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番外 作者:淘肉文
还是希望那是他的心里话。
“嗯,真心话。”末凡闭着的眼微微的动了动,握着她的小手的手更紧了些,起码现在她还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
玫果心安了,什么也不愿再说,静静的躺着,身边全是他这儿才有的清爽的味道,手上是他的手传来的温热,“我们的赌注分出胜负了吗?”
虽然她不知是什么赌约,但他说过如果分出了胜负会告诉她的。
“我想快了。”他睫毛轻轻一颤,象有一针刺进心脏,是啊,就快分出结果了……他竟然不希望有结果……
玫果睁开眼,翻身看向他,“会是谁胜谁负?”
“尚不知晓。”
玫果有些泄气,撅起了小嘴,“那你又说快了?”
他也睁开眼,转头对上她充满好厅的视线,“我们之间的胜负或许仅在一念之差。”
玫果歪着头想了想,仍是猜不到他样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赌注,“那你是想赢,还是想输?”
她问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没头脑,打赌的人哪有希望输的,但如果他根本就想赢的话,根本不必要赌,反正她不知道是什么,输赢还不是他的一句话。
他静视着她,脸上有瞬间的犹豫,“想知道?”
“嗯。”玫果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对这个问题她想了不知多少回,头发都抓下了不少,就是没得到答案。
他翻了个身,面向她,突然放开她的手,连着被子将她一并揽住,搂进怀里,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我想输。”
玫果惊讶的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一脸的认真,找不出一点玩味之意,“你说你想输?”
第413章 只为娱乐
“对,想输”。未凡自嘲的哧笑了一声,对自己的想法很不屑。
玫果僵着身子,迷惑的抬头看他,“既然想输,反正我也不知是什么赌注,你大可不必再赌。”难道他是怕她想起,而说他言而无信,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赌注,也没办法想起,再说那赌注不是她下的。
“许下的事,且能不做?”丝被裹着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塞满了他的手臂,也塞满了他的心,将手臂收紧些,面颊抵着她的额头,闻着她的发香,合上眼。
“迂腐。”玫果实在搞不懂,他这么聪明过人的人,他既然是未名氏,却可以委曲求全的在弈园十几年,怎么也是个能伸能屈的人,怎么会就为当初的一个赌注,被这些不成条款的约束住了。
他扬起嘴角,闭着眼笑了笑,无论是不是迂腐,也愿意如此,这一生中,他由着自己任性的事并不多,这却是一件。
玫果知道他虽然总是表现的从容,但必定是累极了,才会这样大白天的,搁下所有的事务在房中睡觉,也不乱动,直听他的呼吸声慢慢平稳,确信他已经熟睡,才从被中慢慢拿出手,轻轻抬起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跨过他的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
未凡在她下床的一刻便睁开了眼,看着她小心翼翼,唯恐弄出声音惊动他的样子,不禁菀尔,她身为郡主,对他又是满腹的怨念,却仍处处为他着想,这样的女子,他怎么割舍得下?又怎么能放手?
或许真该好好打算一番,将一些事提前了。
今天放了一天的晴,天气虽不算太冷,却也不见有多暖和,这到了黄昏,夕阳斜打着枝头的雪,一眼望去闪烁耀眼。
佩衿半眯了眯眼,避开刺目的光华,眼角媚态自生,比以往多了些内容。
走进书房,行至桌案着,看着埋首查看一些册子的年轻男子。
他知道这个男子看似温和无害,但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任何人可以违逆,“你找我?”
未凡推开手中册子,示意他在书案对面坐下,从书案下取出棋盘棋子,“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佩衿一掀花袍于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黑子,笑了笑道,“我的棋技,你不是不知,在这院中是最差劲的,只怕我这水平会扫了你的兴。
他这话并不是谦虚谨慎之言,而是事实,在这院中,他十二岁便离开弈园,在这些年中都陷身于宫廷纠葛之中。
而院中其他男儿,不时对弈打发时间,不管天分如何,时常摸着,总有长进,所以到现在来说,棋技最差的却要数他了。
未凡笑了笑,拈了白子在手,“只求一时娱乐,不在输赢。”
佩衿自然明白未凡找他,不可能只为娱乐,也拈了黑子,先行点在棋盘上,“那恭敬不如从命。”
这盘棋,未凡下得很随意,并不多设迷局,只是随兴而落子,“我要人送去你书房的账簿,来往名册,需要采办整理的货物清单,可有看过?”
