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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第13部分阅读

    侯门欢 作者:肉书屋

    娘如果做了错事该当被打死,那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如若被人陷害,如果有冤屈,那自是另当别论。如若为了怕当年秘事泄露,非要将乔姨娘处死,一则良心不安,二则德妃定会迁怒于侯府。

    所以,不管是为了侯府,还是为了维护齐氏宽厚声名,锦画还是想保全乔姨娘一命。杀人有很多种方式,锦画却独独不喜欢借刀杀人,何况乔姨娘对齐氏暂时还未下死手,锦画犯不着惹起惊涛骇浪。

    正在这时,荔枝从前厅悄悄溜进来,附在锦画耳边低语了几句,锦画露出一丝淡淡微笑,看向云裳,云裳冷不丁被锦画瞧着,有些不自然地侧转过头。

    锦画见齐氏坐得远,不便过去递话,便站起身在严妈耳边说了几句,严妈瞪大了眼有些惊诧,却仍旧将话低声传给了齐氏。

    齐氏有些不可置信,看向锦画,锦画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被云裳看在眼里,云裳抚额告罪辞退,老太太蹙眉看了她一眼,准了她回房歇着。

    云裳还未等移步,便听见齐氏不紧不慢地问道:“慢着,沈姨娘,那么急着离开做什么?难不成做了亏心事,心虚得很?”

    云裳顿住,回转过身,朝着齐氏说道:“太太说的哪里话?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从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心虚?”

    “哦,沈姨娘这话倒是笃定地很,敢情你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难不成那些下人瞎了眼不成?污蔑了乔姨娘,又再来陷害你?”齐氏冷笑道。

    云裳面色有些惨白,却仍旧露出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来,笑着说道:“太太此话何意?难不成太太今日想一箭双雕,既除去乔姨娘,又要将云裳牵连进去一并除了?”

    齐氏知她牙尖舌利,辩不过她,于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朝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就在老太太将乔姨娘和绣屏带过来时,沈姨娘便打发君梅出府拦着老爷,非要老爷给她什么玲珑酥……”

    老太太蹙眉,一旁的林姨娘笑着说道:“我当沈姨娘当真犯下什么事呢,原来不过就是要老爷去买玲珑酥而已,老爷一向疼沈姨娘,平日里回府也没少给沈姨娘买这买那的,太太平日里不肯理会,怎么今儿个单单说起这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一章,字数不多,我继续写。满3000字我就更,没满我就明日更。

    对不起,还是没写到赫连誉,汗,我想写的重头戏还没开始落笔呢。你们说这是啰嗦,还是慢热?哈哈。就像是我要写锦画长大,本来预计一天更新长大的,还是拖了好几天。

    ☆、对质

    任凭林姨娘打岔,老太太也没少瞪向云裳,云裳绞着手里的帕子,却依旧面不改色,锦画暗惊,这云裳心理素质极强,到是个棘手的人物。

    毕竟云裳无子女,豁出去耍弄些计谋,就不是齐氏可以应对的了,云裳迟早会是齐氏的劲敌,前提是在暗处,毕竟依着云裳的身份,即便争宠夺爱,袁青枫也不会将她扶为正位。

    齐氏冷笑,看向林姨娘,说道:“她做的事,她自己清楚。”

    云裳朝齐氏走近了几步,一改往日温顺神情,说道:“这话用到太太身上,也照样合适。我是太太允老爷纳进房的,我有什么不好,太太难道不应也要担责吗?”

    齐氏怔愣了下,只气得发怒,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锦画见状,自知不出面帮衬齐氏说不过去,于是站起身来,走近云裳,说道:“沈姨娘此话差矣。照你这般说法,太太是老太太当初允老爷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如若太太犯了错,难不成老太太也要跟着担责不成?”

    此前,云裳与锦画从未发生过冲突,都是各自微笑寒暄的份,锦画一开口针锋相对,倒是令云裳有些讶然。

    锦画冷冷看着她,目光中泛出洞悉一切的睿智光泽,说道:“只是就事论事,姨娘也不必扯到旁处岔开话题。太太问你,为什么要君梅拦着老爷买玲珑酥,你既然不愿意答,可否由我来替你答?”

    云裳眼中精光一闪,却又低垂下头,再抬起头来时,又是一副娇怯凄楚的模样,说道:“四小姐此话何意?四小姐当知,自己是太太的女儿,不要因为是从乔姨娘怀里出来的,便一心念着乔姨娘身上,太太一向疼你,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太太的心?”

