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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49

    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作者:石头与水

    林永裳下狱,最急的莫过于沈拙言夫妇了。

    沈拙言先去牢里打点二,以免林永裳狱中吃苦。好林永裳这犯来头儿不小,刑部给了他个单间儿,待遇算是不错了。

    林永裳狱里还惦记着徐盈玉呢,跟外甥打听,“有徐大的消息吗?”

    “啊?徐大天天按时上朝,按时回家。”沈拙言将家里的东西带了套儿来给林永裳,被褥铺盖,茶杯茶具什么的,应俱全。

    “问的是徐姑娘。”林永裳没好气道。

    沈拙言时哑口,半晌方挠挠头道,“都忙舅舅的事,徐姑娘那里,叫婉娘去看看吧。”又悄声问林永裳,“舅舅,徐家不会反口悔婚吧?”

    林永裳的眼神下子就黯淡了许,当日朝上,徐叁并未替他求情,可见已心生恼怒,再加上徐盈玉的脾性,悔婚的可能性相当大。何况,他们并未过礼订婚,本无媒灼之言,又哪里来的婚约可谈。

    沈拙言瞧着自家舅舅的脸色,连忙安慰他道,“舅舅,别太担心,看徐姑娘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

    “是对不住她。”林永裳微叹。

    “舅舅,别担心,让婉娘去徐家瞧瞧,若有徐姑娘的信儿,明天带来给舅舅。”

    林永裳是个聪明绝顶的,明湛当朝虽恨不能宰了他,但是,林永裳看来,这并不是件坏事。若是帝王隐忍怒火,反是危险。

    丢了爵位固然可惜,林永裳依旧是将为家族申冤做为生中头等大事来看待。

    林永裳这种选择,说不上对,也谈不上错。他半生坎坷,若没有个坚定的信念,绝走不到现。林永裳狱中,却无时无刻不盘算着外面事态的发展。

    直到沈拙言给他带来了徐盈玉的讯息,“听说是徐姑娘身子不好,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听说?”林永裳心下沉,“媳妇没去徐家。”

    “去了。”沈拙言真不想说,生怕哪里刺激了舅舅大,但还不能不说,“就是徐家没让进门,婉娘是托打听的。”

    林永裳长眉微皱,身子不好?要到庄子上养病?

    他与徐盈玉相处日久,彼此非常了解。依徐盈玉的性情,纵使生气,也应该火速另寻贵婿才是,怎么到庄子上去了呢?依徐家夫妇对徐盈玉的宠爱,徐盈玉生病,应该帝都调理才算周全。

    “真病了?”

    “真的。婉娘说前几天徐家连连请御医过府呢。”

    林永裳忽然想到种可能,他脸色大变,良久叹道,“是对不住她。”

    ☆、229

    有许事,其实大家心照不宣。

    林永裳下大狱,完全没能影响明湛的好心情。

    明湛回了宫是这样跟阮鸿飞说的,“你那蠢蛋弟子哭着喊着让我给老范家伸冤昭血。”摆上早膳,明湛筷尖儿抖,戳中个肉圆,搁嘴里巴唧巴唧吃了。

    阮鸿飞给明湛夹了个葱油小花卷儿递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半点儿没给林永裳说情的意思。

    明湛用膳规矩简单,只管把饭菜摆好呈上,屋内从不留人伺候。哼哼两声,明湛道,“其实林永裳姓林还是姓范,我都会重用他。”真个傻缺,倒是明湛省下个爵位。

    “范家当年本就是冤案,家里几百口子就留下了林永裳个男丁,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阮鸿飞淡淡道,“报仇二字,也不是把仇家全都宰了就能了事的。还有范家数代清名。林永裳选的时机虽不佳,做的事却没错。”

    明湛吊着眼睛,“要我,我就不会这样做。”人都死了,还是往前看的好,为死人失了爵位前程,到底不划算。

    阮鸿飞笑句,“所以,你能做皇帝。”

    “你不是在讽刺我吧?”