“看了些,但一时之间也记不下那许多。”未凡落棋随意,但佩衿应付的却并不轻松,“到是这事务移交之事,也不过是郡主一时之气,你何必当真。”
未凡把玩着棋子,等他落子,“你们轻闲了这许多年了,也该我轻闲轻闲了,以前也找不到理由约束你们去做这些烦琐之事,你们又无一人肯自愿分担,现在有郡主开了金口,我自然乐得到下了这个台阶,且能再等她消气,让你们轻闲?
佩衿摇头笑了,他这话虽然有打趣之意,却并非全是虚言,“不是我们不愿自分担,实是这些事看似没什么,其实关系甚大,我们自认无法做得周全,自不会去越池寻找麻烦。那些东西,你还是要人搬回来的好。
未凡在他落子后,随后跟上,“我主意已定,所以你还是多用些心思,尽快熟悉的好,离洛那边,我也会与他说好,只要他好生助你,以你二人之力,自强过我许多了。
佩衿叹了口气,“你当真舍得?”
未凡伸出的手停了停,随即一笑,“有什么舍得与舍不得的,院中杂事,我已做得烦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事,而是人。”佩衿看着自己那片虽然并没显败相,却也没多少生路的黑棋。
未凡没接话,沉默的落了子。
“什么时候走?”佩衿在看到搬进他房中的那些册子,随意翻了翻已明白未凡交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事务。
他这么做也就意谓着离开,只不过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罢了。
“还要些日子,”未凡这次落子极快,回答的也很快,对方是未必知,根本没必要与他拐弯抹角,“这些日子,我会带着你尽快熟悉院中事务。”
佩衿心里阵阵难过,天下真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不会忘记,他和谨睿刚经历家族惨案后,初被送到弈园时,是何等的绝望害怕的缩在一个角落中。
那个一身素净锦男孩牵着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目光亲和,细细的打量他们片刻后,蹲下身抱着那小女孩问,“他们都是你的夫,果儿喜欢吗?
那小女孩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喜欢。“
那男孩就是儿时的未凡,他放开小玫果,转身走向他们,向他们伸出手,”在这个院子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佩衿眼睛有些酸涩,他们刚失去了一个家,他便另外给一个家给他们。
“她可知道?”
他忘不了初见未凡的情景,也忘不了他从小到大是如何维护那邪恶至及的玫果。
未凡淡笑不答,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这都没什么关系。
佩衿抬起头,直视着他,“她儿时邪恶至极,你处处维护于她,而现在她已不同,你却为何要离开她?你心里装着的到底是邪恶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身为未必知,却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414章 最高酬金
末凡将手中棋“啪”的一声脆响,按在棋盘上,“你输了。”
佩衿一低头,果然自已的黑子说话间已被尽数围死,再无生路,拾着棋子,“罢了,你找我到底何事?”
末凡从容的将手中棋抛回白玉棋罐,修长的手指压上刚才在看的那个册子,推到佩衿面前,“和你做笔交易。”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并非一笔两笔了,自然有着他们的默契。
佩衿拿起册子,翻开刚看了开头几个字,重新看向末凡,“这是?”
“找到这个人,不管死活,只要有消息便可。酬劳只要是我能力之内的事,任你开。”
佩衿笑着摇了摇头,将册子重新放回书案,推了回去。
末凡从容淡定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又有些失望,“是我所付的酬劳太低还是这个人根本无处可查?”
