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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妻成凤第10部分阅读

    憨妻成凤 作者:肉书屋

    忘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大皇女的手下,你我这般就回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沈煜知道她担心的除了自己,还有待她的好的那些人,劝慰道:“南儿莫要担心,我们虽不知道水惊鸿的底细,可他这些日子也未曾对我们下手,想来也是来探寻那所谓的斐龙令的消息的。待他的主子知道那个东西根本不在我们手上,应是会唤他回去的。”

    江南点点头:“但愿如煜哥哥所说的那样吧。此番回去,宋姐姐怕是会怪罪咱们,没去看她的茶楼酒楼开业。”

    沈煜将自己偎进江南的怀里,一手在女子的胸口缓缓顺气,柔声道:“只要我们同凌哥哥说说,还怕宋姐姐怪罪么?”

    江南眼前一亮:“煜哥哥真真是聪明,只要凌哥哥不与我们置气,宋姐姐就不能怪罪了。”

    这边水惊鸿跟着水潇在客栈里待了一夜,鸽子放出去已有一日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是不是主子那里出了问题。

    第二日水潇见自家兄长脸上疲倦之色甚浓,诧异地问:“哥哥你怎地了?莫非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

    水惊鸿心里还在担忧那个女子,那个总是看似一切都不在乎,实际上却在乎的要死的女子,听的水潇如此问,打起精神勉强笑笑:“不是,只是睡的有些不安稳罢了。”

    “哥哥,为何自从那一夜之后,你就全然变了样子?”

    水惊鸿心里一惊,水潇提及的那一夜,正是他与真正的水惊鸿互换身份那夜,忙摆手道:“小妹你多想了,我只是,只是在担心一个人罢了。”

    “谁?”水潇步步紧逼,“哥哥,全家除了你我,均不知生死,我竟不知,哥哥如今这般焦虑的模样,在担心别人?莫要同我说担心江小姐那样的话,我看的出来,哥哥只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水惊鸿双腿有些发软,起先查到的资料是这水惊鸿是软弱的人,水潇虽刚强,却也是个大脑简单的人物。没成想这水潇竟藏拙藏的这般深,难怪探子都被骗了过去。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必须立刻解决眼前的事,然后赶到那个人身边。终究,他的心里对女子的担忧终究战胜了一切,道:“我确实不是你哥哥水惊鸿。”

    水潇暴跳如雷:“那你是谁?我哥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水惊鸿”撕开脸上的一层皮,将白皙如纸的皮肤展现在水潇面前,幽幽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哥哥水惊鸿并未出事,我将他藏在了此处百里之外的碧霞山上的云雾寺里。”

    水潇听闻自家哥哥安全,不禁松了一口气,疑惑地问:“我不知你假扮我哥哥是何目的,只是你这样就告诉我一切,不怕你的主子追究?”

    “水惊鸿”声音艰涩:“主子她,已有一日多未曾传来消息了,怕是……”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怕是出了什么事。

    水潇曾爱过人,知道爱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她思量半晌,才道:“既是如此,这一切我就当未曾发生过,也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兄妹的面前。至于你的秘密,我自会替你保守,而我的秘密,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透露给别人。”

    是啊,水潇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水家水潇性子耿直,大脑简单,若是别人知道水潇的真正面目,怕是那些人会不留余地地斩草除根。

    水惊鸿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就此告别。

    正文 烟霞镇(一)

    想明白了事情,江南也不急着回去了,反正她同沈煜这些年,几乎没有出去看看过。反正宋宁那里自有江凌顶着,医馆里也有师姐和师妹在看着,她回不回去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彼时沈煜正躺在车上蜷着身子睡着,江南掀开车上的车帘,些许的阳光照进来。江南回首看去,阳光照着男子的侧脸,将他的轮廓照的一清二楚。男子似是被阳光扰了清梦,微微地皱了皱眉,往暗处挪了挪身子,啧啧嘴,好像有些不高兴。她轻轻地笑了,一时间温暖溢满胸间。再不去关注车外的风景,江南放下手中掀起的车帘,一步一步挪到男子身边,弯□子,在他的唇边啄吻一口。

    沈煜睡的正香,忽觉唇边有些麻痒,他以为是蚊子,伸手乱舞了几下,喃道:“讨厌……”

    江南“呵呵”地笑了,不过怕吵醒沈煜,只能靠在马车上闷声笑,须臾,她才探出头去,对车把式道:“大娘,咱先不回耀江镇了,我想带着我夫郎四处看看。”

