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到这西南边穷乡僻壤的小县来。」
小七抓到关键,遂问:「师兄你没跟在施大人身边吗?要不怎么不清楚施大人的事,还是听南先生说?」
兰罄道:「半年前爹与我来归义县赴任时,我淋雨生了场大病,很事情都忘掉了。」
兰罄说得轻描淡写,但小七听,却笃定那是兰罄由燕荡山脱逃时遇到施问与南乡,也是这样才被救起,起带到归义县来。
小七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要体谅施大人的苦心了。他只你个儿子,当然是要把你护好。正所谓宁愿自己打儿子,也不愿儿子被别人打!施大人甘愿自己罚你痛自己的心,也不要出任何差错把你交到别人手里让人打板子啊!当爹的当然最疼儿子了,师兄你说是不是?」
兰罄偏着头望他,片刻之后才又喝了口酒,点下了头。「他是我爹,他要罚我,我也让他罚。」
小七接着和兰罄瞎扯许久,言语中师兄师兄叫得又恭顺又亲昵地,好像这人不是他师兄而是他亲哥样。
兰罄突然问:「那个师兄是谁,跟我长得很像?所以你才直叫我师兄?」
小七愣,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好会儿才慢慢应了声:「是。」
「你师兄如今在何处?」兰罄问。
小七这回停顿得久,片刻之后才回答:「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小七凝视着兰罄,脸上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兰罄唯看得出的,是这人的眼神透过他似看着别人,而那其中包含着淡淡的想念。
「死掉了啊?」兰罄说。
「嗯。」小七愣,慢慢点头。
兰罄想了想,「那好吧,你以后可以叫我师兄,我不会对你怎样。」
兰罄这番话让小七笑了。若是以前,他根本不敢想象像那个兰大教主会说出这样彷仿佛安慰人的话,还在他身边和他和颜悦色轻松聊天。
「你和你师兄是怎样的,你们感情很好?」兰罄问。他两颊有些儿个红,似乎染上了些醉意。
小七看着这样的兰罄,心里对他的那点防备也完全卸了下来。
「你想知道?」小七问。
兰罄只是看着他。
小七眼神化得悠远,略低下头凝视火堆,深深吸了口气后,道:「我都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了……我和你……不、我和他认识的时候,该是在……座大宅子里。那座宅子满载着许人的想望,却也牢牢锁着许人,让他们无法逃开。
那时候我还小,遇着他的时候只觉得,欸,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人,看得我口水都流了下来,三魂七魄整整三天才归位。」
兰罄笑了声,小七也跟着笑。
小七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宅子的主人对他做了……做了些极为不好的事情,还把他锁在那座不见天日的宅子里……他恨那个人,连带地也不喜见我。」
「为什么?」
小七知道兰罄想问什么。「因为那个人待我极好。」
兰罄点头。「恨屋及乌!」
「恨屋及乌是这样用的吗?」小七笑,再道:「那之后,因为他想逃离那个笼子,便利用了我带他离开,我也想他离开,便帮了他把。然后……」
有些事情如今想起来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纵然知道事情本就该是那样,但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受伤。
小七长长吐了口气,略过些不必要的不去讲,接着说道:
「然后其实他人也挺好,他师父来救他,他被他师父救了,后来他又觉得我帮他离开肯定会被罚,所以过了几天也让他师父回头来救我,而后我便被他师父收入门下,成为了神仙谷的弟子。」
兰罄喝了口酒,静静听小七说。
「只是后来因为我自己有心结,向师父学了几样功夫后就离开师门来外头闯荡,没同他起留在神仙谷里。」小七说。
「你恨他骗你?」兰罄问。
「不,」小七摇头。「那宅子的主人对他真的很坏,他是该走,他不该留下……他会如此利用我,也是情有可原……」
「嗯。」
小七再道:「后来隔了好阵子我发现他也出了谷,还进到乌衣教里,成了武林中人人闻之丧胆的魔教教主,便易了容到他身边去。我本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如何,是不是还恨着那个人,是不是也还不待见我……谁知道兜转就这么过了几年,这几年也断断续续在他身边。
他是知道师父传我易容术的,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我,抑或许他从头到尾只以为我是他教中的个护法……
