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里去。妳你尽管告官试试，如果真遇上个青天大老爷，找出凶手，妳你门血案或许能水落石出。外头还有人想杀妳你，我就不带妳你出去了，妳你先在这牢房里避避风头吧！若县令糊涂真治妳你罪，念在我俩相识场，还同关在个牢里，我也定会把妳你带离这里。」

    说罢拍了拍衣衫，转身带上牢门扣上锁，驾着轻功又轻飘飘地飘出了这俗称六扇门的衙门。

    始终对那施小黑的身分存疑，于是离了衙门之后，小七在早市里吃着油条沾豆浆，有意无意地在市集上对这归义县的县民们打探起施家父子来。

    豆浆店的老板娘乐道：「说起这个施问施大人，可真是个大大大的清官。他公正严明不许手下收那些常规陋例，平常无论什么案子都绝不枉私，吶，就前阵子大狗子他媳妇红杏出墙还害死自家丈夫的事，施大人没两天就将案情查了个水落石出，而且下子把邻街那鱼肉乡里的恶霸汪大少给斩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真这么厉害！？」小七咬着油条笑着问。

    隔壁青卖菜的摊贩插嘴道：「什么，年轻人你外地来的吧，所以不知道！说起这施大人啊，不过才来咱归义县半年而已，县里头就整个平安了不知少倍，咱这里都快夜里不用关门就可以睡觉了。」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诓我的吧！」小七摆明了脸不相信的神情。「我看邻县贼堆，而且捕快们每天都翘着二郎腿在茶铺喝茶也不做事，整个乱得要命。这归义县和隔壁县也才相距几里而已，怎么可能差这么远。」

    听到小七这么说，立刻又有人抢着开口：「真是不说你不知道，我们归义县除了施大人清廉以外，他麾下还有四大金刚两大护法！」

    这听得小七口豆浆喷了出来，惹得邻桌的小姑娘白眼相向。

    小七拿袖子擦了擦，喃喃念道：「四大金刚两大护法，乌衣教还八大仙二护法哩，难不成真是大师兄？所以把乌衣教那套搬到官衙里来了？」

    对方说道：「这施大人手下的四大金刚「『金忠豹国」』，就是捕快丁金、李忠、陈豹、安国，武功皆是天下无敌霹霹等的好，只要是人，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跟着再有人接着说：「还有还有，那衙门上下的智囊，师爷南乡南大人，聪明绝顶，无论任何小人骗术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再有那施大人的儿子施小黑小头儿验尸之法独绝，无论你是溺死、跌死、勒死、上吊死、被口水呛死，只要他瞄眼，便知道究竟是怎么死，谁都无法造假。」

    谈起衙门里干人等的事迹，小小的豆浆摊上突然涌来波又波的人潮，无论是谁都夸赞施大人及其座下四大金刚两大护法如何义薄云天、惩奸除恶，最后所有人起万般景仰地附和唱道：「在施大人与南乡先生治理下，咱归义县现下真是，天、下、太、平啊——」

    小七听得晕乎了起来。

    这……这般人人景仰的大好人，想必定不会是他家无恶不作，看到人就想杀的前魔教教主兰罄，兰大师兄了吧！

    「那就应该不是了！」小七啐了声。

    或许真是人有相似，他只是碰着了个跟大师兄长得很像的年轻小伙子罢了。

    何况师兄今年也……小七掐指算了算……

    那家伙大他两岁，今年也二十九，是该皮松肉弛了，绝不是昨儿个晚上见着的那个脸皮吹弹可破的施小黑可以比的。

    人来人往的街上这时突然传来声大喝：「住，大盗吴三，跟我回衙门去！」

    那熟悉的声音让小七连忙转过头去，结果就看见片黑云从他眼前刷地声晃了过去。

    接着所有街坊开始兴奋地鼓躁噪。「小黑大人出来抓贼了！」

    「啊，那是专打劫穷人的大盗吴三啊！小黑大人好啊，把这些恶贼通通抓回衙门去！」有人开始鼓起掌来。

    小七手里头的油条掉到地上，愣愣地想，怎么这么巧，刚在讲，人就到了。

    小七见那个长得和他大师兄十成相似的人踏着卓越轻功咻地声窜到名大汉身后，跟着手朝对方衣领抓，就把人给扯了回去摔在地上，接着腰际麻绳解，嗖嗖嗖地便将对方五花大绑，绑成肉粽似的无法动弹。