佩衿又摇了摇头,他虽然没确定末凡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做不到的事只怕是不多了,那么他开出这样的条件,可以说,哪怕自已要一城之池,他只怕也能做到,如果有他这句话,借他之力,手刃杀寒宫母女报仇也便是早晚之事。
可惜……“是我不能接……”
末凡脱口惊问,“为何?”问过方知失言,未必知有自已的原则,从他口中出来的话,可以说是字字值千金,说不接便有他不接的理由,至于什么理由却不是别人该问的。
拿起那册子,打燃点着,直到火焰几乎炙到手指才丢进身边火盆,看着那册子化成灰烬才抬头向佩衿笑了笑,“反正闲着无事,再下一局吧。”
佩衿双手捧着冰凉的白玉棋罐,低头略为沉吟,闻言点了点头,“好。”伸手取了一枚棋子按在棋盘上,“虽然我不能接你这桩生意,但我可以送你几言,当是答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和谨睿的照顾教导之恩。”
虽然末凡并不比他们年长什么,但他少年老成,为人处事自上沉着冷静,如不是末凡,他和谨睿又且能走得出家中惨案的阴影。
末凡浅笑了笑,仍是随意落棋,“院中人的事,是我分内之事,所以你无需谢我,”答谢“二字不敢当,不过你如愿告之一二,日后我定当厚报。”
佩衿微微一笑,“好,我记下了,以后找你讨还这人情便是。”
末凡也笑着落子,表面平静,拈着棋子的手指尖却因过于用车而有些发白。
佩衿只当是没看见,轻言道:“别人不知,但我却不可能不知,你所付的酬劳只怕是当今最高的一笔酬构,所以我不接并非是你的酬金问题。”
末凡听得很仔细,不漏掉一个字,只看着棋盘,他懂与未必知之间的规则,虽然很多疑问,却不会再问一句话,佩衿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也非那个人不可寻。”
末凡全身一震,迅速抬眸看向佩衿,眼里交融着复杂的神色,饶是他再沉静,再从容,这时心里都涌上一丝激动,佩衿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这话中之意,再明了不过,那个有消息,既然有消息,那么或许就还活着……
佩衿慢慢垂下眼眸,“不过我不能帮你寻,因为在这之前,我接下了另一个人一笔生意,便是不告诉你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末凡拈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颤,是谁会与他做下这笔交易?又是谁在阻挠?这疑问慢慢扩大,好一些人影在脑海里闪过,但最终没有一个人停下,有些无奈的轻笑了笑,“如果我自已寻他,能否寻到?”
佩衿完全不经思考,“不能。”
“谢谢你。”末凡嘴角含笑,眼里闪过一丝明了。
“客气了。”佩衿不再说什么,专心于手下的棋局,他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末凡是个极有心机的人,仅这些已经足够他去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了。
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那个与他交易之人,但尚在他信用原则之内,并未越池,再说也只有这样,或许有一日才能保住玫果,这一切虽然说是为了报末凡照顾之恩,实际上为的却还是玫果。
普国皇上坐在雕龙矮椅上,手把玩着紫檀书案上碧玉笔架,饶有兴趣的看着斜侧方站得歪歪扭扭,一脸苦相,手捂着屁股的程太监。
旁边还站了个黑着脸的子阳。
“皇上,平安郡主身份高贵,却荒滛无度,还不把皇上您看在眼里,再不管管,她可就无法无天了。
皇上眉头直皱,不过这太监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他长松了口气,“平安现在是准了的太子妃,她荒滛无度也好,刁蛮任性也罢,这些都是在她自已的府弟,并未在外面丢了皇家的颜面,要管也得我皇儿去管,我这做父皇的,如何方便干涉?皇上……现在太子不在京中,难道您就由着……“程太监只盼着皇上一怒,就算不能把玫果怎么着,但给玫家一些颜色,玫果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皇上不以为然的清了清嗓子,“再说了,平安郡主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府弟不管普虞二国,都不能带兵进入,你去了她府上不先卸了兵器便直闯她二夫的房间,偏她那二夫又是个压得住阵的人,你这不是寻死吗?即使当场打死了你,我都说不了她半句不是,没打死你,算你命大了,你还算怎么?“程太监去弈园的时候,不见皇上拦着,虽没明说,但分明就是想他去找平安郡主的麻烦,要不给他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带了兵直闯平安郡主的府弟。可是他吃了亏回来,皇上却不认帐了,而他这做奴才的却又不能编排皇上的不是,真真是哑巴吃黄连。
“可是……这……“
皇上脸一沉,板起了脸,一拍桌子,”难道你要我派人把太子妃抓来打一顿板子给你解气?虽然你服侍了我多年,但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程太监背脊上象沷了盆冰水,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奴才不敢。“皇上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算了,你也是受了气回来的,不过以后见了她还是绕开着点,这个平安是皇太后极为宠爱的,我那皇儿唯一肯娶的又偏是这个平安,只要她不失了体统,由着她去吧。“
玫果越荒唐无能,却越合他心意,只不过有些愧对皇儿罢了,不过他们夫妻间的事,却用不着他操心。
子阳见程太监是没用处了,上前一步,“父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难道她身为太子妃就能草菅人命吗?“皇上有些不耐烦了,“那人到底是何许人,让你如此上心。”
“这……”子阳哪能告诉父皇他做下的那些勾当,“是我手下一个极得力的奴才,跟随我多年,就这么没了,皇儿实在下不子这口气。”
皇上现在虽然不似年轻时那般英明,但哪能不明白这里面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只要不影响到他,却不愿多加理会,“既然是个奴才,又是你给了她的。那奴才如果在她府上犯了什么大事,被打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皇亲大臣府中,哪家没死过个把人?再说你们人也去过了,并没亲眼所见她杀了人,你如何拿她说事?何况你皇兄性子,虽然不争,你死咬着平安不放,他来了火,要找你的麻烦,我这做父亲的也镇他不住。
子阳无言以对。
皇上丢掉手中笔架,站起身,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再停下回头道:“到是你那王妃,最好收敛些,现在燕国政变,对我们极为不利,如果闹出什么事来,即使你是我的皇儿,我也保证饶你不得。“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御书房。
子阳一个寒战从头颤到了脚,他一心寻着玫果不是,想太下玫果的气焰,竟忽略了父皇虽然避忌玫果,但又何尝不会避忌寒宫钰?