其实许时候我见他时都想告诉他以前的事情别再想了,恨个人并不会让自己的心为宽裕。如果他能抛下仇恨好好找个人重新过活,或许、或许现下就能儿孙满堂,而不是在燕荡山渺日峰被天下群雄围攻,落得身陷火场的下场……」
小七越说眼越是泛缸红。他想亲口告诉兰罄些事,怎奈时机已错过,那个曾经让他耿耿于怀的人,再也听不见了。
「我不是说,你可以叫我大师兄了吗?那你这些话我都听见了,你还哭什么哭!」兰罄见到小七红了眼眶,找了好会儿才找到话说,但说出来的字句却让自己好生别扭。「还是我刚才打得你太疼,让你痛得哭了?」
「没事没事,我只是时鼻酸罢了。」小七连忙擦擦眼泪。「师弟现下全无大碍,只要师兄你记得以后别再打我就成了!」
「……那要看情形。」兰罄还是挺别扭地别过头。「你别哭,我讨厌看见人哭!」
「为什么要看情形?」小七立刻用力擦眼睛。
「因为你那张脸,有时真的挺欠打的!」兰罄说。
「欸……师兄你怎么这样……」小七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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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两人有搭没搭地说话,那些陈年旧事没有被再提起,小七最后转了个话锋,和兰罄谈谈天文地理,谈谈他爹跟衙门的事情,最后兰罄嫌烦也觉得累了便不再回答小七的询问,头栽进干草堆里睡着了。
兰罄睡后,小七也小小睡了下。
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埋在心里的事终于说开给那人听,心情放松就睡得太沉,等他隔天醒来的时候兰罄已经走出山洞洞口,准备离开了。
「师兄等我!」小七打着呵欠揉着眼,挣扎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兰罄。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师兄,但是有人的时候你要叫我的名字。」兰罄说。
「得令!」小七带着困意的脸绽出了个爽朗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来。
兰罄看着这人的笑脸呆了会儿,心里有种怪怪的滋味,但只片刻便转身离去,不想去想。
有些没睡醒的小七就这么跟着兰罄路往山下走。
走啊走啊,小七边打着呵欠边想到底有哪天能让他睡个饱呢?
他明明就是个嗜睡如命的人,天不躺上三个时辰不成,却常常为了些事东奔西跑还得露宿荒郊野外以天为被。
想想总觉得自己还真有那么点苦命了。
「欸师兄,你待会想吃点什么?衙门外头有摊卖烧饼的挺不错,要不咱先吃块烧饼再回去你看如何?」小七说。
这时走在他前头的兰罄突然停下脚步,小七个收势不及就这么鼻子撞上去。「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小七连忙问。
「嘘!」兰罄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兰罄蹑手蹑脚地前进,小七也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他随着兰罄潜入草丛之中,轻轻地拨开两旁人高的杂草。
这时眼前出现的景象,让小七辈子都不会忘记。
草丛后出现片空地,而空地当中竟然有达十几头的大小山猪正在齁齁叫着,那些山猪头头都长着骇人獠牙,每只几乎都有家猪的三、四倍大,而且大群聚在起,其间正在骚动,看得小七是胆颤心惊。
他正想扯扯兰罄的衣袖叫兰罄赶快离开,没想到探头看,娘啊,他家大师兄整个就是眼睛发亮,连脸上都像有光似的盯着那十几头凶猛山猪看。
「师、师兄!」这情形怎么像他看见美人时冲动得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奔上去的模样。
那些山猪正在争地盘、争宠妾,每只獠牙猪是目露凶光口喷白沫,低低喷着气。
后来其中只忍不住先发难,跟着便大群猪冲来冲去、咬来咬去、撞来撞去。
兰罄在这时也突然个箭步飞奔出去,速度快得让小七措手不及。
「师兄啊——」小七在后头大叫。
然后他就看见了当兰罄加入战局以后,不只冲来冲去、咬来咬去、撞来撞去,还有响彻云霄的猪叫声,惨叫来惨叫去——
「奶奶个熊……」
小七在草丛后面抖。
这兰罄还是人不是?
居然张开口就往野猪头上咬,咬得那些猪鲜血淋漓,他自己则是张着血盆大口、眼睛发着亮光,四处追着猪跑!
「齁——齁——齁——齁——」山猪边逃边叫。
小七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难为昨晚才觉得兰罄走火入魔的症状没那么严重而已,怎么今日就整个发狂了!
