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 作者:绯红之月

    1853年8月，北到寿州，南至安庆，西抵大别山，东至滁州。在几乎整个皖中地区，韦泽的部下都开始实施最后的行动。

    沈心作为临时工，在7月底就得到消息，8月与9月的工钱翻番，从四两变成了八两。然而兴奋的感觉并没有过去太久，如同山样的工作扑面而至。

    从南到北，各村的税收都得派人下去。来是担心有地主们敢于反抗，有部队下去可以立刻实施镇压。二来担心不派人下去的话，地主们还会玩老花样，把税负转嫁给佃农。在新投奔韦泽的部队里面，出身贫困的农民占据了绝大部分，这么支穷人的队伍，怎么可能到地主老财的立场上去。第三则是部队希望这次税收能够作为个标准。以后的税收额度大概jiù shì 这么个水平。

    沈心与队伍到第个村子的时候，却见穷苦bǎi xìng 远远的就迎接回来。作为懂文化的临时工公务员，沈心负责张贴告示，并且向bǎi xìng 宣读内容。具体行政工作干起来让沈心极为不爽。这些内容点没变，还是不到个月前就反复说过的。但是bǎi xìng 们却跟没听说过样。

    “老爷！你们上次说的还算不算？”这算是比较好的bǎi xìng 们的说法。

    “老爷！我们家的xxxjiù shì 咱们部队里头的啊！”拉关系的人从来不缺乏。

    “老爷！我怎么记得上次不是这么说啊！”有些人就试图胡搅蛮缠。

    “你们唬谁呢？你们敢xxx么？”还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就开始挑拨。

    “老爷！这里头xxx对你们说了瞎话，他还做了xxx的事情！”还有些人开始告密。

    每天对bǎi xìng 的工作jié shù 之后，jiù shì 工作总结会议。各种fǎn yīng 都被汇总起来，而人心的险恶也在这些汇总与讨论中被探讨。

    韦泽对部队的行动的核心要点之jiù shì ，“以我为主！”民众的说法，看法，甚至是煽动，都与韦泽的命令不同。

    “凡是纪律没有要求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干！”队长毕庆山也烦得要命，他态度恶劣的对着与会的工作人员叫嚷起来。

    “我们怎么给他们说！我已经答应过些事情了。”有工作组的人嚷道。

    沈心脸上尽量想保持稳定，可心里面却是十分不以为然的，上头还没发话，下面的人就敢答应，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队长毕庆山板着脸，“怎么说，我给你们两个说法。第个jiù shì 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些规定，所以给老乡们说了大话！要是觉得脸面上挂不住，那就可以选第二个说法，就说你们很想给老乡办事，但是你们的队长是个大坏蛋，他不答应！”

    虽然毕庆山板着脸，看着副让人觉得挺害怕的mó yàng ，但是这话让沈心没憋住笑出声来。这毕庆山的心胸也未免太大，竟然能坦然的让属下往自己头上泼脏水。

    毕庆山瞪了沈心眼，然后转头向其他队员，“你们给我记清楚，我们现在已经有明确的规章制度，黑纸白字……，哦白纸黑字！你们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好的给我读这些规定，这些政策！你们说过去的话，怎么圆，怎么推，我都不在乎。但是有件事，凡是这政策上没有的东西，你们谁敢答应了别人，你们就自己想bàn fǎ 给我解决吧！”

    因为作为临时工，沈心还不算是核心成员。而这种心态也让沈心抱着“当天和尚撞天钟”的心态来处理工作，在这种心态的保护下，沈心在完成工作的过程中倒是颇有些乐趣。那些曾经在乡村中颐指气使的家伙们，现在被迫低下了头。被迫按照亩数交粮的时候，他们面想赔笑，可因为肉痛，笑容与痛苦的表情融合在起。当他们在核对的账簿上签字时，几乎所有的地主士绅都放声大哭。

    这哭声中有痛苦，有不舍，有委屈，还有种像是屈辱的感受。沈心私下觉得，这种屈辱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向官府之外的人交过粮食，现在太平军的政权，无疑没有被地主士绅当成过官府。

    征收粮食固然是主要工作，然而对内也不是没有任何问题。沈心所在的部队期间发生了两次处理内部人员的事件。部队里头有小头目试图给属下额外的待遇，遭到了队长jù jué 之后，就自作聪明的进行了定的小动作。结果被查了出来。

    沈心即便是作为临时工，也被勒令参加了审理。毕庆山盯着那两个看着有些不fú qì 的小头目，转头对参加审理的队员们提了个问题，“军法可不可以违抗？”

    “当然不能违抗！”队员们都答道。沈心即便不敢回答，却也知道正确dá àn 。

    队长jì xù 问道：“那我有没有传达过总参谋部的命令，这次的完粮纳税，咱们行的是军法。我有没有让大家都看过总参谋部的命令！”

    “看过！”队员们喊道。

    “没看过！”沈心心里面答道。他作为临时工，是没资格看这种东西的。而意识到这点之后，沈心忍不住生出些不gāo xìng来。

    “既然都看过，那么现在就有这么两个人，给我违抗起军令来了！”毕庆山说完之后扭头看向那两个看着还很是有些不fú qì 的小头目，“你们两个肯定看过文件，那你们怎么就敢违抗军令！”

