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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7部分阅读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夕鸢喜出望外的向前看去,只见一辆墨色马车朝着她们行驶而来。她和云谨都是一喜,云谨更是要上前去唤,这马车却悠悠停在了夕鸢面前。

    马车的帷帐被掀了起来,里头的男子探出些身子,颇有几分诧异,“四弟妹怎么在这儿?”

    夕鸢简直哭笑不得,只觉得老天爷真是没玩够她,好容易来了个黑马王子拯救她,结果来的人居然是她的伪“前夫”,宇文哲!

    ------题外话------

    这个算前夫么?勉强也算吧哈哈哈前未婚夫,简称前夫

    第三十一章 几家伤心几家愁

    夕鸢怔了怔,回过神后便极快的弯下膝盖,同宇文哲道:“见过王爷。”

    “你们的车子,给陷进去了?”宇文哲朝车轮处瞟了一眼,转身从车内寻了柄伞,撑开走到夕鸢面前,“这样耽搁着不成,我送你们回王府去。”

    夕鸢想也不想便回绝道:“不劳王爷费心了,妾身方才已经打发人回府去了,约莫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

    开玩笑,要真上了宇文哲的车,那这绯闻绝对更洗不清了。

    宇文哲略薄的唇角微微勾起,身子向前微微倾来,和夕鸢间又近了些,夕鸢甚至可以看清他袖口在方才沾湿的水珠。“我已经路过此地,若要我将你放在这儿就此离去,于情于理怎么也说不过去。况且……哪怕不论别的,你是老四的正妃,也是我的正经弟妹,如今你既然遇着了难处,我自该相帮。”

    夕鸢心头有些犹豫,只是刚要开口回绝的时候,却听到身旁云谨轻轻咳嗽了两声。夕鸢侧眸一瞧,只见云谨为了替自己遮雨,将大半的伞都挡着自己,而她身上却被淋湿了大半。

    这样的气候,若是让云谨替自己遮雨,她必定是不肯的。可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到了车子出来,云谨回去也要大病。这会儿的感冒发烧都是厉害病,不像以后有先进的抗生素可以用,因为感冒就死翘翘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她心里越想越纠结,抬眸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大雨,仿佛将天地都连在了一处,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夕鸢将心一横,抿唇垂首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宇文哲心头一喜,亲自上前掀起了马车的帷帐,夕鸢头也不抬的走了进去坐下,只觉得这里头和外面真是不一样的两个天地。马车里温暖如斯,外头却已经有些寒意迫人了。

    明明都入了夏,一下雨却还是这么凉……夕鸢有些担忧的摸了摸云谨的额头,看她鬓发额前仅是水珠,“一会儿回了府,赶紧让人熬一锅热热的姜汤服下,可别病了。”

    云谨忙道:“奴婢没事,倒是王妃身子单薄,回去应该请一位御医来好好瞧瞧才是。”

    夕鸢失笑摆手,连称不必,正在这会儿,宇文哲也进了马车中。他将帏帐放下,一双眸子落在夕鸢身上,温柔道:“四弟妹今日怎么会出府来?”

    “今日是十五,正是该去寺中上香祈福的时日,母妃近日身子一直不好,便由妾身代为前来。”夕鸢将眸子垂下,尽力不去看他,声音也压低了许多,“今日多谢王爷相助,只是……妾身有一事相求。”

    宇文哲一时静默,而后唇角缓缓漫出一丝苦笑,只是转瞬即逝,“你可是想说,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旁人?”

    夕鸢颔首,正色道:“正是如此,虽然妾身与王爷光明磊落,只是有些心思狭隘之人,却会引以为诟病,污损了王爷与妾身的清誉。所以……为人为己,妾身都希望王爷能够在今日之后就将此事忘记。”

    “你如今,变得沉稳了许多。”宇文哲注目她半晌,忽然低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似有些感慨之意,“从前见你,虽也谨慎,却总是单纯的模样。现下这样,虽说不上好坏,但对你而言,总是有利的。”

    夕鸢听他又提起从前之事,不禁偷偷瞥了云谨一眼,只见云谨却是侧倚在一旁,合着眸子,仿佛是睡了过去。

    “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再问问你。”

    夕鸢恐怕尴尬,不好同宇文哲四目相接,只得垂首低声道:“王爷有何话直说无妨。”

    宇文哲看着面前的女子,衣襟微微沾了些水珠,下摆也打湿了些许。她的鬓发如墨一般,当真称得上绿鬓如云,哪怕是这样半低着头,也可看到她姣好的轮廓模样。宇文哲不禁想起了从前,在太后处的几次匆匆碰面,她也总是这样的含羞带怯,耳畔带着一抹淡淡胭脂般的红霞。

    他轻叹了口气,温声问道:“老四他,待你当真好么?”

