的前科,可不能再让他胡乱想歪。

    冥红推门进来,见床上床前三人,均是衣衫整齐,暗松了口气,“我来寻佩衿。”

    瑾睿二话不说,伏身抱起玫果,就往外走。

    “喂……”佩衿眼里的笑意僵住了,这冥红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不过他也不必带玫果走啊。

    瑾睿停了停,回身冷清清的道:“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不能过于动作。如果她留下,你这伤还得多用我两个月的药,太煞浪费。”说完带着玫果离开了。

    玫果脸上微红了红,出了门,冲着他眨了眨眼,又是 一笑。

    他只当没看见。

    玫果低身笑道:“你有意的,是么?”

    瑾睿脚下不停,“我说的是实话,他的确需要静养,而他的性子,难静……”

    玫果收了笑,抬手扳了他的脸,面对自己,“你就没有一点为自己吗?”

    瑾睿冷萧的眸子里闪过 一撮火苗,“自然也为自己。”

    玫果这才笑着靠上他的肩膀,一路哼着小调,帮他分花拂柳。

    佩衿看着他们离开,张口结舌,又不好直接反驳,落了个有口难言,谁说她留下,他就非要做些什么……

    回头见冥红强憋着笑,一抽嘴角,没精打采的仰躺下去,“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冥红也不以为然,到床边矮几坐下,“他说的不错,你的确需要快些好起来,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

    佩衿翻身坐起,斜依着床柱,将手臂懒洋洋的搭在他的肩膀,“你天天跟着她,怎么就没点进展?”

    冥红脸沉了沉,推开搭在肩膀上的手臂,“你道人人象你这般万人迷么?”

    佩衿抬手枕在脑后,“万人迷对她可不顶用。”扫了眼他束着箭袖的手腕,“瑾睿说了,血咒没得解。”

    冥红撑着床缘的手慢慢收紧,“没得解就没得解吧。”

    佩衿收了脸上惯有的笑意,“你甘心?”

    冥红看着自己脚尖,“甘不甘心,由不得我。”

    佩衿深吸了口气,犹豫片刻,“你可知果儿上一世是什么样的世界?”

    冥红愣了愣,莫名其妙的扫了眼身边人,“我如何知道?”

    “可是我知道。”佩衿微微一笑,不管别人对玫果怎么样,知道她最多的,却是他。

    冥红‘嗤’了一声,“未必知也会说假话了不成?”

    佩衿凑近他,曲着手臂,压在他肩膀上,“你可知,她为何睡了四年,突然转醒?”

    冥红斜看着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老神仙不是有告诉王妃,说她十二岁时必醒?”

    这话王妃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她这几个夫侍有谁没听过?

    “那你可知,为什么老神仙说她十二岁必醒?”佩衿接着追问。

    “我哪知道。”冥红不耐烦的瞅了眼压在肩膀上的手臂。

    “因为我要到那时,法术才能恢复到可以去她上一世捉她回来。”佩衿慢慢离了他,又再靠坐回去,懒洋洋的看着他。

    冥红一惊,心里突然一动,“难道……你是……”

    佩衿轻点了点头,“这些,你们早晚是要知道的。”

    冥红默了半晌,“她……她上一世是怎么样的?”

    “她上一世是一夫一妻制,而她又是一个对感情执着的人,为了个儿时的情份,守着个不爱的男人也能过上五六年。所以她不能象别的虞国皇女那样,可以接受任何男人。”

    佩衿想着去寻她时所见到的,禁不住皱了皱眉,“不过……”

    “不过什么?”冥红的心慢慢下沉,如果当真如此,那她与自己且不是更加无缘?

    “不过她一旦承认了,便不会再放手。”佩衿拍了拍他的肩膀,合了眼,玫果命带七星,余下这两星却迟迟不得上手。

    他不能告诉玫果,七星聚合才能解那咒,他不愿她为了黑龙骑,有一点委屈。

    冥红过了良久,突然问道:“她上一世,是不是有一个哥哥?”

    佩衿也不睁眼,点了点头,“嗯,我在轮回台边的阴阳镜中寻她的下落时见过她儿时,的确有个哥哥,他们相依为命,过得甚是凄苦。”

    “那她哥哥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冥红胸口猛地一紧,“怎么死的?”