    车把式暧昧地笑笑,低声问:“小姐这是新婚吧?”不等江南回答,又自顾自道,“新婚好呐,夫郎温柔,妻夫和谐,甜甜蜜蜜的多好。不过小姐,老身看你对夫郎百般疼爱,还是要劝诫几句,平日里使些小性子倒也无妨,大事上还是要自己把握住才好啊。想当年老身也是如此,哎,如今被我那夫郎管得厉害啊。”

    江南讪讪地笑笑,“是了是了,多谢大娘教诲。”

    车把式满足地继续驾车,问道:“小姐,那咱们接下来去哪?”

    江南思量一会,看了看车外不断变化的风景,沉吟了一会道:“不如去烟霞镇吧,大娘可有什么意见?”

    车把式甩了一下鞭子,扬声道:“驾!”

    沈煜因着突然加速的马车,一不小心撞到了四方小桌的桌脚,他立时按住额头,低低呻吟了一句。江南面色大变,忙将头缩回去,见他面上似有委屈,原想发作的心思立马烟消云散,只余下满心的心疼。她忙爬过去,将男子的手从额头上挪开,把自己的手掌贴上去轻轻揉着,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嗔怪道:“怎么这般不小心?方才不是把你的头挪到那边去了么,怎么一会子功夫没看着,又自己挪到桌脚边了?”

    沈煜靠在江南怀里,手指在她胸前一下一下地打着圈:“那不是因为南儿你挪到那边去了么。”

    江南哭笑不得,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帮他揉着额头。想了想,探询似地问:“煜哥哥,咱先不回去好么?”

    沈煜有些奇怪:“不回去?去哪里?”

    江南道:“以前总听宋姐姐说附近有个烟霞镇,镇上的胭脂远近闻名,烟霞镇边有座烟霞山,据传若是清晨去看烟霞山的日出,能看见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你我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这么些年都没出去看看。反正都已经出了镇子了,不如去周围看看,你看看风景,我也寻些药材什么的,不是两全其美么?”

    沈煜心满意足地继续靠着,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医馆就丢给你那两个活宝师姐师妹看着好了。要我说,都是平日里南儿你把事情都揽了做了,你呀,跟你亲的人你都恨不得放在心上宠。”

    江南笑眯眯的:“煜哥哥这能怪我么,还不都是宠你宠成习惯了,改都改不了。”

    马车一路行,两人的感情也在一路升温,若不是江南考虑到这个在马车上体位问题,或许直接就把沈煜给办了。

    而沈煜若不是考虑到车外还有个车把式,他也会脱光了色诱他家妻主的。

    烟霞镇到底有多远,江南还是没有概念,因为当她再一次从睡梦中起来的时候,掀开马车的车帘就看见车把式下了马车,赶着马往镇里走。

    江南抬头看看,霞光下,镇口上的烟霞镇三个大字流光溢彩,甚是好看。江南脱口而出:“琉璃!”

    沈煜披着江南放在马车里的披风,从马车伸出头,见烟霞镇三个字上七彩流光四射,拉了拉江南的衣袖道:“南儿,那就是琉璃?!”

    江南点点头,她以为在这个时代绝不会出现琉璃的,没成想居然能见到。她立即喊车把式停了马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沈煜也跟着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想见一见江南曾经说过的,在阳光下最

    美丽的琉璃究竟是什么样子。

    江南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地握住沈煜的手,激5动得语无伦次:“煜哥哥,真的是琉璃,真的是琉璃!”

    沈煜有些奇怪,琉璃这个词,只有江南曾略略提过,那时他也是心向往之,只是江南为何如此激动,他是半点头绪也无。他也曾读书万卷,却未曾见过哪本书提到过琉璃,南儿究竟是在哪里看的呢?

    江南见沈煜眼中有继续疑惑,心里惊了惊,见到曾经的世界里有的东西太过激动,差点忘了沈煜也是个通透的人。她勉强压住激动,解释道:“这琉璃一词,乃是我幼时看过的一本《海外图志》上提到的,那书里说,‘西凉海外千里,有蛮夷名野人,野人善制一物琉璃,某曾有幸得见,若将琉璃置于光下,七彩光芒四射,实为美景也。’”

    沈煜听闻有出处,这才放下了心,仔细地看镇口上的那三个字。

    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刺眼,他才遮住眼睛,凑到江南耳边道:“南儿,这光刺眼了些,还是莫要看了。”

    江南虽对琉璃万分钟爱,时间看长了也觉得眼睛有些发晕,忙低了头,牵着沈煜往镇口走。车把式赶着车在后面紧紧跟着,江南突然停下脚步,一溜小跑跑到车把式身边,从钱袋里掏出半吊钱递给她。

    车把式疑惑地看看江南,问道:“小姐,难道你不用车了?”