    夕鸢一怔,不由抬眸道:“这件事,王爷从前不是问过了?”

    这样的折腾下,发髻本就微微有些松散,她抬头的一瞬,蝴蝶押发簪子随着轻轻一晃。马车里头光线稍黯些,却显得她眸子越发盈亮,宇文哲看的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她鬓边的蝴蝶发簪。

    夕鸢心中蓦地一惊,几乎一瞬的工夫便躲开了宇文哲的手指,低声道:“王爷请自重!”

    宇文哲被她这样一躲,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遮掩的轻咳了两声,“方才是见你的簪子快要松脱了,这才忍不住……得罪了,还望弟妹莫要怪罪。”

    夕鸢心里头像是千万根绳子缠在了一起似的,觉得烦乱不堪。从前一直以为宇文哲不过是对她有些情愫罢了,自己毕竟嫁给了宇文昊,他也不会有什么逾矩的念头。可是现在看来……

    “方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应我。”

    宇文哲的声音在马车中悠悠回荡,夕鸢压下心头的烦杂念头,尽可能平静的开口道:“上一次妾身已经说了,王爷待妾身极好,妾身与王爷也是琴瑟和谐。”

    “琴瑟和谐?”宇文哲的侧脸隐藏在马车的阴影中,夕鸢看不清他的神情,她也根本不敢去细看,生怕在激起宇文哲什么异样念头来。

    他不知轻轻念叨了几句什么,而后微微一哂,“既然两次你都这样说,可见是真的很好了,如此……愿你二人,白首偕老。”

    夕鸢只得装作不知他的情意,柔声道:“妾身相信等三哥娶了三嫂,必定也能够白首偕老,一世静好。”

    她以三哥相唤,就是将两人之间的身份再度点明了。

    宇文哲将唇边的苦笑掩下,两人一时间都静默了下来,夕鸢瞧瞧打量着他的侧脸,觉得他与宇文昊长得真是越看越像。

    果然是亲兄弟,只不过两人相貌虽然相似,气韵上却大不相同了。两人一个像山水墨画的惬意慵懒,另一个则像端方好砚的严谨沉稳。

    两个美男,各有千秋啊……夕鸢忍不住在心底这样暗暗想着。

    只不过,宇文哲是她老公的哥哥,不管这个老公对于她来说是个什么意义,她都绝不可能和宇文哲有些什么。

    这个道理,相信宇文哲也不会不懂。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夕鸢一瞧,正是王府的侧门处,因着下了雨,并没有人在此值守。这会儿云谨也醒了过来,夕鸢同宇文哲道了声谢,便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宇文哲眼中却闪过落寞,空余一声怅然长叹。

    ------题外话------

    三王爷不死心啊不死心=—=~

    第三十二章 烫手山芋丢出去

    夕鸢回府之后,一照镜子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鬓发松松散散,发簪也有些歪了,脸上的脂粉被湿气和水汽,压得贴在脸上,像一层没有生机的面皮似的。更要命的是,衣裳的裙角处也沾上了污泥和水渍,刚才在宇文哲的那辆马车里……肯定留下了不少泥点子。

    她不禁有些懊恼,虽然对宇文哲并无什么别的心思,毕竟也不想这样失礼于人前。然而此刻这些都是小事,她命长桂去烧了两盆烫烫洗澡水,又让染香吩咐厨房熬出一大碗姜汤来候着。云谨本来执意要服侍她梳洗,还要夕鸢好说歹说才肯先去沐浴更衣,待这一箩筐的事都了结之后,夕鸢捧着姜汤吹拂了几下后浅抿了一口,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真难喝。

    她喝了两口,就意欲把姜汤搁到一旁,却被染香眼尖的瞧了出来,“小姐这姜汤还没喝完,怎么好就这样不喝了?若是真染了风寒那怎么好。”

    夕鸢只得道:“我是觉得有些烫,想放一放再喝。”

    “不成,这姜汤就要趁热才有效用,小姐从来都是不畏苦药的,今儿个可不许闹脾气。”染香甚少这样坚持,只因牵扯到了夕鸢的身子,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小姐且听奴婢的,赶紧喝了罢,这几日事情又多,粥厂和太妃的寿辰都要小姐亲自操持,如今身子是顶要紧的。”说罢,不由分说的将那姜汤端到夕鸢面前,努着嘴要她喝了。

