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血腥气极重,如果房阿婆真的是湿尸的话,那么,她应该和他的母亲印氏一样,对漠虎狼的存在避之唯恐不及,而不是主动迎上前来对他千恩万谢。
只是,寻尸铃响起的对象,既不是周佳娘又不是房阿婆,那还会是谁呢?
这个疑问,在看到被王小三滚出来的那个恐怖人彘和周佳娘的下意识惊呼声中,得到了解答。
然而,这样的解答,非但没能让北宫长毅觉得自己心里好受点,相反,还让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微微战栗起来。
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房阿婆不仅是一位玄士,而且做起事来,还如此疯狂!
她为了满足自己心里那点对儿子的执念,居然……居然在私下里豢养湿尸——甚至因为怕后者脱离她的掌控,而残忍地将湿尸的双手双腿斩断,只为了让它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北宫长毅是认得这具湿尸的原主人的。
因为对方是为他们北宫家、是为他北宫长毅而死的!
只是,在今日以前,他一直都以为对方已经如同他的父兄一样,入土为安了。
谁知……谁知在时隔数年后,对方居然会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凄惨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北宫长毅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只知道傻乎乎地望着他,声音干涩而低哑地问:“忠直叔,是你吗?”
北宫长毅这一声充满感情的“忠直叔”,就仿佛触动了房阿婆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般,让一直沉郁着面孔,缄默不言的她,一改先前的消极态度,自顾自地再次说起话来。
“我这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她颤着手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浑浊老泪。“我们老周家,从上到下,都为了保护我们效忠的主家,死了个精光!我的公公、我的丈夫、我的两个小叔子,我的儿子……都没了!就留下了这么个瘦巴巴的随时都因为受惊可能断气的小孙女……我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寄托……要不然我会疯的……我一定会发疯的……”
房阿婆眼神慈爱而凄凉地注视着那四肢尽断的湿尸。
那湿尸也满眼憎恨和怨毒的回望房阿婆。
那样的憎恨和怨毒,即便是北宫长毅这样的玄士瞧了,也忍不住背脊生寒。
“我知道你肯定恨透了我,可是,我怕你跑啊,你虽然身体是我儿子的,可你的灵魂不是啊……那年清明,我带着香烛篮子去坟头祭拜,听到棺材里面有响动,我知道,如果是寻常人听到这样的响动,早就肝胆俱裂的逃命去了,可我没有跑,因为我听我家那个短命鬼说过,在尸体埋入土里近半年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是诈尸!我多高兴呀!哪怕我知道这出来的已经不是我儿子了,我也高兴极了!”
房阿婆继续哽着嗓子,在其他人的毛骨悚然中抹眼泪。
“我迫不及待的把你挖了出来,擦干净了你脸上的尘垢,我贪婪的看着你的脸,看着你那张没有腐烂,反倒还异常熟悉的脸……这是我的儿子啊!这是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啊!”
房阿婆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充满着欣喜若狂的味道。
“更让我高兴的是,你还叫了我一声娘!一声娘!”
她很用力地重复着!
“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安慰和惊喜吗?!”房阿婆呜咽一声,“我开心坏了,可我更怕你跑啊!我更怕你又这样离开我啊!”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着患得患失的意味。
“为了阻止你离去……我狠下心肠,抓起了那用来拾掇坟头杂草的大镰刀,一刀一刀的,将你的四肢给统统剁了下来,然后把你藏在篮子里偷偷带回了家……幸好,那个时候你才刚刚复生,没有半点力量……否则我就没办法把你给带回来了!”
房阿婆一边满脸庆幸的自语着,一边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那湿尸面前。
四肢尽断的湿尸发出一声渗人至极的嚎叫,骤然一个倾身,用力将头撞向房阿婆!
房阿婆顺势将它搂入了自己的怀抱中,她搂得是那样紧,又是那样的温柔和慈爱。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你无时不刻的陪伴在我身边,只怕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知我对你亏欠甚多,如今,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就是……就是不让你在被我囚禁这么多年后,还惨死在这些玄士们的手中!”
房阿婆一面低低自语着,一面手化五爪,在大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用力插入自己胸腔中,猛然从中拽出一颗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出来。
“从前……我曾听我家那个短命鬼说过,你们湿尸……只要能……能幸运的获得一颗全心全意献祭给……给你们的心脏,不论多重的伤……伤都可以复原……甚至连修为也会更上一层楼……”
房阿婆在那湿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抖颤着手,运起自己体内最后一点法力,解了湿尸嘴上的口塞,将那枚不断跳动的鲜活心脏塞入了湿尸的口中。
“自我……嫁给那短命鬼以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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