    佩衿睁开眼,不解的看向他,这人怎么平白对她上一世的哥哥感兴趣,“那时是她哥哥养着她,他也只大得了她几岁,靠给人打点零工挣钱糊口,也是三天两头才有顿饭吃。

    有几天实在没找到活做,去偷了两个山芋,烤了来吃,他自己没舍得吃,全给了果儿,第二天寻到个工地上的活,结果饿得没力气,从高空中摔下来,摔死了,果儿也就进了孤儿院。”他深叹了口气,“她上一世过得十分孤苦。”

    冥红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心里隐隐的痛,原来如此……

    心事重重,慢慢起身。

    “你没事找我么?”佩衿唤着他。

    冥红‘呃’了声回过话,“也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佩衿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摇了摇头,躺倒下去,闭目养神,真得快些康复才好。

    第二日,到了午后,给佩衿上过药,而瑾睿被小馒头缠得脱不了身。

    只得让冥红陪着玫果视察给弈风修建的院落,看来看去,除了门匾,已收拾得妥妥当当,不得不佩服末凡的办事能力。

    正打算离开,弈风已差人送来做好的门匾,玫果看着抬了门匾的工匠,暗暗偷笑,那人办事可真是神速,看来急着大婚之人,不止她一个。

    等包着门匾的红布拿开,玫果瞪着门匾上的‘春花秋月’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笑不出来了。

    他居然敢把妓院搬这儿来了……

    冥红也是微微一愣,眉梢一扬,笑出了声。

    玫果更是着恼,骂骂咧咧的往外急走,“他怎么不把冰心,嫣然给搬来。”

    冥红忙一把拉住她,“瑾睿有吩咐,你跑不得。”

    玫果刚才情急之下,早忘了脚这回事,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脚腕涨痛不已,扶了冥红手臂,深吸了口气,强忍下怒气,“叫人备车……”

    冥红忍着笑,“你不必去了,京里的‘春花秋月’早不在了。他就是想搬也搬不来了。”

    “不在了?”玫果愣了愣,回京以来一直没得空过去看看。

    “嗯,弈风和你同时失踪,‘俊男坊’佩衿也无心打理,里面的人,有能耐的,可以安排去处的,安排了去处,想回家的,分派了银两,放他们自行回去,那院子倒是还在,只留了两老口住着搞搞卫生。”冥红扶着她在就近的座椅上坐下。

    玫果开那‘俊男坊’不过是为了寻找弈风,弈风找到了,那俊男坊本没多大意义,关了也不觉得可惜,点了点头,“这样安排倒也合适,那‘春花秋月’是怎么一回事?”

    冥红看了看玫果,欲言又止。

    玫果看出蹊跷,“有什么,你尽管说。”

    冥红拉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才道:“你可还记得‘春花秋月’里的冰心和嫣然?”

    “当然记得。”难道是弈风失踪,群龙无首,窝里反?

    “大家万万没料到,那两姑娘心比天高,爱慕的却是弈风太子……”

    玫果慢慢的眨了眨眼,弈风那样的人,被女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想着他以前天天泡在‘春花秋月’多少还是有些不是味道,“然后呢?”

    “弈风太子在的时候,虽然对她们无意,但她们终是能常常看到他,也甘愿留在‘春花秋月’,后来太子失踪,久不见归,也就没了打理那家妓坊的心思,后来见‘俊男坊’

    散了,也就跟着散了,她们没有那么多安置费,便把那 院子卖了,钱财分给了那些姑娘。”

    冥红接过丫头送来的茶,自己给玫果斟了茶,“太子是怀念那家‘春花秋月’才给这所院子起名‘春花秋月’吗?”

    玫果捧了茶杯,喝了一口,不愿他误解弈风,也没多想,就道:“当然不是,我以前有个名字叫杜春花,所以……”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住了口,看了看他,见他神情没什么异样,又捧了茶杯喝茶。

    “以前还有一个哥哥,是么?”冥红也捧着茶杯在喝。

    玫果呼吸停了一下,又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我有三个哥哥。”

    冥红微笑了笑,“这个却不同那三个,这个会给你烤山芋。”

    玫果手一抖,杯中茶泼了一手,脸色发白,“你……你想说什么?”