父皇怕弈风在他尚在之际太过强大,夺其皇位,又怎么不担心自已生有此心?
虽然自已现在并无压皇位之心,只是想夺那太子之位,但在父皇眼里,如果不为皇位如何会去夺那太子之位?
又如何不会想到如果他坐上了太子之位,那下一步将会如何?
自弈风封了太子之位后,父皇便削弱玫果之势,目的就是令弈风不能在京中久待,虽然拥有兵权,却无法在朝中壮大势力,即使是要反,也余力不足。
既然对他如此,那又怎么能容得下自已在朝中拉拢
人心,无限壮大势力?
在他纵着程太监去弈园,父皇不加以阻止,如今自已这方吃了亏,他却全然不加理会,这又何尝不是给他一个警告……不可越了权限……
对玫果如此,那对皇上就是如此了。
程太监等皇上离开了,才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三皇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子阳又惊又恐,正一肚子怨气,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也一跺脚转身走了。
程太监也不敢在这儿久呆,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第415章 打发时间
慕秋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被一块墨竹牌招回了地下王朝,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只是在离开的那晚到玫果床前,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玫果在他吻她的时候,便已经醒了,当时心里就有种感觉,他要离开,否则他不会这半夜穿着夜行服潜进她的房间。
她不愿与他告别,所以佯装不醒,等他离开床边,才睁开眼,看着他跃出窗户,消失在夜幕中。告诉自已没有告别,他就一定会再回来。
接下来的月余,弈园中一切太平,佩衿和离洛果然开始随着末凡着手院中事务。
平时有末凡一路打理,并没觉得什么,现在所有事务压了下来,二人顿感吃力,虽有末凡亲自带着,仍被那些繁琐之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付。
而末凡带着两个人熟悉各种事务,比他自已亲自动手更要费神费时,倒比过去更加不得空闲。
最近又有一批新的隐卫从虞国送来,为了让这些新的隐卫尽快适应弈园的守护工作,作为护卫长的冥红,自然就忙碌起来了。
弈园的隐卫绝大多数,都是由虞国培训出来的死士,任务就是保护玫果和弈园。
身为弈园主人的玫果都不知道这园中到底有多少隐卫,这些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生活,也曾问过冥红,结果被他一两句话便打发回来了,意思就是说人家有自已的一套方法,作为被保护者的她就不要多问了,问多了反而影响人家。
这以后玫果也就自觉的当他们透明了,反正平时也看不见他们。
虽然往常也不时会有新的隐卫从虞国送来更换掉年迈或者功夫不得长进而被淘汰的隐卫,但象这样大批量的送来,还是极少见的。
玫果隐隐感到不安,能调动这些隐卫的只有姨娘,就算心里有迷团也无处可问,总不能山长水远的跑回虞国问姨娘吧?
既然问不到,也就只能不加理会了。
如此一来整个弈园最空闲无聊的就数她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想回京城,冥红却死活不许,原因是他现在忙于安排新隐卫的工作,走不开。玫果是在他保护权限之内的,他走不开,那她自然也就不能独自离开。
玫果为这事郁闷了一整天,自已又不是小孩了,去哪儿还得要他允许,虽然也想过溜走,但冥红提前放下狠话,如果她逃跑的话,他也不去寻她了,直接以死谢罪来得省心。
玫果当然不相信他当真会那么做,不过万一他哪根筋错了,一个牛角尖钻上去,不下来,赌气抹了脖子,她找谁哭去?
