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留人啊!”
这时十来名少年簇拥着天罗七剑,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奔来,踏得雪地都微微震动。
“丁丁,快放开你师叔祖,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以下犯上,这像什么样!”
剑先是听得院首师弟四字,又听到师叔祖三字,眉头当下又跳了好几跳。
丁丁松开他的嘴,大声喊着:“师叔祖你们别过来,我今天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他不敢妄想控制咱们藏剑院!”
“可我已经打倒你了,你还不服?”剑甩着脚说。陆丁丁嘴巴随离开了,可手臂还是把他的小腿抱得死紧。
“不服!”丁丁抵死不认。
“要不是方才我太大意,突然被阵怪风吹翻,你早就成了我手下败将!”
“那不是什么怪风!”剑说。是护体真气!
天罗七子等人赶到当场正要靠过来扯走丁丁,剑掌挡住他们,宏亮的声音铮铮响起。他朝底下道:“那就再来!”
剑抓起丁丁巧劲抛,让对方稳稳落定雪地上。
“铁剑门以武立门,以武服人。你小子有胆识,弱成这样还敢找我打。你想打,我就奉陪,不打到你心服口服,老子就不叫延陵剑。”
天罗七子可见识过那日剑以赤霄剑法与陆誉对决的情景,手持赤霄,这人便化作团焰火,连陆誉都只能勉强与他打成平手,何况陆丁丁只是个十几岁,根本没大能耐的少年。
陆丁丁不知死活地朝剑攻去,天罗七子就凄惨地大叫声,剑被这七个老头给吓了跳,稍微分神,冷不防就被对手打了掌。
当下砰地声,丁丁再度往后飞出数十尺,撞到藏剑小楼的阶梯后整个人倒栽葱翻了过去,屁股向上脑袋在下,看得剑噗了声笑出来。
但剑随即又想到比试当中这么取笑对手着实不该,立刻又努力肃整面容,正色说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陆丁丁挣扎几下了起来,抚着差点折断的脖子吼道:“没有!你会妖法!吹大风把我飙开了!”
“欸……”七剑当中有人掩面,道:“孩子啊……那是护体真气……内力的种……”
“噢……”丁丁疑惑地眨了眨眼,既然师祖那么说了,那就真不是妖法了。他背挺直,跟着不怕死地又朝剑攻去。
天罗七子本来怕这徒孙会有意外,但横看竖看剑都只守不攻,最后甚至干脆收起护体真气,只借力使力将丁丁自己往地上摔,他们放下了心,便也冷静下来。
师父陆枸杞闭关冥想武学剑法去了,临走前曾说不论莫秋这小鬼门主将院首令交给谁,他们律可反就反、想打就打,打得赢那只管夺回院首令,可打不赢,就自个儿认命。
当今日收到这些孩子的消息,说是延陵剑来了的时候,他们七个就知道师父闭关前为何会说那番话了。
若是现任门主派他任何个手下来,院内哪个弟子夺了,便能成为下任院首。
可若延陵剑来,他们便得认命。
丁丁不肯罢休,剑耐心十足,还真肯陪着小辈打。
每让丁丁跌次,剑便会喊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没有!”丁丁总是吼回去。“没有,没有没有!”
直到摔了几十次,气焰都被摔没了,丁丁萎在地上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脑袋都蔫了,他挣扎了两下,待剑又问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丁丁吸了吸鼻子,才用憋屈的声音道:“我服了……”
七剑身旁有两个孩子连忙冲了出去,将败阵的陆丁丁扛了回来。可个倒了,却没有让其它的心生胆怯。
重师叔祖有令,谁把院首令抢回来,谁就可以当下任藏剑院院首,他们是很想在七个师叔祖面前为自己的师父争光啦,可当剑这个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在眼前时……他们眼睛闪烁着光芒,想着死掉也没关系,真想上去和那人过个几招。
陆丁丁之前已经常和师叔祖去这任门主的院落和剑交手,真是不公平,也不知同这高手打过几次了!
