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又身亡,长房人丁愈发单薄;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伤心欲绝、悲恸难忍,但最可怜莫过于那位大房的二少奶奶,傅羽纤。
年若若跟傅羽纤没讲过话,仅仅在公开场合看见几次,她娟秀矜持,浑身散发着一股惹人心怜的柔弱气质,官之荷的丧事办得很大,各界名流,政界要员纷纷出现拜奠。
肃穆的灵堂里,进行了家祭和公祭,未亡人傅羽纤形只影单,脸色苍白,教人看了,觉得实在可怜。
葬礼过后,傅羽纤作为大房的遗孀留在了官家,香港那边则改派原圣成去管理。
官家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一般是不出外工作的,只需在家里当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生儿育女,伺候老少就可以了。
可是在一个大家庭里,总有那么几双眼睛,总盯着一对原本就是恋人的两人。
某天,有人无意间看见长房的二少奶奶傅羽纤和二房的二少爷官之砚在假山池旁偶遇,俩人说了几句话,二少奶奶的眼圈儿就红了,悲伤地离开;再某天,有人不小心目睹两人一同从外面回大宅里来,听说是傅羽纤的车在公路上抛锚了,正巧遇上官之砚;还有某天……
一位是丧夫的弟媳,一位是单身的兄长,而且还是昔日的恋人,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也难怪被旁人描述出几分暧昧和遐思。
但二老爷眼里是不容沙子的,尤其当日还因此事受过莫大的刺激,在耳闻风言风语后立马将官之砚叫到书房,在里头摔杯拍桌子地说一上午。门开后,佣人们看到一脸衰败的二老爷急急忙忙地跑去见老太爷,又被老太爷拍桌子摔杯地反骂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捱到黄昏时分,当年若若从学校放学回来,就听见了一件晴天霹雳的事。
官之砚与她即将订婚!
Oh My God!要刹住谣言,就一定得牺牲她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吗?而且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问一声她是否同意?
天理何在?
桂妈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告诉她,其实这件婚事二老爷原本是万万不同意的,想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一清二白,有什么资格嫁进官家?可是现在儿子名声要紧,万一真的哪天跟那傅羽纤又旧情重燃,岂不是更难堪?
至于老太爷那边,到是没有坚决不同意,除了骂二老爷教子无方,大概是对二房这一家子的不思进取彻底看开了,随便怎么样都好。
于是,年若若在进官家的第三年,急然被天上的金元宝给砸中,一跃飞上枝头成了官之砚的未婚妻。
没有盛大的仪式,也没有登报庆祝,她被二太太带去见了见老太爷,将早该在两年前就要拿出来的那篇自我介绍说了一次后,老太爷的表情十分精彩且难以描述,然后给了丰厚的见面礼就摆摆手叫她下去了。
从这天起,“吃若牛,做若龟”的年若若就戴上了世人羡慕的、官家未来少奶奶的头衔。
那么身为官家少爷的未婚妻,该做些什么呢?
首先第一条,她就被通知,砚少爷已经吩咐过了,要她当晚就搬到他房间去住。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还需要上演电视剧里如此八卦离谱的狗血剧情吗?
答案是,如果在官家,那么是的!如果不进官家,年若若永远不知道大家族的守旧、偏执、坚定的固执信念有多么严重。这在如今充满反抗精神和标新立异的年代,某些规矩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更匪夷所思的是竟无人有半点微词。
加上官之砚不晓得在二老爷面前说了什么,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好几道眼光,总是朝她肚子猛看。
在这些包含深意的目光中,年若若打了个寒颤,拎着不多的行李从客房搬到了四楼官之砚的卧室。
官之砚晚上有个应酬,没能回家吃饭,在荣升未婚妻之后还没跟他碰过面的年若若,到是先被送进他房间里来了。
推开门,屋里装潢得很简洁,灰绿色的墙面清新自然,与其相呼应的是灰色的地毯和深绿色的落地窗帘,古铜色的大床上浅灰蓝色暗纹的床罩枕头,以及墨绿色的薄羊毛毯看起来十分男人味,床头柜上搁着的古董灯、墙上银色的抽像画像框,是整个房间不多的装饰品。
干净整洁的同时,低调内敛又一丝不苟,很符合主人的个性,年若若看了看这间自己从来没有涉足过的房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整个官家,唯一真心替她高兴的只有桂妈,“好啦,别多想,以后要好好伺候少爷,别惹少爷生气,知道吗?”桂妈一面帮她收拾着,一面小声嘱咐她:“如果能快点添个小小少爷,你的地位就稳了!”
她才多大啊!已经沦落到需要母凭子贵的地步了吗?
“别发呆了,去洗个澡吧,看这一头汗的……啊,二少爷回来了!”桂妈笑呵呵地提醒还在走神的年若若,很识趣地离开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盯着正低垂着小脑袋,看不清面部表情的小丫头,若有所思,良久才轻咳嗽一声,问她在想什么。
“我……”年若若惊了一下,飞快地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嚅嗫地说:“我不……”
“不想跟我订婚?”他向她走过去,嘴里毫不客气地挑明。
还没等她点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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