    锦画见云裳这时还在挑拨离间,也不再犹疑,认真说道:“你要君梅去拦着父亲进府,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只待老太太动怒将乔姨娘打死,父亲却连救也来不及救。我说的对吗?可是,你却没有料到,太太会是这般宽厚,会亲自来为乔姨娘求情。而你也没料到,我会出父亲去寻父亲,而且恰巧在府外撞见了君梅拦着父亲那一幕,如若不是我告诉父亲实情,想必父亲到此刻还没有回府呢。这算不算铁证如山?”

    云裳见众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忐忑,说道:“这不过只是你臆想之断,算得了什么证据?”

    锦画笑,说道:“早料到沈姨娘会是这般言语。”

    老太太见锦画微微笑着,一脸胸有成竹的意味,于是朝她招了招手,嗔怪道:“四丫头,你知道些什么,倒是说出来。”

    “老太太,既然您说有人是存了心思将话递话给你,不妨叫那些嚼舌根的婆子们出来对质如何?到底是真是假,画儿自有主意。”

    云裳暗暗绞着帕子,正待作出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来让袁青枫看见过来扶着,乔姨娘却突然扯了袁青枫一把,袁青枫一侧头竟没有瞧见云裳的姿态。云裳心里暗恨,见君梅在门口露了下脸,狠狠地剜了她一记眼刀子。

    不一会,被关进柴房的那两个婆子被苏妈带了进来,苏妈斥责了她们几句,那两个婆子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哭喊着要老太太饶过自己。因这两个婆子是林姨娘房里的人,林姨娘见到她们便怒得红了眼,只恨不得上前将她们扒皮抽筋才好。

    锦画低喝道:“吴妈、成妈,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自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既然有人要你们将那些脏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就必然许了不少好处给你们。”

    那两个婆子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既如此,你们伸出手来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拿了别人的好处。”锦画说道。

    这下,不光众人有些惊愕,就连那两个婆子面面相觑也有些怔楞,颜书当场更是嘲讽道:“这有没有拿过别人的好处,难不成只看一眼手便能瞧得出?四妹,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锦画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那两个婆子,直待那两人伸出手纹路如沟壑的双手细细瞧过,才露出淡淡微笑。

    老太太问道:“四丫头,可是瞧出什么来了?”

    锦画笑着说道:“瞧出来了,她们确实拿过别人的好处。”

    众人皆惊,林姨娘更是面色涨红,那两个婆子互视一眼,又暗暗看向云裳,云裳轻咳了几声,那两个婆子紧忙又低垂下头去。

    颜书急切说道:“我不信,我怎么瞧不出她们两个拿过什么好处来?”

    锦画直接忽视掉颜书,不曾理会她,朝着云裳问道:“沈姨娘,你说她们两个人拿没拿过旁人的好处呢?”

    云裳虽面色仍旧,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良久才说道:“这我哪里知道?”

    锦画冷笑,朝着身后荔枝低喝道:“荔枝,你便将你去乔姨娘院子跟前看到的一切清清楚楚得讲出来,不要有什么顾虑,一切都有我来担着。”

    荔枝一向泼辣,不见得怕过谁,更何况又是有理的,于是上前利落说道:“乔姨娘进了老太太的房,四小姐便要荔枝去乔姨娘院子跟前守着,荔枝虽然去了,先开始还觉得四小姐多此一举,后来见玉兰提着一个包裹鬼鬼祟祟得进了乔姨娘的屋子,才打起精神来着……”

    荔枝说到这里,云裳的面色已近惨白,或许她丝毫没有想到锦画会派荔枝过去守着,不过就是十来岁的女孩儿,哪里会有这般心机?

    原本以为事情真相就是这般了,老太太正待朝云裳动怒,袁青枫也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得看向她,云裳瑟缩得退了半步,真正有些惊恐起来。

    谁知,荔枝却仍旧继续说道:“荔枝本想待玉兰走后,便去禀报了四小姐,可是玉兰前脚刚走,林姨娘房里的丫鬟雪梅怀里揣着一包东西,飞快地进了乔姨娘的屋子,又飞快地跑了出来……”

    林姨娘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急切地喊着:“四小姐,你小小年纪心地怎么这般歹毒?为了救乔姨娘,也不能将我和沈姨娘都糟践了吧?你先前提起玉兰,又提起我房里的雪梅,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你在暗示大家,那些脏东西是我和沈姨娘指使下人放进去的?你有什么证据?即便老太太和老爷再宠你,也不能容你这般诬陷我们。”