少年们面露恳求之色,用小鹿般圆滚滚的大眼殷殷期盼地望着天罗七剑,七剑也明白能和高手过招对这些孩子而言是么可遇而不可求,遂点下头。
十几个孩子欢呼了声跃向前去,将这些年所学全数施展出,对着剑轮番猛攻。剑觉得纳闷,怎么打服了个,冲上来个?
他疑惑不解,跟着拆招格挡,望向七剑,只见那长得差不个样、通通留着撮山羊胡子、白麻长衫仙风道骨似的老头们,个个是含笑慈蔼地看着他。
剑被看得鸡皮疙瘩全起了来。
江湖人以武会友实属常事,重英雄、惜英雄,番切磋后化敌为友不在少数,可剑怎么也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和藏剑院干人等身上。
从第天打到第三天,第四天因要给湘门的批兵器严重落后,众人休兵。
天罗七子带剑至剑庐看他们的弟子铸剑,可明明整个剑庐数十个人仓惶赶制,连那些使尽吃奶力气拉着风箱的小鬼也被炽烈的火炉烤得浑身红通通,这七个师祖级的人物却彷佛无事人般退得老远,抚着心爱的胡子,怕把山羊胡给不慎烤卷了去。
剑看不过去,走了过去拍开几个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
“风要大,力要够。炉火烧至最旺,才能精纯。”他说。
炉火不纯,不管用上上等的铁材,那锻出的剑也会差上分。分在高手过招间便是生死之隔,藏剑院用这些小子来拉风箱,未免有些欠虑。
剑暗蕴内劲,双掌各朝两处风箱拍,两座大炉内炙焰立起,几到炉火纯青之境。剑庐内的中年弟子见着剑所露身手,全是惊讶非常。
“还不叫人!”七子中有人遥遥喊道。
顿时剑庐内“师叔、师叔祖”之声四起。
七子又道:“你们这个师叔可是当年名震时的赤霄坊当家,手中曾出无数名剑,锻剑技法之高,就吾等所知普天之下尚无人能及。”
七子这般说,不只是他们的徒弟了,连那些个少年也都收起懒散姿态,万分崇敬、仰慕地望着剑。
“瞧见他背上本门镇门之宝赤霄宝剑没?据说这把震古铄今的名剑当年被你们当归师叔祖断为数截,最后轻而易举便给你们师叔重新铸好,你们师叔如此精通铸剑之术,你们若能向他讨教二,定是受益无穷。”
七子说罢,剑只觉剑庐内数十双映着炉火光芒的眼睛看着他时,简直叫作炽热非凡。
“赤霄宝剑耶……”有人声音都兴奋地颤抖起来。
“好厉害啊……”
“师叔!”有名头发半黑的中年男子举起他手中锻到半的四尺长剑恭敬递来,说道:“师侄恳请师叔指点指点。”
“欸?”剑有些懵了。
他突然忘记自己当初来藏剑院是为了干嘛。
好像没久前身上才吊着几只小猴子,其中个往他眼窝揍了拳,现下还青着,怎么这会儿又有人毕恭毕敬地请他打铁铸剑了?
既然对方有礼,剑自不会扭捏,他接了剑抡起锤子叮叮咚咚地打起来,几个时辰下来,夜黑剑成,把分金断玉的利剑出炉,随后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之热切、情绪之激动……
剑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反正比那慈爱的七老人还令他冒汗便是……
后来,在剑庐待了几天,天罗七子又将他带去藏剑小楼。
剑入小楼,眼就亮了。这时天罗七子还说了些有的没的,什么乌铁牌便是藏剑小楼的钥匙、楼中藏剑院首可任意取用之类的,他完全没听进去。
剑望着四面剑墙流口水,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最后甚至把木桌挪来当踏阶,到上头去踮着脚尖把把地看。
啊啊……工布啊……水心啊……白虹啊……青霜啊……
“他奶奶个乖乖隆地咚……”剑张大嘴喃喃念道。
他能在有生之年阅览众名剑,这是烧了几辈子的香才能有的好运啊!