    江南笑了笑:“大娘,我想带着我夫郎在烟霞镇住些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走也决定不了。可不能让您就这么跟着我们不是,这半吊钱您拿去,就不耽误您做别人的生意了。”

    车把式一边借过钱一边道:“那怎么好意思……”话虽是这么说,却已经利索地将钱放进了钱袋里,待放好了钱袋,她才道,“既然如此,老身就此跟小姐告别了,小姐可要记着老身的话,不能太过放任男子,不然啊,有的苦吃哦。”

    江南点点头,斜眼瞥见沈煜已经开始往这边走,忙道:“大娘快些返程吧,再晚了就赶不到别的镇里了。”

    车把式收了钱,训了人,心满意足地跳上马车走了。

    江南这才拿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同样心满意足地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把暗藏的炸药给送走了。

    沈煜有些奇怪,这天也不是那么热,怎地南儿的额头上还有那么些汗水。他一看,车把式已经带着车走了,问道:“南儿,难道不用车了?”

    江南露出笑容,牵着沈煜继续往镇里走:“用车作甚?咱们啊好好在烟霞镇玩玩,又没有人催着咱们回去,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再说,好些日子没同煜哥哥亲热了,为妻我对煜哥哥甚是想念的紧呐。”

    沈煜看似轻轻实际上大力地在江南肩上拍了一章,怒道:“从来都没有正经样!”

    江南笑嘻嘻:“煜哥哥此话说的太不对了,你是我夫郎,我是你妻主,我对你若是还像同对别的男子那样的正经,怕是煜哥哥就要怀疑我在外养小的了。是也不是?”

    沈煜不说话,心中阴沉地笑,你若是敢养小的,我就把你双腿打断,看你还能上哪去招蜂引蝶,看哪家肯把儿子嫁你!

    江南是听不见这番话,若是叫她听见,怕是会吓一跳吧。

    两人才走到镇门口,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江南原是直接忽略的,沈煜却放开了她的手,踮起脚往那告示看了几眼。江南无法,只得出马,她本是想挤进去看看的,奈何镇民们围得严严实实,实在是挤也挤不进去。

    待见一老妪从人、流中悠然自得地走出来,她忙上前作了个揖,道:“敢问大娘,那告示上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老妪看了看她,道:“啊?何事啊?”

    江南点点头,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她。

    正文 烟霞镇(二)(本章补完)

    老妪装模作样思量了半晌,答曰:“老身,不识字。”

    江南抚额,道:“那您方才是在里面做什么?”

    老妪理直气壮道:“方才老身在那告示前丢了几文钱,老身去拾回来难道有错么?”

    江南谢道:“如此,晚辈失礼了。”说完她疾步走到另外一个从里面钻出来的人身边,问道,“请问这告示上说的是什么?”

    那人打量了下江南,方道:“看你不像是我们镇上的人,此乃寻医告示,镇上有个妻主姓王的大户人家,她家的小公子得了什么绝症,看遍了周围的大夫都没有人能治好。王夫人这才贴了告示出来,说是若有人能医治她家的小公子,必奉上重金酬谢。”

    江南点点头,对那人道了谢,快步走回沈煜身边,细细地与他说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煜哥哥,不如先去镇上寻个客栈先住下,待安顿好了,再去烟霞镇的集市上看看如何?”

    沈煜摸了摸她的手背,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南儿,那个王公子的病,你不打算看看么?”

    江南咧嘴一笑:“煜哥哥,现在我只是你的妻主,而且你没听说王夫人已经请了许多大夫看过了么。就算我去了,看我这般年纪,王夫人怕是连听我说话都不肯的,还是不要去凑那份热闹了。”

    沈煜思量一会,勾起唇角笑了笑:“南儿,你不说要在这里住些日子么,住客栈太浪费了,不如去寻户人家租间屋子住,可好?”

    江南与他相视一笑,答曰:“好。”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沈煜低着头看两人在地下的影子,忽地停住了脚步,江南歪着头疑惑地看他,“煜哥哥,你怎么不走了?”