    夕鸢没有法子,只好接过瓷碗,皱着眉头将一碗姜汤都喝了下去。热热的姜汤一进到胃口里,便立刻觉得身上愈发暖和起来。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眸问染香道,“今日大郡主身子如何?我瞧她的刺绣功夫实在不错,不输你和云谨呢。”

    染香笑着碰来甜糕,拈了一块给夕鸢道,“今日王爷命应总管亲自送了些东西过去,奴婢瞧着大郡主高兴的不得了,又从其中硬是挑了几样好的,命奴婢拿来给小姐。”说罢,她走到一旁打开一个匣子,里头是些时兴的宫花和发簪。其中一只紫玉并蒂海棠嵌金步摇更是做的栩栩如生,精致玲珑。夕鸢把玩着步摇轻叹道:“我这儿该有的东西都有,有她这份心意便已经很好,你怎么不同她说呢?”

    “怎么没说呢?只是大郡主说了,觉得这紫玉极衬小姐,硬是要奴婢拿来,奴婢也不好推辞。”染香笑吟吟的将那簪子往她鬓边轻轻一别,忍不住赞叹道,“这海棠雕的可真好,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两朵紫色的并蒂海棠呢。”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沈氏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夕鸢连忙起身迎道:“今日雨后难行,姐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沈氏同她见了礼,含笑道:“今日应总管将请戏班子和歌舞姬的银子总数报了上来,又算了算那一日大宴宾客的数目,这加加减减,还是大约要这个样子才成。”她说着,以杏花点缀的葱葱玉指缓缓抬起,比了个五字。

    “五百两?”夕鸢不禁蹙眉,“真是不少,你既然看过了单子,可知道还有哪里能够缩减的用度?”

    沈氏细眉微凝,轻声道:“这拨用银子上头的事儿,都是长顺管着,他又一贯同凝碧堂来往勤快,所以……”

    夕鸢听出她话中之意,了然道:“姐姐是顾忌着凝碧堂的那一位,不好贸然开口查账是不是?”

    沈氏笑意中颇有几分无奈之色,“她是太妃亲眷,又有郡主傍身,对王妃您也就罢了,对着我……哪里肯容我插手太多呢。”

    “既然她心大,非要横插一手,那我还不如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思。”夕鸢轻轻冷笑一声,垂眸道,“今日从外头回来淋了些雨,这会儿头已经疼了起来,太妃的生辰事无巨细都要精心操办,如今我只怕……没有这个心力了。”

    沈氏微微一怔,低声问道:“王妃的意思是,就将这事交由她去处置?这五百两银子是她和长顺算出来的数目,实际上是不是真有那许多咱们也是不得而知。若是再将权柄给了她,岂不是更让她得意,将银子信手揽到自己手边去了?”

    夕鸢扫了一眼窗格外面,雨势已不比方才的瓢泼之势,转为滴滴答答的淋在青石板上,不住的发出声响。“这暴雨虽有雷霆之势,却也不过转瞬即逝,气数极短。最惹人心烦的,反而是这绵绵细雨,说断不断,又看不见尽头。”她托起沈氏一双白皙柔胰,含着一抹温温笑意,“这样的阴雨天,躲懒有何不好?她要逞威风,就只管让她去逞。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太妃高兴,那便是好的。”

    她顿了一顿,而后又道:“自然了,太后的凤意,也是极要紧的。”

    沈氏先是一怔,随后立时了然,面上露出放心神色来,颔首道:“王妃睿智,既然这样,那王妃也要先将这事告知了王爷才好。”

    夕鸢颔首而笑,随口轻叹道:“这样的阴雨天,真是烦人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当天夜里宇文昊过来同她用膳的时候,夕鸢便说了这事,又轻咳了几声,掩着唇角道:“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那粥厂我尚且还能看着打点,太妃生辰的事儿……咳咳,若不是因为这病,我也是断不会推辞的。”

    宇文昊见她在烛火下的脸色确实比素日苍白了几分,便也不加勉强,颔首道:“既是这样,那就让华音去打点罢,只是我原本想着,还是你办事更妥帖些。”

