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渊（探险文） 作者:梦溪石

    正文再发次，给看不见的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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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看，小魏半边脑袋已经没了，脸挨着地面，血凝结了大半，狰狞可怖。

    阿毛只瞄了眼，就吓得躲回口袋里，不敢再探头出来。

    胖子狐疑：“那小子不是说他掉下悬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他杀的吧？”

    贺渊走近，蹲下身，视线落在尸体的小腿上。

    只见小魏的脚踝处，赫然了五个指印，颜色乌黑发紫。

    吕四爷走过来，自然也看见了那个指印，他的脸色下子沉下来。“那个狗娘养的！”

    他气上脑门，也没想，直觉认为自己徒弟的死跟苏介脱不开关系，转身就要去找人。

    “等等。”贺渊喊住他，没什么表情。“他是摔死的。”

    吕四爷先是愣，然后直接反驳。“不可能！”

    这里都是垫着厚厚树叶的平地，最也就是绊倒摔几跤，小魏怎么摔能摔到半边脑袋都没了的地步？就算从树上摔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贺渊淡道：“这个人的头部，明显是在数十米以上的悬崖摔落下来的，他脚踝上的指印，则是被人用力抓住的缘故。”

    悬崖……吕四爷突然想起苏介昨晚跑回来时说的话：小魏从悬崖上掉下去，而那个悬崖，之前他们走过，分明是平地。

    这么想，莫名股寒意忽然就涌了上来，他下意识看向胖子，而胖子也正好在看他。

    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见惊悚寒意。

    “……哪里来的悬崖？”吕四爷见过的世面不少，年轻时也曾随着长辈走南闯北，饶是如此，他的声音也微微有点变调。

    “不知道。”贺渊回答得倒是干脆，他拿过胖子手里的罗盘，抬头看看，又走了几步，像是在观察地形，末了道：“这里腥气很重，不要停留太久，把他们喊来，上路吧。”

    胖子这回连质疑声都没了，二话不说拿起对讲机就开始联系人。

    那边萧阑在周围圈圈地走，走走停停，不时把手伸进口袋。

    贺渊：“你在干什么？”

    萧阑：“踩点子，看能不能踩出个悬崖来。”

    贺渊：“……”

    个这么二的回答，他还能说啥呢？

    于是无话可说。

    半个小时之后，连同营地休息的人，也收拾好赶过来集合，所有人看着小魏的尸体，默然无语，苏介在听说他是摔死的之后，只是神经质般喃喃地重复着句话：“我就说了，我就说了……”

    胖子不耐烦：“好了，接下来该怎么走？江小姐你心里有个谱儿没？按照方向，我们还得往前再走的。”

    江秀敏沉默半晌：“那就继续走吧，有人想回去的，现在可以往回走。”

    胖子气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没装备，单枪匹马的，这么走回去没准也是迷路饿死，还不如往前呐。”

    他这么说，所有人都不提折返的事情了，自然继续向前，但小魏的死在大家心中都留下了浓重的阴影，路上并没有人说话，只有萧阑依旧漫不经心，浑不着调地看看天空，看看树叶，又看看贺渊，看看口袋里的阿毛。

    他并不是不惋惜小魏，那是个心地还不错的青年，虽然跟错了师父，但是并没有变得市侩势利，可偏偏是他成为队伍里最先被炮灰掉的人，而其他人的低落，百分之九十并不是在伤心小魏的死，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和究竟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古蜀遗迹，就连他的师父吕四爷也是如此。

    阿毛窝在宽大的口袋里睡得正香甜，看着它，就像世界上所有灰暗的事情都远离了，只剩下那团白绒绒的毛球。

    再不济，小家伙哭，天崩地裂，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浮云。

    萧阑不负责任地想着，嘴角勾上抹坏笑，正好被贺渊看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揽住萧阑的腰，又在柔韧的腰上轻轻拧了把，带了点调戏，又似乎是警告。

    萧阑做了个鬼脸。

    两个人走在队伍最后，大家都满怀心事，没人回过头去注意他们。

    “等等！”纪鸣喊住众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又走回原来的地方了？”

    他指着树干上的记号：“这里，我们刚刚才走过。”

    他这么说，众人开始查看周围，发现还真是如此，脸色便都不好看起来。

    “指南针和罗盘呢？”江秀敏问。

    胖子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罗盘，正中天池方位的磁针不知什么时候疯狂转动起来。

    “不要看周围，闭上眼，往正前方走。”贺渊的声音响起，他自己已经阖上眼，手抓着萧阑，脚步往前迈去。

    为奇特的是，明明挡在他前面的树，近在咫尺，将要撞上的时候，不知怎的，又轻轻巧巧被绕开了。

    江秀敏反应极快，说了声“照他说的做”，然后也闭上眼睛步步往前。

    其他人除了照做，也别无选择。

    走了几十步，贺渊突然道：“可以了。”