    冥红放下手中茶杯,从她手中拿下杯子,放回桌上,顺手拭了她手上的水,正视着她,“我知道你很想你以前的哥哥,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哥哥。但过世的亲人是用来怀念的,而不是用来让自己痛苦的,他也不愿看见你这样。”

    玫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哥哥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如果你看见我,便会想到过去的痛,我会向冥家禀报,要求为你更换冥家的人选,等冥家新派的人来了,我便离开。”

    我们为冥红加油,打气吧~~~~

    第086章 慕秋归来

    玫果第一反应就是昨天她和瑾睿离开后,佩衿和冥红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让他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他身上没有血咒,或者瑾睿已经研究出血咒的解法,那她绝对愿意放他走,但现在……不是时候,“这个问题,我们押后再谈,回去吧。”

    玫果站起身,发现竟有些殃殃的,但很快,她便将这股不快归结为就算是久处的亲朋好友,要分开了,也会不舍得,也会觉得失落。

    也不等冥红扶她,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工匠追着她问,“这门匾还挂吗?”

    “挂。”玫果扫了眼‘春花秋月’,他喜欢就依着他。

    冥红在原地小愣了片刻,追出门口,见她正自己艰难的扶着个小丫鬟坐上软轿。

    他很自然的走到她轿边,这些年来,只要有他护送她,总是走在她轿边。

    其实在弈园的任何角落,她都是绝对安全的,不需要他保护,他这样只是一种习惯。

    玫果微垂着头,斜看着他交替着的脚,愣愣出神。

    一路上玫果很沉默,他也不知她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心烦意乱,明明昨晚决定好的事,可是说出后,心里仍是不得平静,暗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

    玫果这才抬头看向他,如今的他一双褐眸低垂,刀唇紧抿,神色间已见成熟稳重,已不再是第一次见她时,拿剑指着她的那个莽撞少年的神情。禁不住暗叹,岁月如箭,这般拖着他,也实在不该,“好,你去吧。”

    冥红握了握手中长剑,转身大步离开了。

    玫果望着他的背影转过花墙,才又叹了口气,如换成别家男子,到他这年纪,早已是儿女成群。这样挂着自己的夫侍的名义,实在是亏待了他。

    看向前面的分岔路口,想着慕秋好些天没回来,不知他院子里的下人,可有好好喂小果没有。

    到了木屋,却不见小果,问过打扫院子的小厮,才知道慕秋不在的日子,小果就在离洛那边养着,久而久之,已成了习惯,只要慕秋不在院子里,小果便会往离洛那边跑。

    虽然玫果很怀疑离洛能不能养得好小果,但这么大个弈园,这么多的下人,也没人胆子大到敢虐待慕秋的狗,倒也不必她操心。

    既然来了,虽然没看到小果,也进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给他添补的事物。

    这还是她回弈园后,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推开木门,一切依旧,全无变化,只是那些桌椅板凳的,色泽暗沉了些。

    她脚上虽然没有大问题,但行走终是有些疼痛,挪着退移到桌边,手指拭过桌边,有一层薄薄的灰,眉头皱了皱。

    末凡不在,想必玉娘约束下人松散了些,慕秋不在,院子里的下人便偷懒,不每日打扫。

    寻思着该整顿整顿下人了,可不能这么白养着这些米虫,不愿呆就滚蛋。

    也懒得再叫下人进来收拾,顺手拿了放在屋角的抹布,抹拭桌面。

    “果儿?”身后传来带着迷惑的轻唤。

    玫果眉峰一跳,他回来了……蓦然回身。

    慕秋一身黑衣的高挑清瘦身影堵在门口,背着光,硬朗的俊容陷在阴影中,“你……这么会在这儿?”

    玫果望着他在阴影中,仍亮得灼人的眸子,“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

    他看向她手中抹布,“怎么不叫下人。”

    玫果这才想起,手里还捏着抹布,忙将抹布放过屋角。脚下动作大了些,一股剧痛自脚腕传开,痛得‘哎呀’一声。

    慕秋脸色一变,急走几步,奔到她面前,扶住她,“你的脚,怎么了?”

    “只是扭伤,不要紧。”玫果见他平安回来,满心欢喜。

    离了近了,发现他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倦容,微皱了眉,抬手去抚他眼下的黑晕,“这次办事,很是辛苦么?”

