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可他眼眶泛热,饥饿感轻易地便压过了心里头的恐惧,他拼了命地扑过去,想抢回那两片小肉干。
“还我、还我,我饿。”莫秋抡起小拳奋力朝剑身上搥打,右手握的筷子甚至戳到了剑身上。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剑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咽沙哑,几乎溃不成调。
“我饿、我饿、我饿啊——”小东西含着泪,拼了命地跳,却怎么也勾不着肉条。
“太久没进食又吃这么冷硬的食物,肠胃会受不了的。你要闹肚子疼吗?”孩子受了委屈,剑满腹怒意,时控制不了声音便大了些。
莫秋让剑发怒的语调吓得缩,但随后又扑腾起来。他门心思都在自己的肉干上,饿极了的他又跳又抓,结果阵头昏眼花往后摔去。
剑吓得三魂七魄跑光光,连忙伸手抱住莫秋,莫秋却在这时抓住剑的手臂,重重咬了下去。
剑方才开口,便晓得自己声音太大。他连忙放低音调说道:“小傻瓜,人肉不好吃,舅舅带你去吃其它好吃的东西好不?”
莫秋咬得狠了,让剑衣袖上都渗出血来。剑手上疼,可心里疼,能叫个孩子忘了惧怕闹成这样,是少天没吃东西才会饿得什么也不顾?
无数的自责与懊悔交织,让剑点下莫秋睡穴,迅速将他带离这个破旧的荒芜院落。
◇◇◇
莫秋逐渐转醒之时,嘤嘤哭了两声,在睡梦中可以什么也不知道,但醒了就会感到饥饿,小肚子里灼热且泛着疼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突然间有人将他腾空抱了起来,而后他稳稳地落入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人声音大得有点像打雷,对他说:
“舅舅给你熬了粥,你吃几口再睡。”
莫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出现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白米粥,有些无法置信。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调羹,又缩了回来,然后再度碰了碰,发现是真的,整个小脸蛋顿时露出光芒来。
剑喂了莫秋几口,见莫秋忽地回过头来,嘴边还有着米粥,急切地问道:“我的……我的……”他比手划脚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指着曾经被他牢牢攒在怀里的东西,猛地爆出声:“肉!”
“切成细末放粥了。”剑拿调羹舀起粥,莫秋果然看到点点的褐色肉末布在上头。
莫秋高兴地喝了几口,而后转过头来警戒地看看剑,又喝几口,再看看剑,好似怕剑会忽然不见,而这美味的粥也会被他带走般。
喂了小半碗,剑将粥放到旁的小几上,莫秋被这动作吓着,以为没得喝了,拼了命地往小几挣扎去。
“你几天没吃东西,不能下吃太。”剑连忙说道。
“我饿、我饿、我饿——”莫秋吼着,喊着,眼眶湿润润地,眼看就要哭出来。
“不行!”剑见莫秋的小手碰着碗,急了,竟夺过碗,朝着孩子吼了声。
这声狮吼何其吓人,莫秋颤,抽了几口气,轻轻地哭了起来。
“吃饭……”莫秋揉着眼小声哭。
“我努力写字……蹲桩子……我乖……要吃饭……”
剑想起莫秋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是这样哭,细细小小的,连气也不长。
剑心里像是狠狠地被拧了样,红着眼眶说道:
“别哭,舅舅不是不让你吃!舅舅和你样,小时候也常常饿肚子,那个时候有东西吃,就很人起抢,有时抢到了得赶紧塞到嘴巴里吞下去,不然很快又会被其它人抢走。但是很久没吃饭,下子塞进太东西,肚子就会疼,舅舅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疼死的。”
“小秋,”剑尽力将声音放轻,低声道:“舅舅不是不让你吃,相反的,从今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舅舅再也不会让人饿着你,懂不懂?”
