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情深如海 作者:倾衣

    “你说,姑娘出城了？”林如海不敢置信的看着管家，管家苦着脸,点头。

    他可是等了好长段时间了,没有办法,谁让林如海忙着呢。

    “久了？”林如海头疼的按着额头,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黛玉会来这么出。之前他虽然知道黛玉心情不好，可也不曾想过她竟然会这么做。

    这不像是黛玉会做的事情。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

    管家心里着急,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道：“已经有个半时辰了。”

    林如海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了,而且天阴沉沉的,看样子等会儿应该会下雨。这么来，山路可不好走。

    他冷着脸，问道：“姑娘可带了人出去？”也不知道玉儿知道不知道带些护卫？

    管家点头，道：“姑娘带了五个护卫出去的，夫人又将府上的护卫派出去了。想来应该已经追上姑娘了。”

    “她没有让人将玉儿带回去？”林如海有些吃惊，既然派出去了自然可以找到玉儿的，带着玉儿，他们走不快的。

    “夫人说，人数足够，想来姑娘安全上应该是无碍的，便决定遂了姑娘的意思。”管家面上露出丝担忧，担心林如海太过生气而迁怒艾若，不过要是姑娘出什么事情，老爷怕是真的会迁怒吧？

    明明可以阻止的。

    “贾珍呢？可在府上？”林如海忽然想到贾珍，艾若没有想到请他帮忙吗？

    管家回答道：“珍大爷出门了，姑娘也是派人找不到珍大爷，这才决定独自出门的。”

    林如海只觉得无奈，他叹气道：“我也出城去看看，你先回去，跟夫人说了，让她安心等着，不会有事的。”

    管家点头，目送林如海翻身上马，奔腾而去，身后跟了两个护卫，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摇摇头，管家叹了口气，也只能转身回去了。

    林如海骑马出城，天色愈发的阴沉了，拒绝黛玉出城已经快要两个时辰了，若是无事，玉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林如海抹了下额头，嘴角抿成条直线，等玉儿回来，也许他该好好的说她说了，哪里小姑娘独自带着几个人独自出门的？她胆子愈发的大了。

    艾若在家里等了许久，不见管家回来，也不知道林如海到底去找人了没有，抬头看看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她心里有些急，便对着红绸说道：“准备马车，我亲自去老爷那儿看看，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点消息都没有？”

    不管他有没有出去寻人，总该给点消息吧？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红绸听，心里咯噔了下，她被送来服侍艾若，自然也被林如海警告过了，不准让艾若出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依她的安全为准。这天都变了，夫人不待在府上，要是有个万，她们可赔不起。

    “夫人，不妨在等等，也许老爷已经去寻找了，这才不能回来给夫人送信啊。再说了，这来回，怕是也的天功夫，哪里这般迅速？”

    艾若瞥了红绸眼，皱眉，“他不会带着管家块儿去寻人了吧？要不派人个人回来也成。我得去看看，若是他已经出发了，自然就回来，若是没有，我亲自去说声。这不快些，看着都要下雨了。”

    艾若的态度很坚决，红绸无奈，只好说道：“这马车是有，可府上没有什么人，夫人不留下来，怕是不太好？”

    艾若凝神想了下，摇头道：“刘嬷嬷看着就成。吩咐小厮准备好，我这就去找老爷。听着，若是慢吞吞的误了时间，看我不罚你。”

    红绸无法，只好吩咐下去了。瞧瞧天色，她赶紧去准备了大衣，雨具，艾若略微坐了会儿便听到马车准备好了，她了起来，由着红绸带着，往门口走去。

    红绸扶着艾若上了马车，马车匆匆的往林如海办公的地方驶去，路上，艾若没有心情说话，红绸也是脸的担忧，她实在不知道林老爷看到夫人的时候会是什么脸色。

    艾若并没有见到林如海，他已经出城了。艾若在马车里，安静的宛如雕塑，雨点倾泻而下，淅淅沥沥的，犹如珠帘，迷迷蒙蒙的片，望过去，什么都看不清楚。

    “夫人？”赶车的是位大约三十岁的汉子，他带着帽子，抬手用衣袖擦着眼角，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吩咐，他有些不安的唤了声。

    红绸也有些担心，她看着艾若，低声道：“下雨了，夫人，还是先回去吧？”