    “倒不至于,只是想早些回来,路上不曾休息。”他侧目看着她的抚上他脸的小手,心里一阵猛跳,眼里露出喜色。

    这还是他重见她后,她第一次对他表示亲昵。

    抬手握了她的小手。

    玫果轻点了点头,只要他平安回来了,其他都没关系。

    冲到门外,唤下人为他备热水沐浴。

    回身问他是否用过膳,他说在马上随便吃了些干粮。

    她又忙叫人沏了茶,送些点心过来,让他先垫垫。

    他也是在疲惫,矮身在桌边坐下,看着她忙碌,胸口一片的暖。

    随意吃了些糕点,里间已备好热水。

    他站在床边,解了腰带,正要解胸前衣襟,回头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垂下手,不再解衣衫系扣,取了换洗中衣,转过里间屏风。

    玫果看着他的身影掩在屏风之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性子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脱衣,难道当真是因为这几年不在一起,分了生?

    她摇了摇头,不象。

    将他进这屋后的一举一动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扶她用的左手……

    喝茶用的左手……

    拿糕点也是左手……

    刚才接腰带也是左手……

    解胸前系扣也是左手……

    而他的右手从头到尾一直垂在身边不曾动过。

    心里陡然一惊,顾不得脚腕痛不痛,快步行到里间,绕过屏风。

    见他正单手吃力的脱着衣裳,额头上渗着冷汗,而右手仍不曾动弹。

    他见她突然进来,微微一愣,停下手上动作,“怎么?”

    玫果看了他一眼,视线便移向他垂着的右手臂,“你的手怎么了?”

    他知她是大夫,瞒她不过,微微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玫果面色 一沉,别人不了解他,她能不知他?当年她给他刮骨,去毒,他也不曾皱皱眉,如今他这神情会是小伤?

    伸手去握他的手臂。

    他微侧身避开,“当真是小伤。沐了浴,我去寻瑾睿上上药便好。”

    她握了个空,心里更是心惊,拉下脸,“慕秋,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大夫,就算我的医术比不得瑾睿,但以我是你妻子的身份,我也该知道情况。”

    第087章 四年相思终有果

    慕秋轻抿了唇,不再躲闪,由着她解开他的衣衫。

    玫果除下他外衫,眼前一片触目惊心,右手臂至肩膀的雪白中衣已尽数被鲜血渗透。

    尽可能轻的除了他身上中衣,上臂肌肉竟象是被猛生生撕裂,手骨也折断了半根。

    即便她是大夫,也不禁抖了手,眼里涌上泪,“不要动。”奔出外间,拉开木门,朝着外面小厮道:“快去请瑾公子,说慕公子伤重。”

    他这伤必须尽快处理断骨,否则这手以后只怕再也用不了剑了。

    重新回来屋内,拽了他到桌边坐下,取了医药包,先行为他清理伤口。

    他抬起左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沉声道:“别哭,我没事。”

    玫果心痛如绞,低声轻骂,“伤成这样,还说没事,这手……这手……”

    慕秋勾唇一笑,单手将她揽了,“以前好好的,却无人疼,现在伤了,反而有人疼着,对我而言该是福。再说即便是只有一支手,我一样能抱你。”

    他越说得轻松,玫果心里越是难受,“这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哪里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在她所知,天下比他武功高强之人,屈指可数,如非对方武功高得可怕,又是一番恶斗,怎么能将他伤成这样?

    “我回来时,在途中遇上寒宫雪带了几个打手,乔装打扮,潜进普国,看方向是冲着弈园来的。我寻思暗中将她杀了,不想她与那恶魔合体,功夫比以前高出许多,我竟然失手,没能刺中她要害。她所带那几人,也全非弱手,我一时间没能脱身,被寒宫雪所伤。”

    他说着,话语间带了几分狠意,“不过她所带的几人,被我杀了个干净。我那剑虽没能让她一剑毙命,却也够她寻地方养上些日子,不敢轻举妄动。”

    她为他处理伤口的手停住了,直直的看着他眼里的那抹失望,心里窜起一把火,他还是他,独行独断的他。

    他微抬了脸,触上她的目光,也不躲,面色坦然,看清她眼里的怒意时,微微一愣,“果儿……”

    玫果垂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声音淡淡,“看来你仍是了无牵挂。”

    他不禁又愣了,她……这是怎么了……如果了无牵挂,怎么会拼死的往回赶?“你……为何这么说?”

    玫果抬头直视着他,“佩衿之死已挖了我的心,如今他是活了,我才算过了这个坎,你认为我还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

    他猛地一震,以为这四年,她不肯见他,心里没装着他,与他只不过是旧时的责任,想杀寒宫雪,也不过是想为她除了这道障碍,陪上性命也值了。

    不料回来竟见她在收拾他的屋子,但隐隐感到怕是他以前想错了她,这时再听她这话,象一把大锤重重敲在他头上,将他敲醒,她竟是在乎他的。

    愣了半晌,才注意到她话中另外的内容,“你说佩衿活了?”

