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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番外第98部分阅读

    俊男坊+番外 作者:淘肉文

    了上去,拦在牛前面,“婆婆会难过的。”

    另一个小孩望了望林子外,催到:“快些,老太婆回来,就放不成了。”

    牵牛的小孩听了,将小馒头往旁边一推,又将他推倒在地上。

    牛屁股后面的男孩手里拿着根竹子,照着牛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记。

    牛受了惊,踢了蹄子就跑,站在旁边的小孩拿着手中竹棍朝牛一晃,牛又是一惊,转了方向,朝着坐倒在地上的小馒头方向踩了过去。

    小馒头吓得忙抱了头,缩成一团。

    那群小孩见牛要踩到人了,顿时吓得一拥而散。

    那最大的小孩跑了两步,回头见小馒头趴在地上,牛已跑开,吓青了脸,忙朝着小馒头家跑去。

    玫果正睡着,突然惊醒,见身边没了小馒头,见门虚掩着,怕小馒头又出去惹事,忙起了身,拢了拢头发,开门出来。

    见一小男孩神色慌张的奔来,边跑边喊:“睿大夫,睿大夫,平凡在前面林子被牛踩了。”

    玫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拉住跑得气喘吁吁的男孩,“在哪里被踩了?”

    男孩喘着粗气朝着前面林子指了指,“就在林子里有两棵树并在一起的那儿。”

    玫果顾不得再问,挺着大肚子,惨白着脸,朝着男孩指的树林奔去,她现在已怀胎八个月,行动十分不便,任怎么跑,也跑不快,急得汗流浃背,只恨不得自己能长成一对翅膀来。

    耳边反复响着末凡的声音,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如果凡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进了树林,站在男孩所说的地方,并不见小馒头,心里略定,隐约听见不远处有疾跑的踢踏声,心里一紧,“凡儿。”

    唤了两声,不见有人答应,刚送下来的心,又再揪紧,朝着声音传来方向奔去,转过树丛,见孙家的牛象疯了一般在树林里乱转,而小馒头缩在一棵树下,手里紧紧捏了支金针,吓得面色苍白,抬头看见玫果,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颤着声轻唤了声,“娘亲。”

    牛随时可能踏到他身上。

    玫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怕惊了发狂的牛,压低声音,“凡儿,不要动,娘亲来救你。”

    她深知发狂的牛,越斗越狂,哆嗦着腿,绕着路,小心向小馒头靠近。

    小馒头见玫果靠近,伸了小手,向她扑来。

    牛正朝着旁边方向奔过,突然见到有东西跑动,掉了头朝着小馒头奔来。

    玫果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其他,扑向小馒头,将他紧紧抱住,就地一滚,虽然避开牛角,仍是被它踢了一脚,牛跑开几步,又自调头,向她们撞来。

    玫果忍着痛,拼了全身力气,抱着小馒头滚开。

    然牛很快又再回转,她实在没了力气再闪,只得弓了身子将小馒头小小的身子死死护在身下。

    眼见她要被牛角顶中,小馒头从她身下伸出手臂,手里捏着的金针,扎进牛头。

    牛‘轰’的一声倒地,整个牛头压在玫果腿上,便自不动了。

    玫果全身疼痛难忍,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馒头从她身下爬出,去推压在玫果身上的牛头,可是三岁多的娃娃哪里推得动这庞大的牛。

    玫果咬着牙,强行坐起,正想设法将腿从牛头下移出腿,腹部一阵剧痛,暗道不好,腿间一股热流泄出。

    小馒头正推着牛头,见玫果沾了土的白裙被血染红,愣愣的唤了声,“娘亲。”

    玫果捂着小腹,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小馒头一愣之后,转身就跑。

    玫果望着小馒头跑开,想唤他,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小馒头出了林子,直奔回家,见爹爹还没回来,又朝着村西的方向疾奔。

    远远见家人走来,扑了过去,急呼,“爹爹,爹爹……”

    瑾睿一把抱住跌跌撞撞奔来,神色慌张的小馒头,“凡儿,怎么了?”

    小馒头两眼包着两包泪,喘着粗气,小手指着身后林子,“娘……娘亲……流……流血了……”

    瑾睿脑袋一麻,浑身冰冷,抱着小馒头,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急跃。

    第043章 保孩子

    玫果仿佛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或许这次,真的走不掉了,总算可以去下面陪伴弈风。

    慕秋愤怒的眼神,佩衿温柔的笑,冥红默默的注视,离洛不怀好意的眼眸一一在眼前晃过,欠他们的,这一世都无法再还,一直以来都不知该如何去还,这样走了,反倒不必再还了,有一丝欣慰。

    一张天崩而不惊的从容俊颜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深深地凝视,让她再也移不开眼,这一走真的是永别了,刚才的那丝欣慰瞬间消散,化成浓浓的不舍。

    这些年虽然不曾见他,但知道他在那个方向,不时的望向那个方向的天边,就当是看见他,可是现在真的要看不见了,难言的心痛让她无法否认。

    她突然好想告诉他,他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和他一般无二的儿子,是他们的孩子……

    瑾睿抱着小馒头的身影换去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泪慢慢渗了上来,要撑住啊,这么死了,孩子怎么办,瑾睿怎么办?

