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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完结+番外)第14部分阅读

    和亲公主(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可是又听到我说真神会看不过眼,也有些为难,用手挠了挠脑袋,问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得先等我吃饱了再比啊!”我说道。

    话音刚落,又引来众人的哄笑声,他们都以为我是怕了,说要和络腮胡子比斗,只不过是撑撑门面的话。

    “你们到底比不比?胡子,你要是不敢就让给我!”蒙哥在旁边喊道。

    “滚!”络腮胡子冲着蒙哥骂道,随后又回头冲我说道,“那你快点吃!吃饱了再比!”说着就用手提着我来到火堆旁坐下,拿了一把刀子往我手里一塞,指着火上正烤着的羊肉说道,“快点吃!”

    “哦!”我应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刀子,现在偷给他一刀?不行,就算捅上了,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恐怕还会直接把我给灭了,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吃下去,总会有个吃完的时候啊,得想个法子赢了这个胡子啊。这胡子,看起来凶得很,恐怕也是只有一身蛮力罢了,不过心眼倒实,我说饿了他就让我吃东西。

    旁边的西罗盟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赫裢人似的,只有那诺顿王神色自如地喝着酒,嘴角还挂了一丝冷笑。

    “怎么了?都不喝了?还是想女人了?”诺顿王笑道,“去挑你们想要的女人吧,这样才热闹。”

    第 30 章

    原本围坐在一起的西罗盟人得到他们王的命令,都笑着去拽被抢来的那些赫裢女子。络腮胡子倒没有再去拽赫裢女子,只从那烤羊上扯下一条羊腿来塞到我手里,说道:“快吃!强壮的女人才能好看!你太瘦弱了!”

    我倒,我怎么听着他好像已经把我划成他的女人了啊!

    片刻工夫,那些西罗盟人再回来的时候,几乎每个人怀里都抱了一个赫裢女子,一时间,西罗盟人放浪的笑声和赫裢女子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像针一样刺着我的耳膜。有些西罗盟人的行为也越来越不像话,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撕扯起女子的衣服来。

    浑蛋,这些浑蛋!我的手止不住地有些抖,这群人渣!我抬头看对面的诺顿王,他也正用清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瞪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腿,使劲地嚼了起来,浑蛋,我咬死你算了!你是故意的吧,放纵部下这么做是为了激怒我?好吧,你就先猖狂着吧,总有一天你会被承德打败,到时候落在我手上,我阉了你!

    “你吃饱了没有?”那边坐的蒙哥突然大声喊道,“到底你们还比不比?”

    “对啊,哈哈,胡子,你不会是被这女人收服了吧?”又有人起哄道。

    我“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场子中央,冷冷说道:“好了,比吧。”

    络腮胡子也只好站起身来,走到我对面,说道:“你还是认输吧,就你这小身板,我怕我不小心会把你的骨头打折了。”

    我摇头,笑道:“不用了,谢谢,不过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应该让着我些。”

    “好吧,我让你先打,我不还手好了。”络腮胡子说道。

    “那也不行,那样还怎么比?”我笑道,看了看他腰里的弯刀,又说道,“这样吧,你把你的刀让我用,你不可以用兵器,好不好?”

    络腮胡子看我一直冲他笑,有些不好意思,从腰里解下佩刀来递给我说:“好吧。”

    我接过刀,往后退了两步,又笑道:“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咱们可是比着玩的,只要把对方制住就好了,不能真杀人,我是女人,你得让着我。”

    络腮胡子笑笑,说道:“行,我不伤你。”

    “嗯!”我笑着点头,“你可准备好了啊,我可要进攻了啊。”说着就用双手举起了弯刀,挡在自己身前,摆出一副要劈砍的架势。我才不信我自己能砍中他,事到如今,只能使诈。

    我微低头,一咬牙,使劲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啊!嘴里一下子充满了血腥,好了,准备好了,开始演戏吧!

    我再抬起头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倒不是装的,演技还没有达到能得奥斯卡奖的地步,这咬舌头是真的疼啊。血一下子就从嘴角溢出来了,我一脸的震惊,然后就一手捂着肚子,用刀指向络腮胡子,“你,你,好卑鄙,你下毒!”说完身体就开始晃悠,眼瞅着就站不住了。

    络腮胡子一下子就傻了,两步就窜到了我的面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急道:“怎么了?什么有毒?”