    沈煜含笑:“南儿,你且看看这地上的影子。”

    江南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双人影在地上拉的老长,人影交缠,显是十分恩爱:“煜哥哥,莫不是你也想我了?”说着她坏笑着靠近他的那里。

    沈煜觉得浑身涌上一股热气,那处缓缓升起,他羞红了脸,忙将袖子遮住,道:“先去找地方住吧,晚了就不好找了。”

    江南点了点头,自去寻了个人,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此处的宅行在哪里?”

    那人道:“你是要租房?”

    江南点点头,指了指沈煜,“我带着夫郎出来游历,路过烟霞镇,想在镇里住些日子,不知小姐可有什么好去处推荐一二?”

    那人摆手道:“别小姐小姐的,我是粗人,听不惯这酸酸的味道,叫我年绪就好。你若是想租房,我家倒是有房出租。因是主屋带一个四方小院,银钱方面就……”

    “若是环境好,多谢银钱也无妨,不如现在我就带着夫郎随年绪去吧。”

    “如此甚好。”年绪内心有些激动,她夫郎病了有些日子了,卖力气赚的那些钱全都拿去给他看病买药,手中已经没有余钱了。故而她早早地打算要将现在住的屋子给租出去,赚些房租给夫郎看病,她自己再去卖些力气。她那屋子是新翻的,开的价格高,看的人多,决定租下来的却没有人。

    眼看着手里的钱渐渐地空了,她原本想着今日若是还租不出去,便将价格降一些,能租出去便好。没成想,不过一个路人搭讪,就看到了希望。

    不过,那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就怕到时候又不租了,那她该如何是好啊。

    年绪想了想,还是带着两人去了自家的屋子。走了一会便到了,年绪指着自家院子道:“这就是我要租出去的房子,正房偏房加起来共三间,正厅偏厅各一间,小院里种了些果树,每月六钱银子。小姐你看如何?”见江南脸有豫色,忙道:“若是高了,四钱银子也可。”

    江南走进去,看了看四周,环境还是蛮不错的,通风,采光好,不过六钱银子确实贵了些。她想了想,道:“你开价六钱,想必是急用,我就与你行个方便,五钱银子吧。”

    年绪道:“五钱也可。”

    “那你要搬去哪里?”

    “我在此不远有一茅草屋,稍后便同夫郎搬过去。”

    “不知能否知晓你有什么急事?”

    “哎,”年绪叹息一声,“年初的时候,我夫郎忽然病倒了。我一向只赚些力气钱,若是单过日子倒也过得去。自从夫郎病了,请了大夫看过,吃了药却总是不见好。手里的积蓄渐渐地散了去,这才急着要把房子给租出去。不过小姐放心,房子是祖传的,并不是什么阴宅,倒是有人说我这宅子风水好,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江南沉思,须臾方道:“年绪,你看我妻夫也就二人,用不了那么多的房间。不如你们不搬走,留下与我们做个伴。你看如何?”

    年绪有些喜出望外,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小姐,我这就去收拾,不知小姐是否还有什么行李?”

    江南笑道:“我妻夫二人随兴所至,并无甚行李,还要劳烦年绪替我们跑一趟,买些日用的才是。”

    年绪道:“此事简单,还请二位稍等,待我将主屋收拾出来便好。”

    江南应了,年绪忙到主屋里收拾去了。沈煜陪着她站在院子里,如年绪所说,院子里种了些果树,正值秋日,果实累累,挂在树上红彤彤地甚是讨喜。

    沈煜看了看那果子,忽地用手指着那中央结着的一颗,对江南道:“南儿你看,那里有个果子长的像小娃娃呢。”

    江南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那里挂着一颗果子,上窄下宽,若是粗略看去,倒真的像个小娃娃在笑眯眯地看着你呢。但是这话,江南是绝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她转了转眼珠,换了个方式,“我怎地觉得不像呢,莫不是煜哥哥想要个娃娃了?”

    沈煜这回没害羞,反倒很配合:“好啊,南儿若是想要,我给便是。”

    江南大吃一惊,沈煜几时转性了,尚未说话,身后便传来一个清脆的男音:“你们就是要租我家房子的人么?”

    江南转身,搂着沈煜的手还未放松,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约莫十一、二岁的长相清秀的小公子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满是控诉。

    江南委实觉得奇怪,她只是租个房子,又不是要杀人,这孩子作甚用那种眼神看他们。

    没听到他们的回答,年功皱了皱眉,眉宇间全是忧愁:“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个傻子?”

