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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4部分阅读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恐大郡主要拖累了自己罢。如今是大郡主,往后兴许就要轮到二郡主了呢。太妃若是不信,大可以喊了大郡主身旁的||乳|母来问问,看看妾身所言可有一句假话。”

    太妃沉吟半晌,缓慢而低沉的开口道:“带兰清身边的||乳|母来。”

    徐氏眸中霎时闪过一丝喜色,轻哼了一声,走回椅中坐下,居高临下似的瞧着夕鸢。

    夕鸢却丝毫不慌,好整以暇的执着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又有扇着。

    ||乳|母来的极快,入内便先向太妃磕了头,战战兢兢的将夕鸢那日是如何责骂她们的事说了一通,又道,“奴婢也是奇怪得很,这大郡主的身子本来都快好了的,可却总是好不起来,时常反复。这长久下去,只怕更伤身子,那大夫是王妃命总管寻来的,奴婢也不敢多说。只是……只是实在心疼郡主,小小年纪,便要受此等苦楚啊!”

    她说这话时,头也不敢抬起,肩膀微微发颤,却更让人以为她是畏惧王妃,而说出这样的实话来。

    太妃蹙眉道:“王妃,你有何话说?”

    夕鸢慢慢站了起来,先微微屈膝,“母妃莫急,请许妾身先问||乳|母几句话。”

    太妃点头应允,夕鸢走到||乳|母面前,含笑道:“上回过去,还未请教妈妈如何称呼?”

    “奴婢夫家姓刘。”

    “刘妈妈,我与刘妈妈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不知道为何刘妈妈今日要栽赃与我,同徐夫人联手,陷害我呢?”夕鸢一直面挂笑意,哪怕是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慌不忙。

    刘妈妈顿时慌了,连忙叩首道:“太妃明鉴,太妃明鉴,奴婢纵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王妃啊。实在是心疼郡主,看不过了,这才不得已出来禀告太妃的。”

    “心疼郡主?妈妈这话说的让我好生费解啊,便如妈妈头上这根簪子来说。”夕鸢笑盈盈抬手一指,“少说也要一两银子吧?这样贵重的东西,以妈妈的俸禄,竟也舍得买了来戴。”

    太妃蹙起眉头来,颇为质疑的嗯了一声,刘妈妈不敢抬头,跪伏在地上道:“这……这是奴婢早年的陪嫁物件,哪里是后买的呢。”

    “陪嫁?看刘妈妈的年纪,嫁人也是数十年前之事了,这簪子做工精细,且花样都是当下时兴的,我竟不知那会儿便有这样的能工巧匠了。”夕鸢嗤笑一声,又道,“我是看不惯你克扣郡主的月例,说了你几句,于是便怀恨于心,要诬蔑本王妃了么?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她厉声一喝,刘妈妈更是慌乱,连忙膝行到徐氏身旁道:“徐夫人亦去瞧过郡主,该知道奴婢所言非虚,奴婢对郡主一贯是尽心竭力的伺候,绝不敢克扣郡主月例啊!”

    “不敢?我倒看不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府中上下对大郡主一向不很重视,怎的徐妹妹就这样巧,恰好赶上这几日去瞧了郡主?”夕鸢的眸子扫向徐氏,声色俱厉的质问道,“你们两人还不肯说实话么?分明就是勾结起来,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屋里当下便静了下来,太妃垂下眼眸,看不清神情。徐氏咬了咬牙,站起身道:“王妃说我陷害,何来的证据?大郡主是王爷亲女,我是王爷侍妾,身份虽卑微,却也自当为王爷分忧,照料郡主。郡主病了,我前去探视,又有何不可?刘妈妈也是在我跟前,说起郡主病情长久不好,抹泪担忧,我这才多问了问,方明白事情原委。王妃如今,还要反咬一口,说是妾身诬蔑么?”

    她们两人相视着对方,互不退让,然在此刻,却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母妃身子不适,你们不知孝敬也就罢了,怎么还到她眼前来,惹她烦心?”话音刚落,人已经走了进来,宇文昊剑眉微蹙,十分不悦。“还口口声声说要替本王分忧,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要让本王日夜忧愁不断,连累母妃也不得安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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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徐氏败退

    众人见宇文昊进来,神情各异,夕鸢却若无其事的起身福了一福,道:“王爷万安。”

    “起来吧,本王刚从朝上回来,想着来陪母妃说话。谁知在外头就听见你们的闲言碎语,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要扰了母妃的清静?”宇文昊蹙着眉头,走到太妃身旁的圈椅中坐下,语气带着不快。

    “你来了也好,听她们说一说,我这两日头疼的厉害,精神也不济的很。”太妃半眯着眸子道,“她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只怕听得久了,我也要犯起糊涂来。”

    宇文昊微微颔首,眸光扫过下面众人,沉声问道:“究竟是为了何事?”