    “胡子!小心!”他身后传来诺顿王的喝声,可惜已经晚了,我的弯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络腮胡子一怔,随后脸就涨得通红,怒道:“你骗人!”

    “这不叫骗人,嘿嘿。”我嘻嘻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络腮胡子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无奈我的弯刀就紧贴着他的脖子,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输了。

    “你赢了,你可以走了!”诺顿王冷冷地说道。

    “多谢了!麻烦再给我准备匹马。”我笑道,刀却不肯离开络腮胡子的脖子。

    诺顿王挥了挥手,就有一匹战马被牵到了我的面前。

    “放开胡子,我既然说了放你,就不会反悔。”诺顿王说道。

    络腮胡子红着眼睛看着我,怒道:“你以为你用刀比着我就能威胁我,哼!”

    我把刀收了回来,笑道:“你是真正的勇士,说话是算话的。比武力,我胜不了你,我赢得不光彩。”

    他听我这样说,脸色总算好了些。

    “刀我不能给你,先借我用用吧,好不好?”我柔声说道,可怜巴巴地看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皱皱眉毛,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急忙上马,生怕那个诺顿王反悔,这一群人,有一个想拦我,我就走不了啊!刚驾马跑了没两分钟,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顺利了些,难不成我还真的一直有丁小仙的保佑,就这么让我逃了?越想越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西罗盟人,那诺顿王挥了一下手,两个高大的西罗盟人飞身上马冲着我就来了。

    乖乖,这么快就反悔了?我急忙打马快走,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声,然后我胯下的马就跳了起来,然后我就很没用地被它甩了下来……

    “你不讲信用!”我满目怒火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恨恨地说道。

    诺顿王冷笑道:“我答应了放你走,可没有说不会再抓你,兵不厌诈么!”他又看了看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不脱!”我瞪他一眼说道。

    “她不叫花不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大帐后走出来。

    黛莲娜!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黛莲娜轻蔑地笑笑,走到我面前看了看,然后回头笑着对诺顿王说道:“王,她可不是我们赫裢人呢,她叫楚杨,是那瓦勒王子的情人呢!”

    “哦?”诺顿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真无耻!”我看着黛莲娜,指着诺顿王冷冷说道,“当你对着这个手上沾满族人鲜血的男人脱光你的衣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谁?”

    黛莲娜脸色剧变,伸手就向我脸上扇来。乖乖,你想打我,还差了点,好歹我也是江湖上混过的人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冲她扇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黛莲娜白皙的脸蛋上已清晰地印了五个手指印。

    “这是替你们赫裢族的那些惨遭蹂躏的女子打的!”我说道。

    黛莲娜被我打得有些傻,一时愣在了那里。

    “啪!”又是一声,“这是替我们战死的瓦勒将士打的。”

    “啪!”又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我笑道,“不好意思,这个重些,因为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黛莲娜被我连扇了三个耳光,嘴角都带了血,彻底傻在那里,连反抗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我。我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看向那一直冷眼旁观的诺顿王,冷笑道:“你的女人都被我打了,你都不心疼?”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折磨,事到如今,只希望能激怒他,让我死得痛快些了,可是打死我也没有想到这诺顿王会说出下面的话来。

    “你的手不疼么?”他问道。

    这回,是我傻了。

    我没想到这诺顿王会说这句话,所以有些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招。黛莲娜趴在地上,背对着诺顿王的脸上没有我预想的愤怒,只隐隐挂了丝冷笑。我再看向诺顿王,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近乎于黑色的绿,有些像狼,但是又比狼的瞳孔颜色要深,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会不会发光。

    黛莲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已带了愤怒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诺顿王,都让我有些怀疑刚才在她脸上闪过的冷笑只是我的错觉。

    “你看到她有多嚣张了吧?打算怎么处理她?杀了她还是……把她也收为你的女人,嗯?”黛莲娜质问诺顿王。

    诺顿王没有回答她,只用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是夏天,而且我身上还穿了赫裢族乱七八糟的衣服,可还是觉到阵阵凉意。

    “你先回去吧。”诺顿王对黛莲娜说道。

    “你!”黛莲娜怒道,可是看到诺顿王的那张脸,她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只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自己转身就走了。

    其实大帐前的人一点也没有少,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等着诺顿王对我的处理。篝火上的烤肉香气依旧飘过来,可是闻到我鼻子里,竟然带了恐怖的味道。我承认,我现在很害怕,也许是我没用,也许是我懦弱,我现在想不到一个可以逃脱的办法,只觉得遍体生寒,作为一个女人,深陷在敌营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想不到你会是瓦勒王子的情人。”他突然笑道,可笑容里却带了阴森,“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厉害么?”