    锦画淡淡看着有些失控的林姨娘和眼底露出惊恐地云裳,说道:“你们要证据?好,我便给你们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继续更新,等我现在去学车,九点回来再写更新发上去。

    ☆、证据

    锦画朝荔枝使了个颜色,荔枝点了点头,走向厅外,将一直被樱桃守着的玉兰唤了进来,玉兰不敢抬头看云裳,跪倒在老太太跟前不敢吭声。

    “玉兰,你到乔姨娘的屋子做什么去了?荔枝看见你手里的包裹里又装着什么?”锦画问道。

    玉兰跪在那里,双拳紧握,一声不吭。

    云裳急道:“玉兰,你是哑巴了不成?你倒是说话啊,你告诉四小姐,你根本就没去乔姨娘的房里,是荔枝认错了人也指不定。”

    玉兰不回答,只伏在地上默默掉泪,锦画看着云裳,嘴角抿了抿,说道:“她自是不能辩驳。只因为她当时慌张,又走得急,将这个鸳鸯香囊掉落了……”

    荔枝举着那个香囊给老太太、齐氏看过,重新握在手里,林姨娘不服气,说道:“仅凭这个鸳鸯香囊,就能断定是玉兰所为?更何况还不知是掉落的呢?”

    锦画说道:“这既然是鸳鸯香囊,必然是有一对。看这式样缎料便知是新做出来的,我猜玉兰还未将这香囊送出去,身上定是还藏着一个……”

    果不其然,锦画话音刚落,玉兰便瘫坐在地上,严妈眼尖上前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抖,便见一个香囊应声而落。

    云裳顿时面如死灰,却又有些不甘心,喃喃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定是有人串通了玉兰来陷害我。”

    云裳上前揪住玉兰的衣领,质问道:“玉兰,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吩咐你做那些事?你说话啊,你告诉大家啊。”

    玉兰掩面而泣,哭出声来,被苏妈派人架出了前厅。

    老太太怒目而视,袁青枫也暴怒不已,锦画却轻笑,说道:“老太太、父亲,此事还有下文,待明白了来龙去脉再行发落也不迟。”

    庄氏这时也有些疑惑,她只知袁青枫妻妾相争,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纠结,于是问道:“哦,难道说还有内情不成?”

    “不错。吴妈、成妈是林姨娘房里的人,她们敢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到底是受了谁的怂恿?大家难道不想知道吗?”

    林姨娘见众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忙摆手说道:“不,不是我指使的,不关我的事。”

    袁青枫怒喝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她们是你房里的人,如若不是你怂恿的,难不成还是别人不成?”

    锦画说道:“父亲,这你可真冤枉林姨娘了。吴妈、成妈的确不是受林姨娘指使。”

    “画儿,你快说,到底是谁指使吴妈、成妈的?”

    锦画看向云裳,目光中的正气与凛然将云裳彻底击垮,云裳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听见锦画声音淡淡却似是给自己判了死刑,“是沈姨娘。”

    林姨娘松了口气,欣喜道:“四小姐真是明理,说的真真是句实话,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沈姨娘,心里藏了一肚子坏水,自己不出头,却买通我房里的人出面当枪使,陷害了乔姨娘,也陷害了我。这下被四小姐揭穿了,可要好生惩治才是。”

    袁青枫站起身来,将乔姨娘扶起坐在椅子上,缓步走近云裳,扯住云裳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声音中压抑着不可名状的心痛与失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说,画儿讲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云裳手腕白皙,被袁青枫捏出露出青筋来,微微跳着,说道:“我如果回答不是,老爷会信嘛?”

    袁青枫猛然间将云裳用力一推,见云裳跌坐在地上,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顿了顿,回身朝老太太说道:“都是青枫不力,料理不好这些家务事。还请老太太受累,该如何罚便如何罚。”

    说罢,袁青枫便疾步离开了前厅。

    齐氏见状,心里莫名得意,问道:“锦画,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帮林姨娘给乔姨娘送东西的雪梅为什么没到场?”