    玫果“嗯”了一声,“瑾睿也该来了,既然你这么巴望着去死,想必也是不待见我的,我也不在这儿自寻没趣。”

    说着放下手中药,沾血软巾,就要往外走。

    慕秋大急,不顾臂上疼痛,一把将她拽回,紧紧揽了,“我就是不舍得你,才这般急着赶回来的。”

    玫果见他这一用力,刚要止血的手臂,又渗出许多血,叹了口气,不再故意怄他,拍拍他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如果你心里当真有我,就该好好珍惜自己,你不舍得我有事,难道我能舍得你吗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不成?”

    慕秋心里蓦然塌了一处,“我以为你……心里并无我。”

    玫果又是一叹,“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情,是你不明白我过去的生活,我过去的生活的地方,一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那样才公平,可是现在……

    我觉得亏欠你们,才会想躲开。结果我躲了四年,这四年,除了给你们制造更多的痛,什么也没改变,我也想明白了,我躲开了,你们也不会开心,我又何必再躲。既然我不再放手,也就要你们也不能放手,不管何时都要好好的在我身边。”

    “果儿……”慕秋将她转过身,审视着她的眼,眼一眨也不眨。

    “难道,你不信我的话?”玫果看着他眼里色泽百变,慢慢抿紧了唇。

    “信。”他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放开环在怀里的玫果,低声道:“放心,我的命永远留在你手里。”

    笑在玫果唇边还没化开,便已夭折,“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丈夫们好好的,别无他求。”

    瑾睿在门口轻咳了声,推门进来,冷瑟的目光直接落在慕秋受伤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伤得极为厉害,玫果也不会叫他来处理。

    玫果不精通骨科,接了瑾睿背着的药箱,让出位置,等他仔细看过,才问,“他这手,保得住么?”

    “试试。”瑾睿从药箱中取了支钢针,细细的消了毒,瞥了眼慕秋,“如果你忍得住痛,这手倒是可以保,如果忍不得,我就此给你截了,也少受些罪。”

    玫果暗吸了口气,目光紧张的在二人脸上来回巡视。

    慕秋冷笑了笑,“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接着。”

    瑾睿冷清清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会将这针钻入你的骨骼,将断骨接合,等骨骼长拢了,再切开皮肉,将这针拽出来。”

    他说得简单,玫果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在这没有麻药的社会,将钢针钉进骨骼已是可怕之极,到以后等长拢了,还要生生的重新拽出来,这就不是上次那刮骨之痛可比的了。

    慕秋不以为然的嗤笑了声,矮身坐下,“动手。”

    瑾睿这才转脸看玫果,“敢不敢看?”

    玫果白着脸,仍是点了点头。

    “甚好,那不必再叫他人来帮忙。”瑾睿在桌上摊开一股油布包,将里面的钳子,剪子一一排开。

    玫果在二十一世纪时,对削下巴,塞鼻子的事,没少做,切骨,接骨也是常常接触,但看着瑾睿手中的动作,脸色仍是越来越白。

    相反慕秋虽然渗了一头的冷汗,神色都是泰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玫果的表情变化,见她心疼的叹息时,竟还笑得出。

    直到瑾睿缝合了慕秋臂上肌肉,玫果才略松了口气。

    瑾睿唤小厮打来热水,洗净手上血迹,背了药箱才道:“要手的话,水还是不要沾的好。”说完转身出了屋。

    玫果追到他身后出了门,拉住他的手臂,低身问,“他的手……当真保得住吗?”

    瑾睿拍拍她的小手,“你也是大夫,知道凡事没有一定,不过处处小心些,按理是可以的。”

    有了他这句话,也就够了,玫果长吁了口气。

    瑾睿回头望了望木门,“他到晚间必定发烧,那手是万万动不得的。你今晚留下吧,有你照看方便些。”

    虽然慕秋有小厮服侍,但这下人,怎么比得上医术精通,而又身为妻子的玫果细心?

    玫果点头应了。

    瑾睿看着她身上染了血的白衫,“进去吧,我会叫人给你送换洗衣衫过来。”

    玫果送了他出去,才转回木屋。

    慕秋刚才接骨,全是强忍着痛,等二人出去,绷紧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脸上煞白。听木门轻响,睁开眼,见玫果重新转了回来,又是一愣,“你不走了么?”