    “我害怕。”我老实地说道,“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表现,要么就会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就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刚才我是前者,现在我是后者了。”

    诺顿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你一直就是这么诚实?诚实地说出你的想法,倒是不像个女人了。”

    “希望您能不把我当做一个女人。”我说道。

    “哦?”他有些惊讶,“不是女人那是什么?”

    我深吸口气说道:“是瓦勒人,您认为是敌人也可以,或者说首先是一个人,而不是只是女人,我不想在您这里受到女人的待遇。”我扫了一眼那些可怜的赫裢女子说道。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怕这诺顿王拿我做人质,也不怕他干脆杀了我,而怕那最恐怖的事情出现。

    “您是王者,也是强者,我想强者之间应该在战场上用输赢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通过侮辱对方的女人的方式。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尊重,这不光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您自己的尊重。”我说道,先给他戴上高帽再说。

    那诺顿王看了我好半天,然后说道:“你有一条很灵活的舌头。”

    我笑了,说道:“本来还不错,可惜刚才被自己咬破了,所以现在说话还有些僵。”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轻声冷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转过头去。

    “如你所愿,我可以不让你受到侮辱,但是也有一个条件。”诺顿王说道。

    条件?他会提什么条件?一时间我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连他会不会让我去骗承德我都想到了。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答应您的条件。”我说道,先给自己留了后路,能做到的就答应,到时候我不想做的我就说做不到!

    “在你逃出去之前,给我做侍从,怎么样?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从,他们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没有理由庇护你,你是否还会受到尊重,这就要看他们了。”诺顿王扫了一眼周围的西罗盟人说道。

    我也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西罗盟人,又看了看那一直低声哭泣着的赫裢女子,问道:“不会受到侵犯的侍从?”

    诺顿王冷着面孔,点了点头,“只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虽然我现在还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看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答应,所以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

    这场风波暂时过去,我从承德的亲随摇身一变,就成了诺顿王的侍从,这世界,真的荒唐得很。承德啊承德,你现在怎么样?是否在发疯似的找我?看到我答应做他的侍从,你会不会生气?不会的,不会的,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你知道我只是一时的委曲求全,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也不想我学那些死脑筋的人,一怎么着就以死抗争,对不对?只要人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周围那些酒后放浪形骸的西罗盟人,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阴霾,竟然有些怨恨起承德来,你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非要我自己跑出去么?如果是南宫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早就找到我了。

    唉,楚杨啊楚杨,你怎么又会想他来了,你已经伤害了他,忘掉他,再不去打扰他,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啊,你真的无耻!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想起人家来,“真无耻,真无耻。”我一边用弯刀用力地砸着地面,一边低声骂道。

    骂着骂着,突然觉得周围静了下来,抬头看到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震惊,又有些同情。我有些发愣,然后转头又看到诺顿王冷森森地看着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完了,他们一定是误会了!

    “嘿嘿。”我干笑,“我不是骂你,我真的不是骂你。”

    可是解释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黑色总是越描越黑的。诺顿王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凌厉得如同刀子一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诺顿王说道。

    那群原本闹得正欢的西罗盟人都听话地站起身来,向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没有忘了抱走自己挑的女人。

    诺顿王也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也抱了个女人,大步向大帐走去。这下子成了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人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掉了?不会吧?我有些不敢相信了。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吃惊地回头,看到正是络腮胡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侍从是不能离开王身边的。”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不能离开王身边?晚上也不能?”我问道。

    “废话!你得守着帐门!”络腮胡子说道,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守着帐门?那意思是说他在大帐里和女人那个,我还得给他守门?这不成了免费接受成|人教育了么?这也太太太不是人干的活儿了吧!

    第 31 章

    一道毛毡门帘,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的那个温暖如春,外面的那个寒风刺骨。风“嗖嗖”地刮着,我把自己蜷成个球,坐在大帐外面,使劲抽了抽鼻子,开始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明明中午的时候能热死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把人冻成这样呢?