    众人纷纷停下，睁眼。

    森林还是那些森林，但树已经不是那些树了。

    树干上都是没有做过记号的，也就是他们没有来过。

    “刚才是幻觉？”江秀敏迟疑地问。

    “也不是幻觉，个小小的阵法而已，摆阵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将阵法与日月星辰，草木融合在起，因而难以察觉。”

    贺渊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个人在无形中，已经救了所有人命。

    “那小魏的死也和阵法有关？”萧阑问。

    吕四爷不由觉得有点惭愧，小魏是自己的徒弟，可刚才紧要关头，他竟没想起这个横死的徒弟来。

    贺渊摇头：“这里腥气重，应该死过不少人，有什么怪事也是正常。”

    众人阵默然。

    这也叫正常，那真没什么事是不正常的了。

    “那我们还往前走吗？”直很少说话的李青皱眉。

    贺渊微哂：“往前走也许还有活路。”

    李青立刻不说话了。

    “前边有人！”肖冲喊道，边还想跑过去。

    肖腾忙拦住弟弟：“你不要命了？！也没看仔细就乱喊什么，哪来的人！”

    “我没眼花！”肖冲脸色有点白。“刚才确实有个人跑过去，看那模样……似乎有点像小魏！”

    肖腾脸色也白了，不仅是肖腾，其他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真的没看错？”

    “我不确定……”肖腾嗫嚅着，“但那个衣服和身形，太像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个人影飞快地跑了过去，从左到右。

    这回大家都看清楚了。

    确确实实穿着小魏的衣服。

    第85章

    “是鬼……”苏介刷白了脸，喃喃道。

    “鬼你的头，你家鬼有影子吗！”胖子骂了声，可话虽如此，他也不能肯定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究竟有没有影子。

    那个鬼影跑得很快，转眼就不见踪迹，众人在远处等了半天，也没再见到。

    李青皱皱眉：“这个地方未免也太邪了。”

    半晌没说话的吕四爷终于开口：“凡至宝之地必有反常之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只能说明我们没有走错路，确实离古蜀遗迹又近步。”

    他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刚才那瞬间有没有想起过无端横死的徒弟。

    贺渊淡淡道：“快下雨了，先就地搭起帐篷吧。”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天，只见晴空万里，连朵云都没有，哪来的雨。

    胖子嘿嘿笑：“小贺这是吓坏了吧？”

    他倚老卖老喊人家小贺，贺渊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瞥了他眼，解下背包开始搭帐篷，看模样是绝计不肯再走的。

    胖子只觉得那眼足以让他背脊升起股透心凉的寒意，不由自主就噤了声，等反应过来，又暗骂自己被个黄毛小子轻易唬住。

    “信小黑，得永生！”萧阑嬉皮笑脸地蹲在旁边看他扎帐篷，没有施加援手的打算，没有起身跟着大队伍继续向前的趋势。

    江秀敏没有见过先前贺渊以气御符的场景，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并不那么简单，时之间也有点踌躇，难以决定。

    纪鸣见状就说道：“先休息吧，也好商量下行程。”

    江秀敏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叹了口气：“也好。”

    半个小时之后，淋成落汤鸡的众人跟躲在帐篷里的萧阑形成鲜明对比。

    萧阑蹲在帐篷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在倾盆大雨中手慢脚乱搭着帐篷的人们。

    “可以进来避雨哟，按分钟收钱，每人每分钟十美金！”

    众人嘴角抽。

    他偌大个人堵在帐篷门口，里头还有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贺渊，空间实在有限，别人就算想进也挤不进。

    萧阑继续唉声叹气：“衣服干爽什么的最讨厌了，要是能洗个澡好，浑身湿淋淋的真舒服啊！”

    众人嘴角又是抽。

    这是什么精神？这分明就是皮痒欠揍的精神。

    幸好在所有人动手前，他已经被贺渊把拎了进去，顺手将帐篷拉链拉，谁也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其他人也弄好了帐篷，忙不迭钻进去避雨。

    谁也没想到大雨说来就来，天色随着雨势骤然黯沉下来，贺渊再次语成谶。

    江秀敏坐在帐篷里默默纠结，她原本只是临时起念让那两个人同行，而现在看来，贺渊绝对不像是研究植物的学者，但如果不是，又是什么来历？他们也是冲着古蜀遗迹去的吗？跟他起的萧阑，看起来无是处又废话奇，怎么会成为他的同伴？