    “妾身也不愿扰了太妃康健,只是事关重大,实在是不得已才请太妃做主。”徐氏起身抢言道,“既然王爷来了,妾身自当将真相禀明,凭王爷做主。王妃同应管家请来的大夫密谋合计,要害死大郡主。幸好有奶娘刘氏,不甘同流合污,向妾身禀明,否则咱们众人都被她蒙在鼓里了。”

    宇文昊听完她的陈表之后,并不看向夕鸢,而是对着徐氏道:“你的意思,是王妃与总管蛇鼠一窝了?你好大的胆子,可知诬陷王妃,该当何罪?”

    徐氏心中一惊,连忙跪下分辨道:“王爷明察,就算王爷不信妾身的话,也要听刘妈妈所言啊。况且这大郡主的病,迟迟不好乃是明摆着的事情,王爷可不能为了一个狠心女子,而耽误了自己嫡亲的女儿啊。”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狠心的人,王爷嫡亲骨肉才要受苦难折磨。”夕鸢放下团扇冷声道,“应总管是王爷心腹,怎么可能与我合谋陷害大郡主?或许你要说,我只是借总管之手随意寻了个大夫,那若是大夫背叛了我呢?我刚刚入府不足半月,走这样的路子,未免也太过凶险。”

    “妾身也是这样觉得,王妃入府时间虽短,为人却十分宽和。更何况,虽然大郡主生母位份卑微,王妃也断不会因为怕日后会养育大郡主,受到牵连,就下这样的辣手。”李氏眸光若水,语气婉转恳切,“王爷一定要细查,千万别冤屈了王妃。”

    这话方才徐氏也提过,如今她刻意在宇文昊面前提起……夕鸢唇边浮起一丝凌厉的笑意,转瞬即逝,而后盈盈拜倒道,“妾身自问入府以来,克己奉公,无不勤勉。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妾身也愿王爷能够听妾身一言,别因小人一面之词,冤枉了妾身清白。”

    宇文昊对李氏之言不过微微颔首,见夕鸢跪下却伸手道:“你先起来。”

    夕鸢执意跪在地上,神情坚定,“妾身有一事不明,想问一问王爷。”

    宇文昊无可奈何,只好收回手掌,“你问罢。”

    “数日前,王爷曾赏了妾身几匹料子,里头有一匹天水碧的浮光锦,不知王府一共得了几匹?”

    宇文昊微做沉吟,“浮光锦十分难得,这回一共也只得了三匹,两匹在母妃这儿,一匹我便让人给你送了去。”

    夕鸢唇角缓缓绽出一个笑意,柔声道,“妾身也知道浮光锦珍贵,而天水碧的颜色,又最衬大郡主那样的年岁,于是便命人给大郡主送了过去。只是今日,妾身倒有些不解了,那浮光锦……”她回眸望着如今面色有些忐忑的徐氏,抬手指道,“怎的竟到了徐夫人的身上?”

    徐氏脸色更是变了一变,勉强笑道:“王妃瞧错了吧?妾身今日穿的是妃色的衣裳,哪有什么天水碧呢?”

    “自然了,浮光锦难得一见,若是裁了新衣,未免惹眼。”夕鸢笑意愈浓,语气沉稳而笃定,仿佛纯熟的猎手在将猎物一步步逼向绝境。“妹妹是聪明人,只是又舍不得这上好的料子,故而就先做了丝绦和帕子。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再裁制衣裳,是不是?在座众人都没见过那料子的模样,母妃身子不适,自然也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可是你却没有料到,这块料子是我亲手所选,我一见了你的帕子,便已瞧了出来。”

    她缓步走到徐氏面前,同她牢牢对视,目光如箭,“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说得通,为何刘妈妈会与妹妹一起来栽赃我了。只可惜妹妹殚精竭虑,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夕鸢盈盈一笑,看向李氏,“也多谢李姐姐对我的一番用心了。”

    这样的一语双关,李氏听了之后有些讪讪,勉强一笑,捏紧了手中的绢子。

    屋中又静了下了,只余众人低低的呼吸以及刘妈妈惊恐的低泣声,宇文昊吁了口气,皱眉道:“宁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徐氏冷笑了一声,而后恨恨朝夕鸢瞪去,血红色的指甲直指夕鸢,“王爷,妾身服侍您三年,难道还抵不过她随随便便几句话么?王爷为何不肯相信妾身,而要信她!”