    “先找个地方避雨吧。”艾若看着被雨淋着的男子，照着这种雨势，赶车回去可不太安全，外头的也辛苦。她暂时还不想回去，遂说道：“先找个茶楼避避雨吧，总不能冒着这般大雨回去。”

    赶车的汉子应了声，噫了声，重新驾着马车往回走，大约刻钟便停了下来，红绸想要帮艾若撑伞，艾若微微摇头，自己接过，说道：“我自己来吧。”

    她踩着小凳子走了下来，雨点打在伞面上，微微的有些沉，抬头望着茶楼，怔了会儿，便在红绸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夫人，这雨下的大，还是先进去歇歇吧。”红绸瞧着艾若仿佛目光凝视着茶楼横匾，心里有些不解，艾若安静的点头，抬脚走了进去，她对红绸说道：“让他也去歇歇，喝点热茶去去寒吧。”

    红绸点头，看着艾若已经被淋湿的裙摆，回头从马车里抱着个小包裹下来，说道：“夫人放心。”

    “这位夫人里面请。”店小二看到艾若和红绸走了进来，赶紧过来招呼。

    “可还有雅间？”红绸开口问道。“我们夫人喜欢安静，可得安排个好地方。”

    “自然，自然，楼上还有几间雅间，这位夫人楼上请。”店小二看艾若的打扮便知道是位有钱的夫人，哪里敢有所怠慢，这不，点头哈腰的将艾若和红绸领到楼上去，推开个房门，说道：“这儿安静，可不会被楼下的声音吵着了。”

    艾若看，满意的点头，红绸给了小二块碎银，喜得小二眉眼言笑的，很快茶水糕点便被送了上来，看样子那碎银子给的不冤。

    这是艾若第次出来，眼前的切与电视上看到的不太样，古香古色的确实很不错，路上其实并不太平，有些地方也有些脏乱，不过街道向如此，艾若也没有觉得怎样，她只感受到了种真实。

    “夫人，喝口茶吧。”红绸以为艾若是在担忧林如海，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她给艾若倒了杯茶，安慰道：“老爷不会有事的。姑娘那儿人，也不会有问题的。夫人别太担心了。”

    艾若并没有在担心什么。

    她开始确实是担心林如海才出来的，可听说林如海已经赶着出城去了，她反倒什么也不担心了。

    那刻，她放心了，不管是为了黛玉还是为了林如海。她想带着所有护卫的黛玉自然不太可能出事，就算真的出事了，应该能撑到林如海赶过去，至于他赶过去有没有用，这点艾若完全没有想过。

    她只是恍惚了下，然后想到，那是林如海和林黛玉，他们在怎样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在那个地方出事。

    下雨了，她看着雨点落下，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可她却很喜欢，所以，她想留会儿，看看这不同的世界，看看这不样的景色。

    她端着茶杯喝了口，舒展着笑颜，轻声道：“别担心，红绸，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也吃点东西吧，这儿就我们两人，东西吃不完也是浪费。”

    红绸看了艾若眼，发现她是真心的，倒也不拘谨了，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块糕点，评价道：“没有家里的好。”

    她说：“夫人，要不我去马车将格子里的糕点取出来？这儿的糕点可及不上夫人平日里用的。这茶水也不对，马车里还有罐泉水，我去拿来，重新给夫人泡杯茶吧？”

    这样的糕点对她们这些下人来说已经算不错的了，可红绸不曾见过艾若吃过这样的东西，府上送来的糕点哪些不是最好的？

    “不用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艾若也觉得那糕点有些太甜太腻了，不过配着茶倒也没有什么不好下口的。不过是歇会儿，何必如此麻烦？

    “不过是坐会儿，不碍事的。”艾若看着红绸还有些蠢蠢欲动，不由得勾起嘴角微微笑，道：“我们是来避雨的可不是真的来泡茶吃点心的。”

    红绸这才应了，看着艾若端着茶水，眼睛直望着外头，以为她急着要回去，开口道：“夫人若是着急，冒着雨回去也不是不行的。”