    这些年她不会感觉不到,自己就是瑾睿的天,自己没了,他的天也塌了。

    一身痛得象是要散了一般,眼前的景致越来越模糊,她身不能动,咬紧牙,使劲闭上眼再睁开,心间只有一个念头……撑住,一定要撑住,撑到他来,撑到他寻到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多少次强行咬破唇舌来让自己尽量的清醒,一抹墨竹的身影抱着小馒头撞进她的眼帘,她释然了,望着那抹朦胧身影,唇边化开浅笑……终是等到了……

    慢慢闭上眼,眼前所有景致消失,没了任何知觉。

    触目惊心的红,晃得瑾睿脑子‘嗡嗡’作响,自幼随父,学毒学医,看惯了生生死死,从不为生死所动,即使是亲手杀死妹妹,也只是心痛,而此时从未有过的恐惧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放下手中小馒头,双目紧紧停驻在玫果脸上,她唇边欣慰的笑,带不给他一点安慰,只有更多的忧虑,“凡儿,跟着爹爹。”

    推开压在玫果身上的牛头,取了金针,指动针下,紧张得额头上滚下滴滴汗珠,待她身下出血渐止,收了针,小心的将她抱起,唯恐动作大些,便将她揉碎,“凡儿,快跟着爹爹。”

    转了身大步往家中急赶。

    小馒头跌跌绊绊的急跑着跟在瑾睿身后,地上不平,他年纪又小,一脚踩在一个小坑里,扑到在地。

    瑾睿听到小馒头跌倒的声音,回头张望,心里一紧,怀中玫果却命悬一线,顾不上回头牵扶小馒头,脚下不停,沉声道:“凡儿,男儿跌倒了,要自己起来。”

    小馒头两只小手撑地,跪趴在地上,两眼噙着泪,哽咽了一声,“娘亲。”自行爬了起来,也不揉摔痛了的渗血的膝盖,向着瑾睿远去的身影急追。

    膝盖上痛,跑得又急,没跑多远,又自摔倒,咬咬牙,又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追着瑾睿,噙着的泪始终没流出来。

    回到家中,瑾睿正在屋里一边烧水,一边焦急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玫果。

    小馒头小心的推开门,蹭到床边,伸着小手去摸母亲的脸,见手上有泥,忙缩了回来,在衣袍上擦拭干净,才重新去摸母亲微凉的脸,轻唤着,“娘亲……”

    玫果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终是没能睁开。

    瑾睿心里抽痛不已,过来抱了小馒头,“凡儿乖,让娘亲休息一会儿,可好?”

    小馒头眼里滚着泪花,看着爹爹,“娘会不会死?”他虽然年幼,但自出生就在看着爹娘与病患打交道,见过不少死人的事,所以小小年纪就知道人会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瑾睿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勉强笑了笑,哄着他,“不会。”掀开他的小袍,查看他膝上伤口。

    见他小小的膝盖上,虽然皮翻肉裂,但只是皮外伤,从怀里取了金创药,“爹爹要给娘亲看病,凡儿会自己处理么?”

    小馒头点了点头,接了金创药,从瑾睿膝头爬了下去,缩到一边,自己撩了摔破了的裤腿,清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硬是没吭一声,怕吵到母亲。

    瑾睿做好准备,在床边坐下,为她把了脉,取了针包,慢慢摊开,手沉而稳,眼眸里却含着纠结。

    伏低身,在玫果额头轻轻一吻,轻声道:“果儿,等不得了,这孩子不能再留,你撑住。”

    玫果长睫轻颤了颤,竟睁开了眼。

    瑾睿的心瞬间抽紧,“果儿。”

    玫果凝视着他,吃力的移着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身子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唇闭闭合合,才挤出几个字,“保孩子。”眼里没有一丝犹豫。

    瑾睿清俊的面颊抽了抽,柔声道:“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有孩子,别说话,保住体力。”

    玫果轻摇了摇头,神色决然,眼里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保孩子,孩子死了,我绝不活。”

    她两世从医,哪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的状况,要想大人孩子同时保住,只怕是……暗叹口气。

