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名妓我怕誰 作者:肉书屋
大马之上,笑着向众人拱手。偶尔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新娘,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忧郁。阿笑,我知道你不快乐。可是过了今晚我就可以还你自由。
原来,我也和牧如白夜没什么区别。尽管你嫁的不甘愿,但是心底里,我竟然还是开心的。我知道,这不对。但是一想到你的嫁衣是为我而穿,一想到你今天是为我而美丽,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的颤抖。就会希望今天永远不不要过去。
阿笑,这样想的我,会下地狱吧!
婚礼是如此的冗长,姬笑云麻木的被喜娘牵着拜堂,机械的喝了交杯酒,周围的人脸,那些脸上的喜悦没有一丝可以映进她的眼底。
并不善饮酒的谢玄,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对于来敬酒的下级官员,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便一杯一杯的周了进去。
宇文不离仍在软禁当中,并不能随便离开郡主府。牧如白纹在向姬笑云敬酒的时候说:“昨晚,他一夜没睡。”
“谁?”姬笑云下意识的问。
牧如白纹清浅的笑:“我的他。”
相形之下,最豁达的反而是牧如白羽。“敬七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伊人绝世容颜浅笑倾城。不及再敬姬笑云一杯,牧如白羽便被他的正妃侧妃们拉拉搡搡往一边去了。拿着已经斟满的酒杯,牧如白羽远远看着姬笑云,先是有些无奈的笑着,最后将杯中酒液,缓缓倾在地上。
一轮酒过,姬笑云先行告退。这些嘈杂和祝福让她觉得难受。她叫姬笑云,可是姬笑云也是个人,也会累。“对不起各位,我累了。”
真的很累了,爱得累了,被爱得也累了。
“陛下,不要和我们这些男人干耗了!”
“就是就是,春宵苦短啊!”
“陛下这还是第一次大婚啊!”
“也是陛下第一个女人吧?”
“去去去,赵将军连陛下都敢打趣了!”
喝多了的大臣将军们毫不避讳的催促白依入洞房。他们是真的喜悦,为姬家和牧如氏的言归于好。为边关战事的终于扭转。
白依竟然真的向众人一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浅笑轻言,自罚三杯,离席而去。
席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和一双绝美的眼睛,一直目送着他离去。
“怎么突然,喝不醉了呢?”谢玄笑着继续给自己斟酒。
“我居然已经醉了呢!”牧如白羽妍态尽显,在姬妾们的搀扶下,离席回府。
被夜风凉凉的吹过,白依的头并没有更清醒,反而是更晕了。望那洞房里的烛火,都好似个个成双。白依轻轻的笑,人也成双,该有多好?
推开房门,恰看见姬笑云正要脱下红色喜服,换上平日的黑衣。
“别脱,好么?”白依迷乱带着酒气的呼吸,吐在姬笑云的脸上:“为了我,就穿满这一天。”
姬笑云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被这个喝醉的人揽在怀里,想起了第一次对视,自己羞红了脸。面对这样温柔的人,又有哪个女人,可以真的不心动。
“不要脱,不要脱,你穿嫁衣,真的很美,你今天,是只为了我美的。”脸上是宠溺的笑容,眼中是迷醉的神色。白衣说:“来吧,我搂着你睡,就像以前一样。”他的目光,比腊月的冬雪更皎洁。
躺在白依温柔的怀抱里,姬笑云想起逃婚开始的日子。自己受了伤,每一夜,也是像这样,白依抱着自己入睡。这温柔的怀抱伴随自己度过了段段最惊慌无措的日子。“白依,对不……”
白依的吻,毫无预警的就落了下来。轻轻凉凉覆在姬笑云的唇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封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阿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要枉费了我白白爱你一场。”白依把姬笑云的头垫在自己的手臂上,轻拍着她的背。“睡吧,你会幸福的。”
这一夜,仅剩的六匹白狼坐在东陵正殿上,喝了一整夜的酒。
“狼首,新皇上要是敢动阿笑,你真的会跟他动手吗?”
沈谅笑眯眯喝干壶里最后一滴酒,一边打劫疯犬的酒,一边抛给神棍一个媚眼:“我连他老子的脑袋一起拧下来!”
神棍打了个冷战。再看红娘阴嚣的脸色,不敢说话。
“疯犬,出来练练!”红娘持剑飞身上了东陵殿最高的顶楼。
“也好,打人被打都可以出口恶气。”疯犬长鞭入手,把酒壶抛给沈谅追着红娘而去。
阿猫羞涩的笑:“干嘛都一副不爽的样子呢?阿笑不过是装模作样嫁了个人而已。”
巨人挠挠头:“我也很火,阿猫我们练练吧!”