    “我只是看看，这雨可真大。”艾若摇头，她放下茶杯了起来，走到窗前，她看着笼罩在雨幕之中的阁楼庭院，只觉得切都美好的叫人心折。

    难怪自古以来，名人雅士都喜欢这江南烟雨，若是雨小些，风轻吹，可不正是如诗如画的场景？

    她安静的看着烟雨朦胧，斜对面的雅间里有人含笑盯着她，赫然是那出门寻找美人的贾珍。

    原来他在路大的带领下去看了那三个姐妹，这么瞧，贾珍也不得不感叹，扬州美人果真是啊。这般如诗如画的美人，家子就有三个，各有千秋，皆不同凡响。

    想到贾琏说了他可以先挑个，贾珍问过路大，知道贾珍看上的那是二姑娘，便将目光转向那大姑娘，这么瞧，哟，不同于二姑娘满身的书卷气，那大姑娘模样柔媚，身段妖娆姿，双含情眼眸情妩媚，就好像她无时不刻的在冲着你含情脉脉的微笑着，听她同她的二妹说话，声音娇娇柔柔，甜腻入骨，这般的姑娘很容易入迷，却也让人觉得她浑身带着股骚劲，可惜眼前的这位姑娘却没有给人这种感觉，她的表情纯真无邪，拉着她妹妹的手撒娇说话，无不叫人感到心荡神驰。

    这样个美人儿，贾珍还未曾见过，叫他不解的是，她的举动，居然如此的纯真可爱，派人仔细打听，这才知晓。原来那大姑娘从来不曾出现在临朐跟前，虽说她是家里的老大，可因为模样太过美丽，若是出门，恐遭遇不测，家里的老父亲从前并不允许她出门，后来老父亲去了，老子娘和她的妹妹也不允许她出门。这才将这么个绝色美人藏得好好的，养的如此纯真可爱。

    贾珍下子就决定了，他要这家的大姑娘了。

    后来，他又见到了他们家里最少的三姑娘，她的容貌与她的二姐不相上下，只是比她的二姐了丝娇憨之态，怕是因为年纪最小，直都被两位姐姐娇宠着吧。

    都是美人，这点毫无疑问。

    而且听说，大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长舞蹈，当然，舞蹈这事是路大拿银子从她家里唯个小丫头嘴里套出来的。

    二姑娘自然也懂琴棋书画，最擅书画，听说还弹得手好琵琶。

    三姑娘歌喉好，弹琴唱曲那叫个绝，不管是唱曲还是琴声，比那天籁也是不差的。

    这般好的三个姑娘，虽然不曾在人前显露才艺，可登门求亲的人还是不少，不过她们老父亲去了才刚满三年，之前守孝来着，姐妹三人俱是不愿意在孝期议婚的。

    好巧不巧，守孝三年，上个月才刚出了孝，就被贾琏也看着了，听说现在媒婆可是天天上门，就等着说那三姐妹的婚事呢。

    贾珍在路大的帮忙下偷偷看了三姐妹，自然也发现那登门拜访的媒婆了。仔细想，他和贾琏的身份可比这些小门小户强了。看到美人儿，贾珍也来了兴趣，他还想着将那大姑娘带回去呢，若是贾琏不反对的话，那三姑娘也并带回去了，反正依着贾琏家里的母夜叉，他也不敢太过嚣张。

    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啊。

    果真都是读过书的，姐妹三人浑身皆带着种读书人才有的气息，看着就叫人心动啊。

    贾珍既然决定了，自然就让路大带着礼物前去跟几位姑娘打个招呼了，后来瞧着天色不对，他倒也没有留，颇有些不舍的转回去，谁知道在路上雨就下来了，瞧着路边的茶楼，贾珍立即决定在茶楼里歇歇，等雨停了再走。

    他可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自然不可能待在大堂里，店小二最会看人，看到贾珍进来，恭恭敬敬的将他送到了二楼雅间。

    好巧不巧，贾珍看到了斜对面的艾若，双手轻放在窗檐上，目光悠远，隔着雨幕，她的表情朦胧片，却可以看清楚她那双清亮清冷的双眸，带着种欣赏看着远处，贾珍可以感受到她的欣喜，为了那倾斜的雨点。

    他忽然忘记了那魅力无双的三个美人儿，在这样的地方，有着这么位婉约的姑娘，隔着雨丝，朦朦胧胧的，添了几分纯净飘渺之感。难怪很文人容易对那撑着纸伞隔着雨丝遥遥相望姑娘钟情，这般的景色，果真幽雅又叫人心动啊。