    那像大师兄的人下巴抬，柳眉挑，细长凤眼便朝小七这头望了过来。

    小黑看到小七时愣了愣，眼里头还闪着疑惑的光芒，似乎在想为什么个在大牢里关得好好的囚犯居然会突然跑到大街上，还公然喝起豆浆来。

    小七深吸口气，立即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丢在桌上，然后转身就跑。

    「那边那个，给我住！」对方立即朝他冲了过去。

    「奶奶个熊，傻的才住给你抓！」小七路往城门外冲。过遇到这种情形当然是先溜再说，要不再给抓回那见不着天日的牢房，还查个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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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啊冲的，虽然小黑大人的轻功不低，但小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们两侗个前后沿着城外河堤跑，小七死命地逃，偶尔往后望去，可小黑就是直拧着眉跟在他身后，追着他不放。

    小七跑了半个时辰后，心想这么下去没累死腿也会跑断，于是眼珠子转，突然拿左脚去绊右脚，而后唉呀声跌倒在地。

    小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下子就往小七身上扑了过去。

    谁知这时小七突然个转身面对小黑，而后伸出脚猛地朝往他飞扑而来的小黑踹去，正中踹上小黑的胸口，把小黑给踹了出去。

    小黑猝不及防整个人飞了出去，掉到几尺之外的河堤之上，挣扎了两下，竟时爬不起来。

    小七松了口气，心想这时总算能逃开了，没想到才转身跑没两步，后面竟传来了阵陌生的佞笑声。

    「哼哼哼，幸好老子解开绳子后跟着你过来，施小黑，你在归义县内次坏我好事，这还不落到我手上！」

    方才那在大街上被小黑绑成粽子的大盗吴三不知怎么竟挣脱了绳索，把大刀正抵着受重创起不了身的小黑脖子上。

    那大刀刀锋闪着暗蓝色光芒，也不知抹上了什么，小七看还得了，立刻又扑了回去将对方给挡开。

    结果没料那人看来不怎样，刀法却是快又凌厉，小七挥开刀时脸颊上竟被画了刀，当下鲜血哗啦拉地流。

    「小子你哪条道上的，少来碍事！」吴三喝了声。

    小七抹了脸上的血，看，血色变成了暗紫，身子晃了晃，虚弱地道：「咱是个乞丐，什么道都不是！倒是你，什么大盗，刀上还沾毒的！」奶奶个熊，居然就这么中招了。

    「乞丐，你是丐帮的人？」吴三愣了愣。

    小七啐了声，耐性都快没了。「就跟你说不是了！大爷当乞丐的，谁说当乞丐的定得是丐帮的，穿得破点也不代表大爷是丐帮的，大爷是纯乞丐不成吗？」

    幸好这时小黑已经揉着胸口努力爬了起来，小七见对方已经无大碍，随即便将吴三还给了他，自个儿往旁边走去。

    他在怀里东掏掏西掏掏，发觉竟然没带解毒丹出来，莫非真是老天要亡他，不、应该说是大师兄要亡他，每回碰这个人就没好事。

    年少时第次帮这人，就害自己赔上了这张脸，之后的不用说，堆烂帐，而如今又是替他挡了带毒的刀！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逼不逼得出来……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疗伤才是！」小七边走边说。

    吴三还想朝小七追去，却发觉背后阵寒风袭来。吴三愣，立即回头反手刀，往快速冲向前来的小黑肩膀上挥下。

    小黑侧身闪，线条优美的双唇勾了个微笑，瞬时黑绸子衫两袖鼓涨而起，周身气势暴涨，他手指接着往刀面弹，当下「当」地声那把刀竟就断成了两截，而断掉的那截飞了出去，直接划过吴三的脖子。

