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重生过去来种田 作者:夏天的夜空

    昨天晚上，老爷子讲兄弟杜季诚四岁的时候,还会在炕上画地图。只要那天早上画了地图,就是副吭哧吭哧要哭不哭的表情。当然,杜爷爷也讲到杜季诚还半大小子的时候,有天早上，竟然孵了两只小鸟出来。

    杜爷爷绘声绘色讲到那段的时候，祖孙俩当时都乐的差点断了气。

    那年头,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清贫,常年不见滴油星。所以，树上的鸟蛋，水洼里的泥鳅,田头的青蛙,草丛的蚂蚱，都是山里的半大小子们解馋尝荤的好东西。

    杜季诚是家里的老小，性子最机灵、调皮，爬树掏鸟蛋下水摸泥鳅也最拿手。有天下午，杜季诚又掏了窝鸟蛋，当时不舍得吃，就直放怀里小心翼翼的揣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怕俩哥哥偷吃自己的鸟蛋，特意捂到被窝里。平时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那天晚上，睡得那叫个老实。第二天早晨，半睡半醒的杜季诚突然觉得被窝里湿漉漉的片。猛然想到自己的鸟蛋，杜季诚个鲤鱼打挺，薄被子揭，坏了，鸟蛋吃不成了。

    当时，两个当哥哥的对杜季诚那点偷偷摸摸的小把戏心知肚明。不过，俩哥哥也够无良的，故意不点破，还特意笑话老三眼看都快娶媳妇的人了，竟然还在尿床，最关键的是还会下崽儿，虽然是两只小鸟崽儿。

    当时，杜季诚是撅了三天嘴，没搭理俩哥哥。昨天晚上，同样无良的祖孙俩却笑的岔了气。送爷爷回房休息后，芽儿似睡似醒间，还在琢磨，要是明天看到自己这个小爷爷，自己会不会就想到这事儿，那时候不会回再笑了场？

    芽儿昨天晚上夜好梦，当然还梦到还未谋面的小爷爷孵蛋的画面。不过，芽儿睡得香甜，也比不上自家老爷子的精神头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这两天的杜爷爷。杜爷爷还盼着呢，自己给宝贝孙女打打掩护，让宝贝孙女倒腾点山里人才有的稀罕吃食儿。这天大早，天才刚刚蒙蒙亮，杜爷爷就又跑到门口叫人了。

    睡眼朦胧的芽儿，被自家老爷子拉着往早市那边溜达。

    “你小爷爷最爱吃甜的！”杜爷爷刚说完，左手包糖耳朵，右手包豌豆黄。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祖国大地，小摊小铺又重见天日了。

    “你小爷爷爱吃香喷喷的大肥肉！”同样没大会，左手提着条有三寸膘的上好五花肉，右手拎着四只猪蹄子和只刮干净的猪头。

    也幸亏杜爷爷的体格好，芽儿还有个宝贝当作弊器，要不然，就冲杜爷爷的这个也想买，那也要买的劲头，这老小绝对提不动。

    芽儿看这自家老爷子竟又在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木桩子前定，真是哭笑不得了，“爷爷，糖葫芦放到明天就化了。再说了，小爷爷现在也不定爱吃！”

    “没事！咱们会儿先带几串回去给你利白爷爷他们尝尝！明天让大壮他们早点过来买！”杜爷爷说着，已经从木桩子上扯下八串糖葫芦。

    看看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被吓坏了的表情，芽儿无奈，赶紧付钱。

    等祖孙俩大包小包的从早市出来，半路上正好碰到过来接人的杜皓宇和郭小海。

    刚才家人起床后，发现家里少了老小，要不是芽儿细心特意留了张纸条，指不定这会大家去哪里找人了呢。

    “大兄弟，迈克，来，尝尝，特意给你们买的冰糖葫芦！”杜爷爷回到家，第件事就是把冰糖葫芦递给杜利白祖孙俩，害的杜利白老先生个大红脸。倒是迈克，对这串又红又长的吃食感兴趣的很。不过，口吃下去，小伙子立马呲牙咧嘴的，好不夸张！

    “这些小杂鱼，是我跟芽儿特意找人买回来的！老伴，会你先拾掇半出来，中午弄那个杂鱼焖饼子给大兄弟尝尝。另半用盆养着，等明天老三过来，也给他弄道这个菜。”