阿猫:“我可不是在出气啊,我是帮你出气。”
于是只剩了沈谅和神棍。“神棍,你看……咱俩练练?”
神棍抱着酒坛就要跳楼:“你别开玩笑,你是白狼武功最好的,我是最差的,你想虐待我换个借口!”
沈谅一把把神棍提了回来:“没关系,我不嫌你武功差,我可以将就。”
“啊——救命——!”
这一夜,神棍被单方面虐打三小时。
这一夜,东陵殿棚顶,片瓦无存。
这一夜,多少人因你无眠?
一9九章 十年之爱,抵不过千里的哀
这夜,无眠的男子岂止这些。
“久兰……”温柔的女子,是艾斯帝国唯一的女公爵。艾斯最美丽温婉的女子,她的柔美,如山间微风,吹透每一个见过他的男人的心。然而,却吹不透眼前这一个,吹不透唯一令她牵挂的一个。
“恩,歇息吧。婚礼这么繁琐,你也累了。”淡淡的声音,甚至接近命令,如同只是完成一个任务,只是刚刚打了一场疲累的仗,而不是,娶了一个女人。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一岁,自己也只有十三岁。第一次见面,他说:“你是艾斯最美的女子,所以你会是我的王妃。”
迦南明白,久兰对她没有任何心意。只不过,他是王,他必须有一个王妃,而他那狂傲的性子,决定了他的王妃必须是最美的女人。
但是,自己依然是开心的。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上天,给了自己最美的容貌。让自己得以配上这个人,这个睥睨天下,藐视众生的少年王。反正,那颗永远野心勃勃的心里,也并不会装下另一个女人。那么自己就是离他最近的女人。可以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仰视他到老。可以有他的孩子,做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的母亲,她已经很满意了。
为了嫁给他,自己甚至放弃了原本打算终生侍奉的神,把圣女的职责交付给自己的妹妹。尽管她知道,妹妹一样爱着久兰。但是艾斯帝国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即使他是王,他也只能拥有一个女人。而他说:“你会是我的王妃。”
于是妹妹化名为风,跟随在他的左右。只愿天天能够仰视他。艾斯帝国有太多太多的人,都只愿这样仰视着他,就已经足够。
从他十一岁威名远播的的时候。到如今他二十一岁,傲然归来。相隔十年,他重登帝位,帝国上下,没有人有异议。
没有人有理由有异议,也没有人敢。
十一岁时,他的冷酷,就如寒水关最巍峨的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坚冰。寒冷,刺人。被他的冷酷波及,无人可以生还。
不论是敢于恨他的人,还是敢于爱他的人……
然而,这一次王的归来。她却感觉到,王,不一样了。依旧是那冷酷的眼眸,薄削的嘴唇里依然只会吐出狂霸残忍的句子。但是那份冰冷背后,那深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迦南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她想那应该是一个火焰般热烈的女子,才能够融化这艾斯帝国最硬,最冷,最难融化的的男人。
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关心久兰,在意久兰了,才会总在他的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哀伤。会在他望着东方的时候,看到一丝依恋。才会在他望着自己的眼眸看见一瞬的疑惑。才会在他仰望星空的时候捕捉到一抹……向往?
可是,他是王啊!他是艾斯帝国的希望,他,怎么能有哀伤?
“王,您已经21岁了。耽误了很多年。”迦南温顺的站在王的面前。
“什么意思。”低沉却清悦的嗓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他不是在疑问,只是命令对方说出原因。
迦南红着脸颊,表情却恬静恭顺。“王,您应该有一个后代了。”
王似乎是怔愣着,犹豫着。
不,他是王,他怎么会犹豫?可是,如果不是犹豫,此刻,他为什么是静默着的?
“来吧。”高傲的王终于说。伟大的冰族之王久兰横抱起这个美丽却好似没有灵魂的女子。走向他们的龙凤床。
鼻翼间是醉人的龙涎香,身下是醉人的女子。久兰却难有一丝沉迷。这个女子真的很美,她是艾斯帝国的第一美人,甚至可能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可是和另一个女子比起来,她的灵魂如此空茫,缺少了那燃尽一切的热量。可是那个像头小兽一般的女子今夜却要嫁人了,她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和另一个人紧紧相依……
为什么不会迷醉呢?如果能迷上身下这张绝美的脸,心中就不会那么失落。如果能迷上rou体的欢愉,精神就不会那么空洞。
久兰的脸埋在迦南颈间,不觉呢喃出声:“笑……”
“什么小?”迦南轻轻的问,隐隐的紧张着。
迦南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熄了久兰身体仅有的热度,自己并没有叫过她“笑”。“没事。”久兰重新底下头,急促的撕扯迦南的衣服,想在这甜美身上想重新点燃自己的欲望。
却在许久之后茫然抬头:“为什么不行?”