虽然觉得郁闷,委屈,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弈园。
实在是闷得慌了,去书房寻佩衿,结果却翻乱了他和离洛整理了整整一天的事务薄,害他们那晚又重新整理了一个通宵。
佩衿到也罢了,看着被她弄乱了的薄子,只是有些无奈的拍拍她的脸,“等我忙完了再陪你,可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玫果也只得点头答应。
不过离洛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自那通宵之后,只要见她进书房,就会竖着眉,毫不客气的把她给丢出来,还扬言如果再乱翻那些册子,他不介意把她丢进后山冰水里泡上一天。
玫果一肚子怒气,如果那些工作是离洛一个人做的,她会想都不想的冲进去乱踢一气,让他从头做死去,但那里还包括了佩衿的心血,她可不愿让佩衿累死累活的陪着那小子天天通宵。
也只有忍下这口气,到别处闲逛。
一阵没目的的瞎走,发现自已竟停在了梅园,找末凡打发时间?这念头刚爬上来就被扼杀了,那是给自已自寻烦恼。
实在闲得无聊,不如回自已房中寻本杂书打发时间。
到了门前,头顶一只白鸽飞过。
玫果羡慕了好一会儿,做人终是没有做鸟儿来得自在。
进了屋,从箱子里寻了本和冥红一起逛街时在地摊上翻来的闲书,买这些书的时候,并没看内容,只是觉得自从回了这世界,吃穿用全不愁,没了过去那种花钱大采购的欢悦感觉,总觉得少了人间一大乐趣,于是拉着冥红到处乱逛,见什么买什么。
买回来后在整理战利品时,见冥红正翻着这些书,神色古怪,抢过来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那时才知,这些书竟然是些色情书。
你你我我的结巴了半天,不知怎么解释,最后往冥红怀里一塞,“送给你了。”
其实买东西时,冥红一直在她旁边,也知道她是无心之过,不过看她窘相仍觉得有意思,也就硬是装疯卖傻只当不明白,由着她支支唔唔的胡乱找借口。
没料到她说到后来,干脆不解释了,直接塞给了他。
就在这时,玉娘进来寻玫果,无意中看向他手中的那些书。
其实光看书的封面,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但冥红心虚,就象捧了个烫手的山芋,慌乱间仍塞回给玫果,一溜烟的扬长走了。
玫果捧着那些书,当着玉娘的面,又不好有所表示,露出马脚,只得将那些书随手一包塞进了箱子,想着等寻机会偷偷处理掉。
后来这些书压在箱子里被她遗忘了,有一次找东西,无意中又翻了出来,随手翻了翻,发现虽然色色的,但里面的故事却极为有趣,感人。反而不舍得丢了,没人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着打发时间。
手里捏着手,和着衣衫滚上床,翻开书页正要看,眼角处见枕头下露出封漆信封的一角,那个角上所作的记号正是她母亲虞瑶交待于她的记号。
这个记号只有她与母亲知道,顿时心里一紧,翻身坐起,从枕头下抽出那封密函。
跳下床,在屋中细细寻找了个遍,无人藏身,也确信门外,窗外无人窥视,才掩了房门,拆开那封密函,取出里面信笺,翻来覆去,又是水浸又是火烤的,却只有一个字――忍!
在这同时,末凡从白鸽脚上取下一个便笺,展开来,上面却是“速归”二字。
第416章 龙珠主人
玫果烧去密函,走出房门,在荷塘边青石上坐下。
那密函是谁送来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猜,母亲自有她自已的办法,但那个“忍”字是什么意思?
是对什么事忍,还是对什么人忍?
慢慢皱紧眉头,既然都派人送来密函,却不肯多写几个字。
从近来诸多事情来看,定然会有大事发生,但到底会是什么事,却不得而知。
伸长了腿,用脚尖踩着荷塘里的枯叶,轻轻的点着塘里的薄冰,水面平整的薄冰在枯叶下一点点裂为碎片。
刚踩着另一片枯叶,按向一片较为完整的薄冰,觉得身后象是有人,回头看去,微微一怔,脚尖落了水,沾湿了家中所穿的丝覆仍不自知,呆看着静立身后欣长素雅的身影。
他已经许久没进过她的院子,随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脚尖浸在了塘中,忙缩了回来。
末凡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年幼天真,大冬天的却在这儿玩水上的薄冰,这样的她让他如何放心离开?