    “你这话,是指责王爷为我所蒙蔽,认人不清么?”夕鸢斜睨了她一眼,道,“王爷大可将刘妈妈带下去仔细审审,还有大郡主房里那几个丫头,也大可好生查查。妾身相信,清者自清,重刑之下,必有所获!”

    太妃叹了口气,“王爷来处置罢,我也乏了。”

    宇文昊道了声是,神情有些淡淡的漠然,吩咐道:“将刘氏带下去,仔细盘问,徐氏禁足于房中,此事查明之前,寸步不得离开。”

    刘氏听了大惊失色,声嘶力竭的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徐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直到被侍卫拖出门外,仍可听见其凄厉呼喊,徐氏死死盯着夕鸢的脸庞,恨意分明,“你这个贱人,魅惑王爷,妖言惑众,来日必定不得善终!没了我,照样还有人能治你,你以为你的日子能快活的了么?”

    李氏见状连忙喝道,“徐夫人疯魔了,还不快将她带回去,在太妃面前也敢出口无状,成何体统!”

    夕鸢漠然看着这一切,待屋中已不可闻站起身来抚了抚鬓边有些松散的发丝,缓声道,“妾身静待佳音,既然太妃身子也乏了,那妾身便先行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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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旧情人?!

    等到了这日夜里的时候,云谨带回了消息,“听说那刘妈妈没过几下子便招了出来,不止交代了徐夫人指使她诬陷王妃之事,还吐了好些别的东西出来。像是大郡主的病迟迟不好是她每次都倒出去了些许药物的分量,除此之外还克扣大郡主的月例银子,归为己用。王爷发了脾气,应总管这下子,把郡主房中的人换了个干净,又特意送了好些补品药品过去呢。这回,倒是太妃也没说什么。”

    夕鸢此刻已经褪了脂粉钗环,穿着件凉薄的纱绸寝衣坐在床下,细心修剪着一株花枝。她闻言一笑,利落的剪下一根枝杈后放下剪子,“那徐氏又如何了?”

    云谨含笑拾起废弃的花枝,打开窗子扔了出去,“王爷言其心肠歹毒,府中断不可留,已经下了休书,将她废弃。”

    夕鸢轻轻吁了口气,嗅到一抹苏合香的甘甜气息,缓缓道:“她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不会去为难她,如今她既要害我,那得了这个下场也怨不得旁人。”

    云谨轻笑道:“王妃说的是,徐夫人那样浅薄的人,想出来的计谋,也自然有诸多漏洞。”

    “不是她漏洞太多,只不过是她经不住诱惑罢了。”夕鸢嗤笑一声,起身慢慢往内室走去,“那块浮光锦难得一见,她又性喜奢华,刘妈妈拿了那料子去进献,她自然舍不得不要。不能直接裁了衣裳穿,又忍不住想招摇一番,这计谋她是想不出来的,大约只是做起来,没太用脑子罢了。”

    “依奴婢之见,徐夫人不过是个空有美色的皮囊而已,真正主使之人……”

    “你不必说,我心里又何尝不知,今天在太妃那儿,她那副样子,倒真同我像好姐妹一般。”夕鸢轻笑摇头,叹了口气,“夜深了,睡罢,若不养足了精神,来日要如何好好看我这班姐妹的精彩大戏呢。”

    “王妃睡罢,今晚奴婢在这儿值夜。”云谨一边替她放下塌旁的帷帐,一边轻声道,“近日王爷有好一阵子没留宿了,过来也只是用用膳,说说话儿。恕奴婢多嘴,这在王府要站稳根基,还是要有个子嗣在身旁,才安心些。”

    夕鸢躺在榻上,隔着眼前的纱帐看着远处悠悠晃晃的烛火摇曳,缓缓阖上眸子道,“我心里有数,睡罢。”

    次日去请安之时,便已不见了徐氏的身影,夕鸢面色自若的同众人谈笑,余光瞥着李氏的神情,果然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太妃这几日的身子一直不好,昨日那样一番折腾,今日便更觉惫懒,说了一会儿话便让人各自散去了。夕鸢留意到,在出门的时候,张氏已经走到了李氏身后,同她毕恭毕敬的说话,俨然就如当日的徐氏。

    “王妃昨日受惊了,妾身胆小,昨日被吓得不成,也不敢开口替王妃分辨。”沈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柔婉动人,“王妃可千万别怪罪妾身。”

    夕鸢大方颔首,温和笑道:“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也不是不知你素来胆子小些,我正要去瞧瞧大郡主,沈姐姐可要同去?”

