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秣缄默不语, 怒意难消过后人越发平静, 错与对,谁能自占道德最顶底, 只要他没有错就好了。
秦初开始砸手边的东西,从杯子到果盘再到家里的烟灰缸……说什么走都是气话,以前只要他一哭爸爸就不会再生气责罚他,他以为这次同样适用。
可终究不一样,呵呵, 果然他把自己地位看的太高了。
苏秣喜欢谁,那个男的吗,明明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秦初怒不可遏又无处发泄,身边能见的所有物品都成了他的出气筒,他口不择言道:“是谁都可以吧,为什么不能是我,你说啊,凭什么不能是我, 苏秣你不公平。”
额头的伤口就像打穿玻璃的利器。
苏秣用尽所有力气甩了秦初一巴掌:“滚,滚远点。”
秦初冷笑道:“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是吧,好,我滚。”
他摔门而出,背影狼狈。
直至出门的那一刻秦初都认为苏秣会喊住他,肯定会喊住他,可是没有。
预料之中的事,他是真的被父亲讨厌了。
时钟精确无比指到八点, 苏秣保持半蹲动作已经快两个小时候,大腿以下已经完全麻了。
他微微动了下身子却狠狠跌到在地上,他撑着手想起身却又可悲的发现手也麻了。
他恍惚躺在地上,直到恢复力气才起身。
家里一片狼藉,能摔碎得都碎了,能砸得也都砸了,满目疮痍,唯一醒目的是那只碎成两半还粘着血色的碎玻璃杯。
苏秣迷茫弯下身捡起已经碎掉的被子,已经干涸的血迹被他用手擦拭干净,锐利的碎片像玫瑰花的刺,一不经意就会刺破手指。
透明的玻璃又染上了新的血迹。
苏秣错愕,手里的碎杯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十指连心,刺破的那一刻很快就能感觉到疼,他以为心里一片麻木应该什么都察觉不到,其实不然,人的痛觉是这么敏感,敏感到仅仅扎破了一个手指都会感觉痛苦不已。
苏秣坐在沙发上茫然思考了很久,脑子里翻涌的全是秦初走之前的那句喜欢。
秦初会喜欢别人,但绝对不喜欢喜欢他,他是……秦初的……父亲。
一厢情愿的充当一个角色,一味把所有意愿都强加,与其说秦初喜欢他,苏秣更愿意相信只是依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依靠爸爸。
秦初根本不喜欢他。
大脑里得出的结论终于让他躁动不安心好受了很多,苏秣抱着手机……他低头看手机的时间不下于二十次,电话记录被翻到最新的一页。
他靠着沙发踌躇而不安,又想起秦初那句喜欢。
嘴唇冷冽抿成一条线,那句喜欢在脑海中盘旋不下于百次,苏秣靠着沙发睡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门铃响了不下于三次,苏秣睡到一半被惊醒,他睁开眼急匆匆跑去开了门。
沈秋越握着一大袋零食站在门外,简单衬衣牛仔裤也被穿出文质彬彬的气质:“给初初买了些吃的。”
苏秣头疼的厉害,特别想到关于秦初的事情,这使得他无法保持良好的态度面对眼前的男人:“谢谢,但他不喜欢吃零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忙工作了。”
沈秋越映象中,苏秣一直是温和的,上学那会儿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南方男生性格就像一朵温和的小花,不浓烈美艳独有一番风味,独有清新像柠檬色的淡黄色,看着就让人喜欢。
苏秣脸色很差,他想起昨天晚上少年那差劲态度。
这个样子是因为秦初吗
沈秋越特意调查过苏秣的情史,意外的干净,儿子是领养的,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自此他对苏秣善良又有了一个新认知。
“好,你先工作吧。”这点自觉沈秋越还是有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在对面,你可以来找我。”
沈秋越在商场游刃有余几十年,场面话说习惯了,他对苏秣不全是逢场作戏,真的有那么点喜欢。
更多的是欣赏。
对方就像一朵温和的木棉,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生机光芒,和苏秣相处有家的感觉,这点是沈秋越为数不多的眷恋。
人情冷暖看的太多就会向往温馨简单的东西,美好的事物让人想要拥有。
苏秣感觉歉意,在秦初昨晚说完那一番话后他确实没有心情面对沈秋越,尽管两人没什么,他却会因为秦初那些话困惑,苏秣应了声“好”就关门了。
秦初很久没回家。
这阵子苏秣总在想一个问题,他对秦初是不是过于严苛,他翻了翻日历发现秦初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那一页。
苏秣几乎所有的来电显示都是秦初,他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也没有亲人。