上前一步,蹲下身脱下她脚上的湿覆,捏了捏她的脚尖,还好尚没浸湿里面的绒袜。
玫果只是静看着他,夕阳打在他侧脸上,渡上一层金光,令他更显得清峻,没来由的红了脸,伸手拿过被他脱下的丝覆就要往脚上套。
“湿了,别穿了。”他拦下她,将她打横抱了,站起身走向寝室。
他鬓边一缕发丝不听话的飘到他面颊上,她伸手挟起那缕发丝,拢到他耳后,就如过去一般自然,二人同时看向对方,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玫果才放开那缕发丝,慢慢垂下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避开他的注视。
末凡暗叹了口气,踏上台阶,进了屋,吩咐丫头另取了干净丝覆来给玫果换上。
等丫头退去,玫果正想问他来找她是否有事,管家领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到了门外,“郡主,京里来人了。”
玫果陡然一惊,与末凡对看了一眼,“进来说话。”
接着进来一人,玫果却是认得的,是三哥逸之的副将王冲,心里更是猛的一抽,“出了什么事?”
王冲向玫果行过礼,恭恭敬敬的道:“禀郡主,三皇子发动宫中事变,迫皇上更换太子之位,皇上令玫将军父子带亲兵入宫护驾。玫三将军派属下急赶来向郡主通报。
玫果如同三九寒冰,从背脊上一浇而下,挨着末凡手臂的手瞬间收紧,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
“辰时时分。”
末凡略一沉吟,蓦地看向玫果,“有诈。”
此言一出,玫果和王冲同时吸了口冷气,看向末凡。
末凡已站起身,走向门口,吩咐下人,“快备马。“然后转过身对王冲道:”王将军,你尽快回京将玫家未进宫的将士家眷散去,隐藏于市。郡主,我送你回京面见太后。“一时间玫果只觉得天眩地转,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她,只觉得各方面的压力向她迫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末凡的那句“有诈“让她心里瞬间心明如镜,皇上近些年来多疑,虽然关外大军兵权在弈风手中,但京中兵权却是死死握在手中。
子阳虽然到处拉拢朝中大臣,但并无兵权,以现在的实力,如何能掌控皇宫逼迫皇上?那么传玫家父子带兵进宫一事必定有诈。
如果子阳逼迫皇上一事并不存在,那么玫家父子带亲兵闯皇宫是何等大罪?可想而知了。
能让玫家父子带兵进宫的人只有皇上,那设下这个套的人就是皇上本人,其目的也不用言语了。
玫家父子进宫前已然想到了这点,如果不带兵进宫,是违抗皇令,带兵进宫,却是人家挖好了大坑,等着他们自已跳下去。
知道此次进宫,凶多吉少,才会要王冲来向自已通风报信。
如今只有一个人说的话,皇上还能听得进去,那人就是太后。只有去见太后,尚有一线希望……
母亲那“忍”字也浮上脑海,此时不忍则乱,这发生的一切都在母亲意料之中,可是母亲现在在何处?