    沈氏眼眸微垂,十分乖顺,“王妃相邀,妾身自然愿意作陪。”

    夕鸢遂笑着携了她的手,去了兰清的红叶居,自昨日刘氏招供之后,便被撵出了王府。从前伺候兰清的几个丫头也被打发去了做杂役,屋里头明亮堂皇,整洁如新。屋里新来的当差姑姑和丫鬟上前请安,夕鸢走到塌旁坐下后,抚上兰清苍白的脸颊道,“这下子好了,一次换了个干净,往后她们若有服侍的不尽心的地方,你便只管来告诉我。”

    兰清柔弱一笑,点头道:“多谢母妃关怀,兰清知道,母妃最疼兰清。”

    “哪里只有我疼你呢?瞧,你沈姨娘也牵挂着你的病,同我一起来看看你。”夕鸢笑着温声道,“早起他们说,花房的吊兰开的正好,我已让人给你挪了两盆来。那花能净净浊气,正适合你养病。”

    沈氏在旁亦是温柔道:“王妃宅心仁厚,处处都为了大郡主着想,郡主可要快些养好身子才是,免得王妃日日牵挂。”

    从红叶居出来之后,夕鸢同沈氏随口笑道:“说起来,还不知道沈姐姐是何时入府的?”

    沈氏忙道:“妾身与李侧妃同年入府,都是靖安元年。”

    “那姐姐是府里的老资历了,怎的李姐姐都有了女儿在侧,姐姐却还没有个一子半女呢?”

    沈氏面上有些讪讪的懊恼,苦笑道:“想必也是妾身没有福气,伺候王爷这么久,就是不见动静。”

    “李姐姐是太妃侄女,又精明能干,沈姐姐不说,我心中也明白,姐姐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夕鸢拉了她的手,轻扶了扶她鬓边的蓝宝石鸳鸯钗,轻笑道,“不过我最喜欢姐姐这样聪慧的人,懂得出淤泥而不染,不会与人同流合污。”

    沈氏心中一喜,连忙道:“妾身虽然愚笨,却入府多年,对府中情形还是知道些许。若王妃不嫌弃妾身,妾身愿以王妃马首是瞻,全凭王妃安排。”

    “姐姐心性纯善,我最喜欢同姐姐这样的人来往,上回王爷送来的料子还余下些,我做了那么多衣裳也穿不完的,姐姐去我那儿坐坐,挑两匹回去罢。”

    沈氏喜不自胜,盈盈福了一福,姣好的容貌尽是欢欣之色,“妾身多谢王妃照拂。”

    夕鸢同沈氏回房之后,正坐在一处品茗用茶,忽然见长桂一溜风的跑进来道:“禀报王妃,王爷让奴才前来知会王妃一声,过会子睿亲王和恒亲王会与王爷一同回府,在咱们府中用膳。王爷请王妃先行预备下来,在朝露芳华轩宴客。”

    夕鸢怔了怔,随即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一会儿我便吩咐人去打点。”

    长桂退下之后,沈氏只道不好多作打扰,便也告辞了下去。这会儿染香才好开口说道,“小姐,那睿亲王不就是……”

    “你知道就好,我与睿亲王曾有过婚约,如今更要提防着,免得有心之人再坑害与我。”夕鸢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起身道,“就算如今不见,以后宫宴也总是要遇见的,罢了,先去更衣罢。”

    早死早超生,夕鸢唇边掠过一丝冷笑,今晚上必定热闹,还不知要上演一出什么戏码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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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情人”相见

    当朝天子乃是先帝的第二子,皇长子因病早夭,皇上年纪最长,又勤勉聪颖,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

    皇上登基时候,虽然几位亲王皇子与其年纪相差不多,却并未兴起一丝波澜来。其中端亲王为先帝第四子,睿亲王为先帝第三子,两人年纪相仿,来往却并不算太多。因睿亲王勤勉于朝政,而端亲王性情则更疏懒些,虽然进府日子不久,夕鸢也知道同宇文昊交好的王爷,乃是先帝第六子,恒亲王宇文渊。

    宇文渊并非头一次到府上来,可睿亲王宇文哲……怎么竟也一起来了呢?

