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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锦绣之巅 作者:晨雾的光

    当穆书燕意识到皇后亲笔书诗稿不见了之后,感觉像是天都要塌下来,能得皇后这样赏识是大的荣耀啊,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东西给弄丢了,虽说不能因此事治自己的罪,但往后自己也再别想得到皇后的器重了,别说会有出头之日了。

    其他人见出了这种事也不好再呆下去,纷纷起身告辞,就连与穆书燕同帐的两位妃嫔也都避嫌躲了出去。

    不时原本还欢声笑语的帐子里,已是变得冷冷清清了。

    “姐姐,这可怎么办,皇后的诗稿不见了,而且又有这么些人都知道了,再会儿也就传开了,到时我就是想给皇后赔罪都不知从哪儿说起!”穆书燕说到这儿已经是落下泪来,东西丢得不明不白,自己为这事受连累也未免太过冤枉了些。

    穆书榆也不去劝穆书燕只对在旁的宫女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等宫女都出去后才看着泪流不止的穆书燕摇头叹气:“之前说过少次了,人心险恶,特别是在这宫里,你竟是没听进去,点儿也不防范着些。”

    “姐姐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往后我也不用防范谁了,出了这事谁还会理我。”穆书燕抽抽泣泣地哭个不停。

    “好了,别哭了,今天无非是想让你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吃了亏才会长记性。如意,将皇后的诗稿拿过来。”

    穆书燕听顿时收了声,看着如意拿出幅字来,立即接过仔细查看,果然是皇后的笔迹,高兴之于也感觉糊涂:“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诗稿是你让如意藏起来的?”

    “说来事情也巧,今日与淑妃文妃学习射时我便已被这两个人给愚弄了,所以听她们又鼓动皇后将诗稿赏赐给你,我便留了意。这不如意好歹识几个字,我方才就让她将此诗抄录了份放在小案上,没想到果然出了事。”

    “幸亏有姐姐助我,淑妃恶毒就不用说了,岩炙国的人向野蛮残暴,只那文妃又为何与她同流合污陷害咱们?如意纵是会写字,那笔迹也根本不同,又如何能瞒过盗稿之人呢?”

    穆书榆笑:“偷东西这种事自然是派奴才来做,正主儿哪有可能亲自动手,奴才识字的又有几个,就算是识字也不可能分辨出字迹,只会认为将放在小案上的宣纸拿走便是事成了。”

    “难不成是陈薇那贱妇使的计策?”穆书燕第个怀疑的就是淑妃。

    穆书榆不答,却问起如意:“你可看见盗稿之人了?”

    “回太妃,奴婢看见了,只是眼生分不出是哪个宫里的人。”

    穆书燕听了立即跺脚:“姐姐既有如此神机妙算,为何不当众抓个现形,也好让她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傻丫头,抓住了又如何,那人自会百般辩解,不会供出指使之人,你还能和她打官司不成?即便是闹到皇后那里去,皇后也不会为这点子小事就大张旗鼓地弄个是非出来。所以说,不如让偷窃之人自以为得逞,遂了那人的心愿,那人既是想陷害于你,这事儿就定会传到皇后那儿去,到时等皇后召见你时谁闹得最欢,便是此事的主谋,就算现在不能将此人如何,但总算是找到了对手,日后也好防范。”

    穆书燕立即破涕为笑:“书燕与姐姐在玉浮相处年,也未曾知道姐姐有如此能耐,真是妙招,依姐姐看,书燕去了皇后那儿要如何表现?”

    “诗稿既是没丢,你尽管安然自若,千万不要拿腔作势地故弄玄虚惹人厌烦。”穆书榆嘱咐着,之后又与穆书燕讲了通便等皇后派人来找。

    事情果然传得飞快,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儿已有皇后身边的人来请穆书燕过去了。

    到了皇后那儿却见秦承释也在,穆书榆瞧都不瞧他眼,只与穆书燕起见礼请安。

    “太妃也起过来真是再好不过,要不本宫还要让人去请呢。”

    “皇后可是有何吩咐?”穆书榆笑问。

    还未等皇后言语,秦承释便已开了口:“太妃先坐下再说话不迟,刚学了习射想必也是乏了,朕这儿正好有温茶太妃也饮上杯解解渴。”

    “皇上还真是不见外,这茶您方才都品过口了,如何还能让太妃再饮。”皇后取笑着说道。

    秦承释也笑:“朕与太妃至亲,况且朕是晚辈讲究也不用在这上面,这茶温度适中,况且又是川曲国进献的龙团茶实属难得,只要太妃不嫌弃便不妨事。”说完即朝穆书榆望去,那神情在穆书榆看来唯有猥亵二字可以形容。