莫秋细细哭着,含着泪的目光幽幽地盯着剑手中的米粥。
剑心里想,这粥熬得细,慢慢吃应该不是问题,他于是又舀了杓粥,缓缓地送进莫秋嘴里。
莫秋吸着鼻子,边吃粥边溢出呜呜的碎咽,剑喂得慢,可他让莫秋看着碗里的粥,叫他明白他不会不让他喝这些粥。
“小秋,俺是你舅。你晓得舅舅是什么吗?”剑鼻音中混着些许乡音。
剑和叶以前是个老乞丐带大的,老乞丐乡音又浓又重,他和叶也习惯了如此说话。后来延陵家的爹娘请来先生重新教导他们,叶似乎是改过来了,只有自己心绪浮动下便又会脱口而出。
莫秋只顾着喝粥,压根没听见剑问些什么。
“舅舅就是你娘的弟弟。小秋,你是俺姊的孩子,从今以后俺也会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剑说。
还剩下小口的时候,莫秋抬起头来,看到剑眼中的心疼怜惜和闪闪泪光。
小孩不懂得分辨好人坏人,但能知道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有个人被他咬了很大口却没生气,还喂他吃饭。那个人没有抢走他的肉,肉加在粥里头还给他。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口口的喂,眼睛里头映着的全是他的影像。
“乖孩子。”剑泛着泪光对莫秋笑了笑。
莫秋呆滞了好下。他想起在家里每天被罚被骂,想起去厨房被赶出来,想起个人睡在空屋子里很可怕,想起没人这么温柔和他说过话。
突然,强烈的委屈在累积许久后次翻天倒海尽数袭来。他噎了下,楞楞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而后脸皱了皱,哇地声大哭出来。
剑简直心疼到无以复加,他看不得莫秋这么哭,偏偏不知该怎么安慰。
莫秋越哭越大声,撕心裂肺地像要把嗓子哭哑般。
剑猛地想起以前照顾襁褓中的小莫秋的景象,下用力将莫秋揽入怀里,打算安慰他。可这动作来得太猛,生生令得莫秋惊,莫秋又噎了声,声音小了。
剑笨拙地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发着“欧——欧——欧——”的声音,就像小时他哭个不停时那般,努力地哄着。
莫秋眼里不停掉泪,奋力挣扎几下,小拳头练拳似地猛往剑坚硬的胸膛上搥,直到最后竟也妥协在那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
“格老子的,哭成这样是受了少委屈……”剑知道孩子过得苦,若不是长年无法温饱,好好个孩子怎会为了丁点食物对人张牙舞爪?
他娘死后,剑少年没掉过泪了,今日在懊悔与心疼之中,竟整个涕泪纵横无法控制,泪水滴滴地落在莫秋背上,湿了他的衣裳。
“小秋……乖孩子……”剑信誓旦旦道:“舅舅以后不会让你吃苦了,以后有舅舅照顾你,不让你挨饿。你放心!”
◇◇◇
哭着哭着,累极的莫秋最后在剑怀里慢慢睡去。
剑发觉莫秋动也不动地还以为他晕了,立即慌张地到邻房再请自己的二叔过来为莫秋诊脉。
二叔是他爹的结义兄弟,在道上行走许久,医术方面有涉猎,方才发现他带莫秋回来时先是惊讶,但却也立刻为孩子诊治,后来,还亲自熬了细粥给孩子喝。父亲这兄弟,心肠是极软的,自己与叶幼时便受他照顾许。
剑因鲜少打理而略显粗犷的脸上满布忧心,他问道:“二叔,小秋咋晕了,要紧吗?”
二叔抚了抚泛白的儒袍,捻着胡子笑道:“没事,我在粥里放了些许安神药物,他这是睡着了。只是这孩子先天根基不好,又没人加照料,日后怕是怎么也养不壮了。”
剑两道剑眉蹙,说道:“俺这回要将他带回去,再留在铁剑门,不死也剩半条命。”
二叔笑容顿失,忧心地看着剑,顿了顿开口:“剑,你爹没有告诉你,其实他在莫秋身边早已安排了人。只是怕被发现,除非到这孩子生死攸关的地步,否则那些人不会随意出手。”
剑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望了二叔,忿忿道:
“俺晓得俺冲动把孩子带回来是不对,但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俺做不到!俺明白爹辛苦,陆玉那女的这几年拼了命打压赤霄坊,爹是为了延陵家才无法照顾这孩子。可孩子是俺带出的,若有任何事情,俺绝对肩扛下,不会累及延陵家!”