    下刻，吴三倒地抽搐，面目狰狞可怖，没会儿，就动也不动了。

    回过头来的小七看到这幕，整个人都愣了。

    虽说看过太生死，但弹指间得取人性命且面不改色的，他从来只知道人而已。

    「大、大、大师兄……」小七吶吶地道。

    那个人在他面前，绽着与年前模样的笑，深深地，凝视着他。

    第二章

    阵恶寒爬上了小七的背，让他整个打了个寒颤。

    他太知道他家大师兄的为人了，这人开杀戒，是谁也跑不了的。

    何况这人如今这模样莫不是隐姓埋名藏在这里，但他却找到了这人藏身之地并且认出了他……

    若因此不慎坏了这人的打算，小七不敢想象想像继续待下去会如何！

    小七脸上的伤完全感受不到痛，麻痹的感觉沿着脸部直蔓延到胸口，当冷汗滴滴地落下，他明白该是毒发了。

    小七转身就跑，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

    想他百里七从出江湖以来易容过少人，每回不是气焰嚣张出场便是风流倜傥退场的，哪有这般凄惨，抖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

    只是小七才跑出去没远，在他身后的小黑便左看看右看看，而后拾起颗石头朝小七打去。

    那拳头大的石头夹带劲风，咻地砸中小七的背，小七「唉呦」声踉跄几下，稳住身形以后继续跑。

    小黑皱了皱眉，立刻起身追去。

    他俩沿着河堤前后地跑着，最后小七因为剧毒渐渐发作，身形越跑摇晃得越大，步伐也慢了下来，小黑个箭步跨向前去，举脚朝小七便是个侧面飞踢。

    「呜喔——」小七被猛力踢中，整个人身子横，便往滚水滔滔的大河里跌了进去。

    噗通声，小七掉下了水，他挣扎着双手拚拼命挥舞，喊着：「……奶奶的师兄你好狠心……咕噜咕噜……我不识……咕噜咕噜……水性啊……」

    河水不停呛入小七口鼻当中，小七拚拼命地划动着双手，却因得不着门路，越挣扎喝的水就越。

    慢慢地，他往河底沉了下去。

    灭顶之时，碧水波涛间，他还能看见岸上那个与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人歪着头，端着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

    清澈美丽，却带着丝妖异娇媚的眸子，彷仿佛不懂事的孩子般清纯。

    小七慢慢失去意识的同时不仅想……这是怎么了……大师兄为什么拿这样的眼神看他，彷仿佛他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啊……他怎么给忘了……

    他那神医八师弟曾经说过，大师兄早年练功筋脉有损，走火入魔后神智混乱，便像个小孩子似……

    这不……就是个走火入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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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悠悠转醒，嘴里还留着河水那股淡淡腥味。

    他咳了几声、呸了几声，将口中的味道呸掉后，才发觉有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夜已深，篝火燃起，小七身上的破衣衫也干的差不了。他被挪到河边棵大树下躺着，而他那大师兄正趣味兴饶地摸着他的脸，抠着他脸上的伤口。

    「大、大、大师兄！」小七结巴地道。

    小黑皱了皱眉，说道：「我不叫大师兄！」

    小七立即从善如流。「那、那该叫你什么？」

    「小黑，施小黑。」兰罄嘴角漾起了笑，点妖魅半分天真，衬着他那身黑衣玉颜，说不出的妖娆动人。

    「好，死小黑大人。」小七道。

    「你叫我什么？」兰罄？眯了？眯眼，贴在小七脸颊伤口上的食指力道大，立即让染了毒的黑血流了出来，小七也痛得哀嚎出来。

    「施小黑、施小黑，小黑大人饶命！」小七马上很没骨气地求饶。本来了，遇上这前任魔教教主，什么骨头都硬不起来，只能变软的了。

    「乖了。」兰罄笑了声后，那酥媚的嗓音低低说道：「我把过你的脉了，你的内力比方才那吴三好上几分，所以他死了你还没死，可是你没解药，如果继续这么拖下去可也是谁也救不了你的。」