    荔枝答道:“回太太的话,雪梅本来是被叫过来了。可是刚进了院子,见绣屏被打得皮开肉绽,吓得晕了过去。”

    林姨娘自是不服气,嘴里嚷着雪梅只是胆小与其它无关,说锦画栽赃陷害难不成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齐氏站起身来,猛然间抽了林姨娘一耳光,低喝道:“住嘴。再不教训教训你,你越发无法无天了。雪梅只是昏过去了,又是死了,迟早会水落石出,你如若没做亏心事,不必这么心虚恐慌,叫人瞧着便厌恶鄙弃。”

    林姨娘捂着左脸,却不敢在老太太跟前哭出声,望着太太又怒又慌却发作不得。

    老太太拍案喝道:“都给我住嘴。好,我活着碍了你们的眼,你们每个人都巴巴地想气死我不成?云裳、林姨娘,你们倒是说说看,画儿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有假?果真诬陷了你们,我便将搭上这条老命赔给你们,可是如若你们真的做出陷害乔姨娘的事,我也断断饶不了你们的。”

    云裳、林姨娘相视一眼,忙跪倒在地,纷纷讨饶。

    老太太盛怒过后,便连声叹气,斟酌再三,还是没有将云裳和林姨娘打发出去,只是说道:“云裳,你从前面院子里搬出来回我房里吧,每日陪着我在佛堂诵经礼佛,消除怨念。至于你,林姨娘……”

    老太太未待说完,便见外面吵嚷声不断,有丫鬟跑进来说应景落水了。老太太当即命人去救,而林姨娘惊愕过后,起身便朝外疾奔而去。

    因应景落了水,府里又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散去,袁青枫又从书房折回来去了应景的房间,一坐便是三两个时辰,确定应景安然无恙后才离去。

    而云裳当夜便从自个房间搬进了老太太所在的院落,进了佛堂后一夜都未歇着,烛光闪烁,幽幽暗暗,身影飘飘荡荡。

    樱桃心中有太多好奇,问道:“四小姐,那鸳鸯香囊并无出奇之处,您为什么那么断定玉兰手里有另一个?”

    锦画笑,说道:“其实很简单,自从拿出那个鸳鸯香囊后,她一直用左手捂着右手袖口,我知道她心里紧张,才想着要将那个香囊藏起来,朝严妈使个眼色,严妈自是会上前去搜她的身。”

    “荔枝却有一事不明。四小姐非要看吴妈、成妈的手是为何?难不成四小姐真的能看出她们俩是否收了别人的好处?”荔枝认真问道。

    锦画笑,却未曾回答。她如何告诉荔枝,其实当时假山后的两个婆子在嚼舌根的时候,自己也是在跟前听说的,只是未曾见到真面如,本来她还怀疑是不是乔姨娘房里的人反叛于她,这才去老太太跟前告密的。

    可是,当她让吴妈、成妈伸出手时,见两人手指健全,便知这吴妈、成妈根本不是假山后的婆子。因为其中一个婆子曾经说过,自己因为言语得罪过乔姨娘,而乔姨娘便生生将尾指打折。

    而吴妈、成妈是林姨娘房里的人,所以林姨娘不可能这么冲动便指使她们俩个前去高密,倒是云裳最有可能,否则吴妈、成妈为什么要看云裳的脸色?

    老太太房中,苏妈正给她瞧着背,说道:“老太太,眼下乔姨娘洗了冤,四小姐可是出了不少力。”

    “四丫头也是个心善的,既搬来太太求情,又出府去寻青枫,还让人守着乔姨娘院子跟前逮着了证据,又有几分聪慧。如若不是养在乔姨娘房里,怎么也算是袁家正经的嫡女,只可惜……”

    苏妈也跟着叹息,劝道:“老太太,快别些伤心了。先顾着眼前再说,今儿个二少爷落水可真是时候,老太太刚要惩戒林姨娘,二少爷可巧便出了事。”

    “应景是个鬼精灵的,他以为他无故落水别人瞧不出端倪来?我让人问过虞先生,虞先生只说那湖泊此前应景从不进入,这次不知是听那个丫头低声说了几句,便嚷着要去游水,三步两步便落了水。”

    “眼下林姨娘要忙着照顾二少爷,老太太怕是不好惩戒了。”

    “单单只是将药丸扔到房间里去也就罢了。可是,难道你以为她不知吴妈、成妈是受了云裳的指使?否则,她怎么敢让雪梅将东西送进乔姨娘的院子里去的?林姨娘故作委屈,云裳又倔强清傲,不肯再说半句话,我如若不是看在青枫的身上,真想将这两个人打发出去,省得教坏了咱们家里的哥儿姐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到极点了。

    ☆、争气

    苏妈叹气,说道:“也难为沈姨娘和林姨娘,为了陷害乔姨娘,费尽心思弄那些东西进来。”

    老太太冷笑,说道:“你当真以为那些东西是她们弄进来的?云裳与林姨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极少跟外边的人往来,怎么可能将那些东西弄进来?说她们有害人的心我信,但要说她们有将那些东西带进门的能力,我却不信。否则,这几年一直安插在她们房里的人怎么可能不过来回话?”

