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锦喝醉酒与地痞流氓产生冲突的经过,这件事上没有半分疑点。惹怒地痞的是谢重锦,先动手的也是谢重锦,想来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一个地痞竟然敢还手伤了他。
可见做人不可太过咄咄逼人,没准哪天就把自己给逼死了。
统领又跟云庆帝讲了一番各府对此事的反应,云庆帝听完后睁开眼道,“班家呢?”
“班家?”统领愣了一下,瞬间明白陛下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班家对谢重锦受伤的反应。之前静亭公遇刺,真正的主使者就是谢重锦,后续扫尾工作还是他去处理的,不然以谢重锦那点人脉与手段,早就被大理寺查出来了。
“班家人得知消息后,倒是没派人去探望。只是在福乐郡主回府的时候,遇到了谢二公子,谢二公子想向班家求借大夫。”
“班家借了吗?”
“借了。”
“嗯。”
室内再度变得安静下来,片刻后云庆帝才点头道:“这倒是班家人会做的事情。”
不怕事不惹事,但是又不会刻薄得太过难堪。
由此也可以看出,班家人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乃是谢家人。若是其他人,脑子里早就转了无数圈,列举了无数的嫌疑人,唯有班家,他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
他喜欢这样听话的朝臣。
“朕听殿中省的人说,最近进贡了一些荔枝,朕记得班家人爱吃这个,让人明日一早就送一筐子去。”
“是。”禁卫军统领想说自己不管这事儿,可是见陛下昏昏欲睡的模样,他低声应了下来。站了半会,确定陛下已经睡着以后,他轻手轻脚退出内殿,转身见王德守在门外,两人互相见了一个礼。
禁卫军统领对王德使了一个眼色,王德跟着他到了外面。
“王公公,陛下说明日一早,让殿中省送一筐子荔枝到静亭公府去。”禁卫军统领看了眼内殿,压低声音道,“陛下已经睡了,最近陛下觉轻,就要劳烦王公公了。”
“陈统领说的这是什么话,伺候好陛下,是奴才们的本职,何来劳烦一说。”王德叹气,“只是这荔枝却比较麻烦,今儿东西送上来以后,便送到了各宫去了。就剩下东宫与宁王殿下那里暂时还没送,这……”
“既然如此,便让两家都少得一点儿,”禁卫军统领道,“陛下发了话,我们也不过听令行事,太子与宁王殿下若有不满,只能请他们到陛下或是皇后娘娘跟前争辩了。”
“陈统领高见。”王德笑着应下。
“滚开!滚开!”
“来人!”
“陛下又惊梦了。”王德与禁卫军统领匆匆走回屋里,面上却不见得有多惊慌。自从陛下中风以后,便常常做噩梦,他们都已经快习惯了。
五月末的京城,说热便热起来了,一点犹豫都不带的,便开始闷热难耐。
班淮帮着容瑕把折子呈现到云庆帝面前时,也不知道云庆帝受了什么刺激,折子还没有看完,脸上便露出无限懊悔之色,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惊恐?
“水清,”云庆帝手已经不太灵活,拿着折子不住的发抖,“君珀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班淮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是仍旧从善如流地谢恩:“多谢陛下,微臣回去后,便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他。”
“不用了,朕会亲自安排人去探望他,”云庆帝眼神有些躲闪飘忽,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班淮不敢多看,沉默地低下头来。
天气一闷热,人就感到难受。好在容瑕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然这么闷热的天气,定会引得伤口发脓。
他身披素色宽纱袍,面上仍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
陈统领与容瑕相对而坐,面有难色的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云庆帝最近睡不安稳,所以想要容瑕给他抄一份经书放在室内,然后再画一对门神贴在大月宫内殿的门上。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容瑕应了下来,但是在起身行礼的时候,陈统领还是看到他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看来容瑕的伤口并未痊愈,所以才会动一下便疼。
陛下之前因为太子的事,迁怒到容瑕身上,打了他板子。现在容瑕伤口未愈,又让人家替他抄写经书画门神,这事做得……
幸好容瑕对陛下一片忠心,若是遇到其他人,只怕早就心生不满了。
为臣者自该忠君,但是为君者,也该体恤朝臣,不然龙椅便坐不长久。
“侯爷。”等陈统领离开以后,杜九的脸色才垮了下来,“云庆帝真是欺人太甚。”
“有什么可气的,”容瑕淡淡地站起身,“我这会儿巴不得他身体康健,好好的活着。”
“主子?”
“至少要活过明年三月,”容瑕语气冰寒,“至少在我办喜事的时候,不能沾上晦气。”
“那这些经书……”
“让云方丈操心去,”容瑕冷笑,“我养了他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让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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