    杜爷爷边分他的冰糖葫芦和豌豆黄，边指挥，“大壮，会先把那条五花肉割小半出来，帮着剁成肉馅。另边，都给我切成块块的！”

    “李老哥，吃过早饭你陪着大兄弟说话。我去那边弄点粗沙子回来，让芽儿她奶奶给大兄弟他们炒点栗子和花生吃。”

    这大早，家人都被杜爷爷支使的团团转。只有迈克和准时来报到的爱德华，老少，口颗糖葫芦，口块豌豆黄，口勺豆汁，吃的不亦乐乎。

    芽儿直以为自家老爷子只擅长以武力解决呢，不过，这会，芽儿总算是见识到自家老爷子绝对是能武能文，念叨功力绝对高深莫测。

    “爷爷，上午我还有课，就先去学校了！晚上定回来！”吃过早饭，芽儿回房间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爷爷，肉馅我剁好了！也去上班了！”杜皓宇抓起俩大肉包子，也往外溜。

    剩下的兄弟几个，也都有样学样，这个拿油条，那个啃烧饼，会也不敢在家停。祥林嫂是什么样的，他们是无幸得见。可是，祥林爷爷是啥样的，他们能想象的出来。

    几个哥哥有没有成功躲的了清净，芽儿不知道，不过，看看正眼巴巴望着自己，欲语还休的赵大姑娘，芽儿知道，不管躲到哪儿，自己是别想清净了。没想到比男同学还爷们的赵大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娇羞的面。只个照面，这姑娘竟然就被家里那个混血帅哥给煞到了。

    芽儿在学校里被见色心喜的赵卫红折腾，杜爷爷在家里折腾，那头火车上，杜家二叔杜建民也觉得压力山大。虽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叔，跟自家老头子没啥样的地方，也不爱板着脸，可是，自己真的不大能侃啊？

    “三叔，要不您在铺上再躺躺，先休息会儿！咱们到京城还得有段路！”杜建民对眼前这位鸡皮鹤发迟暮之年看着比自家老爷子显老的老者，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用！我精神好着呢！你再接着给我讲讲这些年咱们家的事儿！”杜季诚这口气撑着，竟然没感觉到丝疲惫。

    “清河，你看？”杜建民看得出来老人的身体确实不好，有点为难的看向旁边的年轻人。

    “二哥，父亲让你讲，你就给他讲讲！我也想听！”杜清河知道父亲看着随和，可是骨子里却是个倔强的老头，左右为难。

    “哎！那俺就再讲讲！俺爷爷奶奶是娘生建设的那年没的！走之前，俩老人也没遭啥罪！”杜建民说的这，看看听得全神贯注，脸怀念的老者，苦恼的挠挠头皮。

    “那些年头，虽然乡亲们的日子都不咋好过，可是也幸亏咱们清河湾在山窝窝里边，没咋的被祸祸！再加上，咱们家劳动力，山上也能寻摸点吃的，好歹没有饿死人。”

    杜建民越讲越羡慕小侄女说话时小嘴巴巴巴的，都不带喘气的。

    “小子在咱家不值钱，算上桃花杏花她们姐俩家，咱们家共十个小子。建设年底才结婚，俺们兄妹五个，现在家里就芽儿个丫头。那小丫头是俺爹的掌上明珠，爹对芽儿是言听计从。其实，那些小子们能念大学能吃国家粮，也都是芽儿的功劳！……”说到自家宝贝侄女，刚才还笨嘴拙舌的杜建民突然变得口如悬河起来。

    “三叔，到时候让芽儿给您看看腿，调养调养身体！那小丫头能耐着呢，京城里有好大官都找她给调养身体呢！”

    杜季诚和杜清河父子俩脸上都了层笑意，他们看过小姑娘的报道。

    这天，不管是对杜爷爷他们，还是对火车上的三个人来讲，都是样的度日如年。

    就冲老爷子今天早上那个折腾劲，芽儿本以为第二天早上，老爷子定会情绪异常的激动，想跟老爷子起去车接人。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再健康，情绪也不易有太大的起伏。