    苏妈有些愣怔,一时摸不清老太太之意,于是问道:“老太太难道是说,还另有其人?那为什么云裳和林姨娘又齐声认下不敢辩驳?”

    “苏妈,你说咱们府上有谁频繁进出却从无人拦阻盘问?”

    苏妈微顿,旋即问道:“老太太是说严妈?”

    老太太微笑不语。

    锦画未等卧下,便听见荔枝和樱桃在嘀咕什么,间或提起严妈来,于是侧耳听着,听樱桃说道:“前些日子,严妈的儿子进府给太太送来添置的东西,四小姐正巧打发我去太太房里,是瞧见过的。人长相倒还端正,看着也还老实本分,可是如若要配咱们的蜜柚姐姐,自是不能的。”

    “可不就是,可如若严妈真去跟蜜柚姐姐开了口,蜜柚姐姐定是无论如何不会应的,得罪了严妈,又该如何是好?”

    锦画奇道:“荔枝、樱桃,你们扯什么严妈蜜柚的?怎么又扯到严妈儿子身上去了?”

    荔枝说道:“都是咱们姐妹瞎说,扰着四小姐歇息了,四小姐既然问,咱们便只随意说说,四小姐不必往心里去。只是听说严妈儿子有天给太太送东西,无意间看见了蜜柚姐姐,喜欢得跟什么似地,昨天竟让二道门上的人给送去了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蜜柚姐姐自是不肯收,那人便将那几盒东西又交到了严妈手上。”

    樱桃在一旁插话道:“如若严妈明儿个真去找蜜柚姐姐,将那些东西硬是给留下,蜜柚姐姐可如何应对?留下了那可是定情之物,不留势必会开罪严妈,让严妈颜面无光。一旦蜜柚姐姐和严妈之间起了芥蒂,四小姐也不好开口帮着哪一侧说话,还不如装着不知道的罢了。”

    锦画见樱桃愁眉苦脸的怪模样,不由轻笑说道:“我自是站在蜜柚姐姐这一边,倒不是我亲近蜜柚疏远严妈,毕竟严妈一向待我很好。而是蜜柚不肯答应,那是因为她心中另有他人,谁也不能逼迫于她。严妈的儿子喜欢蜜柚,是他自己的事,犯不着要严妈才为他操持。”

    锦画说到这里,心里一动,突然想起那个笑得一脸不羁的赫连誉来,他不也是口口声声姑姑如何,倚仗着赫连皇后权势,每次都是闹得声势巨大。

    正在这时,樱桃突然问道:“四小姐,是不是镇国公府的赫连少爷见过您了?”

    锦画手里捧着一盏热茶,刚抿了一口,猛然间被樱桃一问,差点呛着,紧忙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荔枝,有些紧张得问道:“樱桃,你为什么这般发问?难不成你听说了什么?”

    “樱桃只是听三小姐房里的红玉提起来,说今儿个镇国公府那边的人来给三小姐送东西时,说赫连少爷今儿个在府里说见过四小姐了,竟跟三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不亏为双生女。”樱桃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下去,“可是咱们谁不知,三小姐跟四小姐长得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像而已,哪里便是一模一样了?那赫连少爷定是看错了才是。”

    锦画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荔枝在一旁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却抢在锦画前面说道:“不管如何,只要赫连少爷看上的是咱们四小姐,那么嫁到镇国公府的人便应该是四小姐。”

    锦画见荔枝又认了真,赶紧说道:“好了,赶紧睡下吧,这些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锦画侧卧下,不理会仍旧想要叨念的荔枝,荔枝见状只得与樱桃退下。锦画暗笑,过了片刻,却不仅有些惆怅起来。

    这赫连誉看着精明,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明明看过颜书的画像,应该知道自己与颜书相貌不同,怎么还那么执着认定自己就是傅颜书?锦画想起荔枝无故失手弄毁的画像,又忆起荔枝刚才慌张惊乱的神情,难道说,难道说……

    锦画渐渐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却难以梳理出来。

    果然,待到次日,锦画刚梳洗完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之时,便见颜书带着红玉、绿石推门进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锦画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见过誉哥哥?”