    玫果摇了摇头,“我晚上睡这里。”唤来小厮重新换过里面热水。

    打发了小厮,亲自服侍他沐浴。

    慕秋平时也不喜被人服侍,何况是她,一张煞白的脸,硬是涨得通红。

    到了夜晚与她同塌而眠,丢空了四年的心,却被她填满。

    睡到半夜,果然如瑾睿所说,发起高烧,这一烧,却是几日不得退,人也烧得昏迷不醒。

    虽然有瑾睿来回奔跑,但玫果是衣不解带的围在他床边。

    好在他自小生命力就强过常人,三日后夜里,总算是退了烧,人慢慢醒了,只觉胸口被死死压住,睁了眼,却是玫果几日不眠,困得不行,趴在他胸口上睡了,而小手还死死的压着他受伤的手腕,不容他手臂动弹。

    瞬时间,他胸腔里浪涛涌动,以后行事果然得多加小心,不可如此莽撞,以免当真伤了她的心。

    玫果只睡得一会儿,便自惊醒,暗恼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万一他昏迷中一时乱动,这手可就难好了,忙睁开眼,看向他的手臂,见他手臂在自己手下好好的,不曾动弹,才长松了口气,转过脸却迎上他满是柔情的眼。

    微微一愣,转而一喜,“你醒了?”

    他胸口一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趴上他的胸脯,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玫果不安的看向他右手臂,“小心手……”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唇紧紧封住,四年的相思,重逢后的渴望尽数在这一刻爆发。

    玫果知他性子暴烈,越是怕他动了手臂,对他推托,他越是蛮来,反而更多事端,加上与他重结良缘也是欣喜,也顺着他的意,与他尽情缠绵一回。

    直到彼此心满意足的低喘之后,才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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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8章 雾里看花

    玫果一觉醒来,身后紧贴着她后背的体温让她感到心安,用脸蹭了蹭枕在颈下的他的左手臂。

    慕秋粗壮结实的手臂动了动,手腕处的一点鲜红落在玫果眼里。

    那点红,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陌生,无论是慕秋,还是佩衿,或是瑾睿,末凡,手腕处欢爱后都有那一点血红,许久才会消褪。

    伸手抚了抚那点微突的血红,慢慢拧紧了眉头。

    “那……不要紧。”身后传来慕秋仍带着睡意的沙哑,甚是挠人。

    玫果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睁着眼,这份慵懒睡态,是在他平时里看不见的,心里一荡,抱了他赤着的精瘦腰身,照着他的唇咬了一口。

    他勾唇笑了,将她揽紧,顺势吻着她,被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蹭出了火花。

    玫果忙拦住他,“昨晚便差点动到了手臂,今天万万不能再乱动了,虽然你一支手也能抱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两支手抱我。”

    他笑着咬她的唇,身子却是老实了下来。

    玫果反正回弈园也是为了查看弈风的院子是否修建妥当,那院子已经没什么可再修补的,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由着性子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睡了个饱觉,直到寻思着瑾睿快过来给他换药,才起身收拾。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热,但有风吹过也有些微凉。

    玫果从慕秋衣柜里取了套中衣,剪了右手衣袖,与他穿上,外面再为他穿上宽大的外袍,这样一来,外面虽然看不出他的手臂有什么问题,换药却是方便,也不会接触到他的伤处。

    在为他拉平袖口时,不经意又看到他手腕上还没消褪的血红印子,问道:“这血咒可还有发作?”

    他单手搭上她肩膀,“不见你的这四年,想你得紧了便会发作。”

    玫果心里暗恨,也不知那恶魔到底下的什么咒,这么难解,竟让瑾睿到现在还没研究出解法,“发作时,痛得厉害吗?”

    “想得不深,到也不厉害,想得紧了,的确是难忍得很。有你在身边,这到是无防。”慕秋听下人在门外传早膳,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起身开门。

    饭后不久,瑾睿过来给慕秋换过药。

    慕秋自回了弈园便没能出这间院子,见瑾睿说手伤只要不乱动,其他行动也是无防,便晃出院子,去离洛处看小果。

    瑾睿要过玫果处为佩衿治疗,玫果也就随着他回了自已院子。

    她挽了瑾睿,一路追问血咒的事。

    一阵风吹过,清清凉凉,瑾睿在一棵垂柳前停下,回身看她。

    她忙随他停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慕秋那儿没有镜子,洗脸,绑头发,都是随意而为之,难道是在他那儿洗脸没洗干净?