    可是，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才钻出被窝的芽儿，发现老爷子情绪竟然异常镇定。

    会就能看到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杜爷爷当然高兴，可是，老爷子的高兴劲昨天都用过了。这会，杜爷爷想在见到老三的时候，抽他几个大耳刮子，揣他两脚。为了他几十年杳无音讯，为了他到现在才重返故里。

    初秋的清晨，秋风中已经了股寒意，而杜爷爷的情绪也诡异的平静。宝贝孙女也要去，杜爷爷当然不舍得。不过，杜爷爷自个是定要去的，就为了能第时间狠狠的揣两脚。

    郭小海开着饭店的运货小卡车，带着老爷子和杜爹爷仨起去的车。

    到了车，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杜爷爷在来的路上还在预想的场景点都没实现。

    只眼，杜爷爷就看到都鸡皮鹤发还不让孩子搀扶的老头子。当然，还有他手里那根拐杖。跟利白大兄弟手里的那根是用来装饰用的拐杖不样，这老头手里的那根拐杖是货真价实的用来支撑他那条不大灵活的左腿的。

    已经龙骧虎步跑过去的杜爷爷，那脚怎么也不舍得题出去。上前把抱住这个已经足能当自己大哥的兄弟，紧紧的搂住。几十年没见的兄弟，竟然拖着副破败的身躯，竟然已老如斯。在那刹那，杜爷爷热泪盈眶，未语泪先流。

    “老三，跟哥回家！”这是杜爷爷对几十年没见的兄弟，说的第句话！

    “哎！回家！”有大哥有亲人是黑眼睛黄皮肤的地方，才真正是自己杜季诚的家。

    旁边，杜爹挠挠头皮，看着比儿子大不了两岁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兄弟，侄子？

    “大哥，我是杜清河！”杜清河听了路的杜家家谱，眼就能猜出来这中年男人是谁。

    “哎，兄弟！走，咱回家！家里热腾腾的菜早都准备好了！”杜爹比杜家二叔要活泛不少，接过杜清河手里的行李就丢给郭小海，“对了，这是你杏花姐家的老二，郭小海！”

    被点名的郭小海，嘴皮子很快，喊得也很痛快，“小舅，你叫俺小海就成！”喊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小舅，郭小海没有任何压力。

    倒是杜清河，被郭小海这么喊，有点不好意思，差点要从随身带着的小箱子里拿红包。

    车外，人来人往的，到底不是叙旧的地方，行人很快转移阵地。

    杜爹他们哥仨被赶到小货车的后车厢里，驾驶室里，郭小海当司机，至于老哥俩，紧紧握住兄弟的手，努力平复他们激动的情绪。

    “杜建民那兔崽子，该快的时候不快，该慢的时候不慢！前天，我这颗心就跟过山车样，忽上忽下。杜建民这小子要是早打会电话，我就不白受惊场了。”杜爷爷见兄弟满脸疲惫，不舍得这会就追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只能随便找个话题。

    “不怪他！是我太心急！”杜季诚现在还没从真的见到家人看到大哥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不用替他说话！对了，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呢！”杜爷爷想到家里住着的那祖孙俩，忍不住卖关子。

    杜季诚见自家大哥仍跟几十年前模样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心情只能用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亲切。

    “大哥，不让我惊到喜到，可不算是惊喜？”杜季诚的情绪彻底放松下来，语气也像当年跟自家大哥斗嘴的时候的狡黠。

    “放心！绝对让你惊到喜到！可以稍微提示下，跟你这腿有关！”近朱者赤，杜爷爷现在从宝贝孙女那里学了不少卖关子的招数。

    可惜，听到大哥说起自己的腿，杜季诚脸色发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而且青筋毕露，几乎要把拐杖捏碎。这条腿带给他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的是内疚，是自责，是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隐痛。

    杜家的男人，任何时候都不能逃避责任，这是当年杜爷爷父亲常说给他们兄弟仨的句话。杜季诚表情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松开手里的拐杖，拉起杜爷爷的手，握住那只大手狠狠的就朝自己脸上拍了下去。

    啪的声，很响很突兀，吓住了正紧盯前方的郭小海，也惊住了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再给兄弟点提示的杜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日啊，休息日！心虚，遁走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