    锦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懒懒回道:“见过,哪又如何?”

    颜书见锦画这般态度,火冒三丈,喝道:“四妹,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想要跟我抢誉哥哥?我告诉你,我是誉哥哥自个选的人,又有媒灼之言,你以为自己凭着几分心计就能将誉哥哥夺过去,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还不知廉耻,想背着我见誉哥哥勾引她,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你觉得我是痴心妄想,又何苦这般生气?不过就是恰巧偶遇,三姐,你会不会太敏感了些?”锦画虽然嘴里淡淡的,心里却在盘算如何跟颜书说个明白。

    颜书冷笑,说道:“你要清楚,誉哥哥对我有多么好,他每日里派人送来书信、首饰或者一些灵巧的小玩意,心心念念都是我。虽然我从未见过他,可是心里早已把他当成相守一生的夫君。”

    锦画倒没想到颜书是这般动了真情,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赫连誉对颜书这般好,便是对自己好,虽是表错了情,可是还是让人有些感动。

    “三姐,即便你嫁过去,想他堂堂镇国公府的嫡长孙也少不了侍妾通房,到那时你还能拦着别人不见他?这些话,想必即便我不说,你心里也是早明白的。”锦画见颜书紧紧咬着下唇,望着自己,继续说道,“我如今只对你说两句话,第一,嫁进镇国公府非我之愿,所以我不会跟你抢他。第二,我从来没想过插足你们之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颜书带着红玉、绿石闯进来还是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让人唤颜书过去。颜书还是不依不饶,却又不敢违逆老太太的意思,正待出门之时,锦画迟疑再三,还是说道:“三姐,我说过我不会插足你们之间,但是你要记着,以后不管你和他之间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归罪于我。”

    颜书微一怔愣,旋即离开了。

    锦画看着她的背影,却在默默思虑,如若有一天颜书知道赫连誉喜欢的人是自己,她会如何?迁怒于自己?

    而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挽救这段错误的姻缘?

    锦画明白,自己刚才不敢将实情全盘说出,一是怕颜书失控会做出如何惊人之举,其二还是担心赫连誉一旦知道详情后,会对自己紧追不放,又搬出自己的皇后姑妈来压制靖远侯府,进而逼迫自己答应亲事。

    那么,锦画便会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老太太将颜书唤进房里,颜书一脸不情不愿,向老太太道过安便站在那里不声不吭。老太太说道:“三丫头,你刚才跑到死丫头房里又闹腾什么?你是姐姐,又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媳,就要有符合身份的气量与风范,否则嫁过去如何持家,如何坐正正室的位置?”

    颜书委屈说道:“老太太,您不知,四妹她背着我……”

    “我不知?我不知你每次见了四丫头冷嘲热讽?我不知你上虞先生的课时偷j耍滑,还将四丫头的书本弄毁?我不知你将嫡少爷送与你的首饰偷偷变卖后买通镇国公府的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老太太信数说来,颜书只羞得满脸通红,喃喃说道:“老太太,颜书不过就是……”

    “快些住嘴才是。咱们袁家自从你大姐进宫后,光景也比往日好些,虽不比镇国公府,可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寻常人家。你这般做,即便嫁过去也不得别人敬重,那嫡少爷即便宠你,又宠你几时?男女之间不过就是捅破窗户纸的玩意儿,过后还有什么足以眷恋一生的?你心里要没有个计较,照我说,还真不如让四丫头嫁过去,最起码,凭着她谨言慎行,不会让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骂我管教不好自个的孙女。”

    颜书见老太太这般说,急切而又惊慌,却又不敢真的辩驳,只得低垂下头违心地认了错

    老太太见威震住她,于是也缓下口气,说道:“你跟你二姐,就是两个极端,你二姐凡事都憋闷在心里,即便是憋出病来也不肯说出来,到最后竟是远避庵里才能让心里清静些,而你又特别爱折腾些,凡事闹得风风雨雨难看收场,肆无忌惮言语无度。可你又比你二姐命好些,至少你现在有了一个好归宿,你自己不珍惜,就休得埋怨别人抢了去。”