    “哪里,我是在赞美你。”阮鸿飞说的是实话,做皇帝的人,就得有决断,该狠时必然要狠。至于圣人那些狗屁规矩,原是来约束世人,方便帝王统治天下的。做帝王之人,焉能为规矩所困。明湛能拉得下脸,狠得下心,才能染指帝位。

    明湛道,“飞飞,去天津港剪彩回来,再说林永裳的案子吧。”

    明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在他知晓林永裳身世之时便翻阅了范家的案子,虽是尘封旧案,不过事涉之人已故去,还在的就是淑媛长公主的婆家南丰伯府。

    先前明湛禁足淑媛长公主,为凤景乾面子计,在凤景乾回帝都前就把淑媛长公主与驸马放出来了。若是为范家翻案,南丰伯府必然会牵连其中,这个时候,凤景乾又在,实在难以处置。

    故此,只得先拖段时间。

    明湛故意跟阮鸿飞招呼声,也是想阮鸿飞知他的情呢。

    不想阮鸿飞精的跟猴子似的,笑道,“随你怎么办,不必跟我说。我也不领你这情。”

    “不必你领,你知道就好了。”明湛晃了晃脑袋,捧起粥碗口气喝光,大咧咧的将空碗递给阮鸿飞,单手拍着大腿道,“添粥。”

    阮鸿飞接过碗笑,“什么时候你别总在床上扭捏,若有这等气概,我才算服你。”

    若说明湛扭捏,恐怕世界上就没有热情的了。阮鸿飞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明湛如今个子高了,力道见长,阮鸿飞再想如以往那般轻轻松松的将明湛压在身下是不能了。每次**双方都是体力智力的双重较量,不得不承认,同明湛在起这几年,阮鸿飞非但未曾生厌,反是日比日沉迷于较量交欢的快感。因昨日略胜筹,阮鸿飞心情大好,打趣起来。

    明湛输人不输阵,撇撇嘴道,“啰嗦什么,今天定赢你。”

    林永裳之事暂且搁置,明湛着钦天监瞧了个好日子,内务府预备着仪驾,就带着阮鸿飞同凤家兄弟道去了天津,亲自为天津港剪彩,还准备给天津港题字呢。

    明湛手的烂字,硬是喜欢显摆。少人瞧不上,奈何他地位摆这儿呢,谁敢得罪皇帝去。

    因有阮鸿飞同行,明湛见色忘爹,就跟阮鸿飞在自己的辇车里鬼混,没去陪老头儿们。话说也怪,明湛若是守着吧,凤景南是眉毛眼睛的瞧不上挑毛病。可明湛不在,凤景南是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凤景乾却是另有思量。

    这次回帝都,除了见诸皇孙,女儿们也要见见。

    淑媛长公主被禁足四年之久,明湛与卫太后并没有刻薄她。故此,她腹中就有千万般的委屈要诉,搂着凤景乾的大腿哭的险些把万福宫给淹了。

    凤景乾真是愁死了。

    对于父母而言,第个孩子肯定是与众不同的。

    何况在皇室,公主对皇位没有任何威胁。故此,凤景乾对淑媛长公主另眼相待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直至今日,凤景乾方明白,这个女儿在智慧上实在有所欠缺。

    淑媛、淑贤、淑玉,都是凤景乾的女儿,淑贤长公主与淑玉长公主都把日子过得和美,驸马得其重用,唯独淑媛,为明湛所厌弃。

    若说明湛的脾气,怪是怪了些,对女人却从来宽容。

    凤景乾实在想像不出淑媛长公主为何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要去寻明湛的晦气来着。难道她就不明白,自己的老爹已是太上皇,而非皇上!

    若在以往,凤景乾护护淑媛长公主,不过是句话的事儿。

    只是,今非昔比。女儿虽然重要,传承重要。

    长孙将将十岁,小孙子也已经进学,书念的也不差,同明湛很是亲近。凤景乾是什么人,真亲近还是假亲近,他眼就能看出来。

    明湛把几个皇孙教导的都很好,并未失信。

    就是凤景乾也得感叹声明湛的心胸。

    凤景乾是绝不会为了淑媛长公主让明湛不痛快的,何况是淑媛没理。

    诸人带着诸心思,浩浩荡荡的到了天津港。

    明湛向来要弄许噱头,他亲自给最气派艘大船取名叫“明飞号”,把凤家兄弟恶心的够呛。明湛还喜滋滋的道,“父皇,第二艘船的名子我也想了,就叫乾南号,如何?”