迦南却比他更为茫然。出嫁前,母亲告诉她,以自己的容貌,男人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要她。而他是王,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他为什么不想要她?
当迦南看清王的眼睛之后,她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王的眼睛装着的全是另外一个女子,根本,就没有看见她。
“对不起。”王的哀伤终于满溢出来,溢出了他冰凉的身体,溢出了他冷酷的眼睛,弥漫整个房间,甚至充满整个皇宫。又从皇宫飘散出去。飘过白雪覆盖的寒水关,飘到千里之外的太央皇城,飘到此刻蜷缩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的女子的眼前。
王呵,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啊。你知道我有多怕么!这一声对不起,就是一生对不起!这一世,你都不会有哪怕一刻,是属于我的了!王,迦南再也无法走进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了!王,我多羡慕那个取走了你今生今世的女子。我爱了您十年……她呢?那个嫁为人凄的女子,她可爱着您么?
梦中的姬笑云,忽然感受到莫名的哀伤。仿佛跨越了千里的思念。朦胧中,已经泪流满面,“傲翼……傲翼……”
白依的手臂被姬笑云的泪水湿透,他从没想过烈火一样的她也可以这样哭泣。他整夜都没敢入睡,明日醒来,阿笑就不是他的了。听到了姬笑云的梦呓,他苦涩的笑:“原来,即使今晚,你也不是我的。”
二0零章 涅槃
春暖不开花说在前头:我反复保证,本文一定不是悲剧结局。而且阿笑是跟定了傲翼的。大家怎么没人看书页上的作品信息呢?从这个文开始连载的那一天起,我的男主类型就是“冷峻坚毅”!额滴神啊!还有建了新投票,关于哪个反派比较欠抽,有空的去投个!
大婚的第二日,姬笑云以姬家女将军的身份,随征远军大将军出征。姬匆月依然扣留帝都为质。一同随行的还有小兔子。
“若兮,你确定要留在帝都吗?”
“恩。”若兮安静的笑着:“我一点武艺都没有,也不像小兔子那么聪明,除了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我基本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会拖累阿笑。”
姬笑云叹息,若兮是怎样韧性的女子,她最明白,既然若兮这样说,就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的了。“苹烟你也不跟我走吗?”
“阿笑的手已经没事了,不需要苹烟照顾了。上阵杀敌,也不是苹烟的强项。苹烟留在帝都帮阿笑照看表小姐。”苹烟沉稳的笑,“而且,留在帝都,离小桃近些。”
姬笑云知道,小桃的死,苹烟一直无法释怀。“好吧,我们走。”
姬笑云和小兔子追上远远等候的谢玄。“阿笑,临走之前,我有一件事事想做。”
“我也是。去花柳巷是吗?”
“知我者,姬笑云。”
花柳巷的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风光一时的流云小筑,让她销声匿迹,也只需要一只火把而已。
流云小筑三面环水,一面临街的特殊构造,让火势只是不停的向上烧,不会蔓延开来,波及四方。
那火焰明媚的跳跃,好像不会熄灭。只是不停的跃动,跃动。
姬笑云想起了今早离宫的时候,和白依的最后一段对话。“白依,谢谢你,这一世的生命中,你给了最多的自由。”
风流标致的人轻轻的笑着:“每一次,都是应该的。”然后,白依最后一次抱了她,吻了她的额头。“带着我的那一份,自由下去。”
望着熊熊的火光,姬笑云默默对自己说:我会自由的。而且我会尽我所能,让所有人自由。
回过头,姬笑云看见花柳巷最高的楼子顶上,六个举着酒坛的人影。“少了两个,白狼却还是白狼。”姬笑云脸上是灿烂的笑意。
太央皇城的城楼上,苹烟第一次站上来。是从前的陛下牧如白羽邀请他和若兮上来的。这位陛下,从前在百花楼见过多次,可是总觉得,他变了很多。脸上总是淡然悠远的笑意,好像对所有东西都不认真的去看,却又好像总是要在人群中看一些什么。是什么呢?是阿笑么?苹烟不知道。
可是刚才在皇城门口送阿笑,他又明明不肯去。一直站这五层高的城楼上,远远的看着。
真是个别扭的奇怪的男人。
