拏云应诺出去。
营帐内只剩下桓澈与顾云容二人。
两人默默对视迂久,桓澈率先开口道:“容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从你开始为我治疗到现在,前后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四五年了,可我仍是这样。”
他自失一笑。
顾云容垂眸缄默片刻,出声唤他:“阿澈。”
桓澈抬眸。
他玉冠未束,墨发铺散,容色苍白,眼神颓丧,又兼形容清癯憔悴,这般凝睇人时,有一瞬竟透出些许无措迷惘的意味。
瞬时,顾云容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连自己原本要跟他说什么都忘了。
是人都难免无助,男人的无助其实更招人心疼,尤其是素日一贯强势的男人,偶尔流露出脆弱一面,根本无法招架。
如果这个男人还生得瘦高身形、长得风姿华茂,那基本能完全激发出女人的母性。
顾云容又思及昔年往事,深觉自己积蓄了一二十年的母性突然爆发,舒臂拥住他,不住拍抚他后背。
“不要这样想。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你最开始的时候一刻也不能在柜中待,现在已经能停留两刻甚至更长……”
她说着说着,又觉不对劲,她好像原本是要训他来着……那她是应当转而训他还是继续鼓励他?
她正挣扎犹豫,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忙松开他。
是拏云来禀告战报。
桓澈大致说了如何对敌,并将任务分摊给了手底下几个将官。
桓澈说话的工夫,顾云容一直注视着他,若有所思。待拏云出去,她也跟着出去。
桓澈嘴唇翕动,尚来不及问她去作甚,她的身影便一闪而逝。他靠回榻上,面色不豫。
不多时,顾云容折返。见他状况已有所好转,让他歇息一回,吃些东西,把头发收拾收拾,以防突发状况。
桓澈沉下脸:“你来帮我束发。”
他阴沉着一张脸,已经全然没了方才的迷茫无助,垂落下的玄缎一样的乌发也不能柔化他的神容。
顾云容为了不贻误战机,也没跟他较劲,帮他拾掇了头发衣裳。
桓澈很快衣冠整饬。他才从榻上下来,就听将官来报说吴王等部忽然退兵十里。
沈碧音立在吴王帐中时,很有些局促。
她见过的贵人不少,但仍是禁不住忐忑,兼且想到自己眼下身处兵营,更是惶惶不安。
吴王入内后,问了她许多问题,她依照来前的准备,一一应答。
“照你这样,倭王的势力几年前就已渗透到了京畿?不然当年如何操纵高丽庄的乡人?”
沈碧音点头:“正是。不仅如此,他还蒙骗太子殿下……”
“什么蒙骗,太子显然就是跟他串通好的!太子阴私外贼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不认也得认!”
沈碧音怯怯点头:“王爷所言在理,兴许真是这样。”
她看吴王问毕,行礼作辞,但吴王却并不肯放她走。
“你父亲还在孤的皇兄那里答话,你不若一会儿跟你父亲一道回去。至若现在,”吴王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笑得意味深长,“不如你先陪孤喝几杯。”
自备军之日至今,他一直绷着弦,还没有召过女人。
沈碧音立时退后,下意识交臂抱胸,警惕地看着吴王:“王爷慎言,民女可不是寻常女子。”
“那你倒说说你怎么个不寻常法?”
“民女已是……已是另一位殿下的人了。”沈碧音羞涩低头。
吴王皱眉:“原来是个败柳残花,真是扫兴——你说的那另一位殿下是哪个?”
顾云容一直留在兵营,桓澈再三催促,她也不肯离开。桓澈直觉她在胡闹,让她来这里本就是冒险之举,如今他状况缓解,自然应该将她作速送回去。
两人正因去留之争相持不下时,吴王等人再度来攻。
吴王故技重施,再度以撒帐辅攻。桓澈听闻,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上阵。
握雾提议让他继续留在主帐中,他们只管听他的号令便是。
拏云却忽然反驳道:“我倒是觉得殿下应当上阵。主帅忽然退缩,不临阵指挥,这般似乎有些不像话。”
握雾闻言一惊,拏云这厮都在说什么,殿下身为皇太子,亲自前来不过是为了稳妥起见,本就难能可贵,根本不必亲自上阵,就好像御驾亲征不必皇帝上阵杀敌一样。况且殿下又不是畏敌,只不过是身体状况特殊而已,拏云这话也太难听了。
顾云容点头:“我觉得拏云说得很对。”
桓澈是何等通透心思,想起顾云容方才与拏云出去,又见眼下这唱双簧一样的阵势,立等就明白了缘由。
他转头看顾云容,顾云容也看过来,眉尖微挑:“怎么,殿下当真要临阵退缩?仔细我笑话你一辈子。”
桓澈虽已洞悉顾云容的打算,但听见这话仍是心中一塞。
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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