    “队长，那两户人家的确是有委屈！”即便到了zhè gè 程度，两名小头目也没有fú qì 的意思。

    不耐烦的挥挥手，毕庆山喝道：“我不讲他们有什么委屈，我讲的是你们就敢违抗军令！你们知道错了么？”

    “我！我们不该违抗军令，私自做主！”两个小头目看来是有些服软了。

    毕庆山到没有如沈心所想的，占了理之后就喋喋不休的说话，没有罗织罪名的东拉西扯。毕庆山说道：“咱们不是在战场上，所以违抗军令的打十棍！下次若是还是这么犯，那就只能加倍了！”

    打完了军棍，队长毕庆山对着下头的人再次说道：“军令不可违，这是规矩。谁私下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然而这件事却也没有沈心想的那么激烈，不到天，沈心偶然见到毕庆山与挨打的两个小头目有说有笑的起走过，看来闹到要打军棍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揭过去了。

    粮食开始从各个村里运出来，如同涓滴细流逐渐汇集，变成越来越的东西。太平军已经筹备好了自己的zhǔn bèi ，有些走陆路运输，的是靠船运。而且粮食运送方向是四面八方。

    到了九月，加倍的八两银子薪水，以及二两的奖金，合击十两银子交到沈心手中的时候，沈心不仅没觉得这钱有少，反倒觉得自己的收获与劳动比，有亏大的感觉。

    1853年9月5日，寿州。

    “凤阳出了个朱元璋，十年倒有九年荒……”凤阳花鼓的班子正在演唱。

    带部队通过六安的韦泽与骑兵部队率先抵达寿州，还得两天才能赶到寿州的大队押运着大量粮食物资。韦泽经过城外矮小简陋的居住区时，听到这段凤阳花鼓中最常唱的段花鼓词。

    微微哼了声，韦泽却没有进行任何评论。这花鼓词的意思并非字面意义。在韦泽看到的有关的历史评述中，凤阳的自然环境远没有那么糟糕。只是当年凤阳地方上的官僚们玩弄官场上的常见手段，为了向皇帝报功，于是凤阳年年都是风调雨顺。既然是风调雨顺，自然不存在收不上来粮食的问题。于是，凤阳人民的生活就犹如《捕蛇者说》里面的那样，苛政猛于虎也！

    **的惨烈往往胜过天灾，在凤阳人民的花鼓戏中，那就成了十年倒有九年灾。

    对于1853年的淮河，韦泽倒真的没有这种感觉。与新中国的淮河比，现在的淮河已经能称为天河了。蒋光头令人炸开花园口大堤，滚滚黄河南下，让黄淮之间的生态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沼泽，盐碱地，地上悬河，这种种水灾后遗症让新中国背上了沉重的负担。直到韦泽穿越前，半个世纪过去了，淮河都没有能够完全治理完毕。

    而回到了这清代，现在的淮海虽然没有太好，却也远比新中国接手的淮河好上无数倍。然而韦泽命人翻译了不少水利资料。他又看到了另外件奇葩事。北宋年间，金兵南下。杜冲挖开黄河大坝，试图以洪水阻挡金军。结果可想而知，对抗金没起到毛钱作用，反淹死了20万bǎi xìng ，整个黄河下游变成灾区，之后数百年水患不断。杜冲以人之力改变了黄河的流向和中下游地理状况！！他不是个人在战斗！！

    这位堪比光头的杜冲个性与光头也是极为相似，都是性情极为残暴。杜冲作为宗泽的接班人，宗泽在任时少贼寇被变成义军，杜充接任后少义军都变为贼寇。宗泽招抚来的民间抗金队伍全被他逼反了。

    北宋都城东京开封形势危急，作为东京留守的杜充带着军队溜掉，美其名曰南下“勤王”，把京城防务抛给下级。结果下级也依样画葫芦，抛给下下级。下下级也有样学样，抛给下下下级……

    逃到南方之后，杜冲jì xù 被委以重任。因为嫌弃同知枢密院事官太小，装病号称自己中风。直到被委任为右相，立刻精神百辈地跳出来就职。

    享受着宋朝给与的无比恩典，杜冲得知金兵渡长江后，立刻以宰相之身降敌，成为公开叛国的人中级别最高的位。

    韦泽直认为，若不是光头背后有他美国干爹在的话，光头肯定也会投降日本人。看了杜冲的资料之后，韦泽忍不住想要相信，有些人骨子里头jiù shì 叛徒，可以称为天生的贼胚！

    但是韦泽并没有长时间沉浸在历史带来的愤怒情绪中，他还对现实的人有义务，所以深呼吸次，舒缓下情绪，韦泽带兵进了寿州。

    寿州已经是韦泽与清军对抗第线上的重要支点。从六安到寿州有水路，卡住寿州就等于是确保了水路畅通，还能把战线顶到淮河。清军在安徽的兵力空虚，以及行动力迟缓，给了韦泽极大的行动空间。

    整个8月，韦泽的部队几乎放弃了战争zhǔn bèi ，全力在控制区落实“完粮纳税”。这次行动无疑获得了成功，在皖中地区，韦泽征集到将近六亿斤粮食，如果按照年个雇员四百斤口粮的标准，韦泽理论上可以养活十五万军队。

    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韦泽首先就要运送大量粮食到天京城去。在天京大概有十万人马需要吃饭，即便是上游能够提供定的粮食，韦泽也没有dǎ suàn 逃避自己的工作。如果西征的部队能够把心思放到打仗而不是征粮上，韦泽相信他们应该比历史上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