    帐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我可以听个仔细。刚开始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求救,我脑袋一热,还极其英勇地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se情画面,衣不掩体的女人和赤裸了精壮上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的突然闯入让那两人都有一刻定格,然后那女子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怒火冲天,刚想去斥责诺顿王的无耻,救出那个可怜的女子,可是看到诺顿王阴鸷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到了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诺顿王撑在那女子的身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侧头看了看我,嘴角挑了挑,露出讥讽的笑容。

    “看不过眼?”他问。

    我僵在那里,做不出反应。

    “放她可以,你来替她?”他又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看了看他身下的那满脸泪水的女子,打了个冷战,突然间明白,他不是南宫越,他不是承德,他甚至都不是那个还会顾及起码的颜面的瓦勒皇帝,他只是个蛮人,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西罗盟人,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诺顿王,我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解救这个女人,就凭我的胡搅蛮缠?我做不了她的救世主,用我去换她?我没有那么伟大!

    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仿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发疯似的转身往外跑去,没有哭泣,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恍惚中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地往前猛跑,逃离那大帐,逃离这草原。

    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自私,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恐惧的味道……

    肚子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身体被守卫的士兵扛起,然后又被扛到大帐前,扔在了地上,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你轻松地跑出去?

    我抱了抱肩,只觉得更冷,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又恢复成那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冯陈楚杨。既然能活下去,悲哀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活得快活些?

    女子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透了出来,里面夹杂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越来越急,似乎是要到了某个时候了。变态的诺顿王,你很强啊,你要以为我是你手心里随便捏把的泥巴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突然间,一个恶毒的主意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子,用手抚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声唱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谁在呼唤,情深意长,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荡,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这具身体的嗓子本来还算可以,可被我这么扯着嗓子猛嚎,却有了一种撕破锦帛的感觉,粗的地方有些像破锣,细的地方却又像用指甲划过玻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到高音的时候连假音都上不去,只能猛地停下来,片刻之后,一口气上来,接着嚎,声音比以前更大……

    大帐里的声音如我所愿地停了下来,我乐,希望经过我这么一折腾,里面的那个变态会ed了才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糟蹋人!想到这儿,我更加卖力地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嗓子,“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歌词记不清楚,我翻过来覆过去地就唱那么两句,片刻后远处传来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些要和我遥相呼应的意思。

    营地里的灯一盏盏地亮了,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吼道:“嚎什么嚎啊,还睡不睡啊!”

    “睡不着,唱歌也不行啊!”我哑着嗓子吼了回去,然后又冲着远处朦胧的人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停了下来。只觉得嗓子疼得冒火,连咽口唾沫都觉得困难。

    “你兴致好得很啊!”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见只穿了一条单裤的诺顿王站在帐门口,我干笑两声,说道:“看到草原的夜色这么美,忍不住唱了起来。”我的声音嘶哑低沉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嚎的,还是因为害怕。

    他看了看我,冷笑一声,说道:“去把里面的女人带走,然后再给我抬桶水来,我要洗澡。”说完转身就进了大帐。我强忍着怒气跟着他进去,地毯上已是一片狼藉,那可怜的赫裢女子神情呆滞地蜷缩在地毯上,小鹿般的眼睛里蒙着厚厚的水汽,正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我。

    诺顿王在矮几旁盘腿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我。人渣!畜生!我在心里暗骂,然后蹲下身去搀那个赫裢女子。她看到我向她伸过手去,惊恐地往后缩去,又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身体,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我能想到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应该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呻吟声而羞愧吧,在敌人的身下,却发出了呻吟。

    “别怕。”我低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听到我如此说,她眼中的泪水转了两圈,终于化成两道水线落了下来。

    我看了看她那已经褴褛的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了件外套下来,给她裹在身上,然后向她伸过手去,低声说道:“起来,你是个坚强的赫裢女人,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我没敢把“疯狗”两个字说出声来,只向她做了做唇形。

    她感激地看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来放进我的手里,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直想扇自己的耳光,心里感到从没有过的惭愧,竟不敢去看她清亮的眼睛。我扶着她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帐外走,刚掀开帘子,身后就传来诺顿王冰冷的声音:“快些打水来。”

    打水,我打你个头!我停了停,然后又挺了挺脊背,扶着那赫裢女子出了大帐。大帐旁早已经准备好了清水,我的工作只是需要把水用桶提到大帐中去,把那个硕大的浴桶灌满。在我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提进第十五桶水,拼了吃奶的力气把水倒入浴桶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示意我够了,我把水桶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你就洗吧,这么凉的水,真希望你能腿抽筋淹死在里面算了!

