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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诩讲完前因后果,帐内霎时便炸开了锅,有的劝赵诩即刻出发,乘机以此扬名立威,有人劝赵诩留守中军,将这个球再踢还给轩辕晦,还有人和轩辕晦一样,让他找人代他出使……
赵诩被他们吵得头疼,揉揉眉心,“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管谁去山南道,剩下的军队也有可能被围攻?”
“那便不去收降?”裴隽反问道,“何况王爷既然已经下令,山南道的事情便是交付给中军了,司徒若是毫不作为,恐怕那帮小人又要说三道四。”
赵诩苦笑,“等天下大势已定,还都长安,我第一个要废掉的就是御史台。”
他沉默良久,最终道:“山南道我不能去,我怀疑此事从头至尾都是邓翻云下的一局棋。”
他这么一说,无疑默认了山南道乃是危机重重的虎狼之地,他若是不去,谁又能去?谁还敢去?
一时间,帐内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有人低声道:“在下愿往!”
众人看过去,发现竟是清河崔氏的一个子弟,因与博陵崔氏沾亲带故,崔静笏又深陷邓党,清河崔氏迟迟才来投奔肃王,在肃王阵营里地位也极是尴尬。
赵诩眯了眯眼,笑道:“可是清河崔从玖?”
崔从玖躬身称诺。
“此去,九成可能有去无回,”赵诩瞥他一眼,“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崔从玖低声笑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一语双关,既是指此番收降山南,也是指先前崔氏错失依附肃王的良机。
赵诩摇头,“也罢,给你一日功夫,将后事安排妥当,明日你便出发罢。”
他也是无情至极,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士族子弟倒也无恻然之色,个个神情淡然。
也在帐中效力的寒门子弟对视一眼,不知心里该作何感想。
“裴隽,渊之。”赵诩留下二人,便打发了其余人出去。
“二十万人,给崔从玖五千,再去除老弱残兵,还剩多少?”赵诩眉目冷肃。
裴隽乃是参军,立即答道:“十七万左右。”
赵诩在心中算了算,“渊之,你觉得邓党来袭的可能性有多大?”
郑渊之不假思索,“十成十。”
赵诩眯着眼盘算,“可惜军情紧急,不及与王爷相商。”
裴、郑二人对视一眼,“司徒之令,我等无有不从,还请司徒乾纲独断。”
“乾纲独断……”赵诩笑了笑,“这词王爷能用,我可用不得。”
他的目光定在舆图的一角,“抽五到十万人在沿途埋伏,预备伏击邓覆雨。”
“为何不是邓翔?”裴隽问道。
赵诩挑眉,“你一定未曾仔细看过邸报。”
裴隽皱眉回想一番,恍然大悟,“祭天!”
自受了九锡之后,邓翔似乎再无法按捺对帝位的渴求,竟是不顾清流反对,代小皇帝前去祭天。
其用心,昭然若揭。
“以我之见,在这个关键时候,长安的守军绝不会轻举妄动,邓翻云离得太远,还是邓覆雨最有可能。”
裴隽又问:“那派谁去?咱们这里可大多是文臣,能征善战的猛将不多。”
赵诩笑笑,“你既然如此关切,不如就你去罢。”
裴隽给吓出一身冷汗,“司徒玩笑了。”
“我自然是开玩笑,”赵诩漫不经心,“不过我心中已有人选。”
他言尽于此,二人知是机密,也不再多问,行礼退了出去。
赵诩一人独立在帐内,待周遭声响隐去,他才缓缓开口:“白苏,你去叫徐十六过来,我要他为我送一封信。”
轩辕晦听到消息的时候,惊的摔了一个杯子,“他竟如此妄动?他就那么有信心区区十万人就能挡得住邓覆雨?他又怎么能肯定邓覆雨一定会乖乖地在那边等?”
章天问几人对视一眼,只好苦笑。
“王妃素来谨慎,他如此安排,定然是知晓了我们所不知的消息。”轩辕晦关心则乱,将久不用的称呼又挂在嘴边。
看着他在帐中来回踱步,章天问出主意,“王爷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我们分兵去救?”
轩辕晦踌躇不定,“你让我再想想。”
就在此时,有人掀开帐帘进来,“王爷,大事不好!”
轩辕晦转头,“怎么?”
那人是轩辕晦的副将,跟随他十几年之久的狻猊,只见他面色惨白,似乎还曾流过泪,“小皇帝宣布禅位给邓翔,摄政的太皇太后已经将传国玉玺交出来了,禅让大典就在十日之后!”
轩辕晦顿住,不再走动。
章天问站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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