真是马上就死了也甘愿!
剑握拳想道。
误打误撞让藏剑院上下对他好了起来,剑最后把这事告诉莫秋时,莫秋显然并不意外,他笑着看着剑,只说:“舅舅你帮了我好。”
剑搔头略赧,接过莫秋伸来的手,将人抱进怀里。
剑有时也会想自己如何幸运,得到了这么好的个人。若不是直惦记着这个人,或许早在年前被陆誉剑扎入心窝、掉落隆冬冰冷的奉天河时,就撑不下去直接被牛头马面拘住阴司了。
幸好有了这个人。因为有他,因为念着他、想着他,所以从来不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所以知道世间还有如此甜美诚挚的感情。
莫秋越来越忙,往往早便起,晚晚才回,有时甚至直接差人说自己便在天下院的书房睡下,不回来了。
大事为重,剑也不觉莫秋有异,只是会分神去想莫秋是否捱得住,他这阵子身子板不断窜高,偶尔也会埋怨脚疼手疼脖子疼,加上这么没日没夜地处理门内事务,可别受不了了才好。
这日剑没去藏剑院,陆丁丁那小子中午屁颠屁颠地抱了包刚卤好的臭豆腐跑来,大喊着:“臭死了、臭死了!”和他吃了好会儿,才又回去。
莫秋的小院还是和以前样荒凉,除了屋顶破瓦换过、破掉的纸窗糊起之外,和以前并无两样。不因居上位而忘过往,剑觉得如此甚好。
他拿着赤霄剑和赤炼刀坐在屋檐下的石椅上,以干净白布慢慢擦拭。
自从莫秋当上铁剑门门主后,便没有再继续练赤霄诀了,武学之境不进则退,剑心里想着过几日不论莫秋如何不愿,也要叫他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分几个时辰出来,让他继续练功。
他记得莫秋对自己讨过赤炼刀,这把刀是他的心血,莫秋既然想要,他便会督促他武学再上层,直到莫秋有足够的能耐,驾驭得了这把焰气四射的刀。
剑的心思还绕着莫秋转,这时院子里却来了个客人。他听见脚步声抬头,发现陆明明正笑着走来。
“拜见师叔祖。”
陆明明挽了个竹篮,身鹅黄罗裙,外罩软柔狐毛披风,瓜子脸蛋上头两颗眼睛水汪汪,菱般的粉唇轻轻扬笑,水灵灵的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情舒畅,是以那句师叔祖剑虽不太喜欢,可也点点头,随了她去。
铁剑门就是长幼尊卑这点分得严,年纪大小不论,辈分越高地位就越高。
由陆枸杞、陆当归算下,天罗七子与已故的陆三七为二十代弟子,陆誉二十二,莫秋、陆遥、陆明明、陆丁丁等人则为二十三。
他既被陆当归收之为徒,与天罗七子同为辈,陆明明与陆丁丁自当得叫他师叔祖,这没叫的还得以门规处置。
陆明明从竹篮里拿出盘方炸好的臭豆腐,说道:“这是明明刚刚做好的道菜,叫七里香,明明知道师叔祖特爱吃臭豆腐,所以拿来请师叔祖尝尝。”
像是大男人几个月没洗脚才酝醸得出的独特咸鱼“香”猛地迎而袭来,这味道够悍,陆丁丁方才带来的根本比不上。
剑眼睛都直了,瞪大眼往那盘臭豆腐看去。
明明立即将食物送到剑眼前,奉上竹箸,跟着连退两步。这味儿其实自己根本不敢恭维,只是谁叫剑爱吃。
看剑筷子挟便塞了两块豆腐入嘴里,明明这时才开口说道:“明明以前见到师叔祖你,便会在旁边看见莫秋师弟……啊……如今该叫门主了!”
彷佛只是时口误般,明明甜甜笑,再道:“今日怎么不见门主呢?”