二叔少也知道剑的牛脾气,他拍拍剑的肩,让剑同自己坐下慢慢谈。
二叔说道:“你姐姐去世以后,铁剑门自己起了内讧,苏解容失踪,铁剑门里的镇门之宝赤霄宝剑不翼而飞的消息甚嚣尘上,这事你可知道?”
“啥?”剑楞了楞。不是在说莫秋的事,怎又绕到别处去了?
剑之前听说过,赤霄剑是把上古神兵利器,不仅削铁如泥、断玉无声,是分金无痕、无比锐利,为两家先祖当年穷尽生心力打造。之后场变异同门兄弟阋墙分家,铁剑门得了赤霄剑奉为镇门之宝,而延陵家则拥了赤霄坊这块招牌,两方从此殊途。
二叔缓缓说道:“铁剑门的大小姐陆玉原本还有个哥哥『陆誉』,陆誉原本才是继位人选,可是后来却突然失踪。陆玉继位后几年间大刀阔斧整顿铁剑门,但名女子并不得服众,门内长老不知从何处听来赤霄剑失踪的消息,便要陆玉拿出镇门之宝,否则不承认她是掌门。”
剑搔了搔头,听不太懂,可又不好意思说,只得尴尬地笑了下。
二叔眼底含笑,仔细解释。
“你爹其实早知道赤霄剑不在铁剑门,然而苏解容因你姐姐的死离开,赤霄剑的秘密被掀开来,那么巧又揪出个藏在铁剑门里的探子,于是陆玉将切都算在咱们头上,新仇旧恨,不除咱家她是不罢休的。”
剑突然醒悟道:“原来如此,陆玉当赤霄剑失踪的事情是咱家说的!”
二叔点头。
“你爹直以来要应付陆玉已经十分辛苦,所以小秋这孩子绝对不能带回去,铁剑门这几年来在陆玉雷厉风行的整治下势力愈益庞大,若带他回去,铁剑门便有借口对付你爹。”
“可是,”剑本想吼人,但又记起这人是自己的长辈,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来,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可是难道就置孩子于不顾?他还这么小,哪熬得了!”
二叔顿了顿,思量番后说道:“不接回去,但可没说你不能照料他。”
“二叔?”剑不甚明白。
二叔笑着拍拍剑的肩。
“你这回找到的赤铁矿和陨铁都是最好的,对赤霄坊将来的兵器锻炼大有帮助。辛苦奔波了两年你也累了,此次便由我回去向你爹复命吧,你想留几天便留几天,我留几个人给你帮手,事情安排妥当后,赶紧回来。”
“谢二叔!”剑喜出望外。
“我回去自会向爹负荆请罪,麻烦二叔!”
“说什么负荆请罪,你这傻小子。”二叔含笑道。
◇◇◇
这夜,剑搂着偶尔被恶梦惊醒的小外甥夜无眠,等到了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外甥送回铁剑门。
得了长辈的应许,接下来的日子剑便欢欢喜喜地揽起照顾小外甥的责任。
莫秋的院落平时鲜少人迹,只是每隔二日有教书先生来半天,再隔二日铁剑门里的首席弟子来半日,莫秋心窍未开学什么都是慢,明明六岁了却连话也讲不太好。
开始时剑总是小心翼翼地躲在莫秋房里,竭力隐藏气息不让人发现,可每回莫秋挨骂没饭吃,双水汪汪泪蒙蒙的眼睛便看得剑难受。
剑能出手,却咬紧牙关忍下来。
他性子虽鲁直冲动,可也晓得不能拖累二叔和爹。
莫秋回房后老是小声哭,剑屡次靠近莫秋,莫秋都会跑开。后来剑带了几次饭过来,每天陪着莫秋用三餐,夜里坐在床头守着莫秋睡,他只能做到让莫秋吃得饱睡得好,这些他要做到最好。
小孩子的戒心不持久,某日莫秋受了责罚跑回房里,剑见莫秋衣裳勾破,手臂上还露出大块红肿伤痕,受不了的他把将孩子揽进怀里,莫秋起先拼命挣扎,但剑开始轻轻拍起孩子的背。
莫秋静了下来,而后是细细哭泣,剑无声的怜惜传到了孩子的心里,后来莫秋竟哇地声嚎啕大哭起来。