    他欣赏了会儿美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美人儿怎么独自出来了？不说林如海守得很紧吗？

    贾珍微微拧着眉头，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也许我该过去关心下忧伤的美人儿？”贾珍楠楠自语着。

    “路大，你去问问，苏夫人为何在此。”贾珍轻拍了下手心，微眯着眼睛，脸上带着种满意的笑容，这说不定可是个大机会啊。

    路大听，应了声就出去了，他以为贾珍又看上那苏夫人了，没有办法，他家的主子就是见个爱个，刚刚还在为那木家的大姑娘心荡神驰的，念念不舍的，现在看到苏夫人，却又给忘记了。

    摇摇头，他忍不住嗤了自家主子番。

    路大并没有去找艾若，而是绕到了楼下，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圈，眼尖的下子就发现赶车的陈明，他抖抖身子走了过去，在陈明不解的目光下挨着他坐了下来，指着楼上贾珍的雅间，低声问道：“珍大爷叫我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林家太太怎么出来了？”

    陈明迟疑着，摇头道：“是有些事情，夫人是出来找老爷的。”

    “林老爷还没有回去吗？这天都要黑了。”路大有些不解了，要他说，林如海每天这个时辰都已经回林家了啊，林如海可不比他那个喜欢晚归甚至不回家的主子，天到晚皆在外头厮混，路大的诧异不是假的，陈明叹了声。

    “你也别闷着，若是有事说出来，珍大爷好歹还是男子，总能帮上几分。再不济，总能帮你将那太太送回去。这都什么时候了，留在外头可不太好。”路大推推陈明的胳膊，低声劝说着。

    “珍大爷刚才瞧见林家太太了，这种天气若是无事，林家太太怎么会只带个丫头个车夫就出来了？”路大小声道。“这可不安全。”

    陈明叹气，道：“倒也不算太过危险，家里的丫头出来买些小玩意儿，不也平平安安的？”

    “嘿，那些小丫头能同林家太太相提并论？”路大惊呼，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些小丫头能有什么油水？万碰上个硬渣子还不惹了麻烦？可林家太太可不般，很人可愿意冒着险，而且，若真出事，林老爷又声张不得，岂不便宜？”

    陈明这么想，倒也有理，想着若是艾若出什么问题，他可就惨了。这么想，他回道：“姑娘出城去了，林老爷也去了，夫人不放心，这才跟了过来。只是天气不好，路上又不好走，夫人只能在这儿歇歇了。”

    “原来是这样。”路大明白了，说道：“我还得上去跟珍大爷说声，你是要在这儿等着还是随我上去？”

    “我在这儿等着吧，也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下来，若是没有看到我，可不是要叫夫人担心了。”陈明不敢随意上去，真要是找不到人，夫人和红绸两个女子，还能不担心？

    路大点头，匆匆的上楼去了。

    贾珍听了路大的话，眼瞳微微缩，没有料到黛玉既然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城，看样子他倒是失去了个机会。不过转而想，在这儿碰上苏夫人，岂不是又是个机会？

    他轻轻的抚着下巴微笑，对着路大说道：“你先下去，暗中在苏夫人的乘坐的那辆马车动些小手脚，记着，定得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走段才能出事，要是敢给我出状况，我绝对饶不了你，懂吗？”

    贾珍的眼睛警告意味十足的盯着路大，路大暗中吞了吞口水，点头，道：“不会有问题的，珍大爷交给小的事情，哪件没有办的稳稳妥妥的？”

    贾珍这才满意的笑了，道：“时间不了，赶紧动手。”

    路大再次匆匆的离开，贾珍等了会儿，这才往艾若那雅间的方向走去。

    “扣扣”的敲门声传来，红绸以为是店小二，看看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艾若，赶紧走了过去，拉开门，问道：“可是送烛火上来的？”

    天气不好，天自然黑的快，屋内已经有些阴暗了，红绸不知道那烛火放在哪里，听到敲门声自然以为是店小二送了烛火上来了。

    看是贾珍，红绸不由得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贾珍，问道:“珍大爷怎么会在此？”她问完，心里立即提高了警惕，眼眸露出丝防备来，这贾珍怎么会知道夫人在此？

    “红绸，你说谁来了？”艾若听到红绸的惊呼声，回头看，门口着个人，她眯着眼睛仔细看，原来是贾珍，他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