    “李姐姐比妾身入府的资历久,打点起来自然得心应手,王爷放心便是。”夕鸢敛眸浅笑,将心头的盘算都藏入心底,不露分毫。

    第二日起,她便对外称病,太妃寿辰由李氏全权代劳。而夕鸢则闭门不出,名为养病,实际上却是开始钻研起了她的香皂买卖。

    ------题外话------

    对于棘手的事情,要么就顺利把它做完,要么就干脆不管了xd

    第三十三章 夕颜阁

    从一开始她选择做香皂的最大原因,就是香皂成本低,制造速度快,而且材料也容易找,在屋里就能弄好。油是用苍耳种子榨成的,再和碱混在一起,夕鸢甚至亲手用小刀刻出了一个山茶花形的木头模具,而后又在后院支起来了个小炉子,将模具里头的混合物放在上头加热,只等脱模阴干即可。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没让任何人瞧见,小炉子的火也是用完便即刻熄灭掉,倒也巧了,宇文昊近日仿佛很忙,恰好没什么工夫过来,如此更是遂了她的心愿。

    待大约七日之后,夕鸢收获了她的第一块香皂,而让她惊喜不已的是,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头一块就成功了。

    除了倒出模具的时候边缘还有些不齐,味道和凝固程度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虽然颜色还不够晶莹,但这样稍有一些不透光的模样,像极了翡玉的质地,反而显得十分端方。她又用指甲轻轻抠了一小点下来,溶在水中,泡沫也起得极好。

    雕刻模具难不倒她,只是这会儿的能工巧匠也多,大不了自己画了图,拿出去让人打造就是。而从花瓣里头挑选好闻的花汁子兑进去则是云谨的强项了,夕鸢将那香皂握在手中,反复摩挲,只觉得爱不释手。

    这比如今外头卖的皂角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样一个个的加温来弄到底还是太慢。夕鸢心想,只要自己将原料配好,给铺子再另找个仓库厂房一类的地方,支起一口大炉子来,弄上许多一起去加热脱模,再做出统一的包装来,自己的香皂一定能像悦来客栈一样,名声响彻大江南北!

    她越想便越是兴奋,急忙喊来云谨与她一起端详,云谨试着用了些后已是惊喜不已,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欢愉之色,“这皂角香滑的很,洗过之后,指尖都是软的,不似寻常皂角那般干涩。”

    夕鸢笑道:“那是自然,它这样与众不同,就不能叫皂角了,我给它个名字,就叫香皂,你看可好?”

    云谨笑着点头道:“这个极好,一瞧名字便知其特点了,如今既然已经大功告成,王妃可要准备在铺子里售卖了?”

    “这才到哪儿,怎么能算大功告成呢,如今不过是走出去了头一步而已。”夕鸢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又道,“让你弟弟悄悄办了这事儿,在营生弄起来之前先别声张,免得惹人注目。还有,让他去城里找个定牌匾的地方,订一块匾来,到时候挂在铺子门上,也算有个招牌。”

    云谨颔首道:“不知王妃想要个什么样的招牌?不妨将名字写下,奴婢这两日就让他去打点。”

    夕鸢起身走到书案旁,提笔沾墨,秀眉微敛,踟蹰片刻之后,眉头舒展,笔下三个大字一蹴而就。

    “夕颜阁?”

    “正是,这里头有我闺名中的一个字,又与‘惜颜’同音,正是告诉女子要珍惜此刻容颜。”夕鸢抬眸一笑,目光中尽是自信之意,“往后,我要上至宫廷,下至百姓,通通都用我夕颜阁的东西。”

    说罢,微微一哂,眸光如屋外日头一般,璀璨夺目。

    做什么天下第一王妃太没出息了,还不如做天下第一女富豪来的爽快,银子落在手里,那才是最牢靠的。

    云谨得了字条,便想着赶紧将此事交代给她弟弟,谁知夕鸢却喊住她,又问了另外一事。

    “那一日,你叫来的车夫,是个可靠之人么?”

    云谨微微一愣,点头道:“那人的爹与奴婢家里头原是旧相识,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厚道人,况且他身份地位,也没有那个机会容他去外头说三道四。”她说罢之后,又小心问了一句,“王妃可是怕那一日的事……”

    夕鸢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虽然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人言可畏,我不得不防。”

    云谨俯身道:“既是这样,奴婢定会再叮嘱那人,绝不会有半丝风言风语传出来的。”

    夕鸢想想,也觉得这事儿就是过去的事情,不用这样介怀,便将它抛到了脑后。杨福那边找了个仓库的地方,又招起工人来,夕鸢便在府中悉心研制各种气味的香皂。除此之外,她还寻来了一种类似纺绸的布料,只是要更厚实些,并且以绸带捆绑,用作包装之途。

    就在她忙的热火朝天之时,太妃的生辰也到了日子,李氏果然不辜负众望,办的风光热闹,王府上下张灯结彩,繁花似锦。前一阵子起便在外面办起的粥厂救济了许多贫苦百姓,到了太妃寿辰那一日,竟有许多人在王府外叩首祈福,恭贺太妃寿诞。

    只是这操办的热闹,耗费的银子自然也俭省不了,那一日后夕鸢将应少棠喊到跟前来,把账目大致查了一遍,才发现到最后花下来的银子竟还不止五百两的数目!