    引了孩子,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让她活命。

    如果她死了,孩子也没有,瑾睿这一世,再也没有想头了。

    而舍自己,保孩子,以他的医术,那是百分百,她死了,还有孩子需要他抚养,还有孩子让他牵挂,他总不能舍了孩子,做出什么傻事。

    时间长了,不求他能忘了自己,但终会淡。

    瑾睿的心一点点的滴着血,闭上眼,再睁开,“我做不到……”他可以离开她,但不能承受失去她……

    玫果拼了最后的力气,瞪视着他,“如果我活着,我便要看到孩子,如果看不到孩子,你不如乘现在去为我备口棺材。”

    说罢,不再看他,慢慢闭上眼,脸上一片淡然。

    瑾睿知她的性子是何等烈性,说出的话,绝不容人怀疑真假,身上一阵阵的冷,望着她决然的面颊,目中隐隐赤红,平素冷萧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此刻满面的痛楚歉疚再无遮掩。

    无数绵密钢针扎进心头,痛到极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044章 求生

    玫果呼吸越来越弱,瑾睿墨眸一沉,定下心神,望了眼屋角的小馒头,也不叫他回避,如果玫果当真走了,那他也可以看见母亲最后的一刻。

    于被中除了玫果身上染血的锦裤,曲起她的双腿,揭开绵被,手中银针准而稳的落在她身上各处|岤位。

    小馒头坐在屋角小板凳上,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安静得如同这屋里并没有这个小人儿的存在。

    许久以后,一声洪亮的婴啼在屋中缭绕。

    瑾睿细细的洗净婴孩,用小锦被包了,看着怀中弱小的小人儿,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将她放在昏迷不醒的玫果身边,转身将已睡着的小馒头抱起,放到身后竹榻,为他挟好被角,才重新坐回玫果床边。

    握着她冰冷的手,吻了又吻,泪从赤红的眼眸里流下,湿了紧握在一起的手。

    将泪湿的小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紧紧盯着气若游丝,随时可能断气的玫果那张惨白无色的脸,低声呜咽,“学了一身的医术,救人无数,却救不了自己的女人,此生还有何意?”破碎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就这么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夜已深,四下里没有一点声音,他第一次觉得夜会静得如此可怕。

    他不愿眨眼,只想着,或许在她离开前能睁开眼,看上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远处又敲过一次更声,她仍在呼吸。

    他将与她五指相扣的小手紧了又紧,一遍遍的轻唤着她的名字,只求她再看一看他,看一看他们的女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玫果象做了一个梦,梦中听见瑾睿的声音不断的唤她,听他低低的告诉她,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她觉得很累,怎么也睁不开眼,但真的想看看他,看看他们的女儿,哪怕一眼,拼命地挣扎,突然间不知身体内哪来的力气,竟深深的吸了口气,睁开了眼,望进一双痛绝的眸子,那双原本冷萧的绝美的眼眸,这时竟蒙着泪,续而闪过一抹带着痛的惊喜,哆了唇,却没哽出一句话。

    玫果虚弱的朝他笑了笑,抬手去拭他眼角的泪,“我回来了。”

    瑾睿愣愣的任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松开自己紧握着的小手,探向她的脉搏,片刻后将脸伏进她耳边秀发,紧贴着她的脸颊,象小孩子一般,低声哭泣,“你撑过来了,你终是撑过来了……”

    他这辈子都不曾这般哭过。

    玫果抬着无力的手,抚上他的脑后发束,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杂瓶,这样的男人,让她怎么放得下,一走了之。

    等他略为平静,才又再问,“我们的孩子呢?”

    瑾睿这才想起孩子,忙抬起脸,转脸拭了泪,见她笑看着自己,有些难为情,扶她坐起,靠在自己怀里,从枕边抱了熟睡的婴孩,放到她怀中,唇角带笑,“是个女儿。”

    玫果长松了口气,他果然保住了孩子,低头看怀中小人儿。

    小小的婴儿被包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小脸,因为未足月便出,入手甚轻,小脸不似小馒头生下时那般肉乎乎,圆团团,但皮肤竟难得的白里透红,整张脸像极了瑾睿,美得如瓷娃娃一般。

    她心头淌过一湾温泉,喜得眼中泪夺眶而出。

    泪滴在婴孩脸上,小人儿慢慢睁开眼睛,水汪汪的一晃,也盯着她看,连眼睛也像极了他……

    玫果鼻尖又是一红,越看,心里越是喜欢,脸上却故意沉了下来,“也不知是你去哪儿弄了个孩子忽悠我,竟没一处像我。”

    瑾睿刚经过一场大悲,又大喜,这时又见她使横,忍俊不禁,揽了她,侧身吻上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哪有你这般不讲理的女子,自己生下的孩儿却不认账。”