    沈煜轻悠悠道:“只有自己是傻子的人,才会说别人是傻子。”

    年功脸色一变:“快说,你们就是要租我家的房子,把我们从我家赶出去的人么?”

    江南正想答话,没料想腰间一紧,竟是沈煜死命揪了她一下,她诧异地看看沈煜,沈煜却偏过脸,哼了一声,江南这才想到方才她想问题的时候,对着小公子时间长了些。她闷声笑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沈煜知她想到了什么,又掐了一下。

    年功实在是恨面前的两人如此忽略他,恨声道:“不可理喻!”

    年绪才走出来,便听到年功的声音,唯恐他得罪了江南妻夫二人,一气之下不再租屋。走上前就一巴掌扇过去,待江南沈煜回过神来,小公子的脸已经高高肿起,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年绪见两人看过来,赔笑道:“功儿被我们惯坏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年功道:“我才没错!娘亲你嫌弃爹爹了是不是?嫌弃爹爹拖累你了是不是?你明知道爹爹病了,茅草屋寒气直逼,爹爹若去了必死无疑。你若是非要把屋子租出去,我今天就撞死在你面前,你好去讨一房新夫,免得被我跟爹爹拖累了。”

    江南听出来了,敢情这中间还插着这么一杠子呐,她还没开口,沈煜忙道:“小公子莫要着急,你娘是急着拿租金去给你爹治病。我妻主说了,你们一家不用搬出去,留在这里与我们作伴。何况南儿她还是个大夫,不如让她给你爹爹看看?小小年纪,说死就死,你若是死了,叫你爹爹怎么办?”

    他走到年功身边,抚着他的头,道:“功儿是吧?我给你保证,你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年功喃喃道:“你的妻主是大夫么?她真的肯给我爹爹看病么?”

    先前年绪请的都是男大夫,只是临凤男大夫实在太少,多数是因着自家妻主是大夫,教了他们一些医理罢了。女大夫出诊看病,除非是有钱人家的夫郎或公子,银子少了她们是绝不会去的。

    是以年绪夫郎的病一拖再拖,总是不见好。

    “南儿,你说是不是?”

    江南无奈,煜哥哥你还真是,给点钱让他们去请大夫不就行了嘛,奈何沈煜面露期待地看着她,她也只能点点头,道:“是。好了,小公子,你也不要露出那种眼神了,带我们去看看你爹爹吧。”

    年功一个激灵,拉着江南就往偏屋跑,沈煜这回倒不吃醋了,含笑跟在两人后面。

    年功一把推开偏屋的门,高声道:“爹爹,有大夫来给你看病了!”

    江南深呼吸一口,入鼻的全是刺激的药味。

    正文 扬名(一)(补完)

    男子咳嗽几声,微微坐起,年功忙上前去替他披了件披风,又替他拍着背顺顺气。江南眼睛略过去,男子满脸病容,边咳嗽边道:“奴家方氏,给小姐公子见礼了。”

    年功继续拍着背,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爹爹,那位夫郎说这位小姐是个大夫,小姐也答应替爹爹看病了。”

    方氏捂住胸口不住咳嗽:“功儿,莫不是你说了什么混账话?”他的儿子他知道,也不是没有试着去请过女大夫,但凡能求情的,他家妻主都豁了脸皮出去求过,大夫却都不肯来。有时功儿气急了,便会说些不知哪里听来的混账话,生生把那些个大夫气个半死。

    如今这小姐肯给自己看病,怕是功儿说了些什么。

    沈煜忙道:“功儿可爱的紧,怎会说混账话,不如让我家妻主给大叔你看看吧。”

    江南回过头去看年绪,到底是别人的夫郎,她虽有医德,却终究还是要避些闲的。年绪见江南的眼光扫过来,突然跪倒在地:“请小姐替我夫郎看看吧。”

    沈煜侧身让开,江南皱着眉,紧抿唇瓣,大步走到窗前。年功幽幽地看着她,江南等了一会,年功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她冷道:“还不让开!”

    “哦,”年功像是刚回过神来,忙从床边站起来,去了床尾站着。江南步子一动,年功忙端了把木椅放在床头,道,“小姐请坐。”

    江南就着椅子坐了下来,方氏涩然一笑,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床沿,低声道:“麻烦小姐了。”

    “嗯,”江南伸手搭脉,她先是探了探脉息,又扒开方氏的眼球看了看,怒道:“那些个庸医!”竟把个风寒生生拖了这许久,药不对症,猴年马月才能好!