    瑾睿拂开她眼前的一枝柳条,“你在担心冥红?”

    “他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你……你别乱想……”玫果低头看着脚尖,象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我为何要乱想?”

    他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我对他……没有非份之想,我有你们已经足够了。”玫果咬着唇,声如蚊咬,“他要走了……”

    “那又如何?”瑾睿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人生不出任何感想。

    “我不想他以后的生活因为血咒困扰。”玫果与他生活了四年,知道凡事瞒不了他。

    “这有何难?”瑾睿放开她的下巴,转了身,继续不急不慢的前走。

    “你有办法?”玫果三步并两步追上他,拉了他的衣袖。

    瑾睿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从她小手中拽出自已的衣袖,独自前行,“在他离开前,你与他睡上一觉,以后每年与你欢好一次,即使是没解药,也不会发作。”

    玫果一张脸涨成了猴屁股,眼里燃了两撮怒火,一跺脚冲着他后背吼道:“瑾睿,你太过份了,你当我是什么?”

    瑾睿回头望了望立在原地的她,仍是神色冷清瑟瑟,“你自是我的妻子。”

    玫果奔上两步,又拽了他,又急又恼,“那你还说这种混话?”

    瑾睿被她拽得脚下一个踉跄,只得站定,看着她的一脸怒容,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我也想,你独与我厮守,但此生是不能了,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他的妻子。”

    玫果望着他静如止水的眼,心里的怒火被一点点浇灭,“不就是一个名份吗?如果解了血咒,他离开弈园,遇上喜欢的女子,与心爱的人相厮守,不强过在这弈园?”

    瑾睿握了拽着他衣袖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他的墨绿阔袖滑下,掩了两个人相握着的手。

    感情之事当真是雾里看花,她看不清,也勉强不得,“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送他些药丸,虽然解不了血咒,但如果他管得住自已的心,发作前服下一粒,也不会过于痛苦。”

    玫果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什么叫管得住自已的心?那管不住,又将如何?

    “睿啊……”

    “嗯?”

    “我这个身份是不是很糟糕?”

    “有点。”

    “有件事,怕你怪我,没敢告诉你……”

    “呃?”他转头看了看她。

    她低着头,看着身前被脚尖踢得轻漾的白色裙摆,话在嘴边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瞳瞳的性命和我的绑在一起了……”

    他微微一愣,“呃?”

    玫果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是说……如果我死了……瞳瞳也会……”

    瑾睿心间也是隐隐作痛,面上没多少表情,眼眸却是微微闪过一抹心疼,将握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这事,我知道了。”

    玫果喉咙一哽,“佩衿告诉你了?”

    他轻“嗯。”了一声。

    “怎么不见你说起?”玫果仰起脸看他清萧的侧脸,“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你打我出出气,别闷在心里。”

    他也转过脸看她,见她微红着眼,将她的手握的越发的紧,“我打你做什么?万一打出个好歹且不亏了瞳瞳,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活得长久些。”

    玫果心里一宽,为这事,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睿……”

    他淡淡的又睨了她一眼,“不过这往后,你如果为了谁要死要活的,我可不饶你。”

    玫果咬着唇,垂下头,唇边噙着笑。

    有夫如此,此生还有何怨?

    第089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十五,普国……普国太子与虞国平安公主大婚,举国欢庆,摇摇欲坠的虞普二国联盟关系,再次牢靠。

    处于惶恐中的百姓,总算安了心,七日七夜,普都灯火昼夜不熄,鲜花洒满京城,欢声不断……

    七日后,太子带着铁骑离开京城,重赴边界,一来为着防范蠢蠢欲动的外寇,二来为迁都的事做最后的修建和准备工作。

    玫果受命前往燕京。

    三个月后,燕国……太子立妃,此太子妃不是别人,却是太子当年的妻主,虞国皇女,虞燕二国正式结盟。

    有人认出站在马车上,与太子携手游城的平安公主,竟是当年传闻与太子逛花楼,有断袖之情的美少年,断袖一说,终于得以寿终,几年的皇家丑闻成了笑话,一笑而过。

    太子与太子妃已有一个小皇子,人丁单薄的燕国皇屋又得续香火,更是天下大喜之事。

    燕京百姓歌舞不断,连庆七日……

    七日后,末凡带着亲信前往边界与弈风汇合。

    至于虞国这方,一来玫果对战事一窍不通,二来为了掩寒宫雪的耳目,仍做她的翘脚郡主,爱上哪儿上哪儿。

    末凡离开燕京,她在燕京自是呆不习惯,无奈寒宫婉儿见了小馒头,一门心思全放在这长孙身上,爱得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他喜欢的玩意,天天哄着他高兴。