    他嘲弄地看了看我,在我身前站定,我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他自己身上的单裤,然后又嘲弄地看着我。我猛地明白过来,他竟然在等着我给他脱裤子!靠!他故意的吧!刚才他欺负人家小的时候怎么不用我来给他脱裤子呢!

    我怒气冲冲地和他对视,胸口起伏得厉害,现在如果能照到镜子,我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都是歪的。

    “给我脱衣服!”他冷声说道。

    我闭上眼,咬了咬牙,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伸到他的腰间抓住他的裤子,心一横,“噌”的一把就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半天没有等到反应,我低着头睁眼,正好看到他的一双大脚,你不就是想耍我么?姑奶奶又不是没见过裸男,还能让你瞧了笑话去?于是我慢慢抬头,从下往上看去,视线滑过他修长结实的双腿,闪过他的男性徽征,看过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腰腹,爬上强壮宽阔的胸口,最后对上他那双碧绿如深潭般的眼睛。我撇着嘴“啧啧”两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就这身材,还好意思炫,比起承德来差远了!

    我讥讽道:“尊贵的王,难道您每次洗浴还需要您的侍从把您抱入浴桶么?”

    他嘴角挂了一抹冷笑,自己从地上的衣服中迈出脚来,然后又跳进了浴桶。我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这么变态的诺顿王,我可不希望和他之间再发生点什么故事。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他在背后说道:“过来给我擦背。”

    我怒啊,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在别人转身后再说话呢?我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满脸笑容地转回去,说道:“麻烦您以后有话就一次说完行么?”

    诺顿王背对着我靠在浴桶中,没有说话。我拿起搭在浴桶边上的一块布巾,狠狠地往他的后背擦过去,一边搓一边恨恨想到,就当是给猪褪毛吧……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草原上的时候,我刚趴在矮几上眯瞪了没有两个小时,昨天晚上,这该死的变态诺顿王让我给他搓完背之后,又让我把浴桶里的水一桶一桶地提出去倒掉,等我收拾利索再进来的时候,他躺在地毯上睡得倒好。

    我低声叫了他两声,看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弯刀,蹑手蹑脚地过去,摘了弯刀下来抱在手里,摸到他身前。他睡得正熟,睡脸上少了些醒着时的戾气,线条也柔和了不少,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很多,也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就会这么狠毒呢?

    我用弯刀在他脖子处比了比,这么一刀下去,他就能直接去见阎王了吧?西罗盟人的王突然死了,恐怕西罗盟人会军心大乱,这个消息对承德来说一定是个天大的喜讯……我举起了刀,可是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他一刀下去是完了,我呢?外面都是西罗盟的士兵,跑是铁定跑不了的,明天他们一看我砍了他们的王,他们还不得剁了我?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值得么?

    我刀举了又落,落了又举,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他作孽,总有雷公来劈他,我还是别逞这英雄了。

    虽说不怕死,可是在这草原上做上半年的野鬼也不是人干的事,再说他死了,他的鬼魂就能放过我的鬼魂?死了我也打不过他啊!那岂不是要被他报复半年之久,最后弄个魂飞魄散都没准儿?

    我终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把刀挂回了原处,再回头看他,发现他的嘴角竟多了丝笑意。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又没了,唉,一定是眼花了,都是被这变态折磨的!我叹道。外面实在太冷了,身上的衣服又少了一件,看他睡得正酣,估计也不会来侵犯我,我走到矮几旁边就趴了下去,头刚一挨桌面,就睡了过去。

    外面响起螺号声时,我睡得正熟,突然觉得有人来摇我的肩膀,一阵头晕眼花,我睁开眼正好看到诺顿王赤着上身蹲在我的面前。

    “啊——”我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往后撤,可是腿却因为一直坐着,早就没有了知觉,这么一动,只觉得又麻又痒,像被一万只蚂蚁咬似的,忍不住龇着牙一个劲地抽气。

    “起来。”他冷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揉揉眼睛,连忙跟着他出去。出了营地,在一块用作操练场的空地上,早已经有成千个西罗盟的战士光着上身站在那里,看到诺顿王过来,齐齐地用右手攥了拳在左胸处一比,大喊了一声“王!”声音动天地响。

    “八!”我紧随着众人响亮的喊声低声嘟囔道,诺顿王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心里一阵哆嗦。

    “你怎么跟过来了?”诺顿王问道。

    我怎么过来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然后又看看前面一排排瞅着我的西罗盟人,不是你让我过来的么?

