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你绝无可能袖手。”
赵诩挑眉,“王爷不信么?恕我直言,这天下是王爷您一人的天下,连我在内,天下苍生都是王爷您的臣民,是遵还是破,是循还是立,都在你一念之间。论功之事,或封或赏或罪或罚,权衡利弊加上朝野公论,倒也不难;后宫之事,你知我底线,我也并不担心;至于建制……”
新朝之制,若不变法,短则数十年,长则延续一朝,关乎多少门阀派系的荣辱生死……
赵诩当真不在乎么?
第112章
“我自然在乎。”赵诩静静地看他,“可这个王朝,归根结底姓轩辕,不姓赵。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都说明君要广开言路,要招贤纳谏,可千言万语何等纷杂,这些话语里又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多少为公,多少谋私?就连我自己,之前组织编撰各朝律例时,也多少带了点私心。”
轩辕晦的神色慢慢和软下来,嘴上却依旧道:“你这是以退为进么?”
赵诩笑笑,“或许是吧……先前我曾与王爷说过,我年少时曾想四处游历,可先是在太学,后来又随王爷赴了肃州。不踏遍山河,如何能懂得天下,又如何辅佐王爷治好天下?”
“这便是托辞了,难道我就看过这天下了?”
赵诩轻轻为他理理头发,“何况,我信王爷能不偏不倚地处理国事,我也信王爷能一心一意地处置家事。朝中重臣我一个都不带走,尽数留给你,还额外送你一个崔静笏……”
轩辕晦冷哼一声,又道:“你的底我大概也知晓,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顺势……”
“就算我信错了人,也是我咎由自取,不怪王爷,如何?”
见轩辕晦嘴上仍不快活,眼底却已有松动,赵诩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失落,轻声道:“还有段时日呢,我可是要看着王爷登基的,到时候咱们再与沈觅他们细细商谈。”
“要去多久?”轩辕晦闷闷道。
“当归之时。”
轩辕晦默不作声,赵诩却轻声笑起来——小王爷到底还是长大了。
肃王夫夫这边敲定,又细细地将大小事宜商量清楚,知会了枳棘、沈觅等人,终于便得到了窦立的战报——邓翻云死后,邓军失了主帅,各个如同丧家之犬,望风而降,如今大江以南,已完全在肃王手中。
长安与洛京,真正成了两座孤城。
“不如将邓翻云暴尸几日,动摇邓党军心。”
“对,干脆将他首级悬挂示众,给邓翔老贼看看。”
“长安城也饿了不少时日了,我看干脆就断了给里面投的粮食,直接打进去!”
大捷在望,轩辕晦索性召了所有高位属僚一并商议,谋士们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精神振奋。
轩辕晦托腮听着,突然瞥向一旁一个默不作声的少年:“独孤诲,你说说。”
一听这姓氏,全场霎时静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定在那少年面上。
独孤诲起身行礼,举手投足都有着他年龄所不应具备的成熟稳重,“回王爷的话,末将以为应先攻下洛京,且还应给邓翻云留有几分体面。”
赵诩坐直了身子,颇具兴味地盯着这个少年,不意外地瞥见独孤诲周身一颤,显然对自己极为提防。
“哦?说来听听。”
“洛京本就是东京,城防武器都比长安陈旧,而且围困洛京的时间比长安只长不短,又无邓党要人防守,战意已经溃散。若是攻下洛京,长安军心民心更为动摇,到时候更加不费吹灰之力。”
“你独孤氏与邓党可谓血海深仇,你为何要为邓翻云留个全尸?难道本王先前活剐了邓覆雨便是残暴不仁了?”轩辕晦显然对这少年颇为满意。
独孤诲应对有度,“为人臣者,岂能因私废公?先前殿下凌迟了邓覆雨,乃是他冒犯在先,险些伤及司徒性命,而邓翻云乃是战死,与邓覆雨情况有所不同。此外,天下大势已定,若是殿下能施以小恩小惠,展示我肃州仁义之师的德行,二京守军皆会感念殿下宽仁,纷纷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不知是有高人指点,还是他当真自己聪明,倒是将轩辕晦的心思摸的透彻。
赵诩哂然一笑,“将门无犬子,独孤公子说的很有几分道理,王爷你看呢?”
“我与司徒之意相同,诸卿若无异议,肃抒恩,你带着幕僚拿出个章程来。”
“等等,”赵诩又笑道,“独孤表弟万里来投,咱们做兄嫂的也不曾好生款待,这礼数上说不过去,我看不如午膳就让王爷与我为表弟接风如何?”
独孤诲到底还年轻得很,霎时面上就是一僵,轩辕晦却笑得开怀,“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守宁去备膳罢。”
一顿午膳独孤诲吃的食不知味,只记得最后肃王妃淡淡地提了句,“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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