    凤景南抽了明湛的后脑勺记,斥道,“你是不是欠掌嘴,啊?”帝王的名讳,哪里能随人乱叫的。

    明湛脑子转的快,翻个白眼道,“那就改成兄弟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凤景南板着脸,“你那个‘明飞号’也改改,听着就恶心。”反正凤家兄弟与阮鸿飞的恩怨这辈子是不可能化解的了,当面诋毁后,背地里还要继续诋毁。

    “恶心啥,你再说,我就改成‘明湛爱飞飞’号。”

    此话出,不说凤景南做何感想,就是凤景乾听到这话,都想出去吐吐了。

    其实明湛之前给自己的大船准备了许名子,都好听的不行,什么“明小帅号”“帅小飞号”“乖小飞号”“爱情永恒号”,结果全都给阮鸿飞否决了,后来就留了个“明飞号”,把明湛郁闷的够呛。

    接着明湛准备了场盛大的演讲,又有在天津港检阅海军的计划,直忙活了七八天,才意犹未尽的准备打道回府。

    明湛回程时笑嬉嬉的对凤景乾道,“父皇,当年我去东南,跟着飞飞上了他的大船,好不气派。当时我就想日后,我也要建立这样支舰队,让我们大凤朝的海军称霸海外。”

    “不愧是我的儿子,其志可嘉。”凤景乾大言不惭的笑赞。

    “那是,虎父无犬子么。”明湛最擅长与凤景乾互捧臭脚,互相吹嘘,“若没有父皇的教导,哪有我今日呢。”

    凤景乾哈哈大笑,十分开怀。

    凤景南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明湛笑嬉嬉的补上句,“当然还有父王对儿子的捶炼,也是必不可少的。”

    “果然长进了。”能把凤景南的打骂说成锤炼,这皇帝就没白当。凤景乾欣慰的望着明湛白里透红的脸庞,这样年轻灿烂,朝气蓬勃,当真令人羡慕。

    说起来,般做皇帝的都追求高深莫测,明湛大相反,他是个急躁脾气,喜则喜上眉梢,怒则暴跳如雷。就这么着,朝臣硬给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可见其手段了。

    自始至终,林永裳意欲为家族翻案之事,凤景乾仿若不知,并未在明湛面前说个字。

    凤景乾是明白的人哪,看完天津港,就准备着与凤景南回云贵了。明湛道,“天津港刚刚建成,还要择选批官员过去当差。这几年,大驸马闲赋在家,总归不是长法,不如让大驸马去天津港历练二,怎么着也比外人要可靠。”

    凤景乾轻叹,拍拍明湛的肩,“你看着办吧。明湛,你是我的儿子,这江山这天下这传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明湛微笑,“父皇放心。”

    其实,有时候凤景乾会回忆自己的大半生,或有艰难,或有荣耀,但是,比大数人还是要强的。尤其是与自己的弟弟凤景南比,凤景乾向认为自己这个兄长做的相当不错,有鼻子有眼。

    但是,直至今日,凤景乾才明白,自己纵有万般好,却是有样比不过兄弟的。凤景南生出了代帝王,他却生了窝蠢货。

    为争皇位的打打杀杀你死我活暂不必提,这是皇室子弟的命运。但是,如今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淑媛长公主,凤景乾实在厌了。

    上次是诉委屈,这回要干朝政了。

    得寸进尺。

    “那林永裳不过介逃奴,坑蒙拐骗做了官儿,现下又要为范家翻案,谁不知道当年案子跟南丰伯府有牵扯呢。父皇,陛下若为范家翻案,就是至南丰伯府于死地哪。”淑媛长公主两只眼睛哭的如烂桃儿般,帕子湿了条再拿条,径诉苦,“父皇将驸马指给我为夫,若南丰伯府有所差池,女儿日后如何自处。”

    凤景乾淡淡道,“这些朝中事,你们妇道人家不必干预。淑媛,你的尊贵来自于你是公主,而非南丰伯府的媳妇。别说案子还没查,就是查起来,你也不会有任何差池。”

    “到底是驸马的家族呢。”淑媛长公主哭道。

    “是驸马叫你来的吗?”凤景乾问。

    淑媛长公主摇头,“这几年驸马对儿臣极好,儿臣怎忍看夫家出事呢。”

    凤景乾冷冷道,“肃宗皇帝时,永昌长公主驸马谋反,肃宗皇帝族诛驸马家族,尚且未牵连永昌长公主。你完全无需任何担心。”

    句话,淑媛长公主脸色大变,跪在凤景乾面前痛哭道,“父皇亲为儿臣择婿,您向疼爱儿臣,就忍心看着儿臣做寡妇么。”

    凤景乾简直无语了。

    当然,如果凤景乾能被个女人哭的软了心,他就做不了皇帝。待淑媛长公主嚎哭了阵,渐渐止住泪水,凤景乾冷声道,“淑媛,以后朕回帝都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你若是明白,就要知晓进退尊卑。明湛做皇帝,是朕的意思。你纵使没有讨他欢心的本事,就得学会安分,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与你计较。但是,你不能次又次的挑衅他的权威。哪怕是朕为帝时,也容不得有人觊觎帝位。”

