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 作者:绯红之月

    2月11日，明轮蒸汽船停靠在太平军控制的南京码头外，引发了大量的围观人群。即便是现在在打仗，看热闹的人依旧很。部队布下了警戒线，把这帮人拦在远处。

    而在近处太平军的战士们，他们的目光表情中则带着好奇、yí huò 、不解，以及强烈的警觉。船上有不少荷枪实弹的洋鬼子紧张的警戒着。

    韦泽带着总参谋部技术部部长陈哲与教导旅旅长柯贡禹，以及教导旅的部队前来接货。柯贡禹有些不解，“这些洋鬼子们在怕什么？难道是怕咱们抢他们不成？”

    “他们jiù shì 在怕咱们抢他们。”韦泽答道。太平军只杀满清的官员，压榨大户，确实从来不抢劫bǎi xìng 。有这种心态的柯贡禹，倒是很难理解抢劫惯了的洋鬼子们有何等的畏惧。

    见到韦泽出现，商人史密斯坐着从船上放下的小舟到了岸边，看来他也对韦泽并没有特别的信心。

    “怎么验货？”韦泽问。

    “上船验货吧。”史密斯建议道。

    韦泽笑道：“不要嫌慢，从船上运下来到岸边，我们验完之后再给你们付相应的款子。我可事先告诉你，我们条枪条枪的检验，枪有问题，你得带huí qù 。”

    史密斯没想到韦泽如此认真，这下他倒是有些迟疑。最后史密斯答道：“火药么，我看过，没有问题。但是火枪是旧枪，咱们在合同里面说过的。”

    “旧枪和烂枪是两码事！”韦泽立刻反驳了史密斯的观点。韦泽看过个事情，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的时候，某财团向北方部队提供了批烂枪烂炮，部队jù jué 接收。于是美国财团告上了法庭，最后法庭判财团胜诉。美国陆军不得不支付相应的费用。

    对于史密斯zhè gè 军火商，韦泽完全没有丝毫信赖。他必须保证自己买到的武器是合格的产品。部队数量足够，检查武器的人手极为充足。检查过程中，也能够让教导旅熟悉下新武器。

    为了给史密斯压力，韦泽冲着后面招招手，战士抬了两个大箱子过来。打开之后，里面都是银元宝。史密斯看着白花花的几大箱子银元宝，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最后他屈服了，同意了韦泽的建议。

    欧洲的燧发步枪的确比满清的火绳枪强出去太，那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产品。欧洲数百年连续不断的战争，不断催生出对军事技术的需求，这些需求也的确推动了军事工业的进步。

    教导旅的官兵们发现，欧洲步枪与韦泽由火绳枪改装的燧发枪颇为类似，不过枪管管壁厚，枪口口径大。而且这批步枪上竟然还有部分有套筒刺刀。尽管刺刀已经满是锈迹，有不少崩口，看着已经颇不好用。可整体设计出来的步枪jiù shì 比勉强改装的步枪强出去太。

    “让船上的人不要害怕，我们要试枪！”韦泽对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的给船上的那帮家伙们传递了韦泽的话。火枪乒乒乓乓的开始打了起来，果然如韦泽所料，最少有三分之的火枪板簧有问题，根本打不响。韦泽把这部分火枪交给史密斯，让他送回船上。其他能打响的步枪，也经过检查，质量差的也没要。

    最后选出了二千五百支步枪，火药是桶桶打开来坚持。韦泽还令人用太平军检查火药是不是受潮的工具，那是铜质的双层套管，里层外层都沿着纵边切掉了块，让圆管没有封闭。错开定角度之后，还是个封闭的圆管，边上有个可以旋转的小机关。把圆管从上往下插进火药桶底部，先转动小机关，封闭住底层的管口，然后提起来。转动圆管，把两个缺口对到起，就能看到取样隔层的成份。

    这些检测手段让史密斯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果然，不少火药受潮，有结块。还有些火药桶底层给垫了不少沙子。韦泽原本还有些不gāo xìng，看到最后他甚至都乐了。看来这帮军火商的操行就这样了。

    看没能坑住韦泽，又见韦泽并没有恼羞成怒发作，史密斯倒是腆着脸过来说道：“将军阁下，我想您能理解，我这么短时间内把如此的物资运到南京，已经是尽了力。那些损坏的枪支，只要修理之后还能使用，如果您肯统计出需要什么样的零件，我可以负责将这些零件送到您手中。至于火药，我也可以向您提供。”

    韦泽本来也没想锱铢必纠，通过史密斯扩大自己在洋鬼子中的名声才是韦泽所需要的。当然，这这名声绝对不能是“钱、人傻”的名声。双方经过番讨价还价，最后韦泽收下了包括损坏枪支在内的全部四千条枪，当然价钱上，损坏的枪支支降到了二两。双方签订了包括刺刀、板簧、火药在内的各种配件合同。

    “我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精明的将领！”史密斯让人把银子搬上了明轮船，然后对韦泽说道。

    “我就姑且认为你是在赞扬我了。”韦泽笑道。

    史密斯没有直接回答韦泽的话，他也笑道：“我期待着和您做生意。将军阁下，我认为或许会对十二磅炮有兴趣。”