    “看太妃屋里摆设寻常,并不十分奢靡,没想到这一回……也就任由着她大肆铺张了。”夕鸢唇边漫出一个冷笑,轻轻将账本放在手边,“今儿个早起去请安的时候,看太妃满面红光,仿佛真是有见好的意头呢。如此一来,倒真是她的孝顺贤惠了。”

    应少棠微微一哂,不卑不亢,“王妃既然将这烫手山芋推了出去,早就该料到会有如今这般局势。”

    “烫手山芋?”夕鸢不由一笑,看着应少棠道,“竟敢说操办太妃寿辰是烫手山芋,应总管是口不择言呢,还是胆子太大呢?”

    应少棠含着一抹浅笑,缓缓道:“奴才所指烫手一事,王妃又岂会不明?如今后宫各位主子都能省则省,连皇后娘娘上月的生辰也是简单了之,太妃固然身份高贵,这一次的生辰……却也实在是太过奢靡了。李侧妃一心要讨得太妃欢心,想衬出王妃的无用来,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顺得哥心失嫂意。”

    夕鸢瞥了他一眼,而后悠悠托起手边茶盏道,“应总管看人看事总是透彻分明的很,只是长久以来,有一事我心里头始终不明,还望应总管能给我一句实话。”

    “我不过是个相府不受宠的女儿,嫁入王府后背景单薄,无所倚仗。究竟是因为什么,应总管从第一面起,便对我如此忠心呢?”夕鸢盈盈笑着将茶盏缓缓放下,眸中却全无笑意,紧盯着应少棠那一双秋水黑瞳。

    应少棠同她对视片刻,而后忽然一笑,半垂首道:“自然是因为,奴才同王妃的心思一样,都是为了王府着想。”

    两人四目相接,应少棠毫不局促,眸中始终含着温浅笑意。夕鸢看了半晌之后,始终看不出什么破绽,心头也轻轻松了口气。

    “既是这样,那变好了,你我都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要处处替王爷着想,替王府着想。”夕鸢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应总管想必还有事要忙,就先行退下罢。”

    待应少棠走后,夕鸢唤了染香进屋来,吩咐道:“替我将吉服准备出来,明日一早,我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题外话------

    李侧妃自以为占了便宜呀……o(╯□╰)o

    第三十四章 夺权

    “太后这儿的茶总是极香,臣妾平素喝的,比这儿的一半都没有呢。”夕鸢笑吟吟的坐在太后下首的圈椅中,托着茶盏浅抿一口,“香气在口中能停上许久,往后臣妾若是嘴馋,可要时常来叨扰太后。”

    太后今日精神极好,穿着一件枣红底描金凤百福团花大袖衫,耳边的明珠耳铛熠熠生辉,脸色更是红润饱满。她掩唇指着夕鸢笑道:“你这个丫头,从前难为听你说两句笑话,总是那样的安静。如今这成了家,性子竟也活泼了许多,这样说说笑笑的才好,趁着年轻的时候,多笑才好看。”

    夕鸢含羞道:“太后别打趣臣妾了,不过是因为多日未进宫来了,挂念太后,这才忍不住在太后面前胡说了几句,还望太后莫要怪罪。”

    “哀家岂会怪罪于你呢?哀家瞧见你如今这个模样,心中也甚是开怀。”太后伸出手来,要夕鸢上前坐在她膝下的矮阶上,甚是慈爱,“前一阵子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夕鸢颔首笑道:“劳太后操心挂念,如今已都好了,只是臣妾这身子不中用,偏赶在母妃生辰前病下。结果弄得母妃寿宴,臣妾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还好有府中李姐姐聪慧能干,料理全局。”

    太后闻言眸中神情微微一变,笑意仍是和蔼有加,“那位李侧妃,仿佛是舒慧太妃的娘家内侄女,从前她刚生下兰珍郡主时,也曾入宫来见过一次,只是这会儿却记不大清了。听你这样说,倒是个很干练爽利的人,能够为你在王府分忧。”

    夕鸢面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颔首道:“正是呢,李姐姐入府时间久了,聪慧果断,臣妾有许多事也要请教她。便如这一次母妃寿辰来说,李姐姐到底是母妃的侄女,明白母妃心思,操办出这样热闹的一个寿辰来。这两日臣妾去请安的时候,瞧着母妃精神也好了许多,可见李姐姐孝顺,臣妾就自愧不如了。”