    小馒头说句什么东西不见了,寒宫婉儿能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寻来给他,好在只是在宫里不见了东西,如果是去皇宫之外不见了什么,只怕她能去把整个京都地皮给铲一遍。

    玫果对她这种溺爱很是头痛,阴晦的暗示过寒宫婉儿,对孩子不能过于溺爱。

    寒宫婉儿对当年玫果跳崖一事,心里有愧,加上玫果为她添了这么个宝贝孙子。对玫果说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着恼,不过玫果说归玫果说,她全当耳边风,反而觉得玫果对小馒头过于严厉,亏了小馒头,于是对他的宠爱越加的连本带利。

    玫果恨得牙痒,偏寒宫婉儿除了对小馒头过于的溺爱,别的又挑不出他的毛病,对她还不时问寒问暖,百般关心,弄得她是有气无处发,有苦无处诉。只得一封急函写给末凡,要他好好劝劝他的娘,管管他的儿子。

    末凡接了信,等忙完公事,细细看了,可以想象得到玫果是何等的黑口黑面,禁不住的笑,心里却是暖成一片,只回信说,小馒头天性纯良,让她尽管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心云云。至于责怪他母亲,和训斥小馒头的话却是半字没有。

    玫果接了回信,更是气得差点崩了血管,如不是隔着这千山万水,她恨不得杀到边界,一脚踹死那助纣为虐的末凡。

    就在她为小馒头之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虞国一道圣旨传来,才结束了她这郁闷又憋屈的日子。

    然虽然解了她目前的困境,却多了些新愁。

    那就是冥红的事。

    自从那次冥红跟她提过要走一事后,便没再提起。

    她开始还会有所担忧,到后来,不见他有什么异样,暗想只怕是自己太过多心,那日他或许遇上什么郁闷之事,随口说说,过后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然这道圣旨却让她瞬间醒悟,他不提,并不表示,他没有行动。

    女官话中之意说冥家长公子,冥红护驾长公主多年,功绩累累,允他之意,隐退二线,划地封侯以示奖赏,要他以后多教导些得力的人才出来。

    念他是冥氏家族中最强势的一脉单传,不能让他此脉断了香火,故将虞皇所收的义女,环玉公主赐予他为妾。

    冥红是玫果的夫侍,这个名份是当初定下就不能改的,所以环玉公主只能为妾,而他纳妾,也得由玫果经手。

    而玫果也得回虞国行正式接任太女的仪式,正好将为冥红纳妾一事一起办了。

    这么说起来也就是,玫果与冥红以后便是分道扬镳,除了挂了个妻主的名份,各不相干了。

    女官念完圣旨,让开一步,让站在她身后的一名黑衣劲装少年上前一步,道:“公主,这是冥家为您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功夫虽然略逊冥侯,却也是冥家出类拔萃的。”

    玫果木讷的点了点头,出于礼貌的看了看那个少年,至于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曾看清。

    接了圣旨,等来传旨的女官带着那少年离开,仍久久的跪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若问她想什么,她却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她成年,冥红就守在她身边,虽然她大多时候觉得他象影子,但终是习惯了这个影子,突然回头,身后没了这个影子,就会觉得冷清孤单。

    她一直希望他自由,现在的确是机会,他封了侯,不用再为他人挨刀挡箭,会过上太平的一生,娶妻生子,怎么看这生活都是美好的,按理她该为他高兴,但她竟没能笑出来。

    她不起身,单膝跪在她身后的冥红也是不动,垂着眼看着膝前地面,垂着的浓睫掩着眼里的痛。

    最后还是小馒头探手探脚的进来,搂了玫果的脖子,“娘亲,冥爹爹要去哪里?”

    玫果才回过神,深吸了口气,搂了小馒头,“冥爹爹要回家了。”冥爹爹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才发现,原来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认可他这个身份的,包括小馒头。

    站起身,揉了揉跪麻了的膝盖,回头对冥红道:“你要自?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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