懵懵间只觉末凡给披上风氅,拖了她直奔二门,也不等冥红,抱了她翻身上马冲出弈园。
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冰冷的风如刀割一般刮过她的脸,象一团糨糊一样的大脑在冷风中冷静下来,看向紧贴着她,不断打马快行的末凡。
他虽然给她披上了风氅,自已却没来得及去拿件外袍,仍穿着家中所穿的单薄便服,不禁心里一酸,拉过自已的风氅环过他的腰,让他也能暖和些。
末凡低头看了看怀中人,眼里多了几分暖意。
玫果想着父亲兄长此时的处境,心急如焚,马儿跑得再快,还是觉得慢,“我们还得及吗?“末凡单手持缰,另一只手将她环紧,凝视着她仰看着他的面颊,柔声道:“来不及。“玫果眼里浮起绝望的痛楚,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末凡心里阵阵的痛,不过这时候,他办法为她挑起这个担子,她得自已成长了,“但去了,尚有转机,如果不去,一点机会都没有。“玫果深吸了口气,将乱了分寸的心重新聚拢,“我现在该怎么做?“他冰雪聪明,这时候向他求教,绝对强过她自已胡乱闯撞。
“果儿,一直觉得你太小,有些事不便说与你听,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认真听好。“末凡声音依然温和,但却让玫果无法忽视他将说出来的话是何等重量。
玫果睁大眼,紧紧盯看着他的眼,不容自已有一丝的疏漏。
“你可知为何普国对你如此忌惮?而寒宫雪一心想夺皇位,你的存在就是阻了她的路,却不敢对你下手?“玫果摇了摇头,她的确不明白为什么,光是凭这么一个长公主的身份怎么也说不过去。
“天下有一支最可怕的军队,我们称之为黑龙骑,多年来,凡是有黑龙骑参于的战争,百战百胜,黑龙骑只听令于龙珠,而龙珠永远只有一个主人,如果龙珠的主人死于非命,那龙珠便会带着黑龙骑加倍报复,其结果可想而知。龙珠主人死后,龙珠会自行另寻新主人。“玫果满头雾水,龙珠,黑骑士对她而言全是陌生的名词,“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便是龙珠的主人。“末凡咬了咬唇。
玫果惊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哪有什么龙珠?”
“果儿,你听了这些也许觉得荒诞无稽,但这是事实,你出生便是龙珠的新主人,只不过不知何故你灵魂易主,龙珠失踪,虽然龙珠不知所踪,但你终究是龙珠的主人,正因为此各国皇上才对你百般顾忌。”
“我根本不知你说的什么龙珠,这些话是你编着故事来哄我的,是吗?”玫果从二十一世纪回来,唯一的一个手机都不见了,哪有什么龙珠这样的东西。而且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没见过这样的怪异东西。
“我的话,你现在即使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你知道自已的分量便好,这是你唯一的筹码,只有这样,你才能通过太后与皇上谈判,保住玫家。”末凡手指轻刮过她冰冷的小脸,没有龙珠,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玫果虽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这番话,仍忍不住问,“我娘知道吗?”
“王妃且能不知,王妃这些年到处飘荡只怕就是为了寻找龙珠。”
“普国皇上扣下玫家父子作为人质,目的不在于你,而是为了王妃,迫王妃放弃寻找龙珠。”没有龙珠,玫果也就只是一个养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成不了气候。
玫果摇了摇头,慢慢垂下眼睑,没办法消化他所说的这些话,太达神奇,太过飘渺。
末凡托起她的下巴,令他正视自已,如果她不肯接受这件事,她如何能很好的运用这点来与普国皇上谈判?“你可知我为何留在弈园?”
玫果身子猛的一震,呼吸瞬间一窒,这是她一直想知道,但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仿佛天都暗了下来,那是她不愿承认的,别开脸,“我不想知道。”
末凡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一扫往日的淡然,“我们的赌约如果是我赢了,你便在龙珠归位以后,借你的黑龙骑给我一用。”
“不要再说了。”玫果揪紧他的衣襟,对他怒目而视,泪却夺框而出,“你就骗我一回,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为什么非要亲口告诉她,他留在她身边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她这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说是因为喜欢她,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
末凡握着缰绳的手,因握得过紧而发白,“我一直便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他说出这话,心里又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但如非这样,她且能听得进去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她自已都不自信,又如何能泰然与人对持?
“如非你是龙珠的主人,有望驱使百万黑龙骑,我何需在弈园耗尽这所有年华?
