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作者:苏鸿

    叶川跟着他进入店内，店铺从外面看去不是很大，然而进去以后却是别有洞天。两间店铺放了四排货架，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放了许陶器瓷器，茶壶，碗碟，花瓶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些笔筒笔洗之类的文房用品等。店员们已经各司其职，开始忙活了。搬运货物的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货品，清扫灰尘的心细如丝唯恐遗漏了某处，不仅是因为责任心重，因为他们知道掌柜的要求很苛刻。绕过个正在被伙计擦拭的柜台，右手边是副木制楼梯，转上二楼。往前走是整块浅蓝色幕帘，帘子上画着幅精美的山水图。撩开幕帘，就进到后院里面了。四四方方的大院子略显空旷，只在四角种了几盆花。院子靠后房屋屋檐下面有口大水缸，里面漂些植株，有些植株的叶子伸出缸口，从上面滴落几颗水珠甩在下面的井沿上。此刻，那位带着叶川进来的青年，就在水缸边上望着面前屋檐下荡着秋千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复杂。而叶川则坐在屋里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汉，天工阁的掌柜，也是金灿灿的大舅舅。

    “小兄弟，谢你对我家小灿的照顾，当时那种情况，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若是小灿有点点损伤，我这个当舅舅的，简直无地自容！小兄弟，请受我金某人拜。”说着金掌柜便要对叶川行礼。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叶川赶忙从椅子上闪开，“大叔，我只是看小妹妹个人可怜，便陪她会而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当不得您拜！还有，大叔您喊我小川吧”。

    “使得，使得”。

    “使不得，使不得”。

    小孩子和大汉子推托番，终究还是受了礼，叶川就局促不安了。金掌柜好像看出了叶川的不安，轻声的解释道：“灿灿的父母去世的早，就留下这个孩子。我和二弟忙于生意，这些年也没有家室，上面还有个老爷子，整个家里面就只有灿灿这个孩子疼爱，对我们来说，灿灿就是最珍贵的宝贝，受我这礼是应该的。”

    叶川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环顾了下四周，不由地有些敬佩，对面前的这个大叔道：“金大叔，这家店是你开的吗？”。提起生意，金掌柜下子容光焕发，“是啊，十年前我带着二弟我们两个来这浔阳城里讨生活，当年也只是在外面卖卖苦力，如今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金大叔，你真厉害”。叶川心想，自己十年前才两岁大，而面前的这个大叔就已经开始敢闯荡江湖了，真是好厉害，就像村东头老爷爷故事里面的侠客仙人样。

    “哈哈……”金掌柜好像很喜欢面前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夸赞，摸摸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开心的笑起来。“小川，二弟说你是来寻亲的，寻的是什么亲戚”，金掌柜觉得该帮帮眼前这个年轻人。

    “哦，是个远房亲戚，我只是听我娘说过。他姓杨，住在浔阳城里，是个大夫，估计他都不认识我吧”，叶川低头说道。

    “没关系，这浔阳城我熟悉，我带着你去找，就算时找不到，你就住在我这，慢慢去寻，总有天能寻到的。”金掌柜大手挥，有些豪爽的说道，他挺喜欢眼前这个身世可怜又很善良乖巧的孩子，还待再说些安慰的话，突然只花蝴蝶闯了进来，黏到了他的身上。

    “大舅舅，你跟小川哥哥说什么呢说这么久，家里好闷呀，我要去吃糖葫芦，桂花糕，还有……”花蝴蝶当然不是真蝴蝶，而是可爱的金灿灿小姑娘。

    “好，好，我的小宝贝，大舅舅带你去买糖葫芦”，金掌柜抱着外甥女起身说道，“小川，你也去吧，今天集会热闹，顺便去街上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你家亲戚”。

    叶川也随之起来，年轻人对这个繁华的世界始终是充满了热切的希望的。

    三人经过庭院时，金掌柜抱着小灿灿又对着院中着的弟弟，狠狠瞪了眼，让他老老实实地在家看店，叶川也随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留下个无可奈何的年轻人徒叹人生苦短。

    店内已经进了不少顾客，街上的人就了，熙熙融融，吵吵闹闹。卖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啥都有。有那会唱两句的，咿咿呀呀的唱着，吸引过路的人。不会唱的，有口好嗓子的就拼命的吆喝，嘿嘿哈哈。既不会唱又不能吆喝的急了，搬来个破锣大鼓，咚咚锵咚咚锵的敲着。买东西的讨价声，卖东西的还价声，卖东西和卖东西的吵架声，买东西和买东西的人竟是熟人的惊讶声，鸡鸭牲口的惨叫声，看把戏的喝彩声。时间，整条大街轰隆隆轰隆隆的，波接波的**，霎时间吵的叶川头都大了，就像掉进声音的水潭里面。他人生第次觉得，住在山沟沟里面还是蛮好的。