剑顿了下,道:“他忙。”举箸再食。
“嗯……”她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道:“明明也好久没见到门主了,本以为来师叔祖这儿或许可见他面……果然……我早该明白自己不是重要的人……利用价值旦没了,他便不想再看我眼了……唉……”
剑猛地抬头,方巧见到陆明明转身离去的侧影,凄楚神伤,十成十为情所困的表情。他嘴里半块来不及吞下肚的碎豆腐掉了下来,缓缓眨了下瞪得大大的眼,脑袋整个空了,还耳朵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利用……价值?
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陆明明那话好像是说给他听的……
可想了又想,应该不是,那话分明便是她自个儿在自言自语……
跟着剑又火了,若那真是她自个儿说给自个儿听,不就是在告诉他他家小秋红杏出了那个什么墙,和她好上了吗?
不不不!剑立刻压下自己的火气。哪能凭旁人的两三句话便胡乱想,莫秋同他经过少事,他怎能对莫秋有所怀疑。
晚上,剑在房里等着莫秋回来,想问陆明明今日说这话是否别有含意,莫秋心思细腻,定瞧得出来什么。
只是等到了夜深,莫秋却还是没有回来,以往会托人捎个口信的,今日也没。
剑有些担心莫秋是否遇着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虽然莫秋已经当上铁剑门门主,但这处毕竟不比叶那瑞安全,剑想了想,遂举步往天下院而去。
剑入天下院之时,巡视的弟子并没有阻挡,他们不但恭敬地向剑行礼,还直接让他走入寻常弟子不得靠近的书房禁地。
剑走近书房时便听见紧闭的房门内传来争吵之声,个是莫秋,另个似乎便是以前时常找莫秋麻烦的陆遥。
“你这是干什么?”莫秋的声音冷漠尖锐还带着不容违逆的意味。
剑没听过莫秋这么说话,那彷佛是个他所不认识、全然陌生的人,用莫秋的声调正在说话。便是这么个怔愣,他止住推门而入的举动,停在书房之前。
陆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愤怒,压抑嗓音低吼:“这点我倒还想问你!当初是谁说相互合作起将陆玉给拉下来,日后便共享铁剑门的切。可你还真是厉害,竟哄得太上皇服服帖帖,直接将门主宝座点了给你!陆莫秋,这和我们当初说的可不样!”
莫秋冷哼了声:“放手!门主之位能者居之,我是快你步,可这又如何?我不是说过,等事情稳定下来,便把掩剑院院首的位子指给你吗?”
拉扯之声透过薄薄门扉传出,陆遥不甘愿地道:“铁剑门和你,我两者皆要!”
“你真让我作呕!”莫秋怒斥了声。“男人和男人,简直龌龊至极!”
陆遥嗤笑。
“男人和男人叫龌龊至极?可你不是每晚被压着骑,却还浪叫得比窑子里的妓女还大声!延陵剑只是个粗野莽夫,凭那点功夫也能让你欢快?我哪点比不上他?帮你把陆玉逼出铁剑门的是我,叫陆明明背叛陆玉的是我……你知道……你知道当陆明明那日说你甘愿吃下掺毒的糖渍梅,好让陆玉对你放下戒心时,我难受吗?肝肠寸断、肝肠寸断啊……我为你所做哪里比不上他,你就舍我逐他,心甘情愿被他压!”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莫秋愤怒的声音:
“我让他压又怎样,你就是比不上他!你背后只有个掩剑院,可他是陆当归的徒弟,陆枸杞还早就看中他;你生在铁剑门,却连怎么铸剑都不懂,但他是个奇才,不仅将赤霄剑断剑重铸,如今还是赤霄的主人!
你哪点比得上他,你连他的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陆遥,从开始我就没答应过你什么,全是你自己厢情愿。是人就要懂得知晓分量,我是说过不会亏待你,但你要,不可能!”