    忍着厌恶,穆书榆起身谢恩:“皇上所赐臣妾不胜欣喜,哪有嫌弃的道理。”

    然后看了眼宫人端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并未有所动作。

    “太妃怎么不尝上口,此茶味道极是清香。”秦承释见穆书榆不喝那茶又问。

    文妃在旁边听得已是不耐烦了:“皇上所赐御茶,这是大的脸面,咱们这些人求都求不到呢,太妃怎么如此不识大体,快快喝了吧,皇后还有事儿要问玉昭仪呢。”

    穆书榆无法,只好憋着气抿了口便立即将杯子放下了。

    秦承释见此龙颜大悦,眯着眼偷瞧穆书榆,那神情像是又得了佳人香吻样。

    这时皇后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有人议论本宫赐给玉昭仪的诗稿不见了,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因此才特意叫玉召仪过来问问。如若真是被人盗了去,本宫是不能容的,定要查出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胆大妄为。”

    穆书燕赶紧跪了下去:“回皇后,臣妾并未听说有此事,皇后亲手所书诗稿臣妾怎敢不妥善保管,那诗稿臣妾早已让人收了起来,准备回宫后让人装裱起来好时常瞻仰。”

    此话出突然便有人笑出声来:“玉昭仪,丢了就是丢了,皇后大度又不会怪罪于你,反倒是你这样遮掩,可真就成了欺瞒之罪呢。”

    穆书榆抬眼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文妃,如此她可以断定偷窃之人应是受文妃指使,不然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情况下,谁又能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诗稿已丢失了呢。

    “回皇后,诗稿确未曾丢失,文妃娘娘怕是听差了。”

    文妃冷笑:“听差了?你帐子里方才有少人,难道个个儿都听差了?既是没丢,不如拿出来让皇后瞧瞧,大家都省心,不然玉昭仪便有替行窃之人掩罪之嫌,不过呢若是玉昭仪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这里也都是自己人,不防认个错儿就是了。”

    “文妃说得过于严重了,玉昭仪先起来吧。本宫不过是怕宫里真有品行不正之人,此事与玉昭仪关系不大,既是玉昭仪已说了诗稿未曾丢失,那便作罢。”皇后不想为难穆书燕,只是文妃既然当个事儿禀报了,自己也不能不过问,如今物主既然说无事也就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皇后,这事儿非得弄清楚不可,不然岂不让那些议论之人说嘴,存了对皇后不敬的心思。”

    秦承释从头至尾只是听着,这是后宫之事,他是不会参与计较的,只是时不时地瞄上穆书榆眼,见她正木着脸垂头不语,却显冷艳绝色,心里便有些担心她不喜于穆书燕被文妃为难,于是淡淡地说道:“朕乏了,太妃想必也是劳累,皇后还是让人通知其他人准备回宫吧。”

    “皇上,让玉昭仪派人回去取诗稿又能用长时间,既然已经开了个头,怎么也要有所交待才是呀,总不能日后随便什么人都能糊弄皇后吧。”文妃不肯善罢甘休。

    “皇上、皇后,臣妾以为文妃娘娘所言极是,不如就让玉昭仪将诗稿取来,也好证明她确实未曾说谎欺瞒皇后娘娘。”穆书榆平静地附和着文妃的提议。

    文妃愣,有些摸不准穆书榆为什么赞同自己,但也没时间考虑太,她倒要看看穆书燕如何圆这个谎。

    穆书燕也不再耽搁,叫过自己的贴身宫女,让她回去将诗稿取来。

    等待的间隙,帐子里静悄悄的也无人说话,后来还是淑妃笑了下说道:“其实这真是件小事,臣妾与文妃理应为皇后分忧,不想这话传得倒快,扰得皇上皇后不得安宁,这全是臣妾的过失,依臣妾看玉昭仪品行向甚好,所说之言也应是实情。”

    这下文妃是呆住了,不明白淑妃为何转了风向,替穆书燕说起话来。

    秦承释点点头仍是不语,只佯装半闭着眼养神,实则是从眼缝里偷看穆书榆垂涎。

    宫女很快就回来了,双手托着方形玉盘,玉盘里放着宣纸,将玉盘交到皇后身边的人手里之后,自己便退了下去。

    皇后将呈到面前的宣纸拿了起来,展开之后来回看了两遍,笑着点头:“正是本宫所书,玉昭仪所说是实,文妃既是你听说的书稿被窃之事,等明日将传话的人告知本宫,本宫必当责罚,以示警戒。”

