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
顾怀袖坐在屋里仔细地想了想,似乎自打张廷玉说“爷给你撑腰”之后,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所以见到张廷玉走进来,她忽然道:“你往门口。”
张廷玉知道顾怀袖刚刚送走了顾贞观,孙连翘留下来再看看顾怀袖,毕竟两府里女眷走动比较方便。而今刚走进来就被她喝止住,顿时疑惑:“怎么了?”
“……”
顾怀袖暂时没回答,她盯了张廷玉半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张廷玉不由得疑惑,回头看阿德:“阿德,爷今儿可有不妥之处?”
阿德连忙摇头跟拨浪鼓样。
这可怪了,没什么不妥之处,顾怀袖干什么直盯着自己?
“怀袖?”
“叫你别动,你还敢动?”
顾怀袖重重将茶杯放,眼见着就要翻脸,屋里屋外的丫鬟们都愣住了。
张廷玉跟阿德也都是齐齐怔。
岂料,下刻她眼光就微妙了起来:“好了,你进来吧。”
张廷玉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走进来,笑得无奈:“又研究出什么整人的招数儿来了?”
“我哪儿有那么坏心肠。”
顶就是整个人都是黑的罢了。
顾怀袖伸手扯他腰上玉佩,却让他俯身下来,距离自己近了,微微笑:“二爷,你近来英俊了不少,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
口气噎在胸口,张廷玉真是气乐了。
“你今儿莫不是吃错了顾少奶奶给你开的药?”
“哪儿能呢?”
顾怀袖说的可是真的,张廷玉是春风得意。
她只是忽然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自己背后真好。
由着她性子胡来,她这人很懒,懒得去算计谁,懒得去避让谁,谁要用脚来踩她,顾怀袖兴许也懒得费尽心机去琢磨圈套。
她喜欢懒惰些,谁要踩她,她就打谁的脸。
不用思考,直白,简单,粗暴。
就是这么任性。
顾怀袖琢磨了下,问他道:“你腰好吗?”
“……”
“噗……”
前面是沉默的张廷玉,后面是忽然喷笑出声又竭力忍住的阿德。
张廷玉回头就叱道:“再笑割了你舌头,赶紧地滚!”
阿德“哎”了声,“小的这就滚了。”
说完溜烟地退出去了。
屋里终于没人了,张廷玉危险地埋下自己的身体,靠近了她,微微地磨着牙,两手撑在她坐着的椅子的两扶手上,把顾怀袖整个人都圈进去。
“我的二少奶奶,你知道有的话,是不能问的吗?”
顾怀袖原不是那个意思,只讥笑他:“你满脑子除了那事儿就没装别的了!”
“别撩拨你家爷,现在火气正大着。”
张廷玉这是实话,大实话。
此时此刻,时时刻刻火气都大。
顾怀袖脸颊飞了片红,双眸子潋滟得很:“二爷有腰力,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
哪有女人家问男人腰的?她怎么不问肾呢?!
张廷玉险险要被她给气晕倒。
顾怀袖很自然地岔开话题:“你说为我撑腰,腰杆不硬,撑就倒,我可没胆子出去嚣张跋扈……万我打了人家的脸,人家给我打回来,我面子往哪儿放?”
她如既往地虚荣着,谈话间也从来不顾忌这些。
张廷玉只觉她又可爱了许。
两手撑着,他就着这姿势,声音喑哑而暗昧:“如今在这府里,你张二少奶奶就是只螃蟹……”
“可这螃蟹想横行天下九州,野心太大怎么办?”
顾怀袖直接用了他当年对的那副对子,眼巴巴望着他。
张廷玉好笑道:“你这野心,太大,不合适,早早地用铁锤敲碎比较好。”
“你倒还记得……”她叹了口气,“做臣子的,要横行天下九州太难了,咱就八州吧。为了我的面子,二爷得要努力,回头您这腰要硬不起来,面子可不是妾身丢了的……”
拉长了声音的揶揄,让张廷玉想要办掉她。
只可惜,还得忍。
他凑在顾怀袖耳边说了句话,顾怀袖耳根子红,秀气拳头握便捶他胸口,“滚。”
阿德在外头道:“二爷,前院通报,说周大人来看您了。”
周大人,周道新如今也是个官儿了。
张廷玉只得歇了心思,咬牙去了,回头却道:“晚上再见。”
见?
见你个大头鬼啊!