    年绪听这话,似是夫郎有救,上前道:“不知……”

    江南从椅子上站起,深呼吸一口,再深呼吸一口,道:“把门窗打开,天天这样闷着,莫说有病,就是没病也会被闷出病来。余下的,出去说。”

    年绪两条眉毛凑到一起:“可是会……”生病的呀。

    江南忽地笑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年绪没动,年功急匆匆地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吹来,屋子里原本浓郁的药味淡去不少。方氏捂着胸口,也觉得刺鼻的药味散去不少,呼吸也更顺畅起来。

    年功扶着方氏躺下,年绪随着江南等人走出了屋子,待走到院中,江南道:“年绪,你夫郎的药从今天起给停了。待会我给你开张药方,你照着单子去抓药。”

    年绪还有些疑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江南低下头思索半晌:“没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年绪,“这银子你先买药,多出来的替我跟夫郎买些日用品,租房的银子待你回来我再给你。你看如何?”

    年绪应了,江南随她去写了药方,又嘱咐了一些事,年绪细细地听了,这才揣着银子拿着药方去医馆买药。

    沈煜见年绪走的远了,才慢慢挪到江南身边,低声问她:“莫不是有问题?”

    江南脸色有些难看:“那药确实有问题,根本不对症。明明只是小风寒,几帖药就能治好,却偏生当做虚弱之症来治,用好药吊着,怎能不花钱如流水!本来几日就能好,现下那些药把他身体补得过了,若要重新整治,委实麻烦了些。”

    沈煜替江南顺气:“莫急,反正咱们不是要住好些日子么,有的是时间,慢慢治就好了。”

    江南点点头,握住沈煜的手,道:“明日再去集市上吧,今日有些累了。”

    沈煜见她确实倦极,柔声道:“你去屋里歇会,我去烧些热水,你洗漱完了就歇息吧。至于年绪那里,自有我呢。”

    江南听到夫郎如此体贴的话,心里一阵甜蜜。然而其中曲折,却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穿越前,她的一个亲戚吃了庸医开的药,一下子一命呜呼了。沈煜只当是她身为医者,痛恨那些庸医,也没有多问。

    江南铺了床,就着沈煜烧好的水洗漱过后,精神稍稍好了些,缠着沈煜不放手。沈煜哭笑不得,他手里还拿着湿着的布巾,正要拿去铜盆里挤干。手臂上却缠着一个人,他低着头看,女子似是挂在他的手上不打算动了。

    沈煜眯起眼睛,道:“南儿,你这是做什么?”

    江南嘟着嘴,难得地撒娇:“煜哥哥,我想你陪我睡觉。”她已经梳洗过,脱了外衫坐在被子里。现在因为挂在沈煜身上,亵衣划开了一些,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不知是什么原因,江南从小就很注意保养,皮肤比一般的女子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沈煜吞了口口水,江南只看到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身为女尊国的女子,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热,于是更加使劲地在沈煜身上磨蹭。

    沈煜发现布巾已经滴湿了他的鞋,无奈道:“南儿,你松手好不好,鞋都湿了。”

    江南不依不饶:“那你陪我睡觉。”

    沈煜看了看外面,天色不算太晚,年绪还没有回来,就这么睡了,怕是不妥吧。可是一看手臂上挂着的那个人,只得叹口气,道:“便是要陪你睡,也得先让我把布巾洗了,梳洗过后再上来陪你睡吧。”

    江南得了答案,这才放心地松开了缠着沈煜的双手,看沈煜的耳根慢慢变红,犹嫌不足地补上一句:“煜哥哥快点哦……”

    沈煜端着铜盆正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一不小心撞到了门槛,踉跄几步,好歹稳住了盆,回头瞪了江南一眼,才端着盆走了。

    江南往被子里一缩,得意洋洋地等着美人上床。

    正文 番外之小包子(二)

    江南前脚才踏进院子里,就听到沈煜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下人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江南目中充血,逮住一个下人,问道:“煜哥哥方才不是还好么,怎地说生就生了?!”

    那人抖抖索索道:“家主,主子他方才在院子里散步,不小心滑了一跤,见了血,动了胎气。产公说怕是要生了,忙叫柳儿公子去通知家主。”

    江南语气恶劣:“怎会跌倒?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难道我花银子竟养了一群废物么?!”