    小七愣了愣，听着话中意思，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开口：「你、肯救我？」

    兰罄笑了笑。「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很精致啊！」说罢刷地声把小七脸上带着的那张人皮给撕了下来，而后看看小七那张脸，笑道：「长得这么丑，难怪要用人皮面具遮起来！」

    跟着他摸着那张薄如蝉翼做工精致的面皮道：「这张给我，我就救你。」

    小七眨了眨眼，而后谄媚地道：「这张破了个大洞，而且我还戴了几个月都没洗过，不好不好！这么吧，我这里有新的，小黑大人看看喜不喜欢！」开玩笑，他这张人皮面具可是最上乘的材料、最寻常的眼耳口鼻，以天衣无缝技法所完成，戴上以后能成为最不起眼的普通人，怎么能随便给人。

    这种极品面具当然要留给自己戴，大师兄就给他上等好的就成了。

    小七立即从怀中掏出另外张新的人皮面具递给兰罄，兰罄很满意地接了下来，在脸上比画下，很迅速地就贴上去了。

    小七搓着手道：「怎么，满不满意？」

    兰罄猛点头，道：「好软、好薄、好透！」

    他边说还边摸着自己的脸蛋，这让小七又是愣。

    会喜欢戴人皮面具的人简单可以分成两种：种是在江湖上闯荡，怕以真面目示人惹来麻烦的；种，是从来不喜欢自己的脸，无时无刻想以别人的脸皮盖着，以期拥有另个名字、成为另种身分，变成另个人的。

    兰罄与他，都是后种人。

    兰罄贴完脸皮后跑去河边照水，不过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河面倒影而作罢又跑了回来。

    他看看小七，小七也看了看他，而后他突然又朝小七凑了过去，把小七吓得以手撑地直往后头树干靠。

    「你给我这东西，所以我救你！」兰罄？眯了？眯眼，而后笑了下。

    小七整个人阵懵，看见兰罄缓缓伸出他那艳红的舌头，而后双手贴着他的脸，往他压了过来。

    小七心里惊想要挣扎，他完全不知道兰罄想做什么，只能拚拼命挣扎道：「大师兄不要、不要啊——」

    「吵死了！」兰罄点住小七的哑穴，顺便连麻穴也点，而后整个人压制住小七，嘴唇往小七脸上凑，对准伤口后用力吸了起来。

    小七这才发现原来兰罄是在替他吮毒血，只是吸毒就吸毒，那个舌头滑来滑去的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不要咬他的脖子啊——

    最后不知是因为受不了被啃脖子的折磨，还是二次毒发，没久，小七便又可怜地晕过去了！

    「……」兰罄看了底下翻白眼的人眼，戳了戳他。「喂？」

    「死掉了？」他疑惑。

    最后他把头枕在小七胸口上，听见胸膛里那颗心还是怦通怦通乱跳的时候，便从怀里拿出颗鸽蛋大小的解毒丹药强塞入小七嘴里，用力让他吞下。

    「快点活起来。」兰罄摇了摇小七，这般说道。「我还要带你回去问案，不可以死！」接着在小七的胸口敲了几下。

    「噗——」小七吐出了条小鱼，跟着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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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小片刻的相处，加上之后的旁敲侧击，小七终于确定如今在这归义县内，化名施小黑的衙门官差，的确是他大师兄没错。

    半年前，八大派联手攻上魔教燕荡山总舵，火烧魔教乌衣大殿，也就是那天，恶名昭彰的魔教教主兰罄于火场中失踪，有人猜测他已葬身火窟，但也有人如他认为，这妖孽绝非那么容易就能教老天收回去。

    小七猜想，或许那日兰罄幸运从火场中脱困，但那场围攻中所受的伤，加上兰罄之前就已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这才筋脉逆行失了心智，成为如今有些呆又不会太呆的模样。