顾怀袖甩了对白眼。
她的腿也是孙连翘在治,很明显,太医院院使的女儿比别家的大夫好了,药方子为谨慎起见已经找了家的大夫来看看,张廷玉亲自过问,不曾有问题。
这些天各房送了不少东西来,顾怀袖刚刚回来,事情还是由三少奶奶管着,事情从上到下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
天气日日变冷,张二爷跟二少奶奶还是整日里秀恩爱,整个二房倒成为张府里最热闹活泼的所在。
看着二少奶奶腿是不便,可时不时能想出些新奇的游戏来,玩腻了就教给下人们,引得别的房里的下人也都来学。
渐渐地,张二少奶奶的名声就越传越远了。
这些都是小伎俩,顾怀袖也就随意宣传宣传自己,再叫人恩威并施地吹嘘番又恐吓番,自然有不少二傻子被她吓住。
调养到十二月初,冬日里天气寒冷,顾怀袖的腿倒是真的渐渐好了起来,比预想的要快了。
如今只要丫鬟个在旁边扶着,便能走动,不跟当初样吃力。
不过孙连翘还是如临大敌,只说今冬千万别冻着,最怕留病根儿,遇上什么天寒阴湿,以后有得她受。
也是这个时候,顾怀袖觉得,孙连翘还是医者仁心。
她将自己放在“医”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宅心仁厚;可她旦成为孙连翘,该使的手段和算计,样不少。
比如今日,孙连翘又从顾府来了,坐下刚端茶,便说了句:“事情办好了。”
这说的是当初那个中间人的事情。
若没有人居中联络,断断无人能将宫里的消息带出来。
顾怀袖忍不住地想那几枚翡翠扳指,都是这几年四阿哥从京城这边过去的。
她怕只怕这位四爷也看中了林佳氏,别两姐妹最后在个爷手底下做事就成。
不过想想,林佳氏野心大,又已经成为太子的人,有了太子的子嗣,即便跟四阿哥有什么关系,怕也以为他是太子的心腹。
成不了气候,就是在切结束之前,会有定的危险罢了。
她派人来联络顾贞观,如今顾怀袖让孙连翘弄死了中间人,且看林佳氏还能使出个什么伎俩来。
顾怀袖已经将最不客气的话叫人带给了她了,这两个人之间已然没有再保留着外头那层窗户纸的必要。
撕破脸便撕破脸,谁还怕谁啊。
而今听见孙连翘这平静的句话,顾怀袖笑容甚:“嫂嫂真是个好人。”
孙连翘几乎毛骨悚然,她叹了口气:“张二少奶奶快别这样说,我自觉是个刽子手。”
“嫂嫂若不当这刽子手,回头来咱们就要上断头台了。”
她和和气气,说出来的话却给人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眼见着又要到年关,院里院外都有不少人走动,顾怀袖也不把话说得很开。
她道:“你且候着吧,不过我看孙院使大人在宫里怕也步步为营呢……”
意有所指的句话。
孙连翘心头跳,顾怀袖悠闲地捏了她的手,这么轻轻地写了几个字,孙连翘看没看清她是不清楚,可她写了,看不看清、想不想看清、能不能看得清,可不是顾怀袖能决定的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可怕。
似乎是江南的日子太顺心,以至于刚刚回京城,见到这久别了许久的京城,整个大清功名利禄场的最中心。
皇权的集中地……
也许,是因为孤独。
她跟张廷玉两个人的孤独。
孙连翘着实没想到,掐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想要将顾怀袖那指尖在她手心里留下的细细痕迹给消磨去。
她暂时没说话了。
这时候,外面正好有人进来了。
顾怀袖这是搬了张躺椅在外头看梅花呢,就在走廊下台阶边,腿上搭着厚厚的毛毡,还揣着手笼又握着手炉,点也不冷。
来的这丫鬟似乎见过几面,虽是新年打扮得也格外浓艳了几分。
到二房来搔首弄姿?
顾怀袖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吴氏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长安没了之后,王福顺家的原也伺候得过来,可这丫鬟还是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王福顺家的把柄还在顾怀袖手里掐着,甭看只是那么小小的撮,有时候真跟蝎子尾巴尖样要命。
王福顺家的败就败在被顾怀袖拿捏着这小小的点差池。
怕是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然叫了个看似稳重的丫鬟来伺候老夫人,往后有什么错处都有人背黑锅了。
王福顺家的,这心思也有意思。
顾怀袖想着,下笑容满面:“这不是老夫人身边的妙慈姑娘吗?”