    颜书见老太太语重心长,一时也颇有些感慨,这时方真心认了错,决意好好休整,不再这般莽撞做人。

    临走时,老太太朝颜书又说道:“三丫头,你要让别人瞧得起,就要自个争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美国时差,我就是个晚睡早起的苦命作者。

    学车:白天没时间学车,周末人又多,只能晚上学车。

    更文:要写得快,时速三四千字,可以吗?可以。办得到吗?办得到。可是我真的想写的好点,不想凑数,不想乱写,每小时慢慢琢磨个千把字,既斟词酌句,又写得很充分,很舒畅。上一章的后三段,是在极端困乏的状态下写出来的,第二天看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写出来的。这种状态,要不得,这样的文字,要不得。

    (这段感慨写自昨晚2点半。昨晚历程坎坷,哄孩子睡下想再起床码字,结果他一个多小时都不肯睡,而我又是极端困乏躺了一小时直接睡过去了,家里人也没叫我起床的,是我自己在夜里1点惊醒起床又码字,写到2点半多,儿子叫妈我切电源去睡了。)

    我发现我怎么一直倾诉我累呢?哎,真的想让亲知道,我不是不想多更新,只是有心无力,请亲们多担待,拜谢。

    ☆、铺垫

    乔姨娘听说了锦画的事,让小丫鬟来瞧过,锦画简单问了几句绣屏的伤势,那小丫鬟只说绣屏伤势很重,卧在床榻上一直昏迷着,锦画便带着荔枝又去了乔姨娘那边。

    乔姨娘在房中,见锦画进来,于是忙命人奉茶拿些点心过来。

    “颜书又过去闹了?她就是个不省心的,待她回来我定会好生说她一番,你别往心里去才是。都是姐妹,互相担待点才是。”乔姨娘说道。

    “姨娘请放心,她只要不闹腾地过分,我便容得下她,不计较就是了。”

    锦画淡淡说着,流露出一副洒脱自若的神色,乔姨娘却分明看得清她眼中的疏淡,那是一种客气相敬。

    锦画说道:“姨娘,往后还需再谨慎些才是。沈姨娘和林姨娘虽受了罚,老太太却始终没有将她们打发出去,这意味着什么,姨娘该是清楚。”

    乔姨娘心里一动,沉吟半晌,竟朝锦画低声说了句:“画儿,谢谢你。要不是你当日为我奔波,既请来太太求情,又出府寻你父亲,或许……”

    “姨娘且莫这般说,这十几年相处总是有感情的。”锦画这句话自是有几分玄机,她既没有说是乔姨娘所生,也没有说乔姨娘养育恩情,毕竟在大家族中,只有嫡母才有资格当得起养育恩情这几个字。

    所以,即便锦画将话说的这般疏淡,乔姨娘心里只是感慨,却不会生疑。

    不一会儿,外间小丫鬟给乔姨娘递过了一封信,乔姨娘随手拆开来,看了几眼,露出惊喜神色,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笺,喃喃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锦画有些讶然,见乔姨娘这般失态,心里猜想定是与德妃有关,果不其然,乔姨娘笑着对锦画说道:“画儿,过几天我带着你和颜书进宫……”

    锦画微怔,心里了然,这些年德妃因为素琴之事,与乔姨娘一直不曾亲近,逢年过节只派人送来些东西,却没将乔姨娘召进宫里去相见。

    乔姨娘乍然见看到信,怎么会不惊喜若狂?乔姨娘紧忙让小丫鬟去请袁青枫过来,锦画见状,便起身辞了去了绣屏的房间。

    锦画进去的时候,绣屏还在昏迷着,两个小丫鬟守在跟前,张大夫也刚巧在,张大夫唤过锦画,锦画下意识地看他手,见他双手空空如也,才有些失望地舒了一口气。

    “四小姐。”

    “张大夫,怎么没见你去问我要那个锦盒?”锦画迟疑半天终是问道。她早便写好了回信,只等张宾过去拿,谁知这一等便是好长一段时日。

    张宾回道:“他让人将锦盒交给我时,说不必再从四小姐这里拿回锦盒。”

    锦画心里一沉,又这般过了几日,乔姨娘又让人来说,要锦画准备下明日跟她进宫,同行的还有颜书,却无则棋。

    锦画问有无跟老太太说过,那小丫鬟只说没有,锦画便动了心思,亲自过去说几句话不也是一样?|

    随即又有些苦笑,没有再言语,便转身离开。锦画告诉自己,或许当时猛然间心里的失望,不过就是因为早已习惯了这般书信往来鸿雁传书的感觉,如今生生断了,才有些不适应罢了。