    也不知道过了久，叶川下子游上岸了。金掌柜看着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的叶川，笑呵呵的说道：“每逢十五这几天集会人比较，去我们那边赶买卖的又都是些卖苦力的俗人，习惯了就好了。”叶川点点头，环顾眼前的这条街道，明显比之前经过的几条街道要气派许，仅仅外部的装饰就称得上富丽堂皇了。虽然街上人也挺，但决不像之前的那么拥挤，没有什么吆喝声。穿过街道，叶川竟是走上了座石桥，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上看，是个很大的湖泊，湖泊两侧栽种了些翠杨绿柳，风动叶摆遥指湖心处座隐隐约约的建筑。湖中心盖了座房子，座大房子，叶川觉得很神奇。

    “别看了，那儿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金掌柜指了指前面的地方说道，前面就是医馆了，杨大夫说不定在里面。叶川赶紧收收心跟上金掌柜的脚步。前面就是医馆，果不其然，座三层楼的建筑，伫立在叶川的眼前，青瓦白墙四方的窗，窗口下挑出个帘子，上面写着“东区医馆，治病救人”。金掌柜带着叶川走了进去，医馆层布置的很简单，只有几张座椅板凳，上面放着茶水器具，张药柜前几个年轻人在抓药称量，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他们身后看书。

    金掌柜放下怀中的小女孩，走上前去，拱手礼，“劳驾”。几个年轻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应道：“先生可是来看病抓药？”

    金掌柜呵呵笑说道：“在下姓金，乃东商区河街天工阁掌柜，今日前来，不为看病抓药，只为寻亲而来。”

    这时后方的老者起身走了过来，朝金掌柜拱手，问道：“原来是金掌柜，久仰久仰，老夫是东区医馆的坐堂大夫，却不知金掌柜所寻之亲是我东区医馆哪位？”

    金掌柜回道：“金某所寻之人姓杨，却不是金某之亲”，说着将叶川的事告诉了这位老大夫，老大夫也有稍许感动，接着捋捋胡子想了想说道，我们东区医馆共有坐堂大夫四位，出诊大夫八位，学徒十名，杨姓的共有两位，不过，赶巧的是他们二位现都不在医馆里面。”

    “那在何处？”金掌柜问道

    “七日前，城主府对所有医馆发出征调令，二位杨大夫却都被征调走了，我们医馆如今只剩下我和另外两名大夫了。”老大夫说着似是叹了口气。

    “却不知是何缘故”金掌柜急忙问道。

    “征调令上说几座边城出现了疫病。”老大夫说着又叹了口气，“也没说几时才能回来”。

    “谢相告，有劳您了，告辞”，金掌柜躬身礼。老大夫却是摆手又回到了椅旁拾起书来，几名年轻的学徒又忙活起来。

    “别灰心，小川。只要坚持，总会有找到那天的”。金掌柜看着身旁低着脑袋的叶川鼓励道。

    叶川“嗯”了声，继续低着头走路。忽然前方阵童声传了过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叶川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那声音发自来时路上的处房屋内，同样的青瓦白墙四方窗户，只是窗户下挑的帘上写的字不同：“东区学堂，教书育人”。

    那里就是学堂吗，好想进去看看呀，叶川心里想着。突然发觉自己身边的大叔和小女孩因为自己的事情都显得有些沉默，不由得有些不自在。经过学堂时，看着里面坐着的些跟自己同龄的孩子还在摇头晃脑的念着。是啊，何必悲伤，何必心急。顿时他的心情下子舒畅了不少。看着身旁的大叔和趴在大叔肩上看着自己的小女孩，下子又踏实了不少。于是，叶川就学着学堂里的孩子，摇头晃脑道：“假如，你家名贵的花瓶，摔碎了，怎么办？”

    骤听此语，金掌柜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趴在她肩上的小灿灿却笑嘻嘻的接着道：“不要悲伤，不要心急，谁摔的就赔个贵的！”。

    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个人年轻人，急匆匆地从他们面前过去，听着身后传来的大笑声，嘀咕了句。

    ps:“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出自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