    与她样若有所思的还有纪鸣，只不过他想的完全是另回事。

    “小黑？哎呀！你温柔点嘛，要是欲火焚身可以出去洗下澡的，保证立刻神清气爽，精神……”萧阑冷不防被压在身下，马上很识相地乖乖闭嘴。

    “再往前，你就不要进去了，在这里等我，我帮你进去找人。”贺渊看着他，语调沉沉，目光里没有半分玩笑。

    萧阑怔了下，笑容不变。“小黑，我们说好了的。”

    贺渊没有说话。

    萧阑把脑袋抵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声音里了几分早上没睡饱的困倦。

    “小黑，你在担心什么，有什么麻烦是你和阿毛加起来也摆平不了的吗？”他自动自觉把自己归为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米虫类。

    贺渊任他蹭着，眼神逐渐柔和下来，手轻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如视珍宝。

    对于寻常人来说，脑海里了份原先并不存在的记忆，谈不上是好事，可当这份记忆能够让他好地保护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就变得弥足珍贵。

    “我们要找的地方，也许跟你的劫数有关。”

    “嘎？”萧阑脸迷糊，没反应过来。

    “古蜀曾经有过比中原文明还要久远的辉煌，东周显王，也就是秦惠王时，曾与古蜀国有关交集，昭王时灭蜀国。古蜀的历史，是在秦王手里终结的。秦王灭蜀，同时也收留了古蜀的大巫祝，后来，那个巫祝就投靠了胡亥。”贺渊淡淡陈述。

    “而你的劫数，则来源于前世的诅咒。”

    萧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那个前世的小弟胡亥在人家身上下了诅咒，不仅前世惨死，还要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这里必然跟你的劫数有关联。”贺渊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越是关键，就越是危险。

    萧阑夸张地嚷嚷：“小黑你忘了我们要生同衾死佟穴的吗，难道你想抛弃为夫去找第二春？”

    贺渊意外地没有投以冷眼，反而二话不说，勾起他的下巴印上自己的唇。

    可惜这种旖旎气氛没有维持久，他们很快听到帐篷外面传来声变了调的尖叫。

    “你是谁！”

    随之而起的是枪响。

    雨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小了很。

    贺渊和萧阑出了帐篷，就看见胖子正在毛毛细雨中，双手握枪对准前方。

    而被他开枪的目标，是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穿着小魏衣服，佝偻着背蹲在不远处树底下的人。

    那个人动不动，贺渊眼力极好，甚至看到对方的背部衣服上有个弹孔。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流血和哀嚎，那人依旧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不曾挪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诡异。

    昏暗的天色中，所有人都在那里看着这幕。

    “他妈的给我起来，是鬼也出声！”胖子瞪着那个人，脸上有着无法压抑的愤怒。

    苏介轻轻道：“要不要过去看看？也许……是小魏的衣服被风吹到块石头上？”

    没有人搭腔，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贺渊走了过去。

    “贺渊！”江秀敏惊了下，不假思索地喊出声。

    第86章

    贺渊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径自往前走，直到那个人跟前，才停下来。

    然后，伸手，抓住穿在他身上的小魏的衣服，把掀起。

    众人都呆住了。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个人。

    但似乎也不是鬼。

    双手抱膝佝偻成团，四肢皮肤都已经干瘪下来，紧紧贴在骨头上，看起来像具人干。

    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就是这样个人，刚才会跑得那么快，从大家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他死了久了？”江秀敏也走了过去。

    贺渊甚至还去摸覆在上面的人皮，看得胖子等人差点呕出来，他却还脸淡定。

    “应该不是小魏。”贺渊淡淡道。

    众人都愣了下，这个人身上，明明穿着小魏的衣服，又怎么会不是他？

    “对，小魏的手臂上有大块胎记，这个……”吕四爷无法用“人”来形容这副人干。“这个手上没有。”

    不是小魏，又会是谁？

    偌大的疑问在所有人心里冒了出来，雨已经停了，树叶上积蓄的雨水因为太而滑落下来，打在头顶上，冰凉沁骨。

    “救救我……救我……”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求救？”纪鸣突然道。

    众人都茫然摇头。

    萧阑：“我听到了。”

    “救我……救我……”

    这回胖子和肖家兄弟也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声音随风而来，如果不仔细去听，压根不会注意。

    “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故意引我们过去？”

    胖子下意识就不相信真的有人在求援。

    “过去瞧瞧吧，反正我们也得往前走。”纪鸣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落在萧阑身上。

    缺心眼的阑尾同学正蹲在地上戳那具人干，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

    贺渊注意到了，眼神微微冷，没说什么。

    求救声若有似无，断断续续，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又似乎离得很远，众人循声走了十分钟，还无所获。