    又这般过了几日,乔姨娘又让人来说,要锦画准备下明日跟她进宫。

    锦画去跟老太太说,还未待等进老太太的房门,便听见老太太朝苏妈说道:“记得,这几日谁也不要帮着云裳打扫佛堂,她愿意打扫,往后便让她一个人打扫便是。”

    “可是,老太太,我看云裳面色越发难看,身子也有些迟钝……”

    “她便这般娇贵,还非要给青枫做妾?外面多少好人家她不肯嫁,便非要与曼蓉串通一气,挤进了袁家的门。这些年来,青枫几乎每日都宿在她房里,她都没有子嗣。这要在别的人家,早远远地打发卖掉了。”老太太似是积怨未消,仍旧有些发怒。

    “老太太,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太斜睨苏妈一眼,说道:“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今日还吞吞吐吐起来?”

    苏妈叹道:“我是听说,二姑奶奶在魏家并不好。”

    老太太诧异,抬头问苏妈道:“青桐平日里送信回来只说夫家安顺,夫妻又恩爱,不光我放下心来,即便是沈老姨娘也是心安的。你是从哪里听说她过得不好的?快些讲我听听。”

    苏妈还未等说完,老太太便抢着说道:“这是好事啊。”

    苏妈无奈叹道:“可是魏大人的顶头上司要做主将女儿许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日多更些,大家睡吧,困死我了。

    ☆、废墟

    “哦?”老太太沉吟说道,“青桐虽不是出自我怀里,可是自小便在我身边养大,沈老姨娘只是懦弱糊涂的,不生事,也不管事,这家里有她没她都一样,指望她为青桐撑腰说话是万万不能的。苏妈,你去送我房里的那盒人参拿出来,再多收拾几样东西,找个底实人一并送到魏家去,并关照这人一定要找个借口多在魏家呆几天,好歹要看出这魏家些许眉目来。”

    苏妈当即有些领悟,于是便紧忙着人安排人去做了。

    锦画因次日要进宫,于是便又去了齐氏房里聆训,齐氏正有些恹恹。因乔姨娘遭过这一劫,云裳与林姨娘又使了坏,袁青枫对乔姨娘格外体贴,接连在她房中宿着。

    齐氏便有些后悔,争宠夺爱事小,夺嫡妻正位事大,如若乔姨娘翻身,凭仗着袁庆丰格外恩宠,再加上德妃又对乔姨娘态度缓和,终究是是一害,

    “这次是你与颜书两人进宫,颜书如今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媳,已不必再愁姻缘之事,可是你还未卜前程。所以,画儿,你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出任何差池。进宫自是会比寻常家女儿多一些出路,可是但凡不要牵扯皇嗣还是不要去牵扯。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在我心里,只要你能许到一个好人家,便是我的造化了,否则这一生我也难安,哎……”

    齐氏语重心长,言语中处处透露出丝丝关切,让旁人难以觉察到,锦画却是明白的,心里热热的,上前握住齐氏的手,没有说话。

    在齐氏心中,锦画一直内敛安静,从不形色在外,这次突然流露出感动热切的神情,倒令她吃了一惊。

    “画儿,不管将来如何,你要晓得,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应年。”

    锦画倏地抬眼看向齐氏,齐氏猛然间知道自己失言,当即要岔开话题,锦画心里不忍,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画儿明白,太太不必忧心,如若便这样过下去也就罢了,如若有人要欺到太太和应年头上,画儿必不饶她。”

    母女俩说着话,严妈正从外间进来,见锦画和齐氏紧握双手亲热模样,一时竟红了眼眶,锦画离开之后,严妈对齐氏说道:“不枉太太对四小姐的一片苦心……”

    齐氏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又惊又喜,惊的是怕锦画看出端倪来,喜的是锦画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让她由衷地有些安心。

    待到次日,锦画、颜书与乔姨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去往皇宫。

    比起锦画、颜书,乔姨娘神情格外激动些,手一直紧紧抓住车厢,默默不语。颜书只是觉得进宫新奇,临行前还问过赫连誉会不会也进宫,她是心心念念盼着能与赫连誉见一面,一直未得偿心愿。

    而进宫对于锦画而言,自是又有不同的意味。那初见时冷漠淡然的狭长凤眼,宛如惊鸿一瞥,瞬间便令心口揪得紧紧的,溢地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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