    夕鸢心存疑惑,又觉得大约是有朝政上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开口过问,只需做好正妃本分,大方待客便是了。

    待到了暮色时分,便有小厮来报,说宇文昊等人已回了府中。夕鸢择了一件柳绿色的流水松竹绣纹绉裙,同色的披帛和绣鞋,皆是小巧静雅。鬓边以珍珠簪缀,清丽怡人,唯独颈间的东珠项圈,璀璨无比,让人不至于轻看了她端亲王妃的身份。

    夕鸢同云谨到了二门处时,正巧宇文昊带着两人走了进来,她上前含笑福了一福,“妾身见过王爷,见过三哥和六弟,妾身已命人备下了酒菜,朝露芳华轩一切都已妥当。”

    宇文昊见她作势要退下,便笑着执了她的手道,“你与我们同来,今儿个是兄弟间吃顿家常饭,不用拘束。”

    夕鸢虽有意退避,却不能执意拗了宇文昊的意思,只好依依应了,又命人去请了李氏前来作陪。待众人到了朝露芳华轩坐定后,李氏也到了,与夕鸢分坐在宇文昊的一左一右。而宇文哲不偏不倚的,正巧坐在了夕鸢的对面。

    两人一抬眸子,便对了个正着,夕鸢虽然知道自己与他曾有过婚约,但毕竟芯子换了,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倒是那宇文哲,望向夕鸢的那一刻,眸中似乎藏了几分深沉之意。

    “说起来,三哥,你可是好久没同咱们兄弟一块儿去打猎了。”宇文渊抿了口酒,眉飞色舞的比划道,“前儿个我和四哥去猎了好些东西回来,獐子、野兔,四哥还说呢,小时候三哥的骑射最好,怎么大了反倒不爱同弟弟们混在一起了?”

    宇文哲眉目疏朗,同宇文昊还是可以看出几分相似的,只不过比起宇文昊眉目间淡淡的慵懒之意,宇文哲则更多了几分沉稳,看着很有兄长的模样。

    “老六到底年纪轻,总是爱顽的,等我得了空,定找你们一起出门去。”

    宇文渊却不肯就这样轻易纵了他,笑着打趣道,“三哥还没娶亲,就这样缚手缚脚了,若来日娶上一位嫂嫂,岂不是连门都出不得了。”

    宇文哲淡淡一笑,轻轻晃着琉璃盏中的西凤酒道,“老六嘴皮子总是活泛,看来合该让皇兄先给你指一位王妃,好生管束着。”

    “六弟年纪还小呢,只怕不肯早早成家,被人绑着。”李氏轻轻摇着手中团扇,轻笑着道,“不过六弟若是瞧中了哪家的姑娘,可要早早定下,免得阴差阳错,自己的心上人成了旁人的媳妇。”

    夕鸢不动声色,起身为宇文昊斟酒道,“虽说今儿个喝的是西凤酒,不算烈的,但王爷也少喝些才好,身子要紧呢。”

    “小嫂说的是,依我看啊,这娶妻的上佳人选,最好是像四嫂这般的。温柔贤惠,沉静大方,四哥实在是好福气,能够得一位这样好的贤妻。”宇文渊不过刚刚十四,心性未定,并不止这话说了听在各人耳中,会有如何的不同。

    宇文渊说者无意,在座几人听了却是心思各异,宇文昊微微一哂,执起夕鸢白皙指尖拢于掌心道,“你四嫂自然是好的,这样的福气,我也甚为珍视。”

    夕鸢报以一笑,柔声道,“妾身亦是如此。”

    宇文哲眸光微微黯了一黯,仰首独自喝下一杯酒去。

    李氏在旁笑盈盈的瞧着,缓缓扇着手中的团扇,声音柔婉的为众人劝酒劝菜,一副贤惠模样。

    这一顿饭,倒果真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兄弟间只是说了说近日各处的趣事,虽也提了几句朝堂只是,也是草草带过。宴饮过半之后,云谨在旁提醒道,“王妃不是还炖了栗子羹在厨下?当下应该也快好了。”

    夕鸢颔首笑道,“是了,若不是你提醒,我都险些忘了。王爷,妾身去瞧瞧那栗子羹,知道六弟素来喜欢,便备下了。”

    宇文渊来往王府次数多些,又年岁稍小,咧嘴笑道,“到底是四嫂待我上心,我就先多谢四嫂了。”

    宇文昊笑道:“瞧瞧,老六一听见吃的,这嘴都笑开了。你去罢,这会儿凉了,你若觉得衣裳穿的单薄了,便去添一件衣裳也好。”

    夕鸢委身一福,含笑退了出来,走到殿外许久之后,云谨方低声道,“方才李侧妃说那话时,可吓坏奴婢了,万一王爷心里起了芥蒂,那可怎么好。”

    “她哪里会觉得我好呢?不过是日夜盼着我能够不好罢了,王爷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应当没有大事。”夕鸢眸光泛冷,伸手折了一只桃花枝杈,冷哼道,“无妨,我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总不会像徐氏一般不中用。”

