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严书龙又道:“不过庄慕明天就回来了,可以问问他。”
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得到,通话结束,陈让站不住,提步就要走。左俊昊忙扯住他:“你去哪?”
“她家。”
“敏学的人都找不到她,你去她家有什么用?!”左俊昊急了,“明天庄慕就回来了,问问庄慕说不定会有消息,你再稳一晚,就一晚,明天要是也没头绪,哪怕天涯海角我都任你去,行不行?!”
这一刻的沉默,大概是左俊昊这辈子经历过最压抑的时刻。陈让的脸色,比晦暗的夜色,还要沉重。
.
联系不上齐欢的第三天,没等陈让他们先打电话,庄慕那边已经先行联系他们。
左俊昊的手机接到严书龙的来电,电话那头是庄慕的声音,他听清,说了句等一等,直接将手机递给陈让。
庄慕简言概之:“齐欢家里出事了,具体的还没确定,情况不太好。”
陈让一顿,“齐欢呢?”
“她现在估计也焦头烂额。”
“我去找她。”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她不在家。”庄慕说,“她家主宅被封了进不去,进去也没用,里面没人,她家在禾城不止一处房产。”
庄慕叹了声气,劝他:“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真的,我们也很急。”
尽管不待见陈让,但对齐欢的关切,不论陈让也好,他们这些敏学的也好,都是一样的。
庄慕的这通电话打完,事情没有好转,反而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陈让整个人都变得阴沉冷硬,周身凝结着一股“不要近身”的气场。
之后一连捱了五天,左俊昊和季冰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强撑过去的。就在左俊昊觉得陈让快要爆发的时候,庄慕来电话了。
“我们见到齐欢了,你们要不要过来?”
不用问,陈让连最后一节课都没上,直奔庄慕报的地址。
在一家奶茶店的顶层包厢里,他们见到了齐欢。敏学的人围着齐欢坐,气氛凝重,她的脸色糟糕得像是病中之人。
来的路上左俊昊他们陆续问清了事情——齐欢家出事,不仅主宅被封,她爸也被带走。
一群人围坐着,庄慕问了很多话,齐欢都摇头。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清楚。”
她脸上满是疲惫,颓然得像是没有半点力气。什么都说不出,一问三不知。
十多岁的年纪,离成|人世界几步之遥,然而这个距离却是一道长河,他们根本难以触碰,也无能为力。
沉默间,陈让忽地开口:“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
一群人互相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严书龙带头,陆续离座,把空间让出来。
顶楼的包厢有阳台,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很亮,和她的脸色是两个极端。
陈让问:“要不要去阳台吹吹风。”
齐欢点头。
他们到阳台上,并排站在栏杆前。
齐欢说:“我爸爸没有做坏事。”她红了眼睛,眼泪突然像断线的珠子掉下来,“他初中毕业去打拼的时候,石珊珊爸爸借给他一个月生活费,他都能记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害别人……”
喉头滚烫的热气仿佛会把自己灼伤,她哽咽,鼻尖泛红。
陈让无言,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她先是啜泣,低低压着声音,越来越忍不住,最后还是揪着他的衣服,痛哭出声。
哭到发颤,抽搐,接不上气。
“七年,七年过完他就老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没有半点感情,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
她断断续续地说,语无伦次,叙述不清。陈让没有问,只是揽着她,让她痛快地哭。
齐欢觉得心在发抖,又痛又闷。
回家那一晚,打开门,家里全是人。她亲眼看着齐参被拷起带走,一刹那僵滞,胸闷得喘不过气。方秋蘅在,石从儒也在,还有好多好多人,都在。
这些天她抓狂,崩溃,吃不下睡不着,像行尸走肉,和方秋蘅吵架把手机摔坏,没有人肯带她去看她爸爸,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和他见面。没有人主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自己去听,去猜,去串联。
她和方秋蘅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执。
她们搬到禾城的另一处房产,几天里她一直没怎么进食,只勉强塞了点东西下肚,维持力气。当方秋蘅把石从儒和石珊珊带回来的时候,她彻底忍不住。
她听到他们在谈,财产、以后、户名……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扎她的心。
她冲出去质问:“都是我爸爸的钱!那些都是我爸爸的财产!什么转移,什么你的名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方秋蘅站起来怒斥她:“什么你爸爸的钱,家都封了,公司也封了,你还在做什么梦!”
齐欢死死瞪她,一寸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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