    “你哪里是不孝顺呢?这众多小辈里头,也唯独你时常记挂着哀家这老婆子,不怕同哀家说话烦闷的慌。”太后笑着轻抚夕鸢的鬓发,漫不经心道,“李氏与舒慧太妃有这样一层关系,舒慧太妃若要对她偏袒几分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记住,无论她有谁撑腰,你也是端亲王府的正经王妃,有些事上该拿主意,就不能将权柄移交旁人之手。”

    夕鸢心中一动,笑着应声道:“臣妾多谢太后提点,其实臣妾方才说自己不如李姐姐孝顺,是因为臣妾觉得,自己为太妃的思虑不如李姐姐周全。寿辰的排场和花销,若是换了臣妾来打点,必定舍不得这样做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轻声道,“臣妾从小便不喜奢靡,一贯都觉得应该俭省些,只是如今看来,臣妾行事到底不如李姐姐大方呢。”

    太后不置可否,随意一笑,“这大方和大手大脚,可并不一样,你有俭省的习惯这点很好,如今皇后以身作则,要后宫各院都缩减用度。咱们剩下一点来,给前线的将士们,多少也是个贴补。”她话锋一转,又问道,“听说舒慧太妃寿辰前,你们府中便在外头开设了粥厂,这可是你的主意?”

    夕鸢略有些羞赧,垂首轻声道:“是,臣妾想着那些百姓也实在可怜,咱们平时吃一顿饭菜的分量总是给的富富有余,可是外头却有多少可怜人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开设粥厂一是想着承泽太后与皇上的天恩,福延百姓,二来也是替母妃积福,愿她身子早日安康。”

    太后听完之后心头更是满意,点头赞许道:“你这样做极好,往后让各王府都学着办,这粥厂压根也费不了几个银子,不过是咱们上位者对下头百姓的一份心意。况且,你能这样为舒慧太妃考量,便已是极大的孝顺了,比那华而不实的铺张要好上许多。”

    夕鸢闻言却不敢露出欣喜之色,有些惴惴道:“李姐姐也是一片孝心,兴许只是法子不得当,但她的心思却是好的,还望太后莫要生气。”

    “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只是她这样的手笔,如何能料理王府事宜?”太后微微蹙眉,手指间轻轻拨弄着檀木佛珠,声音平静而沉稳,“既然她有郡主要照料,那往后你们王府的事,就让她少插手罢。要是太妃问起来,你只说是哀家的意思,何况你说要向她学习,哀家只怕你别的没有学来,反而把这简朴的好惯例给丢了。”

    夕鸢垂首,掩下唇边的笑意恭敬道:“是,太后也是体恤李姐姐,郡主年幼自然需要生母在旁照料,想来母妃也能够明白太后的心意。府中另有一位沈氏,极为稳妥大方,入府的年头与李氏相当了,也在侧妃之位。臣妾一人料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臣妾想着,往后就同沈姐姐两人商量着办,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太后颔首道:“只要是稳重大方的人就好,记住了,凡事还是要你拿主意。我看你的样子啊,性子虽然活泼了些,却还是不够决断。那王府是你的家,王爷是你的夫君,没什么人敢欺辱你的。虽然待人要恭谦平和,但是该端出正妃气派的时候,还是不可手软,记住了?”

    夕鸢起身盈盈拜倒,唇角含笑柔声应道:“多谢太后提点垂帘,臣妾必定不忘太后教诲。”

    待回府之后,夕鸢命云谨将此事告知与太妃,云谨回来后只道:“太妃一听是太后凤意,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说多谢太后体察王府,往后李侧妃只安心带着郡主就是,不必插手过多王府事宜。”

    “我要的是她不能插手一星半点,不必插手过多算是个什么意思!”夕鸢冷哼一声,“罢了,毕竟是她的亲侄女,话也不好说的太满。往后不必太妃费心,我自然会让李氏好好收起心思,伺候好郡主就是了。”

    云谨颔首后又道,“方才奴婢进屋的时候,长喜过来传话,说王爷请王妃今夜到醉玉台用膳,大约……是要王妃今晚服侍呢。”

    夕鸢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这些日子宇文昊都没留宿在她屋里,还让她以为他对自己不会有什么男女方面的心思了,谁想到……

    没法子,夫为妻纲,夫君大于天……夕鸢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也知道见招拆招了,遂点头道:“知道了,将太后的赏赐收好,先替我沐浴更衣罢。”

    ------题外话------

    太后还是看的很透彻d,李侧妃先退居二线呆两天吧

    第三十五章 做本王的妻子

    夕鸢换了衣裳之后,想找个簪子绾住头发,她不喜欢太热闹的颜色,心中想起了那个蝴蝶押发簪子,在梳妆盒里翻了几下,却没有找到。

    “怪了……染香,你可曾见到我那枚蝴蝶发簪了?”