    她将手中的枝杈随手抛去,却在此刻听到一声吱呀声响,夕鸢回眸望去,心中陡然一惊,连忙低头道,“睿亲王安好。”

    宇文哲不知何时过来的,面上总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有些难以开怀之事。他瞧了夕鸢片刻,而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方才既喊了我三哥,何苦还要改口,四弟妹不必多礼。”

    “三哥不在里头坐着,怎么倒出来了?”夕鸢抬眸微笑,态度亲和中自带了一分疏离之意,端庄有礼的瞧着宇文哲。

    “坐久了气闷的很,出来醒醒酒。”宇文哲负手而立,柔和的目光落在夕鸢身上,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片尽是花木,红粉相叠,一簇簇的开的甚是好看。宇文哲眉目如刻,眸中似愁非愁,竟如画一般,让人有些难以挪开目光。

    “三哥可是有什么心烦之事?”话一出口,夕鸢便有些后悔,迅速将眸光挪开,轻声道,“是妾身多事了,三哥切莫见怪。”

    “怎会,你心思纯善,会这样问必定是一番好意,我又岂会不知。”宇文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之色,目光愈加温柔,静默片刻后方开口问道,“你……在这儿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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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王爷自重,不想同房!

    此时日头已经西沉,却还有一丝微红余光,清风卷着花气幽香扑面而来,四下寂静如斯,仿佛一切尘嚣都离得极远。

    夕鸢心中轻轻咯噔一下,敛眸沉声道:“三哥这话问的很有意思,妾身乃是端亲王妃,这端亲王府便是妾身的家,岂有不好之说?”

    “因我母妃一念之差,累的你名声受损,每每想起此事,我心中总是十分的过意不去。”宇文哲低声轻叹,眉目间含着淡淡的愁绪,“不仅是愧对于你,更多的是我心头的悔意难消。”

    “三哥怕是方才喝多了酒罢,怎么说的话妾身都听不懂了?”夕鸢含笑同云谨吩咐道,“一会儿让人做些醒酒汤来,各位爷都喝了不少,别醉后失言,闹出什么笑话来。”

    云谨忙笑道:“是,奴婢知道了,这会儿有些起风了,王妃回去更衣罢。”

    夕鸢颔首,同宇文哲道了声告辞,转身正要离去,却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云谨惊得低叫出声,夕鸢眸子猛的瞪大,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哲,而后极快沉下心神,厉声道,“睿亲王难道真的喝糊涂了不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我的名声才是真正给坏了个彻底!请王爷放手!”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宇文哲眉头微动,忽如梦初醒一般,放开夕鸢手腕且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是我失态了,绝无冒犯之意,只是……罢了,你若是过得好,我便也可放心了。”

    夕鸢深深吁了口气,眸子扫了一眼四下,本想就此离去。可心里总是有个疑惑,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既然知道失态,就请往后莫要再犯,妾身与王爷应当从未见过,无论王爷是出于什么原因目的,妾身都希望与王爷彼此除了敬重之外,再无其他。”

    宇文哲凝视着她的眸子,语态温柔,“你或许不记得了,有两回我去给太后请安,都遇上你从太后那儿出来。所以咱们并非是未曾见过,只是造化弄人,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造化也好,机缘也罢,王爷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这样的事情,与你与我都没有好处。”夕鸢神情疏离,客气中自有一股冷淡之色,“妾身还要先去更衣,先行告辞了。”

    宇文哲这次再未加阻拦,只是站在远处遥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老四内宠颇多,你嫁给了他,当真过得很好么?说到底,也是我对不住你,若没有与我的婚约在先,想必你也能活得更自在些。”

    夕鸢同云谨疾步走了一阵子,只待再也瞧不见宇文哲的身影后,夕鸢方长长舒出口气,倚着水边扶栏靠坐下来,低声道,“今日之事,绝对不可往外吐露半字,否则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我死的。”

    云谨连忙颔首,凝眉正色道,“幸好那儿僻静,没让旁人瞧去,这三王爷也真是的,便是喝多了就酒,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倘若落入王爷太妃的耳中,那还了得了?”