    江南平日里对下人也是谦和有礼,甚少发怒,反倒是沈煜对下人处罚甚为严厉,也只是针对那些犯错的下人罢了。现下家主发怒,那人直哆嗦:“小人,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在外院伺候的。”

    江南有了钱之后,将内院外院隔绝开来,外院伺候的都是些女子,内院伺候的是几个侍儿,今日沈煜见血,内院的侍儿不够用,这才从外院调了些女子进来帮忙。

    江南知道问不出什么,掉转了方向,怒气冲冲地对跟着赶过来的柳儿道:“柳儿你说!”

    柳儿支支吾吾不敢答话,沈煜进房前特别嘱咐不能告诉家主,可是,可是他不敢瞒着家主啊。

    江南知定有内情,柳儿却还是不说,恶狠狠道:“你若是不说,明日我便遣牙公来将你卖了,从此你对你的新主子尽忠去吧。反正我总会知道是谁,那时你求煜哥哥都没用!”

    柳儿知道,一般大户人家卖出去的侍儿,少数幸运的被卖给了山里的农户做小侍,但凡稍稍有些姿色的,都被卖给了小倌馆。

    他知沈煜是一片善心,却忘了家主是容不得任何伤害主子的人存在的,无论那人是无意还是有心。

    想通了这一点,柳儿忙道:“主子说生产前多走动走动,这样方便开产道。本来是由烟儿扶着的,几个侍儿在院子里玩闹,没注意主子走到旁边,撞了主子一下。烟儿没稳住,跟主子一起跌倒了。好在烟儿及时挡在了主子的身前,主子才没撞到假山上。”

    屋子里又传来沈煜的痛叫声,江南忍不住握拳,就要往屋子里冲去,柳儿顾不得男女之别,忙拉住江南。江南回头,厉声道:“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松手!”

    柳儿哀求道:“家主,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他生产的时候决不能让您进产房,说是怕血气冲撞了您。”

    江南死命掰开柳儿的手:“我不在乎!”

    柳儿道:“奴知道家主不在乎,可是主子呢?主子知道家主不怕这些,主子怕的是生产时的窘状被家主看见。家主难道不知道,男子最忌讳的,便是在心爱的人面前衣冠不整么?”

    江南慢慢松了手,眯眼道:“既然如此,你且去里面伺候着,那些人,稍后再处理。”

    柳儿应了,疾步往屋里走去。不知是不是情况好了些,往外端血水的人渐渐地少了,江南急的直冒汗,她知道沈煜最是在意容貌,尤其是在她面前。

    所以听了柳儿的话,她才止了进产房的心思。

    江南抬头看看白云蓝天,祈祷道,满天诸佛,但愿你们能保佑煜哥哥顺利生产。

    时间慢悠悠地过,约莫过了几个时辰,产房里才传出婴儿的哭声,江南一喜,听到里面产公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姐!”

    江南疾步往产房走去,才走了一半,听见里面又开始慌乱起来,柳儿烟儿的叫声穿插在里面,“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江南一惊,顾不得那些了,小跑着往产房跑去,刚到门口,便听见另外一声婴儿啼哭,烟儿笑道:“这回是个小公子呢。”

    产公回头见江南站在了门口,忙走到她身边,行了个礼,笑嘻嘻道:“恭喜江小姐,贺喜江小姐,沈主夫为您添了一子一女,都可爱的紧呢。”

    江南见沈煜只是虚弱了些,并无险状,一时心收回了原先的地方。心情大好,笑道:“甚好甚好,路产公果真是接生的妙手,孜然你带路产公去管家那里,支五两银子,一挂腊肉,一匹红绸。”

    沈煜道:“不如再加一篮子鸡蛋吧。”

    路产公喜道:“奴家谢过江小姐沈主夫,小小姐与小公子相貌堂堂,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沈煜半坐在床上,虚弱道:“借您吉言,希望如此吧。”

    江南看着烟儿柳儿手里抱着的婴孩,面上全是笑容,一会逗逗这个,一会逗逗那个,本是喜笑颜开,过了会,却委屈巴巴地挪到沈煜旁边,道:“为什么那么丑,一点都不像我们?”

    沈煜微笑:“还没张开,三日后便知道了。”

    江南这才又笑了,忽地开口:“煜哥哥,那话,是你不让柳儿说的是不是?”