    染香咦了一声,上前也帮着翻找了几下,“这两日小姐都没戴过,怎么竟不见了?是不是落在了哪儿,我记得上一回见小姐戴着,还是去法华寺上香那日。”

    夕鸢也有些困惑,那一日事情太多,她也着实记不得进屋之后那簪子还在不在头上。是落在马车上了?还是掉在外头了?

    想想又觉得也不过一枚簪子而已,落了便落了罢,她随手拿了另外一枚簪在发间,起身便让染香跟着,往宇文昊那儿去了。

    进了醉玉台之后,一桌子的菜肴已是备齐,宇文昊尚且未到,长喜在旁道,“王妃请先等一等,爷在书房见客,过会儿便到。”

    夕鸢点一点头,坐在桌旁随口问道:“见什么客?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怎么竟还没谈完么?”

    长喜赔笑道:“王爷的事,咱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多问,仿佛是朝中之事。王妃放心,奴才已经命人去请王爷了,不会让王妃久等。”

    夕鸢含着一抹得体笑意,轻轻摇头道:“我并非是畏惧久等,只不过是怕王爷因公忘私,误了吃饭的时辰,对身子不好。”

    “没想到爱妃这样关怀本王,本王真是有福。”身后传来温柔清澈的声音,伴着一抹笑意,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夕鸢含笑转身,福了一福,“妾身给王爷请安。”

    宇文昊随口说了句不必多礼,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执起酒壶道,“今日我来得迟了,先自罚一杯,不过这喝酒要有美人相伴才有兴味,不知爱妃可愿陪我共饮一杯?”

    真狡诈,多喝一杯都不肯,夕鸢心里切了一声,面上含笑柔声道:“王爷既然这样说了,妾身自当奉陪。”

    两人各自饮下一杯,宇文昊挥手命一众奴仆退了下去,夕鸢心想他大约有话要说,果不其然见他抬眸道:“前些日子你一直病着,今日见你气色倒好了许多,只是别草率了,还是请大夫来瞧瞧的好。若大夫说没有大碍了,那也好放心些。”

    夕鸢眸光盈盈,微微垂首道:“多谢王爷惦记,那日入宫的时候,太后又赐了好些补品回来,其实妾身的身子早就没有大碍了,便将那些个东西都送到了母妃那儿去。没能替母妃操办生辰,反而要李姐姐受累操心,妾身如今想起,还觉得十分内疚。”

    “你身子不好,也没有法子,只是华音年复一年的操办母妃寿辰,如今有了孩子,却不如从前得体了。”宇文昊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道,“如今各处都在缩减用度,国库空虚,皇兄也是发愁不已。母妃生辰热闹是应当的,却不该铺张奢靡,我实在觉得没有尽到朝臣本分,为君分忧。”

    夕鸢浅笑着替他斟酒,柔声道:“这国库空虚也不是王爷一个人的缘故,李姐姐也是对母妃的一片孝心,只是如今太后也体恤她,要她专心照看郡主,那想必这样的过错不会再犯。”

    宇文昊点了点头,对此事不作评价,他轻轻晃着杯盏中的酒水佳酿,玉质般的手指在杯壁上缓缓摩挲,“今日早朝,漠北人又举兵进犯,更扬言要三十日内攻入西梁,实在猖狂。皇兄盛怒,只是这漠北人虽然要打,如今却不是时候。国库空虚,经不得大折腾,何况西梁离王都路途遥远,数十万大军长途跋涉,也不是易事。我自下朝回来便在书房中,也是同人商议此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应对良策。”

    夕鸢颔首道:“朝廷大事,妾身并不很懂,王爷聪慧,必定已经想出替皇上分忧解难的法子了。”

    宇文昊苦笑道:“只可惜,我想来想去,却也觉得除了动兵之外,再无良策。那漠北人本就善战,蛮夷之人岂肯斯斯文文的讲道理?只是他们这一次,调派大量兵力,贸然应战,如今又太过仓促了。”

    夕鸢但笑不语,凝眸望着宇文昊,片刻之后便听他道:“爱妃一贯聪慧,将府中诸事打点的极为妥当,这一件事上,不知道爱妃有何见解?”

