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戚长安另外递了一本给徐洛阳,“我看封面上标着‘剧本9.2’,应该和我们之前收到的不一样。”
“我上次收到的还是7.1版,这更新换代也太快了!”徐洛阳几口就把水煮蛋吃完,草草翻了翻,“连主角年龄都改了,啧,编剧肯定又被张导虐哭了一百遍。”
随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房子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比上一个版本的角色更有层次感。”戚长安喝了一口浓茶,笑容深了些,“张导的风格,从小地方小人物切入,非常精彩。”
“对对对!”徐洛阳看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兴致勃勃地看向戚长安,“那……对一段?”
戚长安也没说好还是不好,但一开口,语气和声音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秦朝,你看我做木工已经看了两个小时了。”
说出这句话时,戚长安坐姿变了,双腿稍微分开,似乎膝盖之间放着什么工具。表情木讷,背也弯了,显得局促,但惯常平淡的语气下,藏着一丝担忧。
一听这开头,徐洛阳就反应过来,戚长安选的是第三场戏的中间,在外面当了几年警察的秦朝离职,回到镇上,遇见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许湛。
看着对方的姿势神态,他神经像是过电一样爽——一种找到了对手的刺激感!
双腿岔开,徐洛阳动作有几分粗糙,手指是夹烟的姿势,回答得很随意,“看你做木工,时间过得快。”
他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成功笑出来,嘴角的弧度收回去,透出些颓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秦朝”声音很沉,“阿湛,你说做木匠,比当警察难吗?”
“阿湛”轻轻摇头,还是木木讷讷的,不过眼里的担忧更明显了。
“秦朝”笑容转瞬即逝,声音有些轻,无所谓的语气,“那我跟着你学木工算了,踏踏实实赚钱吃饭,不去当什么破警察了,你看你收我这个徒弟吗?”
看了“秦朝”一眼,“阿湛”幅度很小地偏开头,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回答,“不收,你心不静,做不了木匠。”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秦朝”盯着面前的人看,目光扎人,鼻翼逐渐煽动,像是到了临界点,他突然站起来,压抑地低吼,“你他妈也看不起老子是吧?啊?”
太阳穴青筋暴起,像是被禁锢在铁笼子里的困兽,无法宣泄自己的愤怒,“秦朝”一脚踢在了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极为沉闷。
“我没有。”很低的声音,“阿湛”只说了这一句,抬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气势凶悍的男人,然后低下头,继续做手上的木工,留下一个沉静的侧脸。
时间缓慢的过去了十几秒,徐洛阳突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戚长安气场又变了,就像一潭腐蚀的黑水,原本寡淡的眉眼如刀锋,让人心下发紧。
他感觉得出来,这是又换了一场戏。
“很惊讶?”戚长安,不,“阿湛”看向“秦朝”,嘴角的笑容轻嘲。
咽了咽唾沫,“是。”徐洛阳迅速入戏,“秦朝”声音沙哑,手握成拳头在桌面上砸了两下,缓和情绪,但还是没压住,猛地提声,“老子不能惊讶了?你他妈是老子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妈的怎么就成——”
“杀人凶手。”“阿湛”语气平淡地把话接下,说出了“秦朝”不敢说出口的词,然后站了起来。
徐洛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发凉。
眼看着戚长安一步步走近他,随后,两人体温相触,耳边是戚长安温热的呼吸,以及森冷的句子,“秦朝,我杀人了,还不止一个。”说着,竟低低地笑起来,“但——你能找出证据吗?嗯?”
语气愉悦。
这一刻,“秦朝”的呼吸反而平缓下来,他慢慢抬手,五指发力,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也凑在对方耳朵边上,气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老子要是找不出证据,以后生出来的儿子跟你姓!”
敏感地发现,在自己的手搭上戚长安的背时,对方整个人都僵硬了几秒,徐洛阳快速撤回手,身上凶煞的气场刹那消散。他侧着倒回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嗷嗷叫,“痛痛痛——”
一直憋住的眼泪这才满了眼眶,徐洛阳脸皱得像抹布,“早知道茶几这么硬我就假踢了!痛到螺旋爆炸飞起!”
戚长安看他单脚跳的模样,被逗笑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脚趾还在隐隐发痛,但徐洛阳看着坐回到原位的戚长安,突然就懂了,为什么自己看《暴风雪》看了十几二十遍,都还看不厌。为什么仅仅凭着《暴风雪》这一部电影,才跨进演艺圈的戚长安就压下一串的名导名角,拿了当年威尔斯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他真的有种奇妙的吸引力。不对,他肯定是开挂了!
刚刚那几分钟,徐洛阳觉得自己面对的,真的就是阿湛,那个小镇上木讷却藏得极深的年轻木匠。不可否认,虽然自己的戏份情绪更加起伏饱满,但从头到尾,他都在被戚长安牵着走。
但是真的好爽,他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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