哦,牧如家都是些奇怪的男人。那位新陛下也是。昨个刚和阿笑成了亲,今天也没有来送一下。尽管他也知道,阿笑的心思不在任何一位牧如陛下身上。可是,“阿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若兮却在一旁柔柔的说,“阿笑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就在苹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云小筑的方向,火光冲天而起。苹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若兮姑娘果然是阿笑的知己。”却是牧如白羽的插言。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同样,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若兮温柔的笑,“羽公子,可愿听若兮新作的曲子?”若兮把古琴横摊膝上。如以往在青楼时面对那些名士公子。
若兮的称呼让牧如白羽恍若回到了那些总是情不自禁往青楼跑的日子。
那个叫小兔子的女孩,总是一脸谄笑的跑前跑后叫着:“羽公子,羽公子。”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叫羽的富家公子而已,从来就不姓牧如,也未继承过那一个白字。
“帝都第一琴,在下十分荣幸。”牧如白羽侧过俊颜,向若兮颔首。
牧如白羽原以为听到的会是哀伤的离别之曲。却没想到,是如此昂扬激越的琴音。一声一声,就好像直接拨在人的心上,映着那照亮了半个帝都的火光,不像离别,更像庆祝新生,又像送心爱的郎君踏上征程。
那一瞬间,牧如白羽突然就听明白了这个温柔秀丽的女子,对那团正要远离帝都火焰,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的飞蛾心情。婉约秀美的外表下,她却掩藏着这般惊世骇俗的感情,又这般决绝激烈。也许,除了阿笑,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读懂过这个看似小鸟依人的白衫女子。
她热烈,她高傲,她也是一样的勇敢。可是上天并没有给她一样的能力和出身。如她所说,自幼在青楼长大的她,不懂武艺,也不聪明,她和大多数心高命贱的女子一样,只有一副美丽却柔弱的外表。
所以她崇拜阿笑,崇拜,艳羡,以致爱慕。爱到极致,愿意为她牺牲一切,甚至不为换她看自己一眼。只要阿笑能够继续张扬热烈的活下去,如火焰一般的燃烧下去,她就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这是又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飞蛾扑火。
牧如白羽在这裂帛之音中,还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决绝。眼看着若兮的手指都因为激烈的弹奏,渗出斑斑血痕。在音符拔到最高的一刹那,琴声连响一十三个重音,终于于止息。
琴弦,已然断了不止一根。
“真是绝妙的曲子,一把古琴所能负荷的激烈的极致了。”牧如白羽郑重对那胜雪白依,施然一礼,“姑娘,走好。”
“想不到羽公子竟是个懂琴之人。”若兮起身,粲然一笑:“看来这一曲《涅槃》不愁无人令其传世了。若兮先谢过公子。”白衣胜雪,盈盈下拜。
而后,抱着她的古琴,跨前一步,从七丈城楼上一跃而下!
惊恐交加的苹烟急扑过来,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一片白色的衣角。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袭白衣如蝴蝶般飘零落下。一同落地的楠木古琴,发出“嗵”的一声碎响。
“若兮——”苹烟声嘶力竭的叫喊,又一个青楼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在他的面前。
牧如白羽按住苹烟的肩,脸上又是那种悠远的笑容:“我不是说了,这曲子,已经是这古琴所能弹奏的最激烈,激烈过后,古琴已不完整。就让那把不甘平静古琴,如此去了吧。”
苹烟听不懂牧如白羽在说什么,他看见这位帝国第一美丽的人应着火光,喃喃自语:“《涅槃》么?原来我终究还是轻看了你。不仅仅是咏颂火焰,还有那些,凤与凰,生与死的故事。”
二0一章 谁不为爱痴狂
在帝都的城门外,姬笑云似乎遇到熟人。
“我家主人有请姬小姐。”
“你家主人是谁?报上名来,我们才能决定去不去。”小兔子对于那个所谓的主人,有很不好的预感。
来人温和而谦卑的笑,说话却没有丝毫寰转的余地。“我家主人只请姬小姐,而且我家主人说了,姬小姐如果不来,那诸位谁也别想过了前面的清水小镇。”
谢玄冷冷而笑,沉声道:“过不过得去,试试就知道。征远军还没有过不去的城。”
“哦?”来人不以为然的笑,“那是因为征远军建军的时间尚短。但愿此次,面对冰族传说中的久兰王,谢将军依然可以号称不败。”
那人笑语嫣嫣,谢玄却已青筋暴起。上前一把拎起来人的领子:“既然你家主人不肯通名,就别怪谢玄打狗不看主人!”