    玫果也笑,又低头看孩儿,“你说,我玫家的遗传基因怎么就这么差,凡儿无一处像我,这孩子又无一处像我。”

    瑾睿笑而不答,拿了靠枕塞在她身后,扶她靠好,“我去给你盛些鸡肉粥,你失血太多,无论如何得补上一补的。”

    他虽然并不指望她能逃得一死,但仍备下了进补粥食。

    玫果笑着目送他出去,不顾身体虚弱,解了衣衫,喂食怀中小人儿。

    瑾睿进来见她正在喂孩儿,浓眉一皱,“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再喂她,我喂她些米汤便好。”放下手中碗,过来要抱走婴孩。

    玫果哪里肯,护着婴孩,不肯放手,瞪了他一眼,“她不足月便出,身子本就虚,怎么再让她吃你的米汤,你这当爹的太煞狠心。”

    瑾睿真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但她身子虚弱,也不敢与她硬抢,更不敢惹她生气,只得由着她喂饱了婴孩,才从她怀里抱过又自睡着的婴孩,放到她身边,端了肉粥,一口一口的喂她食用。

    玫果身上也乏累无力,由着他服侍。

    看着他眼里一直没能消去的喜悦,心里也是柔情万千,这次难产死里逃生,只怕是吓得他不轻。

    抬手握了他端着粥碗的手,“有你在,我怎么舍得走?”

    他长睫轻颤,心尖一震,抿了唇,浅浅一笑,舀了勺粥,送到她唇边,“你可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玫果吃了粥,眨了眨眼,“她姓濮阳,名字你想。”

    瑾睿哑然失笑,“姓玫,我也没意见。”

    玫果喝完最后一口粥,“我知道你早有计较,说吧。”

    瑾睿放了手中空碗,拧了湿巾为她擦脸,看着床里婴孩,眼里竟是爱怜,“你怀上时,我便有想过,只是那时不知是男是女,便没对你说。”

    玫果挑眉一笑,“看来你一早便盼得个女孩。”

    瑾睿笑不否认,抬手轻抚着她的眼,“叫曈曈,可好?”

    “曈曈……”玫果轻念着这个名字,“千门万户曈曈日,曈曈指着希望,阳光。”双眉一扬,“甚好。”

    转身拿手指去抚婴孩细滑的小脸,“曈曈,你以后就叫曈曈。”

    瑾睿眼中更是暖成一片,起身净了碗回来,除了外衣,揽着她睡下,“这才醒,别强撑,睡吧。”

    玫果也感体力不支,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青竹香,合上眼。

    早晨……

    小馒头揉着眼从榻上坐起,看向对面床上的母亲,一骨碌爬下床,放轻脚挪到玫果床前,见母亲熟睡未醒,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并不像以前看过的那些死人,摸摸母亲的手,也是暖暖的,松了口气。

    抬头看见躺在床里的小婴孩,小婴孩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小馒头与她大眼瞪小眼,觉得很是有趣,转身出去厨房寻了爹爹,得知那就是娘亲肚子里的妹妹,喜得发了狂,跳着奔出厨房。

    瑾睿看着消失在厨房门口欢悦的小身影,眼里露出笑意。

    小馒头正要进屋去看妹妹,见屋角有蚂蚁搬家,排成一排,煞是好看,但挂记着屋里小人儿,舍了蚂蚁,进了屋。

    趴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那小婴孩不哭不闹,也看他。

    小馒头越看越喜欢,又想到门口的蚂蚁,偏着头想了想,从母亲脚下爬上床,将曈曈一点点拖了出来,下了床,抱了曈曈,蹒跚着往门口走。

    玫果一觉醒来,耳边是欢悦的鸟叫,心情顿时大好,又觉得身上体力恢复许多,虽然仍是疼痛,但比起昨日已是无比舒畅,睁开眼,眼前阳光灿烂,身边没了瑾睿的身影。

    微微一笑,这时辰,他的确不可能还赖在床上。转头看向床里,却不见曈曈。

    接着听见一阵蹑手蹑脚的细碎脚步声,撑起身向门口望去,只惊得魂飞魄散。

    见小馒头双手吃力的抱了曈曈,满面喜色,正走向门边。

    曈曈早产,身子骨较轻,但小馒头也才三岁多,能有多少力气,抱着曈曈自是吃力。

    玫果捂着张大了的嘴,不敢出声,怕出身惊到小馒头,失手摔了曈曈。

    坐起身,踏了鞋,想不出声音的靠近他,从他手中夺了曈曈。

    小馒头走到门边,正不知如何空手出来开门,门‘吱’的一声开了。

    瑾睿低头看见抱了曈曈的小馒头,也是一愣,再看向欲起身,一脸怒容的玫果,微笑着蹲下身,并不抱回曈曈,问小馒头,“你抱着妹妹做什么?”

