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大,半高的玻璃杯里放着纸叠花,花上了色,一个瓶子里五颜六色,客厅墙上挂了半米的十字绣,苏母再世的时候很喜欢做手工。女人对这方面的热情无限,家里的手工品随处可见。
布置很漂亮也很温馨。
两人都不说话,直到半响,秦正开口道:“那个五角星瓶很漂亮。”
苏秣笑笑道:“我妈叠的,我也觉得漂亮。”
秦正想到什么:“抱歉。”
苏母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缅怀过去走不出来才是最大的可悲。
苏秣道:“没什么,您要喝茶吗?”
“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就不久待了。”
“我送您。”
秦正拒绝道:“不用了。”
客套话而已,没人会当真。
+++
受台风影响这年的风比往年都要大,也更冷些。
直至目前,老总才像当初那个干脆果断的男人,秦正不傻只是没谈过恋爱,记得有一本书说过——先爱上的人输了。
一件不能对错定性的事情也会有输赢,没人不渴望赢,但当初那个冒冒失失表白的他已经输了。
秦正能告诫自己在浮华的世界里保持本心,人要向前看不能低头,本来没有多放在心上,都是成年人了还能为这点小事自怨自艾,他想他多半不难过,如同苏秣说得那样是合同和交易,与钱打上利益关系的东西,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第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公司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操劳的,他想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想起苏秣这个人。
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秦正做了一个几十分钟的噩梦,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在那令人惶恐的几十分钟里究竟做了怎么样可怕的噩梦,天亮了老总恍恍惚惚坐在餐桌上等早饭吃,快到上班的点才想起根本没有人会给他做早饭又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了公司。
秦正陷入了一个怪圈,怎么都脱离不出来,只要躺在床上就会做噩梦,时间久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梦里惊悚恐怖,各种隐向自杀,他能清晰感觉的尖锐的匕首刺向了脖颈、眼球、心脏、大脑这些脆弱地方。
别人都说梦是不疼的,他做得那些梦却都很疼,反反复复无非那几个惊悚片段,可每一次……临近死亡的惶恐都那么真实。
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过了漫长一个世界终于从梦里脱离出来,睡觉成了一件令人惶恐的事情。
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卧室灯都亮着,没有灯光的夜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日渐消瘦的秦总快魔怔了。
星期六歇了一天,做了一个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秦正对吧,来,过来坐在板凳上放轻松。”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白大褂蓝口罩,严严实实,惨白的墙底,戴着口罩的医生,这个环境就不轻松,秦正对这种陌生环境很戒备,放轻松是不可能了。
医生摘了口罩开口问:“你最近感觉什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睡不着。”
医生又问:“为什么睡不着?”
“做噩梦,我的意识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我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睛,可就是动不了。”长此以往跟噩梦的拉锯战是个人都受不了。
医生道:“你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操劳。”
只是因为太劳累了?做噩梦的原因是因为太劳累,怎么可能?要不是做了整整半个月的噩梦,秦正倒还可以相信医生这套过于劳累而导致做噩梦的结论。
而现在他只觉得荒谬:“医生我梦见有人要杀我,有时候是刀有时候是手指,它刺破了我的喉咙。”反反复复做了多次的噩梦映象深刻到忘不掉。
“准确来说你的大脑睡着了,可你的身体就没有同时进入休眠,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别的。”
秦正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大门。
心理医生那套说辞他不太信,哪能有这么神奇,回到家把窗帘拉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秦正原本以为他会睡不着,事实上头一碰到枕头就睡了。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什么噩梦都没有,醒来的过程恍惚漫长最终又回归平静。
回归正常睡眠的第一天秦正不可能避免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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