妙慈瞄了顾怀袖眼,她伺候在老夫人身边有约莫四年了,别的没听说,光听老夫人时不时抱怨下二房,自打二房回来之后是频频说道。
吴氏颇喜欢妙慈,只觉得她跟长安样得自己的心。
现在,妙慈也是老夫人的心腹,她以老夫人为自己的主子,肯定事事都向着老夫人。
这会儿便对着顾怀袖有礼地弯身:“老夫人说,临近过年了,叫库房那边给拨了些许的小物件下来,虽不是太过名贵,可好歹是府里长辈们片心意。二少奶奶在江宁年,怕已经不了解如今京城时兴的东西了,您看看这盒——”
这是刚刚从库房那边取回来的只较大的锦盒,她说完,便踏上了台阶,躬身请顾怀袖打开。
顾怀袖却懒得动手:“青黛,你来。”
妙慈面色变,皱了眉,却忍了没说话。
看样子打听到的二少奶奶有嚣张跋扈之名,果然不假。
如今见她这架势,竟然像是去了江南修身养性几年都没学好,便已经是暗暗看轻了几分。哪有女人家这样不娴静的?
顾怀袖看的人太了,去江南那几年见识过的东西把后宅这些人了,她的心计只有往深了长,从没个变浅淡的可能。
现下见妙慈眼珠子转,她就知道她心底是什么鬼主意。
可青黛已经上来,奉命打开了盒盖。
顾怀袖瞧见里面的东西,便是眼睛微微眯,对缺了角的如意仙鹤延年佩?
妙慈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只是从库房取来的东西,奉命来的。
顾怀袖双手撑着扶手,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却慢慢地起了身,竟然稳稳在地面上,高出了妙慈大截。
她笑:“缺了角的仙鹤还怎延寿?死丫头是不让人过个好年了。”
说罢,高高扬了手就是不留情的巴掌!
“啪!”
太出乎人意料了,走廊前后所有的丫鬟都愣住了,孙连翘是从没见识过顾怀袖掌掴别人,这会儿下就了起来,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妙慈“啊”地惊叫声,惊恐地朝着旁边跌,竟然骨碌碌地滚下台阶,额头下撞在了台阶角上,立时见了血。
“妙慈姑娘!”
“快看看,这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不少人赶紧冲了上去扶人。
顾怀袖刚刚起得急了,腿有些酸,又慢慢坐下来。
她不发话,自然有人帮她说话。
青黛上前了半步,笑道:“又不是咱们院里的丫鬟,紧张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别家院里的奴才呢!”
那些人的动作顿时止住,面面相觑,退了回去。
妙慈没晕,脸的惊恐,望着顾怀袖。
院门口,王福顺家的端着只锦盒赶紧走进来,面走面道:“妙慈姑娘呢?她拿错锦盒了!哟——”
脚步下顿住,王福顺家的停了下,才慢慢挪上来,似乎被这场面吓住了。
实则,比这个凶残的场面她已在同个人面前见过无数次。
王福顺家的恭恭敬敬在台阶下面行了个礼:“二少奶奶,妙慈带错了锦盒,您别生她的气,就是个才来不久的小丫头片子。”
顾怀袖端茶,摆了摆小指:“青黛,去。”
青黛下去接了王福顺家的递上来的锦盒,只道:“少奶奶,这个是对的。”
“得,收下吧。”她笑声,“王妈妈记得替我谢过了婆婆,就说儿媳记挂着她。”
王福顺家的有些为难地看了还趴在边没起来得妙慈,“那妙慈姑娘……”
“哦,似乎磕破了头?”顾怀袖似乎这时候才瞅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又道,“抬她回去吧,我见不得打打杀杀、血血腥腥的。抬回去,就跟老夫人说,人是我打的。”
听见这话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要出事,这是要出大事啊!
二少奶奶这是公然要跟老夫人叫板了!
王福顺家的不敢说什么,连忙叫人捂了下想要哭出来的妙慈的嘴,将人抬走,这才恭恭敬敬又给顾怀袖行了个礼,离开了二房。
转眼消息就跟长了翅膀样飞变了全府。
有个新来的小丫鬟有些怕:“二少奶奶怎的这样吓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吓人那还是二少奶奶吗?”回答她的人,有些自诩为老人的得意,“打她都是荣幸的,咱二少奶奶当年的本事可大了,我同你细说番……”
回来了,煞星样的二少奶奶回来了。
带着她那臭名昭著的大耳刮子,真是又让人怀念又叫人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我太凶残了卧槽。
算了,我还是等女主怀孕要分娩的当天写到的时候再抽签!到时候给你们微博直播。
今天结束,晚安。
撕逼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被爽到了被霸气到了请赏我条留言,拿碗接住,叩谢。
第一零五章 掌掴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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