    明湛的性情,凤景乾非常了解。等闲小事,明湛不会小气到与女人计较。但是,若这女人不识趣,凤景乾冷冷道,“你不过是明湛的堂姐,想让他像对明淇样尊敬你,你得先有明淇的本事。你再不识好歹,有朝日落得明菲的下场,朕也不会为了你与明湛翻脸。”

    淑媛长公主花容失色。

    她倚仗的无非是凤景乾罢了,明明自己才是血统最为尊贵的公主,却被禁足受辱,淑媛长公主怎能不恨不怨。

    但是,想到明菲,淑媛长公主不禁惊惶失措。

    她是明湛的堂姐,明菲是明湛同父异母的姐姐。明湛对明菲都下得了手,何况她个不喜的堂姐。夫家再重要,也不如自己重要,淑媛长公主简直不知所措。凤景乾淡淡警告道,“淑媛,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淑媛长公主哭哭啼啼的走了。

    凤景乾满面疲惫,靠在榻上。冯诚轻手轻脚的进来,奉上盏香茶。

    “朕输景南成哪。”凤景乾叹,以前怎么没看出女儿这样蠢来呢。

    冯诚道,“大公主年纪尚轻,是后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

    凤景乾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倒是凤景南私下叮嘱明湛几句,“当年范林希的事,是他运道不好,给废太子做老师。他那交差,不论谁上位都讨不得好儿去。林永裳虽有大功,也有欺君之罪,趁此机会要敲打敲打他,才好再用。”

    “嗯。”明湛应了。

    凤景南轻叹口气,“范家之案,与南丰伯府有脱不开的关系。唉,当年范家案出来,大驸马方是稚龄,与他绝计无干。你留些情面,别叫大公主守了寡。”

    明湛道,“林永裳被流放的时候也没大,我就算放过大驸马,难保林永裳不计前恨。”当时可没人饶过范家。陆家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就看各自本事了。”凤景南对大公主也没啥好感,这混账丫头似对他儿子做皇帝不满,“留着大驸马全是看你伯父的面子。”

    “嗯,我已经跟伯父说了把大驸马放到天津去。”

    凤景南欣慰的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不枉他疼爱你场。”

    凤景乾并未在帝都做停留,明湛十八里相送,送了又送,最后依依不舍,“明年皇伯父再回来,不然,我会想你的。”

    凤景南道,“回吧,好好照顾太皇太后与你母亲。”

    明湛笑笑,“父王,你也保重身体。”

    凤景南拍拍明湛的肩膀,明湛此方下辇,目送凤家兄弟离去。

    此时,林永裳已经在刑部住了整整个月。

    皇帝陛下只命入狱,并未开审,刑部尚书接手了这烫手山芋,时间闹不懂林永裳将来的前程如何,还真不敢怠慢他。还有沈拙言里外打点着,林永裳的日子过的着实不错。

    太上皇镇南王兄弟走,明湛就想起了林永裳,召来李平舟问,“林永裳的案子,你们弄出个章呈没?”

    李平舟连忙道,“陛下,林永裳先前冒名入仕,罪涉欺君。只是看在他有苦衷的面子上,再者,林永裳平定东南有功,依老臣看,功过相抵,封侯事再不必提。林永裳自首伸冤,已有悔过之意。若范家当真冤枉,还请陛下饶恕了林永裳的性命吧。”

    “至于范家案子,乃是仁宗皇帝年间的事了。林永裳口口称称说自家冤枉,想来是有证据的。若是他拿出足够的证据,说明范家是真正的冤枉,自然应该为范家平反。”李平舟正色道。

    明湛口气中却带着三分不满,令李平舟担忧,明湛道,“朕对林永裳的期望,李相最清楚不过。却不料他瞒了朕这么事儿,朕的心哪,淡了。”

    李平舟道,“林永裳此举,的确欠妥。先时,老臣也是气的不成了。这些天过去,老臣倒是渐渐的冷静下来,细细的思量番。林永裳虽有忤逆之行,这些年当差倒还算仔细,可见心里是有陛下有百姓的。只是,他身负家族冤屈,行事难免偏激些。以陛下之胸襟圣明,还他公道,林永裳焉能不以死相报陛下隆恩。”