秦初就像一颗小种子,按照他的想法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成他期盼的样子……
他想……就算对他有再多不满也该回家了吧。
秦初一个男孩子在外面的不方便,再说了外面哪有家里好,还有……额头上的伤好了吗
手机号码点了好几下终于播出去,等了大概二十几秒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爆炸音乐轰炸耳朵,喧闹而嘈杂的身影,地动山摇的抖动,明明没有设身处地苏秣却感受到了一阵慌乱。
脑子里可怜巴巴的知识根本不足以他应付对面的场景。
“喂,你找谁”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找秦初。”
那头笑道:“秦初撒尿去了,你得等会了。”
对面太嘈杂,好几个字音淹没在重金属的躁动里,苏秣闷一口气,随后道:“你们在哪里”
“酒吧,听声音听不出来吗……”对方那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叽叽喳喳堆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唯一听清楚的是开头“酒吧”两个字。
苏秣心快提到嗓子眼,他思想还停留在父母那辈灌注的思想里,认为去酒吧都是一些不学好的,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这么……想。
电话消音了很久,等苏秣察觉的时候已经挂断了。
他出了一手冷汗。
手机铃声再响的时候,对面已经安静了很多,安静到可以听到对方那边偶尔汽车鸣笛的声音。
“爸爸。”
是秦初的声音,隔着一个手机显得沙哑而有磁性。
苏秣问:“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爸爸不是知道吗”秦初轻笑一声而后道:“爸爸不是不要我了吗,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吧,如果没有别得事的话我先挂了,这边还有活动。”
秦初坐在路边点了一根烟,坏学生标配就是打架、抽烟、染黄头发,他没做过坏学生,依旧还是学了抽烟。
第一口抽到嘴里是苦的,第二口有些涩,等真正吞云吐雾起来很快就能尝到其中妙处,魂不知何归,还能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人最快活的时候能做到的事情不过也就是这些了。
他贪婪听着对话那边苏秣的声音,他把刚刚接他电话的那个人狠狠揍了一顿,被父亲看见了所有肮脏形迹,这是他怎么也不容许的。如果已经被知道了呢那大概也有破罐子破摔,看看能不能引起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惜,可他不想太恶劣。
秦初以为苏秣会破口大骂,骂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秦初,回家吧。”
秦初忘了本质上苏秣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也对,如果不温柔怎么可能让他讨厌的人进了门,如果不温柔当初也不会领养他。
“太晚了打不到车。”夜雾茫茫他不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心安,烟灰烫了手,只一下,很快又被风吹散成粉末散在四处。
街头有几盏孤灯,和店里灯火通明刺人眼的灯光不同,淡橘色,让人感觉凉薄的暖色调,还不如灯火通明的另一个世界。
苏秣抓了车钥匙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朝阳街111号。”
苏秣到得时候秦初就坐在店外面的台阶上,少年眼神格外深邃,甚至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立秋的晚风是凉的,秦初穿着宽大的体恤在风里越发单薄无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笑着叹了一口气,指间夹着的香烟按在地上被掐灭。
太患得患失,太叛逆,也不够理智,他只会一昧用身上刺去伤害眼前这个男人,可他忍不住。
店内的灯光透出来,苏秣点了下秦初的额头,那个地方有一块疤,看得时候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只有用手真正去摸的才能知道这条疤到底有多长。
差不多两三厘米,触感像树皮。</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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