“谢玄!”姬笑云出声制止了他。转向来人:“我跟你走。”
“阿笑!”小兔子和谢玄同时出声。
姬笑云向他们摆了摆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就知道,有些债,没还完怎么可能离得开?可是那人也实在是有耐心,居然等得起自己出了城才来算账。
“姬小姐请!”来人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姬笑云在小兔子和谢玄担忧的目光中,跟着那个人走远。
看着那渐远的背影,小兔子苦笑:“阿笑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抗……”
随着那人七拐八拐绕到竹林的一片空地中,一队黑衣人守卫下,一个女子背对着姬笑云而立。
淡然无畏的一笑,姬笑云问:“只有你么?陈不迁没有算在一波?”
女子回眸,美艳逼人,雍容华贵,“姬笑云,你倒不惊讶。”赫然是太皇太后。
“有什么可惊讶!”姬笑云嗤笑,决斗场上,东陵殿上,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会是能善罢甘休的人。在她的眼中,姬笑云可以看出和牧如婉一样的隐忍和疯狂。到底是母女。只是,总觉得那眼中的憎恨,过于深远,好似埋藏了许多许多年。
“我只是奇怪,我不过是险些杀了牧如婉,你就不惜违抗皇命也要整治我一番,我已经确确实实杀了陈定业,陈不迁却没有动静。”
“慧海大师早已放下尘缘,不像我们这帮俗人一般看不开。”话锋一转,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问:“你以为,我恨你,仅仅为了婉儿?”
姬笑云沉默,没想到太皇太后会承认憎恨自己。
太皇太后一步步走过来,眼中迷乱的神色盯得姬笑云一阵阵发慌。“真像啊!”不再年轻,却依然白皙的手,抚上姬笑云的脸,“这眉眼,这嘴唇,就像从她脸上拔下来的一样。”
太皇太后笑着,手上却渐渐用力,姬笑云甚至可以感觉到女人尖利的指甲划伤了自己的皮肤。姬笑云看见太皇太后迷乱的眼眸中,映着的是自己的脸庞,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女子,却依然用她的美丽和智慧影响着活着的人。她的美丽和智慧皎皎如皓月,让人甚至遗忘了她的本名。
原以为她是太后,又是如此美艳的女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身边,她应该是满足的。却原来,她心底最深深的忌讳,还是在此。
女人心灵的空虚,终是不能被权力和地位满足的。
“这么多年了,这样不会很可悲吗?”姬笑云定定出声。心中是一声叹息。
“是啊,她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肯放过这些活着的人!还要把那张脸印在女儿身上,来迷惑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居然为了皓月的女儿丢了皇位?我的女儿居然为了皓月的女儿没了丈夫!”
太皇太后的脸靠着姬笑云很近,让她得以看清,这个美艳的女子,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铅粉已经遮不住眼角的细纹。两颊的皮肤也开始松弛了。一个年华不再的女人,又没有一个一心一意丈夫。除了孩子,她还能拥有什么?
“当年他就迷你迷到连皇帝都可以不作,哈哈,可怜我跟了他三十年,他只和皓月相处过一个月。”太皇太后的样子,和一个街景中的疯傻女人并没有区别。“他又看见你了,那天东陵殿上,我就知道他又看见你了,他没娶成你,就要他儿子娶你的女儿!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你的女儿放走了!他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他疯了!”
姬笑云摇头,太后的语无伦次,显然已经把自己完全当成了那位不曾谋面的母亲。“是你疯了!”姬笑云无力的说。
“来人!”皇太后突然敛了疯狂的神色:“他的江山,他不顾了,我也不用管什么影响。”
太皇太后脸上是阴狠的恶毒:“给我毁了她这张脸!”
两个黑衣人上来按住了姬笑云,她没有挣扎。一只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她,也没有挣扎的能力。脸的问题么?那就毁了它也无所谓。姬笑云笑着看那烙印过来的烧红烙铁。
半年前,在若兮的归鸿馆里,那一番对话又在耳边响起。
“以阿笑的性格,只要不是丑的看不下去,都会有很多男人倾慕的。”
“哪天拿把刀把脸划花了,看他们还为我打架不!”