    沈煜面色一僵,她知道那事了,果然要糟,无奈道:“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江南道:“此事无须你管,你只需好好地将养身子,煜哥哥,我同你商量件事。如今你我有儿有女,我不希望你再次生产,这样的担忧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沈煜无奈,三个月时她将琼果一事告诉了他,那时他便对她的心更加情根深种。要知,似她那般的女子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他沈煜何德何能,能得到她如斯的宠爱。而如今日,她似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吧。

    沈煜心里甜蜜阵阵,不如都顺了她的意思吧,而他,也只要从此相妻教子,也算是圆满了。

    江南不依不饶:“煜哥哥你听到没?”

    沈煜靠近她的怀里,柔声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江南又道:“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几人是谁好不好?”她不想再去查,浪费时间,既然煜哥哥说从此都听她的,那么第一步,从这里开始吧。

    沈煜老老实实地报了名字,江南皱眉抿唇,烟儿玲珑心思,将手里抱着的小公子递给江南抱着,小心提示:“家主仔细抱着,头扶高点,万不能见了风。小公子还小,见不得风的。”

    江南撇撇嘴:“烟儿,你比煜哥哥养的那只鹦鹉还啰嗦!”

    烟儿向来不怕江南,啧啧道:“奴罗啰嗦点倒没什么,只怕家主把小公子带生病了,主子是要生气的。到那时,可别求着奴偷偷开院子的门。”

    江南囧,某次她跟沈煜吵架,沈煜气急,一下子把内院的门锁了,遣人通知她住在外院的书房里。入夜时,她悄悄地求了烟儿半天,许下无数好处,才叫这抠门的人儿偷偷给她开了门,摸上了沈煜的床。如今他把这事拿出来说,摆明了是要瞧她的糗。

    江南眼珠转了两圈,亲了儿子一口,道:“某人不提我倒忘了,那时某人似乎索了我不少好处吧,现下算算,银子进项也有不少。难道,某人是瞧中了哪家的小姐,迫不及待地要凑齐嫁妆嫁过去了?”

    烟儿羞极,跺了跺脚道:“家主尽说这些无赖话,主子,您也管管家主,都没个女子样了。”

    沈煜见烟儿已经满面嫣红,方才打断这两人的互揭短处:“好了好了,南儿,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呢,你就跟烟儿杠上了。

    江南笑眯眯:“早想好了,若是个儿子,就叫江小天。若是个女儿,就叫南宫玉颜。现在儿女都有了,就都用了如何?煜哥哥,你说怎么样?”

    沈煜眼中含泪:“南儿,你竟让女儿姓南宫?!”

    江南擦去他的泪:“哭些什么,如今在这世上,总要有个姓南宫的不是。南宫家到底养大了你,大皇女她绝不会恢复南宫姓,那咱们就让女儿姓南宫。也算是成全了那些年他们对你的疼爱了。”

    沈煜点点头,见烟儿呆傻着看着两人,忙道:“烟儿不是有事,还不快去。”

    烟儿狠瞪了江南一眼,江南凑近亲了亲沈煜,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他,“煜哥哥,我出外院处理下,你先歇息着。至于柳儿,”她语气有些冷淡,“把小公子小小姐安顿好,其他的,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待江南走出去,沈煜才略带歉意地对柳儿道:“是我连累你了,她不敢罚我,反倒来罚你。你莫怕,别听她的。”

    柳儿幽幽道:“主子,今日您平安无事,家主才正常些,若是您出了事,奴怕,怕家主会发狂的。至于那些惩罚,是奴应该受的。长些记性,总是好的。”

    正文 欢情

    约莫到了掌灯时分,年绪才拿着几帖包好的药包并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她先把药给了年功,但因江南每吩咐具体如何,也不敢让年功把药熬了。

    放下了药,年绪拿着小包裹往正屋里走,还没到门口,就瞧见屋子里漆黑一片。年绪拿着包裹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这江小姐跟她夫郎,究竟是睡了呢还是出去了。她挠了会头皮,还是决定去敲门。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恩嗯啊啊”的声音,饶是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情事的年绪也羞红了脸,她轻轻地将包袱放在门口,踮起脚悄悄离开。

    江南早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沈煜却是听不见的,在这当口她也绝不会开口告知沈煜此事。她在心里祈祷这个年绪知些情趣,莫要打扰她们妻夫二人的亲密接触。

    许是察觉到江南有些心不在焉,沈煜一口咬了下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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