    “他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不管从前我与他有什么婚约瓜葛,如今我都已经是端亲王的妻子,是他弟弟的正妃。他不是糊涂人,这样的错应当不会再犯了,否则别说我一己之身不保,他堂堂亲王的名声,岂不也是付诸东流?”夕鸢轻抚着胸口,微微眯起眸子道,“我信他是聪明人,今晚只是酒后失言,忘了便是。”

    她站起身子,掸了掸袖口尘烟,沉声道,“陪我去更衣,别让王爷和贵客久等。”

    待她回了宴席之后,见宇文哲早已回去,夕鸢刻意不去瞧他,只同宇文昊盈盈笑道:“妾身方才吩咐厨下做了些解酒汤,一会儿王爷用些,免得到了夜里觉得头疼。”

    宇文昊笑道:“到底是你最贴心的。”

    宇文渊打趣道:“四嫂不过是为了四哥贴心,我和三哥是沾了四哥的光呢。”

    “我是王爷发妻,自然要为王爷贴心。”夕鸢抿唇一笑,神情自若。

    宇文哲见了之后,眸光又黯了一黯,淡笑举杯,“四弟真是好福气,为兄敬你一杯,愿你与弟妹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样的时候如何少的了我?弟弟也敬四哥一杯,愿四哥与四嫂早生贵子。”宇文渊兴致勃勃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这一场家宴,到最后恐怕只有宇文渊一人是畅快而归,待几人走了之后,李氏同夕鸢相携回房,李氏忽然轻声道,“听说王妃从前还因睿亲王府退婚而伤心欲绝,妾身只当王妃怨恨睿亲王已久,却没想到能够如此和睦,王妃当真好心性。”

    “伤心欲绝?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竟不知道,只不过是那阵子时气不好,我出门少些,外头竟传成了这个样子。”夕鸢微微一哂,淡然道,“姐姐若是有这个空闲,还是好好看顾兰珍郡主罢,大郡主身旁的奶娘起了异心,和徐氏勾结坑害大郡主之事,如今想起来我还觉得心有余悸。兰珍郡主小小年纪,冰雪可爱,若是也受了那样的苦楚,那可怎么好呢?”

    李氏面色微变,抬眸看着夕鸢,笑意端庄,“多谢王妃关怀,有王妃的体恤,太妃和王爷的疼爱,兰珍郡主自然能够安然长大。倒是方才,王妃去更衣不久,睿亲王便也跟着走了出去,说要醒酒,还不要人跟着。王妃去了多时,不知可见着睿亲王了没有?”

    “我更衣乃是往内室去,王爷醒酒应当是去庭院之中,如何能够遇上?”夕鸢一笑,而后又作不解道,“好端端怎么问起了这个,姐姐莫不是疑心我和睿亲王吧?”

    李氏眼波似流水般柔婉动人,笑容亲切道:“岂会呢?王妃对王爷一片痴心,王爷亦对王妃珍爱有加。妾身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绝没有旁的意思,这样的龌龊事情,妾身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既是这样,那便好了,姐姐想必也要回去照看郡主,我便不留你了。”夕鸢正想和李氏在岔口处分别开来,忽然见宇文昊身边的小厮长喜一路小跑了过来,到她跟前请了个安,笑嘻嘻道,“见过王妃,王爷方才说了,将书房公文看完之后,便要去王妃那儿歇息呢。”

    他这话一出,李氏面色霎时一沉,在旁似笑非笑道,“刚刚还说王爷爱重王妃,果然如此,妾身先行告退。”

    她却不知,夕鸢若不是脸上控制得当,其实那幽怨之色比她还要多出几倍来。

    夕鸢轻轻扶着额头,掩住一脸的惨不忍睹,柔声说了句,“知道了,晚上我等着王爷过来。”

    不都好些日子没来过了么,面上相敬如宾还不够,非得滚了床单才行?!

    ------题外话------

    其实我每章嚎,乃们应该都懂我的意思的ap;gt;ap;lt;收藏我吧收藏我把~看我多么乖乖的更新啊!

    第二十章 夜半私语

    晚上宇文昊过来的时候,已不见在朝露芳华轩那般微醺的模样,神智清明,面带笑意。夕鸢正要放下手中篦子起身相迎,宇文昊摁了她的肩膀道,“不必拘礼了,我今日过来的晚,你若困了就该先睡下才是。”

    “王爷日理万机都不觉得困,妾身又岂会乏累呢?”夕鸢望着镜中宇文昊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轻笑道,“倒是有个事要同王爷商量,徐氏被休弃之后,她那屋子便空下来了。她性喜奢华,屋子里头也是富丽堂皇,若是就这么空着,未免也可惜了。”

    “恩,那依你之见呢?”

    “徐氏的屋子位置极好,日头也充足,兰清的病久不见好,怕也是因为那屋子里头病气散不出去的缘故。妾身想着,不如让兰清搬到徐氏的屋子里头去,一来为着养病,二来离我这儿也近些,平日方便照看她。”

    宇文昊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床榻坐下又同她招了招手,待她到了身旁时方道,“你仿佛对兰清格外不同,上一回若不是她,也不能让徐氏栽赃与你。怎么你对她倒是疼爱更胜从前,丝毫不见介怀呢?”