    小馒头见到爹爹,本有些心虚,见他并不着恼,松了口气,将欲往下滑的曈曈往上耸了耸,“蚂蚁在搬家,很是好看,我带妹妹去看蚂蚁。”

    瑾睿笑了笑还没说话,玫果却怒到极点,这孩子太过胡来,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凡儿,你太过胡闹。”

    小馒头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非但没将抱着曈曈的手放开,反而抱得更紧,战战兢兢的扭头看向竖起眉头的玫果,慢慢垂下头,委屈的看着正看着他的小婴孩。

    瑾睿将小馒头和曈曈一同抱进怀里,对玫果道:“不要吓到孩子,你身子太弱,不要下床。”

    玫果见他抱了曈曈,才松了口气,重新上了床,正要责骂小馒头,听瑾睿对小馒头道:“爹爹带妹妹和凡儿一同去看蚂蚁搬家,可好?”

    小睿睿出生了,撒花撒花~~~~~~~

    第045章 谁更无赖

    小馒头被玫果呵斥后,虽然牵了瑾睿的手出了屋外,但已经没了看蚂蚁的兴致。

    靠在瑾睿的膝盖上,看着他怀里的瞳瞳,“爹爹,凡儿是不是真的错得很厉害?”

    瑾睿摸了摸他的头,“也不是。”

    “那娘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小馒头更觉得委屈。

    瑾睿笑了笑,“如果爹爹抱着凡儿,不小心把凡儿摔了,凡儿会不会痛?”

    小馒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会痛。”伸手摸了摸膝盖,昨天摔伤的膝盖,现在还在痛。

    “那凡儿刚才抱着瞳瞳是不是很费力?”

    小馒头又点了点头。

    “凡儿如果抱不住了,把瞳瞳摔了,瞳瞳也会很痛。”

    小馒头用力的点了点头,“等凡儿长大了,有力气了再抱瞳瞳。”

    瑾睿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头,“娘亲身子不好,凡儿是男子汉,要多让让娘亲。”

    小馒头又再点头应了,“可是……”说完大眼一黯,撅起了小嘴,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为什么娘亲总凶凡儿,娘亲不喜欢凡儿吗?”

    瑾睿将他搂了,和气道:“娘亲对凡儿严厉些,是想凡儿成为亲爹爹那样任何难事到了手中,都能迎刃而解的人者之尊。”

    虽然小馒头一直不能接受他另有亲爹爹的说法,但在瑾睿多次引导下,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了,不过是多个爹爹罢了。

    小馒头对他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却是记下了,“亲爹爹很厉害吗?”

    瑾睿点了点头,“凡儿的亲爹爹和叔叔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两个男子汉。”

    玫果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馒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亲爹爹和叔叔是什么人,但很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回身抱着瑾睿亲了一口,“凡儿还是最喜欢爹爹。”

    瑾睿勾唇笑了,拍拍他的小屁股,“爹爹做了凡儿喜欢吃的肉包子。”

    牵着他的手进了厨房,等他拿了肉包子跑开,一手抱了瞳瞳,一手端了给玫果炖煮的粥食返回屋中。

    见玫果望着他的神色有异,显然听见了自己和小馒头的谈话,将瞳瞳递与她抱了,坐在床边,轻搅着碗中的热粥。

    玫果看了他半晌,“你明知我想凡儿离那人远些,永远不参于国事,你为何还跟他说那些。”

    瑾睿抬眸看了看她,“你不该这么对他,他是凡儿的亲爹。”

    玫果沉默了,良久才道:“他反正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果有一天,知道了呢?”瑾睿面无表情。

    玫果愣了,自从佩衿来过,她就已经想到,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只是不愿承认。

    瑾睿舀了勺粥递到她唇边,“粥凉了,吃吧。”

    末凡揭开珠帘,好整以暇的踱到书案后坐下,看向对面床上一腿曲着一腿伸长,悠然靠在床柱上的弈风,“不装睡了?”