    韦泽点点头，“我当然有兴趣，不过我对火炮研究不，zhè gè 买卖大家都要好好谈才行。”

    “您可以派人和我起去上海。”史密斯笑道。

    “有机会的话，我会派人去的。”韦泽答道。

    作为武器商人，史密斯当然知道正在打仗的韦泽不会派人去。至少他的部队里头与满清截然不同的发型，立刻就会被上海的清军看出来。与韦泽约定两个月左右再做次买卖，史密斯坐着小船回到明轮船上。这船只立刻调头沿江而下，向上海去了。

    “命令部队换装，新到手的洋枪给教导旅，其他燧发枪也赶紧给部队。”韦泽下达了命令。

    “战士们能否来得及训练？”柯贡禹对此很是怀疑。第师的本来就千杆燧发枪，此次韦泽带领部队东进的时候，把第师第二旅的这燧发枪都给带上了。加上新弄来的这批武器，韦泽全军可以人手支燧发枪，可这训练就未必能跟得上。

    韦泽答道：“那就轮换作战，部分训练，部分打仗。咱们兵力少，南京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南京有什么不好打的？咱们都已经占据了段城墙。”柯贡禹对韦泽的想法很是不解。

    韦泽很想对柯贡禹说实话，但是他却没bàn fǎ 说实话。早之前韦泽其实已经开始反思，罗大纲突然就愿意位居韦泽之下后，韦泽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头。打破了段城墙之后，韦泽兴奋了那么十几分钟，终于认识到自己干的过了。在国有企业混，原本这点道理对韦泽来说也不是特别艰难的事情。

    从军事上看，破了这段城墙来没有特别的shí jì 用处，韦泽根据测绘部门提供的地图来看，这段城墙意义很有限。聚宝门乃是南京最大的城门，比韦泽旅行时候见过的北京城门都要大的。而且聚宝门的构造是个瓮城，即便是破了段城墙，也毫无意义。

    从政治上讲，这段城墙对韦泽根本不是助力，而是负担。他破了段城墙，别人自然会指责韦泽为何不能控制整个聚宝门？打了这么长的时间，韦泽已经明白自己的兵力并不足以解决南京。从政治斗争的角度上来看，若是韦泽走了狗屎运，真的误打误撞拿下南京，那jiù shì 功高震主的下场。洪秀全与杨秀清会怎么看待韦泽？而且太平天国众将都等着打南京立大功，他们又会怎么看待韦泽？

    韦泽从武昌出发，沿长江势如破竹路杀到南京，被shèng lì 冲昏了头脑。此时他遇到些许阻力之后，返回头想。才明白自己办了大错事。而与洋鬼子的买卖倒是不错，韦泽正好找个理由把部队撤下来。

    诸将们也不敢违抗韦泽的命令，韦泽带领着部队开始由进攻转入防御。而清军也颇为给力，除了南京清军迅速堵上了聚宝门附近城墙上那个小口子之外，其他的清军得到了消息之后，也开始奋力向南京方向集结。

    各种消息纷纷而来，韦泽正好有了充分的借口。到了2月14日，第支前锋的主力部队抵达了南京。那是林凤祥与李开芳率领的八千余人的部队。他们带来了个道听途说的消息，支江西清军试图进攻池州。

    韦泽立刻把进攻南京的重任转交给林凤祥与李开芳。虽然这亡羊补牢的bàn fǎ 过于生硬，韦泽却也没了其他选择。他带领部队向西“驰援池州”。

    坐船的时候顺风顺水，逆流而上是不可能的。韦泽只能带着部队走陆路，紧赶慢赶，先头部队终于在2月19日抵达池州。谣传总是有点风声的，真的有江西清军在池州附近出现。不过那不是专门进攻池州的清军，而是小队被打散的清军。他们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就在池州附近逡巡。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进池州。韦泽的部队经过长途跋涉，此时已经累的够呛，骑兵队拼尽最后点lì qì ，总算是把这支两百人的清军给歼灭了。

    池州与安庆相隔根本没远，韦泽立刻联络正在守安庆的韦昌荣。得知他们还在这里据守，韦泽心里头也彻底放轻松了。

    也不管后面的部队还没全部赶到池州，韦泽带了还能走动的部队jì xù 西进，到了21日，韦泽终于气喘嘘嘘的进入安庆。这么番折腾之后，韦泽见到韦昌荣之后，把韦昌荣吓了跳，“四叔，你们怎么zhè gè mó yàng ？”

    韦泽当然不能说自己犯了错，拼死拼活的才算是弥补了错误。他只能疲惫的说道，“听说有清妖zhǔn bèi 攻打安庆，我这就赶回来了！”

    “四叔，你消息好灵通！”韦昌荣赞道。

    看着韦昌荣那真诚的表情，韦泽想解释下实情，却又忍住了。有些事情是没bàn fǎ 解释的，而且韦泽所做的切，都得经过考验。如果东王杨秀清不信的话，那韦泽的努力就等于失败。这是不用讨论的事情。

    想到这里，韦泽说道：“咱们赶紧派出去侦察部队，好好的把情况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