    诺顿王笑了笑,说道:“如果也想和大家一起操练,那就得光着膀子。”下面的西罗盟人发出一阵哄笑,都看好戏似的看着我,我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无耻!占点口头上的便宜至于这么高兴么!诺顿王扭头看我一眼,看我还傻站在那里,训道:“还不回去收拾大帐,你会不会做侍从?”

    我真想赌气喊上一声不会,可是终究没有这个胆子,只得老老实实地回去,一路上把诺顿王的祖宗一直问候到类人猿,又从类人猿问候到诺顿王他老爹。收拾,怎么收拾?我来这个世界半年多,还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收拾过屋子,刚把矮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就听见帐外的兵卫大声喝道:“什么人?”

    格尔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军爷,我们是做饭的赫裢人,听说花不脱要留在这里侍奉诺顿王,特意来给她送些日常换洗的衣服。”我闻言急忙冲到帐外,正好看到格尔泰正在和站岗的兵卫纠缠,旁边还站了一个高挑的赫裢女人,抱了包衣服,微低着头站在那里。

    那兵卫不理会格尔泰的纠缠,只对着那高挑的女子看,然后又色迷迷地说道:“把头给我抬起来。”那女人略抬了抬头,然后又慌张地赶紧低了下去,兵卫脸上的笑容更色,竟要伸了手去抬那女人的下巴。

    “住手!”我喝道。那兵卫的手僵在半空中,转头一看是我,知道我是诺顿王新找的侍从,而且也看到我昨夜的“风光”场面,倒不敢得罪我,只讪讪地笑了笑,问道:“你认识她们?”

    我点点头,冷声说道:“她们只是来给我送衣服的,难道这点事情也要我禀了王,让王再来找你批准么?”

    “不敢,不敢,”那兵卫急忙笑道,转身又对着格尔泰喊道,“还不快去。”格尔泰急忙冲着那兵卫鞠了一躬,拉着身旁的赫裢女子往我这里走来,身后的那兵卫还一脸不舍地看着格尔泰拉的那个女子。

    “把衣服给我抱进来吧,我还在替王收拾帐子,正好你们过来帮帮我。”我眼瞅着兵卫,淡淡说道。

    拉着格尔泰她们进了大帐,走到里面,我才回头紧紧地抱住了格尔泰,惊喜地喊道:“啊,格尔泰,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永远都看不到你了呢!”

    “哦,我傻傻的花不脱,我勇敢的花不脱,真神不会舍弃你的,你早晚会飞出这囚笼的。”格尔泰说道,擦了擦她黑脸上的泪水,激动地看着我。我看了看随在她身后进来的赫裢女人,她还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禁有些纳闷,问格尔泰说道:“她是谁啊?你怎么还领了人进这狼窝。”

    “哦,我激动得都忘了。”格尔泰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冲着她低声说道,“你不是要找花不脱么?怎么不敢认她了?”

    听格尔泰如此一说,我的心“怦怦”地直跳起来,找我?这草原上除了承德,谁还会找我?我随着格尔泰一起看向那个女人,她还使劲低着头,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遮了大半个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的个子也太高了些吧,就算赫裢族的女人比瓦勒和周国的女人都高大些,可是也很少见如此高挑的女人,即便有这么高的,一般身材也都粗壮得很,尤其是那屁股,跟磨盘似的,一屁股坐下去都能坐死头牛,可这女人高虽高,腰肢看起来却很瘦削,而且肩膀也明显地比女人宽。

    只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心里一阵发慌,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形成,希望是他,可是又怕是他。“你……抬起头来……”我的声音竟有些抖。

    “她”听话地抬头,一张抹了黑灰的脸慢慢扬起,两道浓黑的眉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

    我猛地扑了过去,窜到他身上,手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腿盘上他的腰,低呼道:“噢!承——”剩下的声音被他堵在口中。承德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狠狠地吻着我,两个人似乎总觉得抱得不够紧似的,恨不得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体内,唇舌的纠缠,迅速地点燃了这大帐中的空气……

    好半晌,承德才放过了我的唇,我低喘着把头伏在他的胸口,听他激烈的心跳声,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声,我扭头一看,格尔泰正用手捂着眼睛,满脸羞赧地低笑着,透过她的指缝,我都能看到她那眨呀眨的眼睛。