第417章 请求太后
玫果无力的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哭了出声,捶打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就不能骗我一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泪光中,只见他凝望远山,残余的夕阳,显淡淡的金,照在他脸上,俊雅的面颊平时总有些淡然,此时眉心却微微拧在一起。
无力的垂下手,只是呜咽。
末凡轻叹了口气,揽在她腰间的手,轻按她的背,令她伏在自己肩上,能哭出来倒是好的。
玫果哭累了,伏在他肩膀上沉沉睡过去。
一只白鸽飞来停在他手臂上,他取下鸽脚上纸卷,上面写着“苍凉”一红一黑两个字。侧头看了看伏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小脸,眼角还含着晶莹的泪珠,让人十分怜惜,这些事对她而言实在是早了些,又自叹了口气,手一握,那页纸笺在掌心中化成碎片,随风飘散。
她说他残忍,他又何尝愿意如此,她不知道,婴孩时的她却是他第一个伙伴,那时的她那么小,只会哭,只会向他讨吃的,但面对她,却是他不会感到孤独,最开心的日子。
直到后来随着她长大,变得邪恶无比,一切才开始发生变化。
风拂开她耳鬓秀发,露出因情绪过激而红得透了,还没褪去的耳廊,隐隐显半透明,嫣红纤明,颈中微汗,带出幽幽的香,飘进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朝她耳下吻去,她身子微微动了动,他的唇轻贴着她的耳垂停了下来,静等了片刻,见她并没惊醒,才又轻轻吻了下去,她耳边的秀发撩着他的面颊丝丝的痒。
玫果一觉醒来,慢慢睁开眼,入眼便是被她眼泪打湿了的肩膀,有些不自然的坐直身,那么怨恨他,却在他怀里睡得死沉死沉,而且还是在得知父兄出事的归途中。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些良心,望向前方离城门已是不远。
“果儿,你听好了,王爷和将军们正被押送往苍州,你定要设法迫皇上改苍州为凉州。”
玫果睡了一觉,情绪稳定下来,不管他对自己是什么目的,但他的声音却让她感到暂时的安心,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他在身边,将他所说过的话,细细重新想了一遍,虽然仍觉得荒诞无稽,但却非常合理的解开了许多一直存在她心里的谜团。
如果她不是他所说的这种荒谬身份,寒宫雪对虞国皇位虎视眈眈,又且能放过她这么大一个绊脚石,而虞普二国关系紧张,自己身为虞国长公主,为何普国不对她下手?以普皇现在的心态,连自己儿子都要百般猜疑,排斥,又怎么会对她不理不问?仅为了她与弈风之间的婚约?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虞普二国联婚也非一次两次,为何只有自己一个人封地造院,而且她的院子不得任何人带兵进入?当真仅为了二国关系?只怕是未必。
她不懂苍州,凉州有什么不同,但他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虽然他明说是图她特别的能力,但在直觉上,她还是信任他。
末凡直到皇宫侧门才停下,将她放下马背,“我在这儿等你。”
玫果深吸了口气,挺直腰身,一扫路上的彷徨和慌乱,朝他点了点头,毅然转身,抬高下巴仪态万千的走向宫门。
守卫认得平安郡主,也不拦她,她径直走向太后殿。
末凡翻身下马,站在角落处静看着玫果娇小而倔强的背影消失在宫墙后,一阵心痛,他们的出生就注定要比别人经历更多的事务。
太后在得知玫家一事之后,也是着实吃了一惊,虽然束缚玫家是早晚之事,但这也太仓促了。
玫果的到来,对太后而言,也就丝毫不意外,只是看见她眼圈泛红,脚上还穿着家中所穿的丝覆可以想到她是何等匆忙的赶来皇宫。
太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见玫果要拜,忙要宫女拦住。
玫果这次却没顺势起身,而是行过规规矩矩大礼之后方才起身。
太后见她如此,脸上勉强堆起的笑僵住了,示意她坐到身边,玫果也是不动,只是垂手而立,神态恭敬。
太后只得叹了口气,要人给她搬了椅子,服侍她坐下了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父兄之事而来,但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你父兄已经押解走了。”
玫果又再站起,重新跪下,“求太后,劝劝皇上收回成命。”
太后摇了摇头,“皇命如山,人都在路上了,皇上如何还能收回成命?再说哀家不管朝中事已有多年,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作此决定,我前去干涉也于理不合。”
她话语虽然温和,但可以听出,绝不会依着玫果之意,释放玫家父子。
玫果知道如果真如末凡所说,太后自然也会对母亲顾忌,自难免偏帮着皇上,再想着母亲交待的那个‘忍’字,越来的明白其中之意了,此时强迫皇上完全收回成命,自己这边也没什么胜算,闹不好也落个鱼死网破。
要他们放了爹爹和哥哥自是不成,如果一味忍,不予过问,末凡就不会巴巴的带她赶来京城,而末凡也并没有要她迫皇上屈服放人,只是要她改苍州为凉州。
刚才在路上已问过末凡,苍州与凉州,前者常受匪寇袭击,生活贫困;而后者相对太平,生活自然也就要好些。至于其他并没太大出入,均是关押大量流放人士的岛屿。
“既然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平安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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