    “李平舟,朕可是听说当初范林希与你有交情,你不会是早就知晓林永裳的身世,故意隐瞒朕吧?”明湛倒打耙,给李平舟叩了帽子。

    “陛下要这样说,臣百口莫辩。”李平舟苦笑道,“林永裳科举时,臣是太上皇指定的主考官。故此,臣与林永裳有座师之义。陛下也知老臣脾气直率,平日最厌贪官污吏,林永裳为官清廉,素有声名,臣欣赏他的风骨,才有了交情。至于范林希,当年臣被人污陷,险些斩首,是范林希在仁宗皇帝面前替老臣求情。后,改杀为流。老臣在这里说句公道话,范林希学识渊博,人品学问都是极好的,当年春闱泄题之事,老臣尚在岭南,并不清楚。”

    李平舟之光明磊落,毕显无疑。

    明湛只得摆摆手道,“李相,你的忠心朕明白。范家的案子,林永裳都拿命出来要求重审,朕成全他。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朕的左膀右臂。朕,视林永裳为腹心,这话,不算夸张吧?”

    “现在,不说林永裳怎样欺瞒朕。他是江南立有大功,朕封侯赐婚的圣旨都拟好了,结果呢,他是如何报答朕的。”明湛伤感叹,惺惺作态,“朕伤心呐。”

    明湛虽不擅长装高深莫测,不过,演起戏来,他完全是人戏不分哪,举动牵人心神。

    “李相,林永裳在流放途中私逃出去,改名易姓混入科考。今朕看在他所立功勋的面子上,复查范家之案。但是,待这个案子查证清楚,林永裳该如何处置?”明湛明言直问,“你们为他求情,可是,你们想过没,若不处置,是不是以后罪犯都可有样学样,中途私逃,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你们叫朕为难呵。”李平舟时间说不出话来,明湛叹道,“范家重审之案,就交由李相负责吧。”

    范家之案重审,南丰伯难免惴惴不安。

    其实这些年过去,南丰伯实在想不出范家能有什么证据来翻案。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来。林永裳来势汹汹,南丰伯怎能不惧?

    明湛召见了大驸马陆文韬,开门见山道,“天津港刚刚建好,这几年你修身养性,长进不少,朕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天津港当差?”

    天津港?

    陆文韬虽刚被放出来,却也耳闻了天津港的名声。现今天下最热的差使估计就是天津港的差使了,突然之间皇帝陛下如此厚待于他,倒令陆文韬惊惶起来。

    不为别的,自从范氏案重审的消息传来,南丰伯就没睡过个安稳觉。这个时候陛下要外派他到天津,陆文韬已有不祥之感。

    明湛见陆文韬久久不言,好脾气道,“想好了再来回答朕吧。”

    陆文韬个警醒,起身叩头道,“谢陛下抬举,臣愿意去天津港,为陛下效力犬马。”

    陆文韬回府直奔书房,与父亲说了自己将被外派天津之事,南丰伯感叹道,“陛下对咱家尚留丝体面。”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南丰伯能有今日,陆文韬看透的事,他自然也看得透。

    南丰伯笑望儿子眼,“今天我就让你母亲为你收拾行礼,明儿你就起程吧。”

    “父亲,暂且不急,儿子想着,几位弟弟也大了,是不是……”虽然很难启齿,陆文韬依旧说出口来,“是不是把家分了。”

    “我也在想这件事。”南丰伯坐的笔直,笑道,“你们也大了,我也老了。我想着明日就让爵予你,偏又赶上你要去天津当差。”

    陆文韬敏锐的感觉到好像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南丰伯漫声叹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句话,永远是对的。但,有时候,却是人算不如天算哪。”谁又能算到范家还有林永裳这条漏网之鱼呢。命数,或许切都是命数。

    “文韬,林永裳锋头正盛,你不要为了家族与他争执,保住你自己,陆家就在。哪怕是时的沉寂,终有日,陆家还有翻身之机。”南丰伯殷殷叮咛,“至于其他,陛下纵使不喜公主,也要顾忌太上皇的脸面。你们这个年纪,要想法子诞下嗣子了。公主那里,你想法子劝解开导着。”

    “我记得了,父亲。”面前这个人,或许在外头眼里十恶不赦,但是对自己,真的没有半分不好。陆文韬生来就是嫡长子,文武都不错,否则不能被选为驸马。南丰伯器重他,喜欢他,是他的父亲。如今眼瞅着家族有难,自己却要远去天津避祸,陆文韬心里的滋味儿就不必提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眼圈儿陡然红,“父亲,我不去了。”

    “胡说八道!”南丰伯怒,“你若不去,就是逼我早死。”

    陆家这样的生离死别,林永裳完全不知,当然,就算知道,林永裳除了快感,估计也没其他的感觉。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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