那就毁了这张脸吧,无所谓的。不想再有人为自己而战,也不想再有人因自己而死。
此时的姬笑云尚不知道,那个说话的白衣女子,也已为了她香消玉殒了。
通红的烙铁烫在脸上,发出嗞嗞的响声。原来竟然是这么的疼。比上一世中过的刀伤疼,比这一世挑断的手筋疼,甚至比这两世加起来的情殇都还要疼。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比心疼更疼的疼……
二0二章 心在寒水彼端
谢玄和小兔子就等不见人归来,再次找到姬笑云的时候,昏迷中的她被独自弃置空地之上,已经多时了。
“阿笑!”谢玄抱起姬笑云,却被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烙伤惊住,“这是谁干的!”谢玄嘶哑的厉吼惊扰了留在原地待命的征远军。
士兵们剑拔弩张的赶来,铁打的汉子,大顺第一的虎狼之师却在赶到的一瞬间都没了声音。元帅怀中的女子,她的左颊侧面,颧骨上靠近太阳|岤的地方,皮肤原本应该最细嫩之处,竟然是一个烙伤的“妓”字。
反倒是小兔子还要比那些男子来得沉稳,看见姬笑云的眼皮有轻微的动作。“阿笑,能听见吗?”
姬笑云甚至抬不起眼皮,只是轻微的张了张口。
小兔子附耳过去,良久,眸光深敛,轻轻点头。
“她说了是谁?”谢玄的怒气难得的不可压抑。
“她没说。”小兔子摇头。
谢玄墨眉横拧:“那她说什么?”
小兔子叹了口气,“她说:她要去寒水关。”
谢玄当然明白,这是姬笑云让谢玄等人不要蹚这趟浑水。不必细想,放眼帝都之中,敢对姬家三小姐,新任皇妃作此恶行,却并不灭迹的,总共不会超过两人。谢玄紧紧咬牙,右手握拳,低声道:“苍天在上,姬笑云今日残容之仇,外患得除之后,谢玄必带征远铁骑踏平太央以报。”
征远军的汉子们,默默站着,无人惊讶,无人出声。
朦胧间姬笑云叹息,却发不出声音。我真的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人为我而战了……
大顺朝廷自养的疯狗,终究还是掉过头来,反噬自家主人。
姬笑云脸上的伤颇深,加之之前又受过许多伤,都未痊愈。一下子勾起全身的病来。伤口红肿化脓,姬笑云高烧不退。生生昏迷了半月之久。
再次睁开眼,身处马车之中。小兔子顶着两个哭的桃红的眼睛故作镇静,姬笑云一眼看见便笑出了声来。惹得小兔子连骂没有良心。
待到姬笑云能够从车里出来,正常见风,已经又过了半个月,大军已经行至寒水关附近,天气也凉了起来。
人马停下休息的时候,姬笑云披着黑色鹅绒斗篷,慢慢的在雪地里走。
“阿笑,我们明天就进城了,你激动吗?”
“激动?”姬笑云随意的笑笑:“我的激动,都被一个人,带跑到寒水关的另一边去了。”
“哎——,不知道你喜欢傲翼哪里,人又冰又冷,还很傻。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都不敢相信他是冰族那个久兰王。”小兔子一脸疑惑的痞相:“你说奇不奇怪,他那么傻,居然当年把大顺的军队杀得兵败如山倒,如果不是运气好拖住了雪狼,大顺险些变成|人家的后花园。你说大顺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兔子说的很大声,周围士兵一脸怨念望过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小兔子毫无悔意。
没人敢吱声,这个据说是征远军新任军需官的女人,简直就是个周扒皮,谁惹着她肯定被各种理由克扣军饷,甚至克扣口粮。连元帅谢玄现在都绕着她走,别说自己这些小兵了。
姬笑云淡淡的回答:“我要是真的说的出来喜欢他哪里,也许就没这么喜欢他了。”
小兔子一挑眉:“我觉得白先生和羽公子都比他好啊!他们那时候都是有事没事就往小筑跑。而且人长的也不比你的傲翼差啊!还有那一个,”小兔子努努嘴比划着谢玄,“那一个也满英挺的,而且你看你昏倒这些日子,他瘦了整整三大圈儿!就是咱们大将军是个闷葫芦,从来不会说。”
姬笑云笑:“你会这么说,就知道你还没遇到那个看对眼的人。一旦遇到了,别的人再好,也装不进你眼里。任你再是百炼钢的女人,也是化成绕指柔肠。”姬笑云心中想起白依,有一点淡淡的伤感。“而且,那个人是不容错过的。”
“要我说啊,我以前看你家相公最对眼,还没来得及下手,姑奶奶就被人卖到青楼里了。”
姬笑云怔愣了一刹那,猜到小兔子说的应该是白依。却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认识的。这才又想起,决斗那一天,那两个j商还一起摆赌局拿自己赚钱来着。却看小兔子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姬笑云呵呵笑了出来:“你是看上他的人啊,还是看上他的钱啊?”