莫秋的小脸蛋整个埋进剑的怀里,对剑完全撤下戒心。
那日起,莫秋的字写不好,剑握着莫秋的手笔笔画;莫秋马步扎不好,他陪着莫秋扎。
他告诉莫秋:“勤能补拙,次不好便再练次,世上没有不能成的事。”
随后剑和叶商量调人过来,将爹安排在莫秋身旁的探子换了出去。
叶的亲信厨艺了得,行事是俐索,如此之人照顾莫秋,剑才放心。
后来叶打探到有味奇药能洗髓换骨,令人续筋接脉断骨重生,叶说若是莫秋能得到此药方,那他天生闭塞不通的奇经八脉便得疏通,甭论同常人般习武,就算日后要练就登峰造极的武功也并非难事。
剑得知消息便日夜奔波劳走,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叫他求得药方,不过韶光易逝,就仅仅这些功夫,便已将近两个寒暑。
这日深夜,莫秋正在房里习字,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看见来人,立刻高兴得放声大叫,随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外跑去,整个人扑到剑怀里。
“舅舅!”莫秋仰起头,笑咪咪地望着剑。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剑风尘仆仆地,是刚回兰州的家与父亲详谈,并且处理了赤霄坊些急事后,又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这两年剑总是如此往返,有时日睡不了个时辰,但为了这心肝外甥,丝毫也不觉得苦。
“舅舅,今日夫子赞俺书默得好。”莫秋说。
剑听得孩子脱口而出个“俺”,忍不住大笑,原来耳濡目染便是这么回事,这孩子竟学起他讲话来。
“嗯?然后呢?”剑扬起笑,但笑容隐没在生得乱糟糟的胡子里,只剩对眼里温和的笑意不断扩散。
他望着这两年来自己教养的外甥,这孩子如今身高窜高许,但横的仍是长得少,单薄得像竹板折就断似的。
“师父也赞俺剑练得好。”莫秋咧嘴笑着,小银牙闪闪发亮,细细弯着的双眸如窗外月色清明,也是闪闪发着亮。
“那你有没有说舅舅在这里的事?”剑半问半叮咛。
“没有。”莫秋猛摇头,而后直勾勾地盯着剑,讨赏似地看着他。
剑本不知莫秋这神情是想做啥,楞了下才恍然大悟。
他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赞道:“小秋真是乖。”
“小秋很乖。”莫秋捧着脸颊,瞇着眼笑得好开心。
剑被逗得再度大笑。他觉得这些日子来莫秋开朗许,也许这孩子原本就是这般爱笑的性格,只是人事不对,落在这铁剑门里,性子被压抑得太惨。
剑将买来的菜肴放在桌上,莫秋眼睛睁得老大,乐颠颠地跑去拿了他的小红筷子出来。
莫秋爬至凳子上,整个人几乎都要攀到桌面去了,边以筷子戳清蒸鱼片,空着的另手直接抓起拔丝排骨便往嘴里塞。
剑想起当日见着莫秋,莫秋便是握着这双筷子。原来莫秋从小筷子便拿不好,陆玉吩咐使不了筷子就不让他吃饭,这孩子吓得每日每夜握着筷子,可就只是握着,没人教他使,他从来没学会过。
“小秋,别用手拿,舅舅教过你的,忘了吗?”剑开口,那声音略微低沉,加上他脸大胡子,眼神又暗,挺是吓人。
莫秋肩膀缩了缩,依依不舍地将他的排骨放回原位,放回之前还努力舔了下权当记号,以此证明那排骨已经是他的了,舅舅也不可以抢。
剑真想抡起拳头敲敲这孩子脑袋,谁会跟他抢了真是!