最后,兰罄个人收拾了整群大山猪,而小七则是呆在旁边三魂七魄通通跑出窍抓不回来。
兰罄选了头最壮最大的山猪王扛上背,回来时发现小七直看着他,便立刻退了步说:「这头大的是我的,我个人要吃的!你要吃的话自己去选第二大的背回去!」
「……」小七嘴巴张得大大的。
「还不去!」兰罄喝了声。真以为会有人跟他抢这头猪。
「是是是!」小七像个小媳妇儿似地听话去背了头满是兰罄口水与齿痕的猪回来,然后兰罄才满意地往山下走。
这时山猪尸体间突然冒出了只小不隆咚的猪仔出来,见着小七之后就直齁齁齁地叫。
小七没有理牠它,只是抖着手抖着脚,跟着兰罄人拖着只猪慢慢往县城回去。
而那只小山猪则路齁齁齁地,紧紧跟在小七背后,跟着他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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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和兰罄回到衙门的时候也差不中午了,兰罄将猪往中庭放,血盆大口张,便又要咬起来。
小七连忙将那只猪挪开,面对兰罄隐隐动怒的眼神,他急忙说:「这猪生吃虽然好吃,但若让我架堆柴火帮你烤了,肯定会比生吃好吃!」
兰罄环着双手斜眼看小七帮他操弄,从剖猪取内脏、生柴火、烤山猪完全都不动。小七也麻利地将切弄到好,直至香味引来衙门正在办公的人的垂涎,他才把自己心不甘情不愿被兰罄胁迫着扛回来的那头次大的山猪也给烤了。
猪大王当然先进贡给兰大教主,而猪二王就让其他衙役及六房典吏给分了。
另些猪杂碎小七本来要拿到厨房给小兰花的,谁知兰罄吃着吃着,突然跑来挡在小七面前。
小七捧着血淋淋的肠子和内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兄还有什么事啊?那头猪吃不够吗?吃不够我让厨娘煮点猪心猪肺汤给你喝,人家说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呢!」小七表面上笑着道,心里却是非议着:「省得你这么没心没肺,自己师弟也凌虐!」
兰罄朝那堆内脏看去,问道:「那胆呢?胆在哪里?」
小七瞥了瞥双手间块黑黑的东西,噘了噘嘴道:「喏,那不就是了!」
兰罄遂把那东西拿起来,跟着不由分说便往小七嘴里塞,小七吓得手中杂碎全散了地,还拚拼命挣扎着往后退,结果两个人就这么摔在起。
兰罄将小七压在地上不许他动弹,跟着将猪胆掐破,灌进小七嘴里。
猪胆味腥且苦,小七不只口中、连鼻腔也被灌进不少瞻胆汁,当场被呛得都咳出眼泪来。
而其他人则在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小七。
他们衙门这小头儿三天两头发疯实属常见,有时拖鸡拖鸭拖牛回来,有时拖鹿拖虎拖熊回来,常常谁服侍得他不顺心就会被这么压着打,这灌猪胆的,倒还是好事。猪胆清热解毒,对身体百利而无害啊!
让小七喝完了那些又腥又臭的胆汁,兰罄才爬起身来。
兰罄咧着嘴朝小七笑,说道:「以形补形,因为你没胆,所以猪胆我不跟你抢,全留给你吃!」他眼睛亮亮的,再道。「剩下颗你晚上留着吃啊,要生吃的,生吃最补啊!」
说完便抹抹吃烤猪吃得油腻腻的嘴,开心地跳跳跑去找他爹跟师爷了。
兰罄离开后小七立刻翻身开始狂呕,边呕边忿忿地搥地说道:「兰罄你个没天没良、缺心缺肺缺心眼的,亏大爷对你这么好,竟这么对大爷我!要继续让你这么折腾下去,不用三年,大爷年就会被你整死!」
小七颤颤地想,不行,晚点还是想法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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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内衙敲了三响梆子,已到了衙门休息关门时分。
小七洗了个干净的澡出来,浑身香喷喷地,手里拿着个黑色琉璃瓶低头思索。
他在院子里想着要不要去和县太爷说明自己的来历,再把神医师弟那时托自己带给大师兄的这瓶调理筋脉圣药起交给县太爷,让他定时让大师兄服用以保性命无忧。
当年燕荡山上八师弟对他说过大师兄只剩三年命这事他没敢忘记,昨夜烤鸡时也把这无臭无味的药粉涂在鸡上烤了给师兄吃了。
只是他如今要走,这事不交代下倒也不成。
小七打定主意正准备往县太爷住的宅院去的时候,眼前黑,突然几个高头大马的人撑住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七抬头看,眨了眨眼,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挡在小七大爷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归义县衙门内有四大金刚之称的金忠豹国四人。
这四人盯着小七的眼神很不客氯气,火热愤怒的眼光像是想将他烧出几个洞来似的。其中长得小头锐面,嘴巴尖尖像只老鼠的丁金是这几人当中为首的,他最先开口道:「小子,新来的不懂就要问,别坏了衙门里的规矩!」
小七顿了下笑给丁金看。「什么什么规矩?你说啥我怎不懂了?」
李忠是个憨厚老实的,听小七这么说就道:「衙门里的规矩就是,不能独自人和小头儿在外头巡街办事或过夜!」
陈豹环着胸很不客气地冷哼声:「小头儿可是我们衙门里的宝,他为人既单纯又天真,也不懂人心险恶,你新来的别以为有机会和小头儿接近就黏着他,小头儿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啊?」小七嘴巴开开合不起来。
单纯又天真,也不懂人心险恶?他们说的和他想的是同个人吗?