房里传出剧烈的拉扯声伴随衣锦撕裂声,稍后,面色铁青的莫秋用力将门打开。
这时莫秋目光往外定,赫然发现夜色之下,剑在他面前,面容严峻、神色苍白地注视着他。
“……舅……”莫秋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连忙低头,在看见自己被陆遥扯得凌乱的衣襟后连忙拉紧,却也同时察觉自己的手指隐隐颤抖。
恐惧感从指尖路蔓延,几乎麻痹了莫秋全身。
剑不发语,转身离去。
“舅舅!”莫秋大喊着追了上去,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陆莫秋,你处心积虑用尽心机,将人利用殆尽便无情甩开,别得意得太早,迟早有天你会自食其果!”
书房里,传出陆遥嘶吼之声,回荡在深夜里,久不散去。
6
剑快步入房,随手将门搧上。
在他身后赶回的莫秋连忙推开房门走入,展臂重重抱住剑,死死揽着他,微微颤抖着。
“放开。”剑冷着声音道。
“我不!”莫秋低吼。
“我叫你松手!”剑怒喝。
莫秋剧烈颤了下,但反而将手箍得紧了。
“舅舅你别气,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莫秋拼了命地道:“你别气、别气、别气!”
剑本来以为莫秋会立即解释为何说出那些话的原因,可莫秋却下子就承认了,这便表示自己没有听错、没有误会,莫秋真的做了那些事。
剑心里悲痛至极,他眼眶发热,鼻酸不已,没想到自己交付片真心,竟是莫秋全心算计的结果。
突如其来的泪水模糊双眼,他仰起了头,怕是不这么做,眼泪便会溃堤而下。
然即便事已至此,剑却还是不死心。他问:“陆遥说的都是真的?你做了这么的事,只为拉下陆玉,登上门主宝座?”
莫秋说道:“我不能留他!”
“他滴精血才得有你,那毕竟是你亲生的爹!”剑低吼。
“谁有那种爹!”莫秋厉声道:“他怎么对我,舅舅你看在眼里的。他指使陆明明对我下毒,三番两次要我性命,无论我欠他什么,都已经还给他了!陆誉对我从无恩惠,若不是知道你会惦记这些,我又何必作贱自己,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莫秋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但剑却突然明白莫秋的深思熟虑。莫秋走的每步,暗中都有他的考虑。
他想起当初自己决定和莫秋在起时,叶不赞同的眼神。叶定是知道的,知道这孩子的心早已被恨意扭曲成什么样。
或许叶还知道,莫秋并没有所谓真正的喜欢。
因为他们两人遇见的契机太好,因为他能作为他的依靠,因为他与陆当归相熟,因为陆当归手中握有赤霄,因为他太呆太傻,没有想过其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个劲地对人好。
莫秋唯想做的事,只有除掉陆誉而已。
莫秋的心里,也没有过自己的存在。
剑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句:
“你让我作呕!”
“男人和男人,简直龌龊至极!”
原来当莫秋亲着他、抱着他、搂着他,莫秋心里只想着……龌龊至极……
剑从梦中惊醒,既怒又恨。
他怒,怒自己头栽进温柔乡,没有看清莫秋的心意,拖着莫秋往泥坑里深陷。
他恨,恨自己若能早点明白,今日又怎会走到这地步。
为了个陆誉,莫秋又瞒着他做了少见不得人的事。
陆遥当初即便对莫秋别有居心,可现下已是死心塌地。还有陆明明……那样个清白的姑娘家,又为莫秋眼泪流了少?
他亲手教出来的孩子啊,他只盼他有出息,怎却做出这等伤透他心的事情来!
剑不说话,莫秋恐惧不已。他紧紧箍着剑不愿松手,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原本的心机算计到了剑身上便全无用武之地,他只是怕,只是怕。
生气了……生气了……剑真的生气了……该怎么办……
剑慢慢将事情理出些头绪,从他们到涵扬,混乱中莫秋认华山掌门为义父,接着陆誉以礼相待迎他们回铁剑门,他与陆枸杞相识,莫秋夜探陆誉厢房,掩剑院院首陆三七无端被杀。
剑胸口窒,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暗哑地问:“陆三七是谁杀的?”
莫秋愣,没有回答,只是将剑抱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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