白依可是大顺第一巨贾来着。
“那还用说,当然是钱。”小兔子一本正经。
姬笑云笑着摇头,就知道她死性难改的。
“笑,我怎么觉得你更漂亮了!”小兔子突然说,而后皱眉道:
乌黑的发丝自然垂下,遮住侧脸,连同半边眼睛。病弱中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柔弱。发丝偶尔被微风撩起,隐隐现出下面的疤痕,更添一种残缺的美态。让人忍不住想要拂去那屡黑发,把整张俏脸露出来。
小兔子歪歪头,“不对,应该说更有韵味儿了。”
姬笑云浅浅的笑,“要是换一个字,你这么说,我也许信。”
小兔子抓抓头,“要不咱研究研究,再给那字儿填两笔?”
“你打住!”姬笑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要打仗了,我可不想再晕个三五十天。”
小兔子却突然收了顽皮的神色,眉间掠过一丝担忧:“阿笑,你说这仗,我们能打赢吗?”
“应该能吧,毕竟,这一次聚集了大顺几乎所有的战力呢。”
“可是阿笑,”小兔子犹豫着说:“你真的希望打赢吗?如果我们真的赢了,那……那傲翼要怎么办呢?”
姬笑云仰起头,目光翻过寒水关,落在山的另一侧。“我也,不知道。”
二0三章 认祖归宗
真正的寒水关,是只这一片白雪皑皑的高山。然而,艾斯和大顺两国为了守卫国土的的城池,也被各自称为寒水关。当地百姓为了便于区分,分别简称为东水,西水。
姬笑云随着谢玄的大军进入东水时,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仪仗欢迎。只有一个看起来神情很疲累的姬如风,带着一队亲兵站在城门口迎接。
谢玄一见这情景,神色便凝重起来。“如风,已经开打了?”
姬如风苦笑,“十天前,久兰王突然御驾亲征,冰族前线的士气大受鼓舞,攻起城来,就好像不要性命一样。着实让人头疼。昨天才刚刚止住攻势,后撤十里。……就像特意给你们放行一样。”这最后一句,姬如风是贴在谢玄耳边说的。
“阿笑,你和小兔子先回姬府歇息,我先随如风登城看看战况。”谢玄话语间果断冷静,化身将军的他比平时那个闷葫芦竟然更飒爽许多。
“我也一起去!”姬笑云和小兔子异口同声。
“危险,你去干什么?”这回是谢玄,姬如风和姬笑云三人同声。谢玄和姬如风是对姬笑云说的。姬笑云是对小兔子说的。
一时间众人都很尴尬。最尴尬的是姬笑云。
最后,姬如风无奈一笑,好吧,大家一起来吧!横竖是一样的危险,谁也别担心谁,谁也别小瞧谁。
四人一路赶往城西。路上,姬笑云悄悄的问姬如风:“寒梅……她人呢?”
姬如风看她闪烁的脸色,温柔的笑了,“在姬府。”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的房里。”
姬笑云这下可笑开了花,自己总算做了一回对的红娘。看到寒梅可以幸福,她也很开心。
姬笑云正笑着,突然听姬如风问:“你的脸上,被人烙了什么?”
“没什么。”姬笑云把脸闪到一边,不愿让他看到。毁容她不在意,可是这个字实在不大有面子。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不看就是了。”姬如风目视前方,以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过好像……更有韵味儿了。”
姬笑云愣愣睁眼,他竟然也这么说!
而后一路无话,众人来到了西面城墙。
登上城墙,姬笑云看到了姬家两面帅旗正在风中猎猎飘扬,一面黑色,滚金隶书的姬字。下方站着一位鬓角斑白的中年人,硬挺威严,不必猜测也知道那是姬正,是自己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
另一面旗帜是海一样的墨蓝色,同样是滚金刺绣,颜色却故意暗淡许多,方便潜藏,不会因为反光被人发现。姬笑云知道,帅旗下面的年轻人应该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姬悦海。
只见那个年轻人身量并不算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刀削斧刻般的俊逸面庞上,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极寒极冷。
与傲翼的冷不同,傲翼的冷是一种天生的冰冷气质,仿佛冻伤所有人,可你真的用手去摸,却只是一块透明单纯的玻璃而已。而姬悦海的冷,却仿佛见惯了生死的麻木,他不冻人,冰冻的是他自己的心。
姬笑云叹了一口气,这个17岁还应该被称为男孩子的人,单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他注定要不幸一样。
姬笑云整整衣服,正要走上前去问候。小兔子却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哎哎……你弟,不错啊!”满脸冒金色小星星的样子。
姬笑云张了嘴,那一声,请安就卡在了喉咙里。丫的,你不是要把我还没说过话的弟弟弄去卖了吧?