长得虎背熊腰的安国身形壮硕说话的嗓音也大,他朝小七吼道:「小子你别装傻充愣,昨夜小头儿跑出去散心后你就不见了,咱几个找你们找了整夜,今天才看见你和小头儿起回来。」
安国沉不住气,把抓起小七的衣襟怒道:「说,你们两个在外面过了夜,你有没有对小头儿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小七连忙道:「没有没有,点都没有!」
陈豹不信。「老子听你放屁,咱小头儿长得那么漂亮,谁看见谁都会动手动脚。」
小七摇头:「我不会、我不会。!」
「那你就是在心中想啰?」丁金瞇眯着眼问。
「想都不敢想、想都不敢想!」小七将头摇得如同波浪鼓。
兰罄如今虽然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但那双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偶尔讲起话来还可以条理分明头头是道。
往往只要被他望眼,小七就会支撑不住连往后退,他又不是脑子被雷打坏了,哪敢对那人有太心思!
嫌命不够是吗?
「总归句,」李忠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头儿是衙门里大家的……宝……我瞧你浮气得很,要有什么心思千万别味往小头儿那里去。你若真是有,就来跟我们讲,让我们趁早帮你拔了。衙门里很人都是这样的,拔了就好!」
「咳……」小七咳了声,「我能问问,是拔哪里吗?」他道。
「就拔那心思啊,你以为拔哪哩里!」陈豹不屑地看着小七,副就知道你心里龌龊的模样。
「欸……」
安国的手还揪在小七衣襟上,小七被抓得不舒服了,手指轻轻地扣在安国手骨之上,而后在腕处穴道稍施力,安国立刻被泄了力,小七悬空的双脚也顺势落了地。
「你们在做什么!」院子另头突然传来声音,众人回头看,发觉兰罄不知什么时候就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们。
小七立刻道:「没什么,切磋武功呢!」
李忠立刻将安国的双手反扳藏到背后,以为这样就能消灭证据。
兰罄哼了臀声,说:「爹叫你们全部到书房去,快点!」
「是!」金忠豹国恭敬地应了声,齐向兰罄走去。
「小七,你也是!」兰罄说。
「咦,我也要去?」小七睁瞪大眼。
金忠豹国也愣了下。县太爷若入夜了还招他们至书房,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而衙门里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陈七这才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也起参与?
「咦什么咦,我不是说全部了吗?」兰罄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是要我过去拎着你到书房吗?」
「噢!」小七三步作两步,马上飞奔至他大师兄身边。
看着小七对他猛陪笑,还露出那两颗灿灿小虎牙来,兰罄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说了声:「走快点!」就与这人并肩走了。
被留在后头的四大金刚,是个比个眼红。
「居然靠得那么近!」丁金说。
「哼,我看他对小头儿也绝对有那什么心思!」陈豹不悦。
「啊啊、手和手碰到起了,淫贼啊!」安国愤怒。
「欸,可是我看小头儿怎么好像还挺喜欢他的。」
李忠被众人白眼瞪,吶吶闭起了嘴。
第五章
县衙里衙役共有三班,分别是班、快班和壮班。
班简单言之就是守门堂的衙役,快班则为捕快,而壮班便是来衙门服徭役的各户壮丁。
小七被判服徭役,本该分在壮班里,随着壮班在城中巡逻干些有的没的,或是干些杂事,只是近来花厅刚好缺了个守门的,他便给派到后堂花厅去。
而金忠豹国便是快班捕快,平常供县太爷差遣,四处抓人问案来着的。
再说这衙门各堂。衙门整个大的不得了,是由几个院子接连而成,最前头是大堂宅院,县太爷般审案都是在那里,又称大堂或正堂。
大堂后面是二堂,二堂中有书房及花厅,这里为县太爷退堂后办公或暗审密案之所,般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二堂之后,名内衙。县太爷、师爷及兰罄便住在那里。为免有人走后门,此处各地衙门皆是防范甚严,平时连衙役都不准进入。
小七不知道衙门里的人是怎么想的,来就让他守花厅这么重要的地方,也不怕少不能说的事情被他偷听去,再来,而今怎么县太爷下了堂要捕快前去议事,又把他叫上了。
他百里七如今化名陈七,脸上贴的面皮横看竖看都是张无赖脸,连金忠豹国都不待见他的,真不知如今又叫上他做什么!
进了书房,恭恭敬敬与其他人起拜见县官施问以及师爷南乡,小七便垂着头退到边去。
施问坐在案后,南乡在他身旁。跟着等到小兰花也被叫来了,施问这才开口,要小兰花将当年惨案从头道来。
小兰花红着眼将自己幼年所见重头说讲了遍,只是当年因为实在太小,那些人又蒙着面看不清楚模样,根本就无太线素索可寻。
施问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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