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大步出屋,“备车。”
※※※※※※※※※※※
不凡拂去墨梅上的雪。
手指轻抚新编的小花环,轻吸了口气,低声道:“十五了。”
风吹着他耳边发束轻拂过枝头墨梅。
“不能陪着你行笄礼……你怪我吗?”他眼眶微微润湿。
停了停又问,“会自己梳髻了吗?”将手指伸入身边盛着酒的酒杯,沾着醇香的酒滴,点上墨梅花瓣,如同点上少女的唇,柔声道:“就算平时不喝酒,笄礼还是要沾沾唇的。”
声音空落落的响在冷风中,冷冷清清,没有人回答。
他嘴角却抽出一丝浅笑,眼里却有液体渐渐蒙了眼,梅墨在眼前淡去,“你梳髻一定很美。”
似乎看见双手捧着头顶花冠的可爱笑脸,“子言哥哥,好看吗?”
他微仰了头,咽下涌上的泪水,笑了笑,将花环抛入火盆,轻叹了一声,声音很轻很柔,“她和你真的很象,我把她留在身边,可以吗?”
一阵大风吹过,扬起半天高的墨梅落瓣,飘飘扬扬,如同黑色的雪,诡异而让窒息的美。
院外,宁墨望着翻飞的墨色花瓣,慢慢垂下眼睑,慢慢转身,从来路而去,木椅压过石子路,留下单调的声音。
不凡转身过来,望着院门外,远去的青色身影,接了一片花瓣在掌心中……她与宁墨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开心停下匆匆的步子,望向宁墨轮椅后面,不见平儿的身影,有些意外,“你一个人?”
宁墨抬眼看他,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我约了了了,你来吗?”
开心抬头望了眼不凡的‘寒梅冷香’,点了点头,“好。”
绕到宁墨的轮椅后面,推了他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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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闷依在车厢里,火早下得没了,但残留下的憋闷,却让她感到窒息的难受。
跃下马车,径直奔向‘寒梅冷香’。
房间里烛火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不凡依在床边,握着一卷竹简,垂眸细看,一尘不染的白色袍摆散开,从床上拖下,半掩着身下脚榻。
无忧摔帘进来,他缓缓抬头,向她望来,微微一笑,黑眸静如幽水。
她明明来向他兴师问罪的,看着他嘴角悠悠的笑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向他问罪的立场。
他是兴宁的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兴宁的夫的立场上。
她能问什么?
脑中抽成一片空白,攥着手中的珠帘慢慢变暖,硌得手痛。
她轻吸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微低着头,看着微仰头看着她的眼,竟什么也不想问了。
“回来了?”他声音很柔,抬手拈去她发角粘着一小粒雪珠。
她懵懵的点了点头,“嗯。”
仍看着他不动,想看清这温暖里面,到底有几分真……
153 及笄
她不动,他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如果她一辈子不说,他也就等一辈子……
无忧撇开脸笑了,她接过杀一个对各正反两道军火来路了如指掌的军火头子的任务,为了不被对方的人从子弹上查出后家老板,被指定不能用枪,而是用复合弓。
用弓自然没有枪那么方便,需要等待绝好的时机。
她为了这个时机,象夜鬼一样潜伏两个月,自认定力已不是常人可以比。
但和他比定力,她不是赢家。
舔了舔唇,手撑了他鬓边床柱,向他慢慢俯近,近到彼此只能看见对方眼里自己的投影,紧紧的锁着他,低声道:“记住……我叫无忧……”
她不是兴宁,他不能摆布她。
说完,视线仍停在他脸上,后退开来,毅然转身。
感到风动,是向她手臂袭来。
她手臂一抖,在对方碰触到她手臂的瞬间,手臂从他掌中滑开,象滑鳅一样攀上,手中握着小金驽,短箭箭尖指着他的喉咙,只要轻轻扳动扳机就能拿对方性命,绝不拖泥带水。
面如寒潭,微抬了下巴,“不要随便碰我。”
不凡眼里诧异一掠而过,续而转成笑,“你会武。”
“不会,只会杀人。”无忧声音冰冷,她潜伏在常乐府,可以做为他的棋,但前提是不能触碰她的底线。
“你是杀手?”他不看指着喉咙的箭尖,只看她的眼,她的反击没有一点花招,也没江湖中人的那些礼数过场,要的只是最快的抢得时机,快而准,一招夺人性命,只有专业的杀手才能如此。
“算是。”无忧微翘的长睫,象羽冀一样轻轻一颤,沉了下去,兼职杀人,也是杀手。
话落,手臂一紧,竟被他往前拉拽过去。
无忧陡然一惊,忙将指着他的箭尖往旁边一让,在这同时腰已被他牢牢圈住,身体被带着一旋,后背抵上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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