    弈风双手扣在脑后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窄眸,慵懒的回视着对面面色从容的儒雅俊颜,不管他再从容,眼里却有一抹掩不去的怒意,弯唇一笑,一脸的无赖,“我只道未名氏有多深沉淡定,原来也不过如此。”

    末凡侧脸一笑,转过脸重新看向他时,眼里已没了怒意,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玉尺,“你好歹也得称我一声兄长。”

    弈风一挑浓眉,将末凡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你我没有半点想象,拿不准是不是冒牌的。”停了停,接着道:“再说你这人一颗心千万的窍,与我拉关节系,有鬼,有诈,这兄长还是不叫的好。”

    末凡“叭”的一声将玉尺压回桌案,浅笑道:“睡了几年,居然没把脑袋睡愚钝了。”

    弈风也不谦虚,懒懒道:“好说,好说,我睡愚钝了,无人与你斗,你过得且不会好生无聊。”

    末凡又是一笑,修得整齐的指甲轻刮着玉尺,“甚好,既然这样,我也少了许多麻烦,我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弈风枕在枕后的手拿了下来,环抱在胸前,“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账可算的。”

    末凡眉梢一跳,无赖见过不少,无赖到这地步的,倒是少见,摆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何况我这冒牌货呢?”

    弈风“呵……”的一声笑,“看来你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这账,我不算,也得算了。”

    末凡也不否认,“今天这账不算清楚来,明天,我可就寻不到你的人影了。”

    弈风撇了撇嘴,与他斗了十几年,想骗过他,实在不大可能,索性闭了嘴等他的下文。

    末凡身子后仰,靠在椅靠上,淡淡的看着他,“当年你冤我刺你一枪,害我守了你近四年……”

    弈风抬了抬手,“打住打住,当初如果我慢上一步,还不知你怎么冤我呢,这不过是你输我一棋,可非我欠你的,这条免谈。”

    末凡眉头敛了敛,随即放开,“也罢,就当我棋输一着,这条不算。那你昏睡的那三年,你普国之事丢着不理,全由我一人勉力拉扯,功劳苦劳,自不必说。三年光阴,我也不与你细算,普燕二国之事,我也不要你还上三年,只需往后一年时间,由你来操劳操劳了,容我休息一年。”

    弈风不以为然的望了望天,“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也说了,我是昏睡三年,国家大事,我就是有这心,也没这力。如今你生龙活虎,半点毛病没有,我为什么要为你管这燕国的破烂国事?再说是你硬把我弄回来,拉着我,不让我死,也不是我自愿的。哪能你强行把我弄活了,却又来逼我给你当跑堂的?霸道二字,可不是这么写的。”

    末凡被他一席无赖话说得气不知打哪儿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霸道二字不是这么写,难道无赖二字,却该这般写法?”

    弈风笑了笑,在床上伸腿展脚的活动,“好说,好说,你这条也做不得数,还有没有别的,没了,这账自也不必再算。”

    末凡vs弈风,无赖大比拼,大家认为谁输谁赢?

    第046章 输赢难定

    末凡打算来和他谈,也就料到了他会赖,心里虽然对这无赖是一肚子的火,表面上仍是淡然得很,“那你恢复功力的这半年时间怎么算?”

    弈风谑笑着看着末凡极力的隐忍,快意非常,“我不过是躺多了半年,且能就由得你去逍遥快乐一年时光,再说我如今哪知道外面被你捣鼓成了什么光景,我对这世道一无所知,即使是有这心,也力不足,所以你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别指望丢个烂摊子给我。”

    末凡无语的一抿唇,恨不得狠狠赏床上那人一黄金棍,“还装?这半年,你虽然不能动,但明明醒着。这些日子,我在这儿所说的哪句话,你没听个明明白白?”

    慕秋撩帘进来,抱了手靠在桌边看热闹,“原来这半年来,你把大小事务搬到这儿来处理,就是为了让他听明白。”

    “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弈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这功夫尚未恢复,困乏得很,睡一觉再谈。”说完当真伸长手脚的滑躺下去。

    末凡再好的耐性也被他这几年磨出了脾气,瞪着床上唇边挂着得瑟的弈风,俊儒的面颊上蒙上黑色,“当真没听见?”

    弈风也不睁眼,“功力尽失,听力迟钝,自是一句也没听见。”

    末凡冷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当真功夫尚未恢复。”说着,手掌在书案上一撑,身子离案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床前,翻掌向床上拍去,劲风瑟瑟,丝毫不留余力。

    弈风迅速往旁边一滚,翻身跃起,自他头顶跃过,稳稳落在他身后,“哦呵,要杀人不成?”

    话没落,末凡阔袖翻飞,手掌又自拍来,闪避已是不及,忙抬掌接下,二人各退一步,“来真格的?”