    文妃立即就傻了,既然皇后手里是真的诗稿,那只能说自己让人偷偷拿出来的是假的了,真是没用的奴才!又听皇后让自己说出传话之人,可真是有苦难言,她能将谁递出去啊,还想再辩解突然瞄见淑妃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改了主意答应着称是。

    “既是已经弄清楚了,朕看玉昭仪是受了委屈的,回宫之后朕去和宁殿陪陪玉昭仪,也宽宽太妃的心。”

    其他人顿时都恼恨起文妃来,要不是她演了这出,皇上还未必就会去玉昭仪那儿呢,人人都有机会,现在可好彻底没戏了。

    于是都无精打采地起身告退,回去收拾装束准备回宫。

    出来时文妃就开始埋怨淑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本是商量好的,怎么方才只让我人出头,你却在那边送人情,难道是耍我不成?”

    淑妃笑着挽住文妃:“好妹妹,姐姐我可是那样不讲义气的人?我见情况不对直用眼神示意,你却不理,无奈之下只好见机行事,也是帮你脱干系。”

    “我不明白,那诗稿怎么会还在穆书燕那儿,还有你怎知道情况不对?”

    “妹妹听我细说,我见穆书燕神情镇定,心里便起了疑,我之所以未帮着你说话,实是因为今天无论那诗稿是否真被盗了,穆书燕都会安然无恙。你这人虽说聪明就是心粗了些,皇上那样给太妃奉茶是个什么意思,你不明白?皇上明知道皇后找穆书燕来所为何事,却还如此亲近太妃,无非就是暗示旁人不要找穆书燕的麻烦,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你看不出来?我想皇后也是如此认为,也想大事化小的,依我看穆书燕不足为虑,平庆王太妃才是大患,只要皇上敬她日,穆书燕在宫中的地位便只会升不会降,早晚危及你我,所以妹妹我们是弄错方向了,唉!”淑妃说完便无奈地叹着气。

    文妃想了想,深觉淑妃说得有理:“还是姐姐聪慧,现在看这件事,那诗稿恐怕也是穆书榆让人动了手脚,她还真是个诡计端的人,不过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那真是做梦,明天我自有办法回了皇后,日子长着呢我总能找到机会好好整治这个穆书榆,到时看穆书燕还能依仗着谁!”

    淑妃心中暗笑,嘴里却是将文妃的能耐夸赞了通,言谈间火药已经是填得足足的了,只等这炮仗自己放出去了。

    到了宫门前,穆书榆以劳累为由与皇后辞行,径自回了王府。

    秦承释则直接去和宁殿用晚膳。

    “今儿个让燕儿受委屈了,朕虽未说话,但事情的首尾还是看得明白,想是有人作弄故意吓燕儿的。”秦承释温柔地安慰着在旁的穆书燕。

    穆书燕还未等秦承释说完,眼泪已是唰唰地往下掉,小声儿哭道:“臣妾得皇上这句话,便是受再大的委屈也都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会被人这样算计,要不是太妃机智,臣妾今日说不定要被整治成什么样儿呢。”

    “有朕在哪会让你真被责罚,过来朕身边坐,这事如何又与太妃有了牵扯?”秦承释很清楚今日之事有蹊跷,他本也以为穆书燕会被人算计了去,结果皇后诗稿的出现让他起了兴致,这后宫之中还真是妙计连连哪。

    穆书燕得了秦承释的安慰,是对他掏心掏肺,只认为眼前的人便是自己的夫君,是与自己最亲密不过之人,没有什么话是不能与之倾诉的,于是靠在秦承释的肩上,乖巧地将穆书榆如何为自己设局、如何以此教导自己五十讲了个透彻。

    秦承释越听越是高兴,他本以为穆书榆只是貌美无双,未曾想原来还是个有智谋的军师,自己在小围场时不过是让她不要再与淑妃文妃学习射,此女就能举反三行如此智慧之事,这不是才貌双全么。

    想到这儿,心里又突然冒出个想法:这玉浮国的嫡长公主穆书榆分明就是玉浮国君直巴巴地想献给自己的,只不过那时他与淑妃情致正浓,不想为个玉浮坏了情趣才未接纳。所以穆书榆本就应该是自己的女人,不过是阴差阳错乱了姻缘,自己与穆书榆正应该再续前缘终成眷属才对。

    错,不是应该,而是必须,穆书榆必须跟了自己才行!秦承释轻拍着穆书燕的肩,脸上已是副志在必得的坚定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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