    “我听说森林里有些日久成精的动物，能够模仿人言，引诱人过去，然后杀死将其变成替身。”苏介咳了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胖子翻了个白眼。

    然而他的话只说了半，后半句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我们通常用来形容棵树长得高大，都会用上“参天大树”这样的词汇，然而眼前这棵树，并不仅仅是参天。目测来看，它的树干足足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往上延伸，则是密密麻麻的枝叶，足以遮蔽头顶大半个天空。

    而在这些枝桠上，间或垂下个青黄色的果子，约莫脑袋那么大，沉甸甸的，浑圆硕大，看起来已经成熟了，却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品种。

    这些都不是所有人震撼的重点。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靠近地面的处地方。

    “救命……救我……”那个人的五官狰狞而扭曲，他的下半身，已经彻底被吞噬进去，只留下腰际以上的部位还在拼命挣扎。

    “……这是什么？树……在吃人？”胖子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粗喘声。

    大树周围的地面，盘根错节的树根半露出来，粗如壮汉手臂，而那个人陷在树根与树根之间，看不出究竟是怎么陷进去的。

    “快……快救救我！你们不是来找古蜀国的吗？救救我，我把古蜀国的入口告诉你们！”那人浮现出迫切的期盼，映着那张因为极端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只显得加可怖。

    “你知道古蜀的入口？在哪里？！”胖子急切地问。

    那人却不说话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额头青筋迸出，像是要从皮肤下爆裂开来。

    “肖腾，你过去拉他把吧，小心点儿！”江秀敏微微蹙眉。

    肖腾答应声，从旁边树上折了根树枝就走过去，他走得很小心，尽量不去踩到那些树根，路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屏息看着。

    那人早已高高举着胳膊，五指在空中不停抓着，见肖腾把手递过去，马上迫不及待地紧紧抓住。

    肖腾往后用力，想将他从泥淖里拔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远超过想象所及。

    拉人出来的过程顺利得出乎意料，肖腾感觉到对方的重量似乎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重，于是也伸出另外只手，想鼓作气把人拉出来。

    那人声惨叫。

    肖腾则惊呆了。

    被拔出来的只有上半身，盆骨以下，空荡荡的。

    肖腾不由自主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冷不防踩到树根。

    “哥！”肖冲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

    肩膀被按住，他来不及回头，有道影子已经跃了过去，动作比他灵活数倍。

    肖冲愣。

    是萧阑。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阑已经到了肖腾旁边，只手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把人用力抓起来就往回跑。

    几秒钟后，肖腾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显然还没回过神，他只脚上的鞋子已经被腐蚀了大半，只留下鞋面层，如果不是鞋底够厚，现在没的就不止是鞋子了。

    肖冲不停向萧阑道谢，他知道以他刚才的速度，绝对不会比萧阑再快，而再慢上秒，肖腾的脚就报销了。

    他们兄弟俩是从部队退伍之后才当了江秀敏的保镖，论理来说这里所有人的爆发力都不会比他们佳，但萧阑偏偏是个例外，这个看起来副吊儿郎当的青年，身体韧性竟比他们还好。

    “你以前也在部队待过？”表达感激之余，肖冲忍不住问。

    “我这模样像吗？”萧阑指着自己的鼻子，脸无辜。

    肖冲闭上嘴。

    像萧阑这种个性，绝对不可能是从军队出来的。

    那个被遗弃在树根之间的人还在呻吟着，显然没有断气，但少了半身体，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别说这里离最近的医疗所十万八千里远，就算是在设备齐全的大医院里，也未必能存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还不相信自己没了半个身体的事实，抬起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古蜀国的入口在哪里？”胖子关心的只有这个。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那个人嘿嘿笑着，双手无意识地在地上乱抓。

    “快说啊，你答应过告诉我们的！”如果不是担心被那些奇怪的树根泥淖吞噬，胖子早就跑过去了。

    “入口就在……”对方的眼神开始涣散，“树上……”

    “哪棵树？！”

    还没等胖子问完，那个人却已经断气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棵硕果累累的怪树，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87章

    树上如果有入口，那么会在哪里？

    这个问题在所有人心里冒了出来，几乎是同时，又被掐灭。

    棵会吃人的树，就算有入口，谁敢接近？

    “你们说，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入口会在哪里？”说话的是在队伍里直沉默寡言的李青，他面目平常，又极少说话，几乎是个隐形的存在，般情况下，众人就算聚在起商量讨论，也不会有人去询问他的意见，而他也就这么默默坐在边聆听。

    胖子露出古怪的神情，下巴朝贺渊努了努：“他不是研究植物的吗，你问他啊！”

    回答的不是贺渊，而是萧阑，他吊儿郎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