“云儿回来了?”姬正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姬笑云连忙上前,“姬笑云给家主请安。”她故意说的家主。因为有些事,她还无法确定。
姬正的瞳孔缩了一下,开口淡淡的说,“不必如此拘礼,像以前一样,叫父亲就好。”
“笑云见过父亲。”姬笑云这才郑重大礼,一跪倒地,心中分外激动。她,已经可以堂堂正正的姓姬了。
“悦海见过三姐姐。”姬笑云起身后,听见一个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姬笑云扯开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迎过去,却见对方压根连头都没回过一下。依然看着城下。
姬笑云分外尴尬。这小子冷得像腊月寒霜,一点温度都没有。
“脸怎么了?”姬正也转过头继续看着城下,嘴上不咸不淡的问。
“自己摔得。”
姬正又转回脸来看姬笑云,摆明了睁眼说瞎话,让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不想说。这反而让人不会再问。姬正沉稳的说:“你有分寸,我很高兴。”
又转向谢玄,眼里比看继续笑云的时候还多了一分暖意:“玄儿也回来了。”
谢玄张了张口,开口却是一样的“家主。”
姬正似乎是出了一口气,望着雪山的方向,沉沉说:“还如以前一样,叫姬叔叔不好么?”姬笑云不会知道,那个方向,是当年姬家军一万步旅丧命的雪山。她自然也不会知道,这十年来,姬正每一天,都会向着那个方向,看上不只一眼。
谢玄深吸了一口气,仍是坚持的叫:“家主。”
姬正不好再说什么,又转而向小兔子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兔子心里叹道,妈呀,可算轮到我了。这位老家主一身威严,他不问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却听姬笑云要代她回答:“她是我的朋友,现在征远军的军需官,小兔……”
姬笑云接下来的话,被小兔子用手捂了回去。“我叫华晓月!”小兔子粲然一笑,快速的往姬悦海的方向瞄了一眼。
不等再有人说话,城楼下一声战报打断了众人的重逢和初见。
“探子来报,冰族大军正向我城进发,预计三个小时之后抵达城下。”
“再探!”姬如风命令道。傲翼,你真的是在故意放阿笑进城么?
二0四章 求和
“探子来报,冰族大军在距城五里处停止前进。”
“再探!”姬如风面上笑意融融,笑容却不达眼底。“父亲,五里,不是攻城的距离,久兰只怕又有诡计。”
姬正点头却不说话。谢玄是在场将军中唯一没有与这位冰族传说中的王者对战过的人,不好置评。却问,“大公子和夜为什么不在城头?”
姬正脸上终于现出些人的色彩,怒气颇盛的说:“那俩个兔崽子不顾大局,擅自要带兵杀到冰族大帐里去。我把他关禁闭了。若是以前还算了,现在帐内有风雨雷电四大高手,我还不想这么快给我儿子和九皇子收尸。”
“大哥说不用收尸,就让冰族把他的尸体拿去曝晒三日好了。正好刺激我方士气。”姬悦海淡淡插言。
“悦海!”姬正呵斥。
姬悦海向父亲的方向欠身,“我只是在跟二哥和谢大哥讲述实情。而且我的确觉得这是个妙计。”姬悦海不顾父亲愠怒的脸色,自顾自说:“如果是碍于大哥现在的大元帅身份,那换我的也行。刺激刺激,就不至于被冰族杀得那么惨。”
姬正眉间一个川字已经凸显出来,这个儿子的冷淡个性,简直到了无法理喻的程度。对人对己,都冷淡极了,唯独追求胜利的心情却极为狂热。
想起当年姬笑云从城楼一跃而下,只为不上战场。再看现在这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儿子,姬正的确很后悔让他们太早接触战争的残酷。可是晚了,就能好些吗?姬正看着姬如风戴着白手套的手,暗自摇头。这仗再这么一年年打下去,迟早把所有人都打疯了。
就只有大儿子,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才五岁。吵闹着要坐在自己的马前,两眼兴奋。事后,也完全不受影响,该吃吃,该睡睡,而且由此热爱上了军旅生涯。真说起来,这个最不听话的儿子反而是姬正心里的一丝安慰。
“悦海,你去禁闭室,把你大哥叫出来。然后你就不用出来了。”姬正威严的下令?br /gt;
化身名妓我怕誰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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