    我一惊,慌忙从承德身上跳下来,脸上烫得厉害,看看格尔泰,再看看承德,发现承德这厮倒是笑得一脸自然,好像刚才和我热吻的不是他似的。

    “格尔泰,你偷看我们亲热了,这样真神会不喜欢你的。”我故意板着脸说道。

    “哦!真神作证,我可没有看花不脱和男人亲热!我可是用手捂了眼睛的!”格尔泰一脸委屈地嚷嚷道。

    “捂了眼睛?嘿嘿,”我冲着她嘿嘿笑道,“那为什么我还能从你的指缝里看到你的眼睛?”

    “真神啊,这可是冤枉我了,我的手就是这个样子啊,”格尔泰说着冲我比画了她的手给我看,然后又说道,“我们是勤劳的赫裢女人,我们可不像你们瓦勒女人那么娇气,什么活计都不干,有一双白白嫩嫩的手,我们的手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并不紧的啊。”老实忠厚的脸上却带了一副j诈的笑容。

    我无奈地冲她翻了翻白眼,她笑得一脸的得意扬扬。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格尔泰斗嘴。”承德低声笑道。

    听承德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可是诺顿王的大帐啊!承德作为瓦勒的主帅,怎么能来这里呢!

    “你怎么来了?多危险啊!”我急急说道。

    “不来怎么办?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承德笑道,“没准儿我再晚些来就找不到你了呢,只剩下个诺顿王妃了。”

    “哎呀,你还开玩笑。”我急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可是三军的主帅,你就这么冒失地来了,军中怎么办?如果让那些拼死拼活的将士知道你为了自个儿媳妇偷偷地跑进敌人的大帐,你让他们怎么想?”

    承德把我揽回怀里,闷声笑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封了个媳妇的名号啊?我可还没说过呢,你倒不客气!”

    “你?!”

    “行了!放心,我没事,军中有赵老将军看着,我离开几天没有关系。”

    “几天?你可是主帅啊!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啊!”我说道。

    “荣儿,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分量,对于带兵打仗,我并不擅长。有赵老将军在那里,我放心,他比我更清楚怎么来对付西罗盟人,而且军中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知道我这几天不在,所以军心不会有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承德轻声说道。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来这里啊,这里可是狼窝啊,要是你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

    “就是因为这里是狼窝,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承德沉声说道。

    我心中一热,他终究是来了,不顾他的身份地位,来这里救我来了。可是心里却矛盾得很,以前他不来的时候我怨他不来,可当他真的冒着危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恨他怎么就不顾自己的生死来救我了。

    “放心吧,荣儿,你别忘了,我可是玄天宗的传人呢,论武功的话,我想这草原上还没有人能制得了我呢!”承德笑道。

    “自大狂!”我低声嘟囔了一句,狗屁玄天宗,我还朝天宗的呢,还不是被人当成软柿子随便捏啊。

    “说什么呢?”承德问。

    “哦,嘿嘿,没什么。”我急忙干笑道,看了看还站在旁边吃吃笑的格尔泰,问承德,“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知道去找格尔泰的?”

    “你这个蠢丫头,我本来昨晚上就找到你了,本想趁天黑把你弄出去呢,结果你一顿鬼叫,把营地中的人惊动了不少。”承德哭笑不得地气道,“我不好现身救你,只得先藏身在格尔泰她们那里,后来从她那里知道她认识你,还给你起了个赫裢名字。”

    “嗯,花不脱!”我骄傲地说道,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格尔泰,看她也是一脸骄傲的样子。

    “花不脱?”承德闷声而笑。

    “笑什么笑?”我怒道,不就是知道了这花不脱是小鸟的意思么,有这么好笑么?

    承德看我瞪他,忙忍住了笑,说道:“好名字,好名字!”

    “我们得赶紧走了,一会儿那诺顿王就要回来了。”格尔泰突然说道。

    一听他们要走,我有些不舍地把承德抱得更紧。承德抚了抚我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呢,等晚上我再来救你。”

    我抬起脸,泪眼蒙眬地看着承德,笑着说道:“我不怕,我是担心你,你下次再来脸上再多抹些黑灰吧,别忘了在腰里再缠上些东西,不然我怕你被这些西罗盟士兵拖到草丛里面去。唉,你这女人扮的,比我这真女人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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