    末凡浅浅一笑,“不是没恢复吗?”不等他回话,又自抢上,猛攻。

    弈风见他来势凶猛,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全神应对。

    二人你来我往的打开了,此番虽无兵刃在手,但架势丝毫不差过上次决斗。

    慕秋是好武之人,见二人动上手,掌来拳往,打得好不精彩,自觉的退到拱门旁边,靠了雕花门,抱手看热闹。

    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进来两个人。

    慕秋扫了眼,却是寒宫婉儿,普皇二人,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又自看屋中难得一见的高手相搏。

    寒宫婉儿看向场中,脸露诧异,继而转为惊喜,接下来见末弈二人出手均是招招凌厉,毫不留情,怒喝道:“你们两兄弟,这是做什么?才醒来便打成这样,难道碧水峰一战还没打够?凡儿,给我住手。”

    普皇同时也大声喝止,“风儿,住手。”

    弈风和末凡同时后退一步,均不放松的瞪视着对方。

    末凡脸上怒意已消,一如往常的从容,“不是没恢复吗?”

    弈风脸也不红,“活动了一下,方知是恢复了。”

    末凡一扬眉梢,“那还有何话说?”

    弈风扫了眼站在珠帘边的寒宫婉儿和普皇,“容你算计强迫人听你那些破事,不容我不听?”

    末凡脸上一冷,“既然如此,就在拳脚上见分晓,谁赢了,谁出这道门。”

    弈风向他一勾手指,“甚好,我就不信打不趴下你。”一握拳,直击末凡面门。

    末凡挥掌招架,二人又自打在了一处,比刚才更加激烈。

    寒宫婉儿气得浑身乱颤,“你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弈风和末凡只顾打斗,不搭理母亲的问话。

    寒宫婉儿无奈的看向普皇,后者也是面色铁青,想上去拉开他们,但二人被凌厉掌风包裹,如果不是功夫相当的人,哪能近身。

    只得转身对慕秋道:“还劳烦你,将他们二人分开。”

    慕秋虽然很想接着看二人打斗,但见二人掌风越来越狠辣,只怕这样下去,真会有一个趴在这儿,手腕一抖,取了乌金窄剑在手,极快刺向末凡。

    那一剑又快又狠,眼见末凡就要被伤在他剑下,寒宫婉儿惊得花容失色,脚下一个踉跄,如不是普皇及时扶坐,只怕要坐倒在地。

    末凡与弈风本是旗鼓相当,又斗在兴头上,哪想慕秋一剑刺来,一时间哪里闪避得及。

    弈风挥出的拳突然半空中转了方向,一拳击在剑身上,那剑顿时失了准头,刺了空,另一只手掌极快的拍向慕秋。

    这瞬间,慕秋已收了剑,顺着掌风向后跃开,站在一边。

    寒宫婉儿和普皇这才大松口气,拭了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弈风收了拳,笑看着慕秋,“呵……居然会收招了。”

    慕秋看了看末凡,没说什么。

    普皇扶寒宫婉儿在桌边坐下,在两个仍僵持着,随时一触即发的儿子身上一一扫过,“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天大的结不能解开?”

    弈风和末凡对视一眼,各看向别处,均是不言。

    普皇对末凡道:“我愧对你们母子,能否给我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他到燕国已有半年之余,但末凡却从未与他说过半句话。

    末凡薄唇一抿,看了看母亲,最后视线落在弈风脸上。

    弈风与他对瞪了半晌,再看父皇和寒宫婉儿,他们二人为了恢复他的功力,散尽一身功力,明显老了许多,心一软,走到桌边坐下。

    慕秋见他二人不再打了,人家又是在处理家事,自己在这儿也不是味道,独自转身走了出去,到了书房外,跃上一棵大树,依着树杆坐下,扯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望着远处天空,眼里深处泛着无限的落寞,她现在可好?

    弈风翻了茶杯,先为父皇和寒宫婉儿斟上茶。

    普皇倒还罢了,寒宫婉儿鼻子一红,眼里涌上泪,“风儿,你不恨我吗?”

    弈风微笑了笑,又翻个茶杯,重重顿在身边,也斟满了茶,瞥了眼仍杵在那儿的末凡,“喝茶。”

    末凡瞟了眼普皇,再看母亲,母亲眼里含着期盼。

    慢慢垂下眼睑,母亲都不再追究,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踱到弈风旁边坐下。

    普皇脸上动了动,有一丝激动,“这些年,你受苦了。”

    末凡从小在弈园长大,虽然母亲会不时与他联系,但十分严厉。至于父亲,从小便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但因为母亲,对这个人只有怨,至于父爱是何物,就更不知道了。

    这在别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句话,却在他包裹着刚硬外壳的心房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裂开一道细细的裂缝,垂首微笑了笑,捧了弈风斟的那杯茶,什么也没说。

    普皇只得这些年亏欠他母子二人甚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得他原谅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弈风,在桌下握了寒宫婉儿的手,“你生了一对好儿子。”