    果然是要问她的意见,但是……夕鸢微微一哂,端声道:“妾身不敢忘了牝鸡司晨之言,妇道人家,岂可妄议朝政。”

    “这不叫妄议朝政,只当是咱们夫妻闲话,随口说说。”宇文昊摆了摆手,黑瞳存着一抹温煦笑意,“这儿只有咱们两人,不必避讳。”

    夕鸢的大脑飞快运转,其实这个事情不算什么麻烦事,解决应对的措施也并非没有,但是让她纠结的则是,自己要不要帮宇文昊,又为什么要帮他。

    然而这个怀疑,也仅仅停留了片刻,便被夕鸢自己打消了下去。宇文昊是她的夫君,在她获得独立的生存能力之前,她与宇文昊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嗯就是这样,他好她也好,汇源肾宝……啊呸呸呸!

    她甩开心头繁复的念头,故作沉吟道:“既然王爷提了出来,那妾身就说说自己的愚见,其实漠北觊觎我朝繁华也并非一两日的光景了,他们是游牧之人,日子必定贫苦。若是皇上不愿动兵,那大可以派人前去和谈,商议个条约出来。例如开放边界让两国人民互通贸易,做些小买卖,每年咱们都出银子买漠北的牛羊作物,他们得了银子,自然就肯退兵。”

    宇文昊微微一哂,:“你这个法子想的倒是不错,只是漠北如今来势汹汹,哪里肯轻易答应和谈呢。”

    “不怕他不答应,他既然将兵力都派出去攻打西梁,那老巢国都必定兵力单薄。”夕鸢眸中闪过意思精明狡黠,“若是这会儿,大批兵马攻打漠北国都,王爷猜想结果会如何?漠北边陲便是南丰,南丰是小国,多年来一直受漠北侵扰不能得志。倘若借着这个机会,与南丰联手,由他们攻打后方,漠北大军在西梁乱了阵脚之时,再派人前去和谈,王爷以为如何?”

    宇文昊思忖片刻,脸上笑意渐深,抚掌笑道:“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这样的女子,真不知你爹是如何调教出来的。难怪三哥对你也念念不忘,你的好处,哪里是旁人能够比较的。”

    他说出这话之后,神情自若,夕鸢却心头一惊,急忙正色道:“王爷醉了,妾身吩咐人做了醒酒汤给王爷送来罢。”

    “我没醉,初时娶你的时候,我当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宇文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夕鸢面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三哥对你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不过我看得出,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娶了你,比娶个寻常的大家闺秀回来,不知强了多少。但是,你是我的妻子,却还不是真正的妻子……”

    他的身子愈发低了下来,从口中散发出淡淡的酒气,含着一股别样的暧昧。指腹在夕鸢小巧的下巴上轻轻摩挲,肌肤间相蹭的触感让两人心头都荡起一阵异样之感,宇文昊轻轻吁了口气,目光落在夕鸢一双秋水黑眸上,幽幽道:“今晚,就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题外话------

    亲爱的们,放心好啦,女主一直是个性格坚强有独立的人,所以最后的结局、她的男主,都不会是违背她性格原则的。故事后面还有很多的起伏发展,乃们不要让我剧透嘛,爱你们嘿嘿

    第三十六章 危机

    夕鸢心头先是一惊,而后一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看着宇文昊。

    “怎么这样瞧着我,从前一直没有与你同房,不是有事耽搁了,而是我瞧你……仿佛心里总有顾虑,我不愿强迫了你。”宇文昊声音低沉,眸光和软,当真没有半分醉意,“不过,迟早要有这一日,今晚你替我想出这样的良策,我是否也应该以身道谢呢?”

    夕鸢听着他在耳畔低声的调笑,心跳也不由有些逐渐加快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同宇文昊对视一笑,“妾身所想的法子,王爷必定早就想到了,王爷今晚……不过是为了试探妾身,是不是?”

    “试探也好,旁的也罢,你能够说出我心中所想,并且比我想的更为周全,咱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罢。”宇文昊低笑道,“我本来只想着,和谈之时派大兵绕至后方,攻打漠北王都,你却能想到用南丰之手,借刀杀人,可不是比我还棋高一着么?”

    夕鸢静静注视着宇文昊的眼底,却读不懂其中的深意,片刻之后她忽然轻笑了一声,垂首道:“妾身既然嫁给了王爷,一早便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若想要这身子,妾身不敢有半句推诿。”

    宇文昊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你仿佛心里头并不愿意?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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