    而后这如今叫做施小黑的人又说，他的爹叫做施问，他是半年前跟着他爹来归义县上任的。照这般推算，极有可能是县太爷施问在上任途中救了兰罄，就此收为义子，跟着起来到这儿了。

    而兰罄那小伙子模样，小七想，十成十是本门回春功反噬所致。

    回春功是他神仙谷门的奇特武功，主要是能逆天回春，让年老之人的容貌骨骼皆回到年轻甚至幼年时光，而他们师兄弟通常是拿这武功来当缩骨功用使，回春功搭上易容术，行走江湖真是所向无敌，干啥坏事以候都不会有人记得你。

    不过……小七咂了咂舌，这能收服他大师兄兰罄，还使其乖乖走正道为衙门卖力的县太爷施问究竟是长得什么三头六臂、有何能耐，真叫他万分好奇……

    因为没带面具就像没穿衣服样，小七拿回极品面具就连忙戴好。

    而兰罄则是将他给的那张用清水洗后塞入怀里，像宝似地藏了起来。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小七不做无谓抵抗，接着他直接伸出手让兰罄拿麻绳捆了，路往回衙门的路上拖。

    也因为这路兰罄心情似乎挺好，无论小七问什么兰罄就会回答什么，所以小七才得以归纳出上述那些结论。

    只是还有点不知是该可惜还是该称好的，就是这个曾经叱咤方的前魔教教主如今完全没了以前的记忆，只将自己当成是归义县县令的儿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该是……好的吧……小七这般觉得。

    兰罄归义县年少时遇过太事，因为那张脸的缘故，被前皇帝看上囚在皇宫里成为禁脔，家七十二口是满门抄斩，引致后来性情大变戾气骇人。

    将那些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全忘了，成为个新的人，像这样只为了抓到个贼就能开心上好久，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

    「大师兄啊……你真的不能放了我吗？」小七垂着头被兰罄牵着招摇过街。

    两边的大叔大婶看到兰罄便又是打招呼又是称赞兰罄能干的，真把他这本来也算玉树临风只是盖了张丑面具的浮华宫副官宫主暨神医赵小春的七师兄，当成被兰罄抓到的贼。

    还得这头让菜贩扔两片烂叶子坏果子，那头让小姑娘大婶婆赏两个白眼啐句：「坏人！」

    「就跟你说我不认识你大师兄了！」兰罄回过头来淡淡说了这么句。

    而后小七便给兰罄路游街拖行回到官衙之内，跟着脚被踢入公堂。

    天亮已有段时间，衙门这时已经升堂开始审案。

    小七被踹入大堂之内，两侧执着木棍的衙役就开始以棍击地，边高喊：「升堂——」，边则喊：「威武——」

    那整齐划的声音宏亮得吓人，要不是双手被麻绳绑着，小七肯定会？捂起耳朵省得受罪。

    「堂下所跪何人？」伴随着声惊堂木响，大堂高台暖阁之上声低沉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厅内。

    小七抬头，见着高台之上后置了个青天红日的屏风，台上正中摆了个黑沉木公案，案后坐了个方脸大耳、面容端正、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青色小杂花官服，头戴黑色乌纱帽，脚踏官靴。那帽翅足足尺长，随着男子的说话与动作，轻轻震动。

    这人肯定便是县太爷施问了，听乡里说这人是个好官，如今看，喝、面有浩然正气，还正气冲天来着。所以当县太爷开口，小七立即呼天抢地大喊：「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堂上众人纷纷愣，县太爷也是愣，跟着兰罄嗤地声笑了出来，那国色天香的容貌配上绝美的笑靥，当场看呆了所有人。

    包括当他爹的县老爷在内。

    小七身旁传来几声干咳，而后清脆的女声说道：「民女桑兰花，民女有天大的冤屈，要请青天大老爷作主啊——」

    「？……」小七侧首望向旁边，这才发现他右方跪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被他留在牢内的飞贼小兰花。

    「哈哈……原来是问？你啊……」小七尴尬地说了声，小兰花则轻轻点了下首。

    既然县太爷叫的不是自己了，那小七就打算起来，谁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