    寒宫婉儿脸微微一烫,没将手缩开。

    半年前,知末凡一心要为弈风散功恢复功夫,她这个做娘的心疼得昼夜难眠,直到他暗中只身前来燕国,得知弈风之事,求着神医授法,将自己一身的功力散到她体内。

    她起先死活不愿承他的情,不肯受他功力,但为着末凡,终是暂时抛开心里的隔阂,受了他一身功力,她体内有着二人这半辈子的功夫,比末凡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由着她瞒着末凡,先行开始给弈风渡气。

    等末凡发现时,为时已晚,只得作罢。

    哪知弈风过去的功力深厚到让她惊讶的地步,那日碧水峰之战,不是他有意想让,末凡万万不可能杀得了他,心里更是愧疚不安。

    直到散尽了体内所有的真气,才勉强助他体内真气冲破堵塞的经脉,慢慢恢复。

    这半年来,普皇不曾离开燕国,一直陪她守着儿子。

    一个君王能抛开一切这么陪在她身边,她再大的怨气,愤恨也消了十之八九,弈风醒了,明日普皇便要离开,此时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她才发现,竟然不舍得他走。

    普皇端了茶杯,啜了一口,“我离开普国已有半年,虽然有你们皇祖母持着家,但她老人家,终是年迈,经不得长年操劳。再说寒宫钰所中的毒,也差不多该解了,我明日便要回普国。你兄弟二人均是皇家的人,虽然我等只是凡人,免不了儿女情长,但终要大局为重,普燕二国,不能无人理会。”

    弈风和末凡各自看着自己手中碧绿茶水,父亲的话,他们哪能不明,但儿女之情,又有多少人能说抛就抛,如果能抛,他又怎么会丢下普国,在这儿一呆半年?

    普皇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心里感叹万分,“我知道你们心愿难了,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我和你们母亲,会帮你们打理这片江山,三个月后,你们还是各自归位,至于与虞国之间,该如何,这以后慢慢再议,你们认为如何?”

    末凡和弈风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寒宫婉儿见气氛有些沉重,起身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管以后如何,我们一家人总算聚了一场,我叫人备了酒菜,听说风儿好饮,今晚好好的喝上两杯。”转身望了望门口,“慕秋小子呢?可不能漏了他。”

    弈风生性爽朗,有些受不得这样的气氛,站起身,“我去寻他。”不等寒宫婉儿发话,快步走了出去。

    末凡也觉得不自在,“我也去。”闪身出了屋。

    寒宫婉儿望着他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叹了口气。

    普皇捏了捏她的手,“给孩子们时间。”

    寒宫婉儿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第047章谁的孩儿

    玫要将吃饱就睡的瞳瞳放进婴儿床,走向背了药箱正要出门,去为行动不便的病患复诊的瑾睿,“怎么不见凡儿。难道又出去调皮了么?”

    瑾睿开了门。轻抚了抚她已经养得红润的面颊,“他有带引路香,识得回来。”

    玫果拍平他衣袖上一缕褶皱,“我是怕他出去惹祸。”

    瑾睿握了她的手,“凡儿还小,孩子顽皮些无防,你不必约束他这么紧。”

    玫果点了点头,推了推他,“去吧。早去早回。”

    瑾睿又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走了。

    玫果突然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想叫住他,终是忍下了,目送他出了院子,清萧的身影消失在绿竹后。

    一帮小孩聚在村口分成两派,显摆着自己收藏的宝贝,小馒头抱着只小狗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其中一个穿蓝衣的小孩睨见一旁的小馒头,向他问道:“平凡,你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小馒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狗,摇了摇头,“我没有宝贝。”

    小孩们‘哄’的一声笑。

    上次带头偷牛的那个男孩穿了件青色锦服,看样子家境不错,是这其中一派的头头,因为差点踩了小馒头,对他有愧,见众小孩嘲笑小馒头,沉了脸,“不许笑。”

    他这边的小孩们忙收了笑,另一帮却笑得更嚣张。

    青服小孩也带了只小狗,对小馒头道:“你抱的就是你的宝贝,和我家小黄一样。”

    小馒头朝着他笑了笑。

    青服小孩扶着小馒头的肩膀,“让它下来和我的小黄一起玩。”

    小馒头见青服小孩的小黄虽然比自己的小狗大上一些,但一直坐在自家脚边,摇尾巴,也就将小狗放到地上。

    小黄凑上来闻小狗,小狗起先还有点害怕,没一会儿功夫,便和小黄玩在了一处。

    众小孩高兴了,围着两只小狗玩耍,小馒头也看得眉开眼笑。

    另一帮小孩看得却是满腹不舒服,其中的蓝衣小孩,冷哼了一声,“两只破狗算什么宝贝,我家的宝贝拿出去,一下就能咬死这两只破狗。”

    青服小孩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听了这话,哪里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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