    “兰清才九岁,还是个孩子,她身子不好,在府中又受人欺凌……分明是长女身份,却因生母而受到牵连。王爷虽然有心疼爱,毕竟不太过问闺阁琐事,太妃身子不好,难免也顾及不上。”夕鸢缓缓坐下,轻叹道,“我是推己及人,如今既能够待她好一些,便不想让她受太多委屈。”

    她说这话时,烛火依依映着她容颜姣好的侧脸,琼姿如玉,却含着一抹情愁。

    这个模样的夕鸢,是宇文昊平素最为少见的。

    “总以为你是个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没想到也有这样感慨的时候。相府中的事情,我从前也颇有耳闻,你爹在朝中最是沉稳精明的,在家中……却到底亏欠了你。我也是父亲,自然不愿我的女儿来日同你这般,每每想起便十分伤感。如此就依你所说罢,这两日让人将嫣然阁整理出来,给兰清住。”

    夕鸢抿唇一笑,淡淡道:“兰清比我幸运许多,有王爷这样一位慈父,我却一直不知,父亲这两个字究竟有什么意义。从小,我便没尝过一丝父爱,我早就对自己说过,无论我以后会走上什么样的路途,那都是我自己得来的,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她顿了一顿,唇角泛起一丝略带苦涩的笑意来,“今晚喝的多了些,竟对着王爷胡言乱语起来,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宇文昊静静注目于她,温柔低声道:“我小的时候,虽然母妃受宠,父皇对我们这些儿子,却也始终没有过特别的偏爱。从小,皇兄读书最为勤勉,太后出身高贵,恩泽六宫,我是打从记事便知道自己往后要做个王爷,辅佐皇兄。所以对父皇的宠爱,倒也并不十分在意,更何况天家父子,情分深厚的也着实不多。”

    夕鸢有些惊诧的扫了宇文昊一眼,这样的话是只能在闺房才可宣之于口的,倘若传入旁人耳中,必定要说宇文昊心怀不轨,对皇帝不敬了。她轻咳一声,垂首道,“皇上是明君,王爷是贤王,如此的兄友弟恭,乃是我朝之幸。”

    “贤王?若论贤德,我比起三哥可是差得远了。”宇文昊微微一笑,似是玩笑一般,“说起来,你父亲同三哥从前走的很近,可见他也是更赏识三哥才干的。”

    夕鸢心头更是一惊,连忙正色道,“妾身不知王爷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妾身与父亲虽然不睦,却也知道他于朝政上当真是尽心竭力辅佐皇上,绝不敢同何人私交。至于三王爷,他便是再好或是再不好,也不是妾身这样深闺妇人能够知道的事情。王爷乃是妾身夫君,在妾身眼中,自然是王爷最为贤明。”

    宇文昊含笑不知想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又是那一般无二的温柔声音,“我不过随口说一句,你慌乱什么?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事,倒是十分想听听爱妃的意思。”

    “王爷请问便是,妾身必定知无不言。”

    “倘若日后,有朝一日,我有一个攸关社稷的大事,需要借爱妃之力为之,爱妃又当如何?”宇文昊问的云淡风轻,面上神情亦是轻快,仿若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夕鸢今夜摸不清宇文昊的心思,也不知他这话说的意味何在,只得低声道,“王爷是妾身夫君,便是如天地一般的所在,妾身若能襄助王爷,自当竭尽所能。”

    宇文昊笑意舒展,颔首道:“有你这份心意,便很足够,今日你我都累了,歇下罢。”

    她没想到宇文昊今晚能同她说这许多的话,更没想到又让自己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和他的床第之欢。夕鸢心口的石头总算放了下去,阖上眸子之后,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待夕鸢呼吸平稳,睡意深沉之后,宇文昊方在她身旁支起身子,含笑低声道,“虽然有许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然而你是这样聪慧的女子,着实让我宽心不少。等到了需要你帮衬的那一日,你从前……”

    他剩下的话隐藏在笑意之中,你从前反复问我的那个问题,自然也就有了解答。

    次日一早,宇文昊梳洗之后忽然又想起一事,同夕鸢道:“对了,再过月余便是母妃的生辰,母妃近日身子总不见好,连你们的请安都免了。这一回,你便操办的热闹些,让母妃也好高兴高兴。”

    夕鸢含笑应了下来,待送走了宇文昊之后,她吩咐人去告诉应少棠,将嫣然阁收拾出来给兰清居住。

    不一会儿应少棠亲自来了,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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