见莫秋片鱼几次也夹不起来,戳都快戳烂,剑横臂绕到莫秋身后,大掌包裹住莫秋的拳头,有些笨拙地根根分开莫秋的手指,教他重新掌好手势,慢慢地使起筷子。
剑有些莫可奈何地道:“慢慢夹,次个来,这整桌菜都是你的,想吃少便吃少。可就是不能把肚子吃撑,少会儿又要难受。”
他这个大老粗在外说话可从没这等轻声细语过,可碰上了莫秋这小东西,要不放低声量,吼得太大,又得把孩子吓哭。
也幸而铁剑门里从来没人想来这偏僻院落,他们舅甥才得如此惬意。
“舅舅不饿啊,不吃啊?”莫秋抬起头,问得有些刻意。
剑听出这孩子怕人抢食的意思,笑声闷在喉间,低声说道:“舅不饿,这些是买来给你个人吃的。”
莫秋双眼放光,又笑咪咪地望回那满桌菜色。五颜六色的模样真好看,而且好香好香,他菱般美好的唇瓣扬起,望着桌的菜,望着舅舅握着他教他使筷子、晒得黑黑的大手,心里就是愉悦非常。
过了好会儿,吃饱了的莫秋瘫坐在床上,正收拾着桌子的剑往莫秋望去,只见莫秋抱着自己微凸的小肚子拍拍摸摸,打了个嗝,而后又个,接着便开心又满足地笑了。
那笑纯粹甜美到剑都有些恍神,剑突然觉得莫秋模样长得也真是标致,笑起来的时候那水灵灵的眼弯弯如天上弦月,年纪小小就这模样,长大了还不迷煞大堆男人。
嗯……男人?
剑再看看长得玲珑剔透,比女孩子还可人上万分的小外甥。
这两年吃得好睡得饱,莫秋是愈发愈粉嫩精致了。
先不说那唇红齿白,就说那身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肤白胜雪,而且尖尖的瓜子脸蛋上五官生得个叫恰到好处,只稍轻轻笑,滋味便像嘴里含了糖似地,让人觉得甜到心坎里。
“……”剑有些楞。搔搔头,觉得好似哪个地方不对,可思绪转了几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稍微收拾了下,不留下痕迹,剑接着抱起昏昏欲睡的莫秋准备出门。
“舅舅?”莫秋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刚吃饱了的他很困,而且今天又练剑很久,他眼皮就快睁不开来了。
“今天又满十日了,舅舅得带你回去泡药浴。”剑说。
剑的句话,把莫秋给惊醒了。
◇◇◇
剑在离铁剑门几条街的距离买了间宅第,不大不小的简朴宅子,还有片小花园,环境清幽无车马之喧。
之所以会买这处完全是替莫秋考虑,莫秋浸药浴需要几个时辰,而且……
噗通声,剑牙咬心横,把死都不肯进入澡盆的莫秋扔下水,顿时澡盆内黑色药汤四溅,剑被泼到的手臂和脸颊上兴起阵阵刺痛感。
“好痛好痛,舅舅我不要——”莫秋在澡盆内挣扎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药水,又拼命地探出头来攀住盆沿想要爬到外面,远离这些烧肤融骨的药汤。
“不行。”剑见莫秋疼得不停哭,仍是狠下心肠将莫秋的手由木盆边缘拨开。
“舅舅——舅舅——我好痛啊——”莫秋几乎放声尖叫。
孩子喊疼的声音声声刺入剑心底,但他也只能红着眼眶,把拼命挣扎上来的莫秋再度压回水里去。
剑硬着心肠怒斥:“你忘了自己同舅舅承诺过什么吗?你说会练好字、习好书、学好武功,可如今这屁点大的疼都忍不了,将来哪还能有成就?”
“舅舅——好痛好痛——我不要——不要了——”莫秋哭得嗓子都哑了。
舅舅变得好可怕,他不想泡药澡,也不想有成就,可是平常很疼他的舅舅却总是在这时压着他不让他上去。
“忍耐下,再忍下。”剑说。
“我不要啊——”莫秋放声痛哭。
剑看莫秋爬起来又被他压下去,不但不停呛水,眼睛都还让药汤给刺红了。莫秋难受,他也不好过。
最后他只得迈入澡盆之中紧紧将莫秋抱住,扣着莫秋让药水能够漫过莫秋四肢,不让莫秋的扑腾叫这些功夫白费。
“舅舅——疼啊——我疼啊——”莫秋哭啊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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